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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城回了我一句:“能割舍的,就证明爱得还不够深,又何必搅缠?”他将我的心念全都堵住了,只剩讷讷的疑问:“你是不是已经将曲心画从你同伴行列剔除在外了?”完全就只当她是一颗棋子在布局谋划,是这样吗?
“如果是,你觉得她现在还有自由吗?”
所以,高城其实还是顾念曲心画的,因为这趟浑水是他把她拉下去的。若非大半年前或者更早他早先安排曲心画接近秋月白,这后面所有的棋都下不了。那在这过程中,以曲心画那耿直的个性会跟秋月白交心当属正常,又如何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呢。
因与果摆在那,高城并非像表面那般冷漠,尤其对他的这几个同伴。他对落景寒也绝不是我刚才所认为的那般,或许真的是他们男人有男人表达伤痛的方式,与女人是不同的。
心念电转,不由脱口而问:“那么秋月白呢?”
气息骤沉,高城一字一句寒了的音:“抽筋剥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怔然看着他,到底还是怨怒难平的,一切的一切都从她而起。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我要确定这个人在他心中还是不是同伴,而我一向与世无争,却唯一有杀人冲动就是对她。一个人疯狂到可以将爱泯灭,只求强大、同生、成魔,这本身就妖魔化了。
一声尖啸划破长空,震颤我兀自沉顿而想的心,几乎是惊跳地回转头,发生了什么事?身后操作杆迅猛拉动声传来,“在这看着船停止后下闸了再出来。”沉令在耳畔,只见身影疾速掠动而出舱。我心急如焚,可不能撇下这里不管,船在行进,这个操作室关系到整船人的命运。船已经在缓速下来,要不了十分钟应该就能停下来,可是我心头却越来越慌,因为那啸声越见凄厉,像及了当初的高城。
但不是他,我确定。然后,有个念在某处滋生,越滚越大,那啸声像悲鸣的狼嚎,是阿蛮!而致使阿蛮如此的,必然是有人激怒了他,以他的能力不大可能受伤,那么伤的那人只有,疯子。我理智地分析着这些,指节握得发白,终于船停了,拉下闸,疾步而冲。
明明船头至船尾只隔了近约五十米左右,可我跑在舱外走廊里,觉得那段路长到让人抓狂。终于看到人了,目光四掠,不见疯子!连甲板上、人缝里都不见。等等,我脑中一直念着是疯子出事,所以第一直觉去搜寻他身影,可晃过两秒骤然发觉不对,不光是疯子,那围聚的十来个人中,不但没有疯子,也没有阿蛮,甚至连高城都不见。
人呢?他们去哪了?
有个声音在心底冒出:难道你没发现啸声早就停下了吗?
在那短短等待的十分钟里,我想集中精神在停船上,可啸声一下一下刺激着耳膜,但是就在我拉闸前,啸声停止了,这一路跑来也没再听到。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也不管拉的人是谁,急声问:“他们人呢?”
那人像是被我的态度给吓傻了,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用手指了方向。我懵懂转眸,他指着船外?突然双眼睁大,船外?我一把揪住他衣领,“你说什么?我问你高城他们人呢?你乱指什么?”对方失措地开口了:“我没乱指,亲眼看到那个头发凌乱的人先被船务长给扔进了江中,然后那个高个子就发疯了,与船务长打了起来。后来楚先生赶过来,问我原委后竟然也跳下了江去,后面就接二连三跟中邪了般全跳下去了。”
“全部?”对方惊惧地点头。终于明白这人不是被我的态度给吓傻,而是被这一幕,不止是他,在场的其余船员都傻了。听到一个尖锐的怒吼声在响:“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拿救生工具出来救人啊!”吼出来了,才知道是自己的声音。
我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但这怒从何来又不知该怎么表达,就恨不得也跨栏而跳下江去。在我一声震吼后,有人如梦初醒,慌乱地去取救生装备,我冲过去抱起一个救生圈和抓了一件救生衣,边跑边穿着,突然有人在喊:“上来了上来了,快过来帮忙!”
脚步猛地一顿,扔下东西拔腿而跑。
第一眼就看到了高城,他已经拽住了船上扔下去的绳索,目光划转间,看到他竟夹着疯子,而疯子沉闭着眼。拨开挡在身前的人一把抓住绳子,用力向上提,心中清明:出事了。
254。感情用事的大忌()
离了一臂之距后,高城把疯子给先托了上来,旁人我一起合力将人给翻了上来。但觉绳子一轻,高城竟然又跳下水去,我怔怔看那漾开的漩涡,他的人已不见。
不过转瞬耳边又有人在喊:“看那!快,把救生圈扔过去。”
循着视线看过去,在十几米远处有人从水里冒出。几乎船上我所认识的人,全都在水下!谢锐、落景寒、曲心画三人几乎是搅成一团,也看不出来谁在带着谁,突的水下冒出一人,我定睛而看,正是高城。他游上前拉开了落景寒的手,将曲心画给带了往船边送,然后再返转去接落景寒和谢锐两人。
看着这情形,不由慢慢眯起了眼,阿蛮呢?
从他们僵硬的行动而看,落景寒本身中毒不说,谢锐与曲心画也似乎受伤了,否则无需高城这样一个个来回地去接。我能想到会伤他们的就只有之前狂啸而出的阿蛮,可是这所有人中不见阿蛮。疯子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阿蛮不可能撇下他不管。
正思念间,突的水中爆出一声响,一条黑影脱水而出,在空中旋转一圈,落下时点在漂浮水面的救生圈上,又再拔空而起。只不过几个回落,人就到了近前,我见机把缰绳甩过去,他在空中一把抓住,也不用我去拉,直接自己借力回到了船上。
他稳住身形后一个箭步冲过来,弯腰去探疯子的呼吸。事情紧迫,我还没来得及去探看疯子情形,只是在将人拉上来时有触及他脉搏,能感觉到在跳动。但见阿蛮探指过后就去拉开疯子衣服,还没等我看清他所欲为何,突听旁后传来异动,直觉回头。
看到高城几人都已上岸,曲心画缩在他身后双手抱肩浑身颤抖,落景寒满脸是水僵站在那摇摇欲坠,被高城扶了一把才站稳。唯独谢锐一人倒在地上,却没人上前搀扶,他的眼镜也不知去了哪,头发覆在脸上很是狼狈,直直而瞪向那处,“寒,为什么?”
“为什么?”落景寒重复他问,转而怒喝:“我也想问你为什么?是什么泯灭了你的心,让你忘了与城哥的兄弟情谊,去听令一个疯魔了的女人?你所做的一切要置城哥于何地?”
“他该死!”阿蛮阴恻恻的声从旁而起,我心头一沉,没反应过来已见黑影从侧疾速闪过。他掠向的是谢锐,带了杀气,出的是杀招!但就在离谢锐半米之处,高城身形掠动拦住了,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一个攻一个防围绕着谢锐而展开。
只听落景寒在道:“他铁了心要拆散你跟小夏,城哥你又何必再保他。”
到此我若还没看出他们之间有罅隙,真的是脑袋抽了。然而不单单只是罅隙如此简单,落景寒前后的话,再联想之前在操作室时他与高城的对谈,似乎有些事已经昭然。
但是我这刻根本静不下心来分析,因为阿蛮出招,招招都是杀招,他是真想置谢锐于死地。能致使他如此的,只有疯子。我甚至都不敢低下头去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疯子,明明探到还有脉搏的,他怎么了?
视线下移,从疯子沉闭着眼的脸上往下,当视线触及到他肚腹处时,瞳孔急剧收缩。转而我瞪大眼,那是什么?趋近俯视,在疯子的肚子和小腹处冒出两个黑色三角,那材质像及了铁片金属,血已将他衣裤染红,可因之前被外套遮着没看出来。等等,疯子有穿一件很宽大的外套,这金属三角是怎么插进他肚腹处的?
我略一迟疑伸手而触,只刚刚碰及就听落景寒在旁急喊:“小夏,别拔!”惊异抬头,见他跑过来对我摇头,“不能拔,拔了会血流不止,船上的医护设备来不及抢救。”
心沉了沉,我问:“这是什么?”就我刚才触摸的感觉,又并不是金属的铁片,材质有点像塑胶。落景寒眼神缩了缩,答:“塔罗牌。”
我怔住,是牌?那疯子肚腹就露了这么一个小三角,岂不是几乎整张牌都插进去了?等等,他说什么牌?塔罗牌?我环转回头,看向那处垂倒在地的谢锐。
d组,一个人一种身份。
高城是堪舆师,落景寒是通讯师,曲心画是药剂师,这些我都亲眼目睹见证过。包括秋月白的巫师身份,也与她本身表现的相一致,唯独谢锐的身份,我一直没想明白,直至这刻,恍然而悟。
塔罗牌,占卜师。
名为占卜未见得就一定是占卜,也可以是飞牌如刃!
“阿蛮。”我轻唤,没等来回应,狂怒:“打打打!是要打到人真的死了才肯停止吗?救人啊!”吼完我就弯腰去揽起疯子的头,他全身冰冷,几乎感觉不到气息。就在我使力拖起时,忽觉手上一空,疯子已被黑影揽抱起大步而走。
激战终于停下了,阿蛮冷硬的背影犹带着煞气,“如果疯子死了,我会要全船人陪葬。”彷如来自地狱的魔音,带着江中的水汽飘来。
我站起身回头看了看高城,不管他能不能看懂这刻我眼神里传递的意思,都转过身大步而追阿蛮。并非将人抱进之前那间舱房,我紧步跟在他身后,本想问这是要带疯子去哪,却见他停在了一间舱房前,抬脚就是猛踹舱门,门应声而开,视线流转立即发现这是一间医务室,室内有位医务人员睁着惊惶的眼瞪着我们。
阿蛮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疯子放在了医护床上,开始替他除衣,用撕的。但在牌插入身体附近,阿蛮并没蛮力对待,一个箭步拉了那医生过来,寒令:“用剪刀把伤口附近的布料剪开。”医生在被威胁下立即行动了,手虽颤抖,还是很快就将牌四周的布料剪开了。
阿蛮又再命令:“止血药和消毒药拿来。”
医生面上一僵,坦言:“这牌如果拔出来会动到血管,恐怕光止血药是不行的,需要立即输血抢救才行。但船上血浆各种血型的配备不多,怕是”后话迟疑,也听出来其危险性了。但阿蛮不管,眉眼一横凶相毕露:“立即准备。”
医生在迟疑,门前传来高城的声音:“按他说的做。”他走进舱内,先看了眼床上的疯子,再回看我,把我往身边一拉了道:“先跟我去换了衣服再过来。”
被他提醒了才知低首看自己身上,这才发现外套几乎也全湿了,是之前翻抱疯子和阿蛮上岸时带来的水汽扑面所致。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先救疯子吧。”但医生却道:“女士最好回避一下吧,因为要先替伤者将身上的湿衣服都先除去才能救治。”
我身体一僵,原来高城要带我走的意思是这,尴尬地点头退出舱外。很快舱门就被里面关上,模糊的窗玻璃里人影在动。手上一紧被带着走了两步才怔然回神,来到高城舱房后,他松开我就自行去换衣。
到这时我才问出心头的疑问:“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他了?”
“自你画影后。”高城答。我愣了下,“是因为我的画影?”他点点头,“行为逻辑是不受主观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