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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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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姐,你在说什么?小涵身上有什么秘密?”

    我抬起眼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骨癌。”童浩根惊疑出声:“什么骨癌?你说小涵得了骨癌?”瞪大的眼,惊愕的眼神,微张的嘴,表情可谓到位,但是我不由讽笑了起来:“童先生,我只说小童身上的秘密是骨癌,有说其它的吗?”

    随即童浩根就像吞了鱼骨卡喉般脸色难看,我不由轻叹:“当一个人的信誉曾打过折扣,那么之后他的任何行为都将会被作第二层考虑。童浩根,你的信誉早在十几年前就不在了。是否该让小童,不,是让你三个女儿都走出阴暗?”

    空间静谧。

    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里,闭上眼将头微仰靠在椅背上。当脑中环过画廊的一景一物时,思绪渐渐进入状态,是啊,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又怎么无法将影像重现?

    我没有从画廊门边迈入,而是仰靠在高城经常坐的角落躺椅里。这时划转眼眸,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无需辨认就看出那是小童,她穿着一条很漂亮的白纱裙,以前并没见她穿过。她是背对着我的,背后的动作像是在裁画,但是无法看清她在裁哪一幅。

    试图从那张躺椅里起身走近了察看,但尝试几次都无法只能放弃。大约明白我的视角就只能是在这,若想强行探近,只会从影像回到现实,于是就放弃了。

    小童在将一幅画裁好后并没立即装裱,而是定在那不动,应当是在端详。隔了有好一会,才看到她侧转身,我的视线立即飘向那幅画,心头一震,居然是高城的那幅肖像画!

    对了,那幅画始终都在小童的画纸上,即使完成而且润笔了,她一直都没有将画取下来过。问题是她现在把画裁下来了,后来那画呢?清楚记得现场没有看到画。

    这时小童移转脚步,手中拿着画向我这处走来,离得近时我看到她面无表情,眼神平静,甚至好像连眼珠都没转动下。几乎就站贴在我跟前,她视线垂定,将手里的画递了过来。

    脊背发凉,心里透出寒意,因为知道,她并不是在看我。原来在这里有另一个人,原来我的视角就是它的视角!居然这次画影,我是通过它的眼睛在看。

    画被接过展开,高城的样貌极其酷似地出现在画纸上,小童的画工有了很大进步,尤其是这幅画,微牵的嘴角,睿智的眼,刀削般的轮廓,她几乎将高城的神韵都抓住了。

    小童转过了身,重新走回工作台,这次她坐在了椅子里埋着头。撩远的视界,依稀可看出她在写着什么,不知是否就是写给高城的那封信。我能看到的就她一个侧面,整个书写过程她没有一点情绪起伏,等到写完后拉开抽屉取出信封把信纸放入。

    到这时,我以为接下来就是最后割腕那一幕了,但却偏偏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小童起身时不小心拖动了铺在工作台上的垫子,使得靠近桌边的一干东西掉落在了地上,她好似怔了怔再俯身去拣,却不妨俯身时又把我的工具箱给碰翻了,哗啦一下里面的东西翻倒在地。

    她开始收拾,一件一件地拿起放回,留到最后却是三把裁纸刀

    因为贴纸是做成一个套子套在尾端的,故而可能在翻落时松脱开来,三把裁纸刀、三个贴纸套散落在地。小童似怔在那,迟迟不知该拿哪一把。

    就在这时,她突然抬头向这边看过来,眼神缩了缩,再低头时她就将贴纸套一一套上裁纸刀。但除了一把套着公用贴纸的刀被放在手上,其余两把她都握在了手里。再度起身走向我处,她摊开手掌,两把裁纸刀静躺在掌心。

    几乎只一眼,我就辨认出了自己那把的刃口,而它确如高城所言,被误套上了小童的贴纸套。影像一瞬的模糊,再清晰时小童已经回转身走至那块空地,安静地坐下。第一刀割下去时就见了血,但不深,血珠冒出来,她在自己的纱裙上开始滴血用手指涂抹。时而还会抬头看这边一眼,当血不足时,她又割下一刀,这次要比前一次深,继续用血在纱裙上涂抹,殊不知血涌出得多,凝结地也快,第三刀之后可以看出小童已经气息薄弱,她往后仰倒下去。

    而三刀之后,那血似乎更少了,她闭上了眼手仍在裙上画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小童,我的心底涌出巨大的悲意,是什么让她即使面临死亡也渴望画?那片染血的裙子上究竟是在画什么?而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又是谁?

    小童的手无意识地垂落了,她的胸口不再起伏,在最后画画的过程里,生命悄悄流逝。

    画面定格,仿佛眼前一切成了一幅画,而小童只是画中的人。再等片刻,画面依旧在那,我知道此趟画影结束,睁开眼的霎那看到高城的脸在斜上方。猛然间心中一突,我瞪圆双眼,眼中无法掩藏惊意,高城眸光掠闪了下哼着气问:“做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微晃了下头,不是见鬼,是我知道小童最后画的是什么了。

    她在画高城!

    用血临摹那幅高城的肖像画,所以她时常会向角落看过去,但因血液的凝固与死亡的加速,她最终并没完成那幅画。而纱裙不像画纸,它有折叠,乍一眼根本就看不出画的内容。

    高城听完我所述后,眨了下眼漫不经心问:“就这样?”

    我点了点头,他嗤笑出声:“看出童子涵不对劲了,认为那个人的目标是我?”我再次点头,确实小童在整个过程中存在了很大问题,起初不觉得,到后来她把两把裁纸刀递过来时,我发觉不对劲了,本以为裁纸刀贴纸套的替换是别人所为,却没想竟是小童。

    就像我一眼就从刀刃口辨认出自己的刀,她怎么可能会套错贴纸呢?回想之前就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是机械而缓慢的,裁画、递画、走回、写信、拣东西、套贴纸套等等,这一系列行为都像是有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般。

    小童被操控了!

94。二选一() 
如果这些都是在她无意识情况下完成的,那么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所以当我认出画在小童裙上的是高城肖像时,这件事就变得单一而明了。这个人杀小童的目的是高城!

    从童浩根口中得知,他的那把属于我而被贴错小童贴纸套的裁纸刀,是他被拦在门外时,人群里不知谁塞进他手中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嚣张到不但公然让小童割腕画像向高城挑衅,更是就招摇地藏在人群中目睹这一切。

    画廊前马路并不属于主干道,又在中心位置,故而没有监控探头,以至于当时人群里究竟有谁无从得知。想必这也是那人敢如此狂妄将被写上标记的裁纸刀塞给童浩根的原因。但是这人一定不知道三把裁纸刀上的异样,从而在作案之后将这个最大的漏洞曝露了出来。

    肩上忽被一拍,“走吧,该是总结陈词的时候了。”

    我不免忧虑地看着高城,“借由小童的手,将你用血刻画,对方可能是在宣告”

    “下一个就是我?”高城反问,倏而笑得冷沉,“我拭目以待。”见我不动,他又道:“小竹子,知道从另一种角度而言,它这举动代表了什么吗?”

    我询疑地看过去,他说:“它不平静了,不想再遮掩于人后。意味着这场心理战它首先输了一成。不怕对手凶恶,只怕它形同于无,即使这次童子涵的死被做得天衣无缝,只要有痕迹就意味着有迹可循,终将无所遁形。”

    很明显高城不但不惧,骨子里还隐隐散了兴奋,似跃跃欲试捕猎的兽。

    还是那间特殊的总结陈词审讯室,一一被带出来的有沈妻、姜妻、童浩根以及童母。整个案件的关联人都在这了,其余的都已不能开口。

    假如不是亲耳历证,我很难相信这一切的根源是小童。

    事情得追溯到很久以前。

    童浩根育有三女,童子琪为长女,童子涵与童子瑶为双胞胎姐妹,原本一家和睦生活幸福,可就在双胞胎姐妹十岁那年一切变得分崩离析。都说双胞胎同连体,心心感应,但不曾想恶疾竟然也同时染上了这对双胞胎。最先是两人的左臂无故同时疼痛,童浩根夫妻就送女儿去医院诊治,各项检查下来都正常。后医生推断可能是心理疾病。

    但不久之后,不仅是左臂,两个小女孩的左半边身体都痛起来,脚疼到不能走路。夫妻俩只能再次送医,这次检查报告有结果了,诊断出竟然是骨癌。但诡异的是,两人患有骨癌的部位并不相同,童子涵是在肩骨与手臂的接口处,腿部是在膝盖处;而童子瑶是病发在骨干中央。等于说一个人在头,一个人在中部。

    这无疑对童浩根夫妻是晴天霹雳,女儿养大到十岁,竟然同时患上骨癌!

    别说当时的医术,就连现在也难治疗痊愈。医院几乎是回绝了治疗的,在绝望悲恸下童浩根不想放弃,于是夫妻两就开始寻走偏方。辗转间就得到了“刮骨疗毒”的那方子,给方子的人说癌细胞即为毒,用那方子能除。可“刮骨疗毒”是古时的一种说法,真正的办法其实说穿了就是换骨,方子中还慎重表述了必须是得直系亲人的。

    这时两难局面就出来了,两个女孩都只有十岁,骨架没长全,童浩根夫妻就是想帮她们换也有心无力。而童子琪长了她们五岁,体格上十五岁与十岁区别很大,所以等于说这方子有等于无。但就在童浩根夫妇绝望之际,年仅十五岁的童子琪却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提议。

    二选一!

    这是残忍而血腥的抉择。不用说,被选中的是童子涵,被牺牲的则是童子瑶。所以2000年12月12日,童子瑶被埋在了地下,只剩半骨。因为那左半骨的部分融在了童子涵身上。

    原本事情到这里该结束了,秘密嫣藏,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可偏偏不幸的是,童子涵的骨癌复发了,就在两年前。这一次再没第二个童子瑶被牺牲,童子琪有想过自己换骨,可阴差阳错间她遇上了姜宏修,并且发生了一件意外导致姜宏修的左臂与左腿受伤,这时她突然起念用姜宏修的断臂残腿来救童子涵。

    不能算是成功,也不能算是失败。因为再次换骨后,癌细胞只是被控制不再扩散,却没有根除。童子琪想到了一个更离谱的偏方,用别人的骨髓与童家人的中和,原本她想用自己的,但被童浩根阻拦,于是有了童浩根的假死。

    说起来真的很牵强,可事实就如此,整个童家人都像处于病态一般,其中尤属童子琪最为严重。只是他们谁都没有顾虑过童子涵这个受者的感受,也没有问过她意见,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童子涵的心智并未完全扭曲,而且她找到了发泄出口,就是画画。

    这就是之所以小童对画画的渴望几近疯狂的原因,她将所有内心的缺口都融注在画中了。在来画廊时,是她又一次病愈过后,整个人的气色都不错。但有多渴望画画,就有多渴望生命,她明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做着一些犯罪的事,却也受任着。

    直到终有一天,一切成殇。

    故事到这处就要从另外两个女人身上开始了,我将视线划转向那两个尤为沉默的女人。或许没有人能想到,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的行为不止是大胆,更是疯狂。

    而致使女人疯狂的原因,通常只有一种男人。姜宏修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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