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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沭招呼大家回到前堂宴上,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叶晚,仿若珍宝。
本来舒宁是没有受到邀请的,裴毓接了她来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叶晚,此时人家一副举案齐眉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十分的幼稚,恼羞成怒至极,便回归了自己的本色,藏起了表情,他最后才步入前堂。
宴上多半是裴沭好友兄弟表亲,叶晚实在受不了多少审视的目光,小饮了几杯只说有点头疼先离了席。她酒量不错,自然是一丝醉意没有,从前堂出来,院里白花花的一片,空中不知何时又飘了雪花来。
出来时候她随手披上了斗篷,戴上帽兜站了院里,十分的应景。
忽然想起自己曾演过一个贵妃,就是在雪夜里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玩雪,现在想想那时剧本多么的烂,大雪打在脸上,寒风刻骨,哪有心情堆雪人!
清歌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她双手拢于袖内,想去厢房歇歇。
平日这府里是有她休息的地儿的。
刚走到厢房门口,清歌开了门去点灯,她等不及推门而入,身后一个人影在她身后跻身过来!他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吓得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清歌刚好点了灯,回头看见裴毓微愠的脸。
“出去伺候着!”
她下意识看向叶晚,后者解了斗篷半真半假道:“去吧,若是听见屋内有什么不好的动静就赶紧喊人,免得我落下个勾1引的罪名。”
清歌提了灯笼到外面守着,叶晚跺了跺脚,去了雪印,头也不回。
裴毓抱臂冷笑:“行啊你,真的搭上裴沭这条船了,见了爷都不知行礼?”
叶晚回身给他福了福身:“宁王爷说笑了。”
她如此乖顺模样明明带着嘲弄讥讽,他大步到她面前一把勾起了她的下颌:“就是一副不待见爷的模样还做戏给谁看?”
猛地低头噙住了她的唇,不解恨的咬了两口松开她时候唇舌香气还在口中盘旋,还未开口,叶晚已经低笑出声。
他垂眸看她,她却不怕死的揽上他的后颈,随即拉低他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 “我的爷,难不成你还想重温旧梦不成?别忘了这是个什么地儿,别乱来,啊!”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候,叶晚又推了他,仿佛刚才的挑衅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气极反笑,觉得自己实在被这个女人弄得失了常,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裴毓挑眉回笑:“这个游戏我说的算,别以为你离了爷的手心去爷就拿你没办法了,好好给爷看着裴沭,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不然就等着跟他一块去下、地、狱。”
他走到门前,还不忘回头对她轻笑,叶晚脱了鞋子用力挥去,刚好打在他关合的门上。
裴瑾有了心事,这些日子被那小乞丐弄得心烦意乱,他说她是他的姐姐,是当年刻意送错的孩子,那少年还拿出了个长命锁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立刻就警觉起来,是了,她学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爹说她无可救药的笨,一点没有爹娘风范。
说别的还勉强过的去,只一样,她心存芥蒂,她长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从表哥的府邸出来时候,雪还没有停,她带着侍卫银剑走在雪地上面,只听得见咯吱咯吱的响,北风刮过,再回头连脚印也盖上了些许。
想来用不了明早,大地又回恢复了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能掩盖一切印记,她忽然笑出声来,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毁尸灭迹。
作者有话要说:不狗血不成文。下章她妈就怀疑了,所以亲们不要怀疑她妈的智商,当年生产之后孩子丢了,失而复得的心情可想而知,若不是叶晚出现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佛佑我
第十八章
怕叶恬在家里惦记,叶晚让人去送了消息,说自己留宿太子府,她故意早早歇了,打心眼里想将自己和裴沭的关系坐实。
二人虽然没有实质上的肌肤之亲,但流言蜚语当中,她根本没有清白可言,裴毓这个人又不得不防,男人的劣性,生怕他又横生枝节前来捣乱。裴沭对她自然是随意的,人前,他对她宠爱非常,人后,连个面都没露,只让人送来了夜宵。
她睡不着,对于肉体上的需求,其实根本不在意,可裴沭仿佛是无动于衷,他一点碰她的意思都没有。这样一来,叶晚倒是戒备起来,她对自己的未来迷茫而无力,一时间摸不清裴沭的目的,很不踏实。这种享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叶晚在清歌的叩门声中醒了过来。
外面银光大盛,雪白的天地就像是整个世界,清歌关好房门,掩去了最后一丝银色:“夫人快起吧,这比不得家里呢!”
她倒是个心眼多的,叶晚懒洋洋地躺着不愿动,翻了个身背对于她:“不想起。”
清歌掩口笑:“外面雪景很美呢,三殿下说一会有新的课业教与你。”
听见她提及裴沭,只好掀开被子坐起来,他偶尔会教她弹新的曲子,抑或教她作画写词,叶晚天生的好耐性,倒也是个好学生。
清歌利落的端了来热水,叶晚洗漱一番,问了他今日穿的衣衫,还特意穿了配色的青色棉裙,外面依旧披了斗篷,临出门的时候小丫头又贴心的给了她手炉,因为平日都是要独处,只得自己去见裴沭。
院内众多奴仆正在扫雪,她翩翩走过,只觉得这奴隶社会真是讽刺,想起现代的生活一时间恍惚不已。
裴沭就在书房等她,叶晚走了去,早有伺候着的小丫头给开了门,进门时候可见他作画的身姿,他和颜玉书可谓是凑味相投,俩人在一处谈古论今,抚琴作诗能不吃不喝呆上几天。
“咳咳……”走到他的身边,发现他正在画一棵枝桠上全是雪的枯树,雪地上面还有纷乱的几个脚印,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主题。
裴沭的目光停在那几个脚印上面,仿佛有两个小孩子就站在上面,一个拿着长长的竹竿用力一挥,一坨雪从天而降将两个人都砸了个正着,真是傻。
叶晚静静坐了一边,随手拿起本书翻来看看,因为他桌上都是平日常看的书,以为是整治学术之类,不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三字经。
这个东西她小的时候就会背,百般无聊地打开书页直接扣在自己的脸上,往后一仰就靠在了椅背上面。她这么随便的做派终于引来裴沭的注目,他好笑地看着她毫无端庄姿态的模样,低笑出声:“一看书就烦了?”
叶晚微微偏头,拿下三字经露出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无趣道:“不是烦,这东西我早就会背。”
这倒是叫他意外了,裴沭原本就是心血来潮想教她读一读三字经来着,不想人家不屑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让他垂目不语。
是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她那般苦命的……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那么的淘气,那么的……
正是恍惚,外面传来贴身侍卫的低唤声,若无事,他不会前来打扰,裴沭凝神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侍卫长立刻附耳说了几句话。
冬日寒风从门口灌进来,叶晚打了个冷战,赶紧拢紧了斗篷,捂住了手炉。她偷眼瞧着裴沭的侧脸,他表情诡异,似惊似喜。
书房的门没有关,裴沭就那么呆滞了片刻,随即吩咐侍卫长叫人去准备马车,再回过头来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走,我带你去看看湖面冰景。”
叶晚自然是答应的,她怕冷,回去又戴了顶貂绒帽子,因是穿了斗篷整个人都仿佛被裹进了白绒绒的貂绒当中去,只露出精致的一张脸来。
他走在前面,行走之间竟不似往日淡定,她心中惊奇,更是小心观察,紧紧跟了他的脚步。二人上了马车,不多一会儿,就到了京城的郊外,南湖湖面上果然是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不少年轻的公子哥都在上面嬉戏滑冰。
叶晚觉得十分新奇,原来古代还有这么一项运动,走下马车,跟着裴沭到了跟前。仔细盯了那所谓的冰鞋,才发现不过是简单的铁条。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心痒痒。
要知道在现代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项运动,不拍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冰场里面转圈,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委屈仿佛都能转没,因为渴望,所以目光炙热了些。
这一瞥,竟是看见了熟人。
裴毓就站在南湖的冰岸上,循着他的目光,只见众人的叫好声中,一个女子穿着‘冰鞋’不断穿梭在人群当中。
南湖的冰上,很多公子哥仿佛成了她的障碍物,她不断躲开,转来转去稳稳的划过了一圈又一圈,她穿着的棉裙划过时候都翩翩起舞,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不时引得叫好声附和着。
也亏得她小心眼,记性好,叶晚细细一看,这女人竟是裴毓后院的疯女人如夫人。
她下意识看向裴毓,后者的目光也正好扫了过来,看见她身边的裴沭时候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裴沭淡淡说道:“哦,原来四弟也在啊。”
裴毓走近了些:“难道三哥不是奔着四弟我来的吗?”
他二人目光交错,其中复杂难懂她实在不想过多猜测。叶晚的吸引力都被这一大片冰场吸引了过去,缓缓走过去站了远些,心中感概万千。
如夫人刚好转了一大圈划了过来,利落的收脚就站了她的面前。
叶晚白了她一眼,该干嘛干嘛去,怎么就又到她跟前来了?
警惕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目光穿过她的肩头落在了身后,下意识回头,正对上裴毓嘲讽的笑意。
她赶紧退了回来,因为走得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裴沭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站稳了些。如夫人更是呆呆地向前走了几大步,就站在三人面前。
她看着伸手给叶晚系斗篷带子的裴沭,皱眉道:“小六,我好像认识他。”
裴毓伸手拉了她一把拽到自己身边:“他是我哥哥裴沭啊,你不记得了?”
这如夫人眼睛瞪得很大,忽然挣脱了他的钳制冲到叶晚面前,她力气很大一挥手就将人给推翻了去,饶是裴沭就在身边也没反应过来,反倒了一边的裴毓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了个正着!
叶晚也没想到她这疯子真的在这个地方为难她,推开裴毓站直了身体还有点惊犹未定。
如夫人自己也打了个踉跄,裴沭连忙伸手去扶,本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就在这一瞬间,叶晚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裴毓在身后哼哼冷笑:“女人可以傻,但不要真的傻,也可以聪明,但不要自作聪明……”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送给他白眼一枚 。
如夫人做了错事赶紧回了他的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袖口,她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一张好奇的脸,叶晚瞧她脸色不似伪装,开始怀疑是真的有精神病了。
还好裴沭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失态,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神色,他让人拿来‘冰鞋’,见叶晚很有兴趣 ,耐心地给她讲解,甚至还俯身帮她穿上,他自己也穿了一双,非要亲身教她一教。
她两手抱了裴沭的一边胳臂,小心翼翼地向场地中间走去。这铁条的冰鞋跟现代冰鞋十分不同,只保持身体平衡都感觉十分不易。
也是抱着试探的意思,更觉两个人亲密了些,裴毓在身后瞧着二人姿态,脸色更黑了些。如夫人在他身后小声说道:“狐狸精。”
他冷笑不语。
如夫人大声了些:“狐狸精!”
裴毓看着叶晚一松开裴沭就立即不稳又抓住了他,甩袖离去。
如夫人恋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