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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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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觑过来一眼,“你怕?”我摇摇头,怕倒不至于,但张继的话未免没道理。之前因为舞台剧那边的事,媒体就曾堵在画廊里。高城拉开车门:“那就上车。”

    车子并不是开回公寓的,方向是往沈姜两家那而去,我本以为他有什么疑点还待查证。但到一路口车头就转了向,不觉诧异地张望了下,“这是去哪?”高城懒懒地回:“卖竹子。”我无语地撇撇嘴,心知他是不想回答,反正等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也就不再多询问。

96。欲盖弥彰() 
车子停在了一座半山独门别墅前,没忍住脸上的讶异透过车窗览过。还别说,这栋别墅可真别致,造的有些像古色城堡,外墙上种了一种绿色植物,爬过房顶覆盖了一层。高城熄火下了车,站在车外顿了顿,就见那扇紧闭的铁门从内而开,一张脸探了出来。

    呃,竟然是落景寒。

    “城哥,带小夏过来了?快进来阻止曲子发疯吧,她说要下厨,厨房都快被毁了。”

    随着落景寒进门,发现里面的装潢也很复古,色泽为暗古铜,木质地板是特为刷上的漆显得古旧。可在这样的空间里,又有现代化的电器,顿然就觉美感打了折扣。

    “没办法,咱可以仿古建筑,但不可能仿古生活,脱离了现代科学的产物,讯息会变得贫乏。”落景寒在我身侧嬉笑着解释,显然他看出了我刚那眉宇一簇的意思,此时高城已经大步走至客厅落座。转而他又道:“相信我,要是没空调这东西,这里能冷得像冰窖。”

    确实进门就感觉到屋内暖融融的。我问了句:“这是你家吗?”

    “bingo!老房子了。老太太他们嫌这冷清,搬到城区去了。”

    他口中的老太太应该是指房东太太,如此看来房东不止是有钱,是很有钱。据我所知,他们在城区还有一套别的住处,而我住的公寓那边两户就只单纯租用。

    砰的一声巨响,将我跟落景寒都吓了一跳,他嘴里低咒一句就冲进了一道门,紧随着是飙高的声音扬出:“该死的,你是要把这厨房给炸掉吗?”

    话声落就见曲心画从里走出来,面无表情而淡淡:“小小实验,不堪一击。”转眸看到我顿了顿,目光将我上下而扫,脸上浮起讥讽的表情:“哈!有人无家可归了。”我无语地看着她转身走进客厅,到高城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到唇边抿了口。

    而过程里,高城甚至都没抬下眼。我只得悻悻然地走过去,经过厨房时随意地瞥了眼,额头冒出黑线。刚才那声砰响的动静不小啊,满地碎屑倒有些像高城家那次。突的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怔凝住,再看那凌乱的厨房时觉得诡异。

    待我也走进客厅时,落景寒脚步极重地走出来,黑沉着脸,“城哥,晚饭泡汤了。”高城眉也未抬:“叫外卖。”似想了下,又道:“曲以后不准再进厨房。”

    曲心画不服:“不能怪我,是那炉子的火太小,我就给加了点料,哪想到就炸了。”

    “哪想到?你就是故意的。早说过别拿这房子来做你那鬼试验,楼上已经给你弄了间实验室了,还要怎样?”落景寒很是恼火地质问。

    曲心画却道:“没挑战度,空间局限性大。”听到这我突的插入一句:“是用什么给火加料的?”曲心画眼睛一亮,“你有兴趣?跟你说,是我研制出来的一种新试剂,它能控制火的力度,遇水气体就膨胀开来会产生爆炸,还有啊,那爆炸力也是可以掌控的。”她在说这些时脸上带着傲娇,语气沾沾自喜地炫耀,得来一旁落景寒不屑地重哼:“净忽悠人。”

    她翻了个白眼反驳:“我怎么忽悠人了?信不信现在给你现场演示一遍,我敢说就只将这张茶几炸开,而不波及到其它位置,你敢不敢跟我赌?”

    落景寒怪吼:“我这张清代的茶几是花了重金买的,你敢给我拿来实验试试看!”

    “吝啬!”曲心画鄙夷地给以评价。

    这时我又问了句:“你这试剂能控制时间吗?”她挑挑眉:“当然。空气中的氧份是最好的催化剂,以达到一定程度而膨胀来控制时间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可能想不到?”

    好了,该问的都问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我转眸看向那侧垂着眸的人。

    “寒,你跟曲先上楼。”高城抬起眼淡淡吩咐。

    他们之间相处,有着一种自成的默契,似乎平常时候高城都放任了不管,但只要他认真说话时,落景寒与曲心画就都会敛了情绪正经起来。待客厅只剩我与高城后,反而有些不知从何开口。隔了片刻,高城道:“不是有话要问吗?”

    被他看穿心思已司空见惯,我凝着他的眼睛道出已然的事实:“那次你厨房爆炸用的是曲心画的特殊化学试剂吧。”他浅浅而笑了答:“曲第一次研制类似爆炸类液体药剂,总要捧个场试用下。”于是就拿自家厨房试验?这是什么怪逻辑?

    这我不关心,我在意的是:“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挑挑眉,没有作声。弄那么个爆炸出来,不可能就是单纯为满足曲心画的试验,目标在我他想入驻我的领域,可是我又想不透他这样做的理由。

    突然高城向我伸手:“坐过来。”我不动,他加注砝码:“关于案件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这诱惑不小,我想了下还是起身绕过茶几坐到了他身旁。瞥了眼他膝盖上放的笔记本,发现屏幕上竟然是几处现场的照片,刚才他一直在研究这?

    但不想被他再次绕离话题,所以侧转着身定视他脸再次问:“先说你为什么想住进我家?”不惜毁了自家厨房,把那罪名嫁祸于我,顺理成章走进我屋。

    这次他并没再避转话题,而是眸光明明暗暗看着我:“想确定一些事。”我追问:“什么事?关于我的?”他摇头,“不是,是我这方面。”

    我顿了下,有些无力地道:“还真是为了考察我是否合格当你徒弟啊。”刚才有转过这念,但随即就否决了,总觉得高城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但事实他就是这么无聊且低趣味,只见他弯了眼角浅笑道:“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无意义在这上面纠结,不管源起于何结果已都那样了。我更关心刚才案情陈结时几点没有答案的疑惑,所以整理了下思绪就询问:“你说沈家是姜宏修的第一死亡现场,这个是怎么得来的结论?”他敛转眸再度凝向膝盖处的电脑屏幕:“你怎么想的?”

    我把之前推断的讲了一遍,但见他指着虎崖山上的现场照片道:“如果最后只剩童子琪一人,车子自燃起火了,现场还会是带了明显控制力后的样子吗?”我立即明白他意思,至少有个人在车子火燃后是在现场,扼制了火势向周边树丛蔓延。从而使得这件凶案直到周日下午被驴友上山才发现,否则火势一大极可能变成山火。还有,身份证件!童子琪的证件被搁放在了明显位置,而姜宏修与身份相关的物件全都没有,太过刻意的行为,意味着有意压后凶案被发现的时间以及被调查相关证据的时间。

    是想掩人耳目还是欲盖弥彰?

    只听高城在耳旁又道:“再看地形,刻了标记的树下,土里渗入的汽油。”

    经他一提醒我顿然而悟,汽车被烧位置是在低位,而崖边树下渗入的汽油却在高处,并且土里融入汽油,却能不火烧到树,这在当时我就觉疑惑了。低位到高位,自然不可能是汽车漏油所流过去,那就只可能是人为。

    雨后土质疏松,渗入了汽油就变得湿滑。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个人借由标记引来注意,经多人踩踏后,崖边的土就松动,势必有人会一脚不稳从那处滑下。所以那条假的手臂是被故意扔在崖口下让人发现的,也更是想让人找到姜宏修的尸体?”

    高城目露赞意:“继续。”

    我滞了下,小了声说:“后面我想不出了,动机是什么?既然操纵了这起凶案,不是应该尽力隐藏吗?”

    “问得好!”高城突然一声赞,“关键就在这里了,动机是一切的起因。从第一次标记出现到第二次,再到童子涵死亡的第三次出现,一次比一次更加彰显立意。”

    “什么立意?”

    高城眯起眼,一字一句的:“为特定的人与事。”

    我的心沉了沉,又一次想到了高城的那个少年故事,难道真是针对他而来?

    默了片刻,我才敛转心神回到原问题:“仍不明白这些讯息与姜宏修的第一死亡现场有什么关系?如此只能证明在最后姜宏修没有进行反抗就被推下崖口吧。”

    高城摇头,很是嫌弃的眼神:“之前不是教过你了?想想吴炎怎么死的?”

    “摔死的。”我脱口而接,倏然间意识到了问题,“是不是姜宏修在山脚下的距离不对?”吴炎从十一楼跳下自杀落至地面,有着特定的距离与姿势,这在之前高城已经与我分析过了。所以他判断的依据就在这里?姜宏修落在地面的角度和距离一定告知了他讯息,记得当时他上来时眼中散着兴奋的光说人是摔死的,我还觉得纳闷,人摔死的他至于那么兴奋干嘛?合着在当时他其实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97。怪圈() 
在我怔疑的目光中,高城云淡风轻地道:“假如人在清醒状态时被推下山崖,本能的反应会双手舞动胡乱抓身边可能抓到的一切事物。那个崖坡并不陡到笔直,崖口有平坡,也就是你摔落的位置,坡下到山脚都有杂草丛与树木,但从上至下除去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却没有一处是被拽动的。”

    我想了下道:“这一点只能证实他在滚落崖时处于无意识状态吧,但无法确认他已死亡。”

    高城抿起唇,笑意冷凉,“姜宏修与吴炎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斜坡滑滚有特殊的摩擦力,另一个则是直线落体干扰因素极少。这里就出现了几率问题,从山顶将人推滚而下致死的几率只存在60%,还有40%的几率是可以存活获救。你觉得那人会允许这40%的几率存在吗?”

    不会。

    答案清晰而肯定。从接连几次标记出现以及画影时的心理反射,这个人的心理画像虽然仍模糊,但相对要具体了很多。它极度理智,又极度地疯狂,将人心操纵拨弄,好像这些人全都是它棋盘上的棋子,它想往哪下就往哪下。所以这样的人,决不允许有意外出现。

    而高城从周边环境讯息到心理分析,两者结合推断姜宏修并非摔死。那就显然了在童子琪把人带出来时,人已经没气了,第一死亡现场在沈家的地下室。而且这中间的时间一定不会相隔太长,甚至是在童子琪离开地下室前一刻才将人杀掉的,。十二月的寒天,后来下了场雨,山里温度能达到零下,推后了尸体准确的死亡时间。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那场雨,那个山头,童子琪等人关系,当真是齐集天时、地利与人和,每一个细节都算到极致。

    我的心底徒生出一股寒意,这个人太可怕了,嚣张地将自己立于人前,却又让你捉摸不到它。甚至于到小童那,它几乎就是明目张胆而公然在眼皮底下操纵一条生命。

    想到小童,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偏过了头问高城:“沈家地下室墙上的那幅刮骨疗毒图是小童画的,你早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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