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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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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血眸,我只觉绝望,就差了一步!

    他的掌在我发上轻抚,第一次听他叹息:“我从没想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因我而起。还费尽心思来寻找你画影的根源,殊不知,你的能力都是我强加给你的。本想着既然由我开始,那就由我结束,可你这傻妞却一根筋轴到底。”

    突的我心漏跳了半拍,转而急剧收缩,瞬间被惊恐占据。不,不可能的!可是身体里有无数声音在反驳:怎么不可能?你有哪次算得过他心计的?

    他在一月前走进这里时,不可能没将后果考虑,那么他让张继一月后拼死把我从徐江伦处救回来,能算准我之前的每一步,又怎会算不准这后一步?否则怎么会在关键时候醒过来并遏止这一切。我失声而问:“你为什么能醒?”

    他默了两秒,答:“有个词叫,心随念动。”

    顿觉一支箭直射入脑,白光一片。心随念动,念就是脑,脑一动,心就动了。

    “你是故意引诱我进来唤醒你的!”喃喃私语已是肯定,而更让我感到无以莫名恐惧的是,他醒来后要做什么?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将我往他身上带了带,这时才惊觉自己身体乏力,手脚都不听使唤。

    将我搂得更紧后,他才再度开口:“曾以为那两年封存的记忆已经被打开,殊不知我遗忘的岂是两年,而是所有关于你的一切。只有重回离岛,重回楚城,感受这个空间的特殊气息,才能以心渡脑。小竹竿,原来曾经,我伤你这么深”

    他的音质里含了细沙般的炙痛,我张口欲言,却被他点住了唇,指腹细细摩挲后,他又道:“刚才你在画影里看不到我的情形了,我与你说啊。当时被心魔所控的我气得暴走,可走出没多远又觉不甘心,凭什么你那样决绝地对我说‘永不’,我断可以强行掳劫走。于是到了深夜时,我又返转回去,路上‘巧遇’了你那长官。他与我搏命,招招是杀招,眼睛虽不是与我一般血眸,却也发红的。一年前我或不是他对手,但一年后他败在我脚下。

    曾几次试图靠近你,可只要我一靠近,原本安静顿坐的你就会浑身颤抖,假如我强行要抱你走,你甚至会神经抽搐至昏厥。你从心到身都在排斥我。你的长官冷眼旁观这一切,到后来直接驱赶我,说:a永远都不会属于你。我很恼,可却无济于事,直到有一次你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看着那眼带狠意的你,终于明白什么是失去。只是我怎么都觉得不甘心,发誓即使得不到你,那也要让你永远记住我。于是我在你的手腕上也留下了牙印,并深邃入骨。

    那天我只走到林中就突然头晕目眩栽倒在地,当时我并不知因为咬你时吸了部分你的血,而将我体内心魔压下,从而神智即将回归,只在昏厥前对自己下了一道心理暗示:既然注定失去,那就让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尘封吧。”

    b>;说:

    昨天下午已经提过了,想要《许我唯一 许我天荒》签名版的给我留言哈——

289。忘了那三个字() 
我听得心酸不已,这一段确实不曾在画影里得见,因为是属于他的那部分,而刚才我又急于退出画影,并没将后事画完影——故而并不知与他仍有牵系,但其实也是到了尾声,不过是伤害已成后的徒劳。倒是令我感到意外,原来长官知道他的存在。

    心间有清波浮过,不由想之后长官与张继的计划,徐江伦作为首领之子自然是首当其冲,而高城呢?他是长官要为秦教官报仇的对象,还是为了成全我,将他带回我身边?

    如果是前者,长官会动复仇之念我无可厚非;但如果是后者,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

    终究是,得偿所愿。

    我确定是高城在身上动了手脚,否则不可能体力会以这般快的速度消失,界此,我已经变成瘫软在他身上,而他的手始终有力地环绕着我。越不说话,我的心就越沉,因为那意味着他在筹谋下一步,果然听到他突问:“小竹子,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诱进这里来吗?”显然也不是真要我答,只顿了一下就自问自答:“因为心与脑是同生的,若要灭也必然是同灭,光以我一人之力无法切断咱们之间联系,必须是心能感应到脑的气息,才能相辅相成。”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终于积聚了所有力气问出口。

    他却在这时坐起了身,并将我也扶起挨坐在他身前。他说:“我想过了,唯一能解开咱们之间禁锢与联系的方式,就是一方与这处相融成为主宰,真正做到操纵。而你我即便自小被楚元风算计做了心与脑,但因脱离这空间太久而无法掌控。所以,我要先一步进来,一月为期,在你进来之前,我已能有感应,但诚如你所见我的生命迹象在逐渐消失,若不是你用画影唤醒我,可能就被这吞灭心智了。”

    我无处可去的泪滚落了下来,他从没像现在这般絮絮叨叨过,以前的他哪有耐心来给我解释,都是丢过来让我自己消化分析。可是这刻,耳畔轻声,细言纷纷,却敛藏哀绪。

    他在不舍!所以尽可能的把所有能说的都来告诉我,也让我明白这其中的究竟。但是高城,你可知道,我宁做糊涂人,也不要听你说这些,因为当言尽时就是,离别。

    脸被扭转,帜热的唇贴了上来,他轻轻吮吸着我脸上的泪,却发现越来越多,索性顿住了将额头抵着我额,然后低声说:“小竹竿,别哭了。如果十岁那年我知道将来有一天会这么心疼和痛苦,我绝不会利用你变成脑出这地方;如果十八岁那年我知道最后会失去你,就是那首领跪下来求我也不会帮他布那些局。其实,当看到那个女教官惨死时你惊痛的表情,我就开始感到有什么在失去了。我不想说一切都是注定的命运论,因为所有的事实在告诉我,是我咎由自取,也是我害了你。所以”

    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听得心口麻痛不已,然后破开一个大洞,再也填不满。

    他说,所以由他起的头,就由他来了结。

    他说,今后的我要好好的,不许让别人叫我小竹子,或者小竹竿。

    他说,忘了那三个字。

    楚国的楚,高山流水的高,永恒之城的城。

    我已然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了,因为四肢匮乏无力,感官却仍在,空气中弥漫了血腥气。他要以心魔来控这全局!而就在鼻间被血气弥漫时,原本遁黑不见五指的空间,竟开始缓缓变亮,首先入目的是高城闭着眼犹带泪痕的脸,转目而下,看清他的手臂有两条狰狞狭长的刀口,血已凝固不再流。

    本能地去环看四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诡异的空间四壁竟是白色光石,而就在我进来的那个位置,就像竖了一块透明的玻璃,竟然能看到外面了。

    只是这刻空间之外,并不太平。

    我不知进到这地方是有多长时间了,依照之前我画影八年时用一月而看,很可能也有一两天了。而在这时间内,徐江伦带人找了过来,他与张继正激战在一起。

    钝钝地想,或许我的身上被装了什么隐形追踪装置吧,否则此地如此隐秘,他怎可能找得到?还是,这也是高城与张继安排的一个局?

    时间不允许我仔细分析,因为这时高城睁开了眼,彷如一团火焰在他眼中狂燃,妖冶的可怕。他在我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将我平放在脚前。

    我发现原本炙痛的头开始变得没知觉了,睁大着眼睛想看清他的举动,但眼前却只看得见一片惨淡的白色,唯一剩下的感觉,是胸口的那一处地方,完全被掏空了。

    恍惚间似觉身体发飘,可视线所及之内除了白光,什么都看不见。想用画影,发现连动一下念都似无力,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厉声怒喝:“你该死!”我心头一震,是高城!他成魔后对我动杀念了?可不该是这样啊。首先心魔主宰没那么快,其次心智丧失有个过程,曾经在峡谷里,被周景那般折腾都始终留着一颗清明之心,即便此处是用他楚人的尸肉堆砌而成,那也不可能在短瞬之间就没了心智。

    很快我就感知到外界气氛不对,应该说是高城的气息浮躁之极,而原本迷离不清的视线能看得见了。我看到高城站在那堵与外通的光面前,右手竟伸长了出去揪住一个黑影,从那依稀模糊的轮廓可辨出像是秋月白,她做了什么?竟让高城面带残意,血眸内满满都是杀气。

    可能是高城的手洞穿了那层光面,故而外界的声音也有传进来。秋月白在笑:“别人不懂你们在做什么,我懂。你想利用成魔后的无穷力量救她的命!呵,魔我会助你入,但她的命,必须留下,否则你的魔心就不会纯粹!魔王是不能有感情的。”

    “不自量力者,当诛!”高城阴恻恻地狠道。这个样子的他,像及了当年十岁时对楚元风下令时的模样,王者之气犹然而生。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他,更不想他真的亲手将秋月白杀死。至今为止,他的双手没有真正染血过。所以我下意识地喊:“不要杀她,高城。”出来声才发觉那音量连猫叫都不如,但却引来高城回转的目光,他凝了凝我,卡在秋月白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

    秋月白并非为求死,见机立即使用钢爪试图格开高城的手,可就在脱开那一霎,高城突的冷笑一声。我只一眨眼的瞬间,秋月白竟被他生生从那一面拽了过来。

    这个转变不但将我给震住了,连秋月白自己也一脸惊骇。再回首而看那光透镜,已然没了任何缺口,哪怕是一丝缝隙。镜外是各种惊异的眼神,就连原本站在一起的徐江伦与张继两人都停了下来。确定外面是能看得见里面的,因为徐江伦视线婉转一圈,最终就直直落在我处,眼神从迷离复杂到势在必得,直至最后,我的心也逐渐沉落。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杀意决断。我与高城在这其中,断不可能是对我们,所以徐江伦挥手间,原本待命在旁的人一拥而上,将张继、阿蛮和疯子团团围住。

    他的嘴动了动,我不懂唇语,可却从那彷如野兽般的双眸就知他说了句不好的话。事实证明不是我妄自揣测,没过多久又来几人,而这几人手中都各持了枪。打斗杀伐或能强自而撑,但对方有枪形势立即变成一面倒。

    秋月白见状笑了:“倒也好,在这坐着看戏。”

    却听高城沉冷而道:“戏才刚刚上演,不过你没机会看!”话落就听一声钝响,我还没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已然听到秋月白的惨叫,随而只见她的人被抛掷而出。我因为平躺,视角有限,看不见秋月白被抛向的位置,但听她声声惨呼令我感到心神难宁。高城就站在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终于憋出声来问:“怎么回事?”

    他低敛视线看过来,“本来我可以凭借心魔顿起前的那一股力将空间对你的禁锢解开,却被她用巫术破开通道镜面,泄了这里的气流。既然她说要助我成魔,那就让她贡献两分力。一具身体两个脑,由她来代替你。或许会是更优的办法。现下不过是让她尽快与这相溶,除去她身上那污浊的气息。”

    我是不太明白具体怎么让秋月白与这空间相溶的,但是“她若变成了脑,岂不是要主宰这空间?”这后果不堪想象啊。高城嘴角牵起讥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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