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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作响。
刘妈和如意如月都对赵逸和韩峰的手艺表示了崇拜和赞赏,就连席云芝也不得不承认,一路有这两个动手能力强的男人跟着,实在是太好了。原本她还在担心要是遇上暴雨怎么办,马车虽然防雨,但也只能防一防小雨,中雨,真遇到倾盆大雨的话,只怕也是要漏的,她也想过将雨布搭在马车上头,但这样一来,大家的活动空间就小了,而且赵逸和韩峰毕竟是两个爷们,跟她们女人家待在一个车厢里肯定会不习惯的。
这样一来,就是大雨接连下个几天都不成问题了。
小安从马车上跑下,围着赵逸团团转,一个劲的说赵叔叔好棒,韩叔叔好棒。把两个大男人逗得开心极了,争相要把他顶在肩膀上玩儿。
大雨倾盆而下,众人站在雨布下看了一会儿后,这才想起要吃晚饭。
刘妈准备了好多菜和肉,席云芝看了看外头的天,原本就有点寒气了,这一下雨就更加冷了,所以她提议将菜切一切,肉块片一片,直接丢锅里做成汤,又省事又热乎,大家对此提议空前的热情,一致通过都说好,刘妈也乐得轻松,将肉片好之后,就下了锅,然后加入作料烹煮,席云芝和如意她们就在一旁做酱料,放些酱油或醋,再加一些盐和鲜,倒一点麻油进去,顿时就飘出了香味。
等到肉锅都开了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围着暖和的炉火锅子吃起来,刘妈又在锅里加入了好些菜,随便烫一烫便就可以吃了。
韩峰和赵逸边吃边对刘妈竖起大拇指,说道:
“刘妈,要是从前行军的时候带着你,我们就不用吃伙头军煮的烂肉烂菜了。”
刘妈横了他一眼:“哟,现在知道我好了?”
赵逸最是活泼,一把搂过刘妈的肩膀,做小鸟依人状,撒娇道:“我当然知道,刘妈,你以后就是我妈了,你可要多煮些好吃的给儿子我吃呀。”
“……”
赵逸的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一个个指着他说有奶便是娘,小安站在小凳子上,一边吃着娘亲吹好的菜和肉,一边开心的烤火,他可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快活多了。
***
在林子的另外一边,几个穿着斗笠的人坐在马腹底下避雨,浑身都淋得像只落汤鸡,狼狈的不得了。
顾然心事重重的盯着眼前的小水潭儿,眼前久久挥散不去的便是那个总是不给他好脸看的女人,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她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空气中飘来一阵使人流涎的香味,让顾然的马队中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不是他们嘴馋,而实在是因为他们全都肚子饿了,赶了一天的路,原本想直接赶到福宁镇去歇脚,没想到半途遇上倾盆暴雨,让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头儿,太香了,我去看看是谁在那儿煮东西吃。”
顾然身边的手下终于忍不住要去探查一番,从他说话的表情来看,他在看到人家煮的东西之后,肯定还会顺便要一回来吃。
那个走出马队之后,又有四五个人跟在后面一同去了,顾然见状,大声喝止了他们。
“回来。人家煮什么东西,关你们什么事?让你们做了几天土匪,就以为自己真是土匪了吗?”
“……”
手下们被顾然喝止之后,便一个个摸着鼻头,悻悻的回到了队伍,在暴雨里享受雨水的浇灌,还得忍受馋虫香味的勾、引,苦不堪言。
但顾然的命令,却是谁都不敢违抗的,一个个只好期盼着大雨赶紧过去,他们好赶路去镇上吃香喝辣。
***
席云芝他们这边可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被敌人发现了,依旧和乐融融的吃完了饭。
刘妈让如意她们拿着水盆放到雨里去接水,说是要等接到了水再去洗碗刷锅,在接水期间,刘妈竟然号召大家去玩叶子牌,她这几日在马车上无聊的时候,自己做了一副叶子牌,从前在将军府,她吃过饭总要跟厨娘们打两把,如今上了路,大家都在赶路,也难得有机会凑在一起,如意如月是早就被她教会了的,没想到赵逸竟然也会,这不,就凑成一桌了。
五个人全都钻到赵逸和韩峰的帐篷里去打叶子牌了。
席云芝和小安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有些暗,席云芝便用火折子把油灯点亮,然后将车窗帘全都放下,扣好帘角,马车里顿时变得明亮温馨。
席云芝又给步覃喂了一回药,并清理了下他的身体之后,这才让小安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她将他先前玩儿疯了的头发全都散开,用贴身的梳子给他通头,顺便重新梳一下。
刚刚弄好,小安便吵着要去刘妈他们那里玩儿,席云芝拍了两下他的小屁、股,便就让他去了,叮嘱他只能看,不能打扰他们打牌,小安答应之后,便机灵的跑下了车。
席云芝便拿出针线篮子,继续做衣裳,天气越来越冷,之前刘妈买的棉布和棉花终于派上用场了,席云芝裁了一些下来,准备先给小安做一套抗寒的棉衣出来。
如今衣样子全都打好,只剩下缝制和塞棉花了,正将打块的棉花扯碎摊平,静谧的空间内却突然响起了一道虚弱的男声:
“水……”
席云芝愣了愣,针线拿在手中怎么都不敢相信,慢着头颅转身一看,只见原本昏迷的步覃,现在正半眯着双眼,嘴唇掀动:
“水……”
席云芝像是坐上了弹簧,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急忙忙的到了一杯水,然后将步覃扶了起来:
“水,水在这里,你能自己喝吗?”
步覃脸色依旧苍白,对席云芝点了点头,席云芝便小心翼翼的将水杯送到他的唇边,步覃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一杯水下肚之后,步覃又虚弱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喝了,席云芝便又将他平放了下来,然后自己急忙跪在床边,眼巴巴看着他。
步覃没有多少力气,只是勉强对席云芝扯了扯嘴角,虽然只是这样,但也让席云芝开心的展颜笑了,握住步覃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说道:
“夫君。”
感觉到步覃的小指在她脸上碰了碰,席云芝喜极而泣,咬着下唇拼命让自己忍住不要哭出来,生怕夫君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哭泣的她,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高兴。
“我……没事,别……担心……我说过,永远不会抛下……你们娘儿俩的……”
步覃用尽气力说出了这几个字之后,便就又虚弱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席云芝终于忍不住眼泪倾洒而下,她怎么能不担心呢?那么多支箭射在他身上,他却不肯躲一下,到底要多爱才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勇气,席云芝从前只觉得夫君对她只是一个普通丈夫对普通妻子的那种感情,可是越是普通的东西,到最关键的时候,就越震撼人心。
他中箭的那一刻,她感同身受,恨不能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箭。暗自发誓,如果他死了,自己绝不独活。
如今好了,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后,终于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大雨下了整夜,淅沥沥的一直到卯时三刻才停。
席云芝她们反正不急,便等一个个都起床洗漱完毕之后,才优哉游哉的收拾东西出发。
一路上都听见刘妈洪亮的笑声,几乎每刻都不忘提起她昨天大杀四方的威风,席云芝在前面的马车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雨后的树林清新扑鼻,席云芝将马车两边的帘子全都打开,让清新的林风吹入车里换气,她的心情也在和步覃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像这两天的天气般,雨转阴,阴转晴,晴转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97章 开荤啦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冷,说话的时候明显嘴里都开始吐出白气了;席云芝给小安做了一件棉衣;他穿起来之后就像个炮筒;还成天蹦来蹦去的;席云芝又给他做了一只瓜皮帽,戴上一看;活脱脱就是一个东北小子。
席云芝她们已经赶了近一个多月的路;路况渐渐变得人烟稀少起来;因为所到之处,地宽了;树少了,看起来就荒无人烟了。
小安抱着一只小暖炉;在步覃身旁睡觉,席云芝则在加紧给步覃也做一套棉衣出来,虽然步覃都是躺在被窝里,但是这几天明显醒的时候比之前多了,席云芝看到了曙光,担心自家夫君若是下地时,没有御寒的棉衣穿。
地大了就是有这点好,随便他们怎么停车,停在哪里都不会碍着旁人。
趁着吃饭的时候,韩峰告诉席云芝:
“夫人,再往前头走个一两里路就是辽阳行省了,咱们要不在辽阳歇息歇息,那里肯定有很多药材。”
席云芝知道这一路走来,大家都辛苦了,看着如意和如月满脸期待,席云芝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如意和如月差一点就跳起来击掌了,被刘妈硬是用眼神逼了下来。
席云芝吃晚饭回到马车里,看见步覃正睁着眼睛,小安跪趴在他旁边,跟他大眼瞪小眼,席云芝赶忙走上前去扶他,步覃从床上坐起之后,竟然破天荒的开口要东西吃了。
小安听见父亲要吃东西,便将他偷藏在衣襟中的两块糕点送到步覃面前,奶声奶气的说:
“爹,你吃,小安不吃。”
步覃看着糕饼,又看看小安天真无邪的小脸,不禁勾起了苍白的唇,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便将嘴张开,小安懂事的将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拿起一块送入了步覃口中。
步覃吃了两口后,对小安笑道:“真好吃,小安真棒。”
小安得到父亲的肯定和表扬开心极了,将第二块也给步覃吃了之后,又从铺上跳下来往外冲,席云芝叫他,他就头也不回的对他们说了一句:
“如意姐姐还有,我去拿。”
“……”
席云芝没抓到他,无奈的摇头,转过身将步覃扶着坐了起来,喂了两口水之后,便给他稍微捏了捏腰腿,这些日子躺在马车里,他肯定也受够了。
“前头一两里路就到辽阳行省了,一会儿我扶你下车,咱们去饭馆儿里好好儿搓一顿,给你弄点热汤喝喝,好不好?”
席云芝一边给他捏着腰,一边说道。
步覃无力的申了一个懒腰,像是稍稍牵动了下伤口,眉头微微蹙起,席云芝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赶忙轻了些,只听步覃深吸一口气后,对她说道:
“我可不想再喝汤了,再不整点硬货吃一吃,我就真要饿死了。”
席云芝想着他一个月来每天都在灌汤药,汤药虽补,却也刮人,如今的夫君比未受伤前可清减了不少呢,原本就不大的脸,如今简直成了锥子,虚弱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病弱美少年,早没了当初的英气。
“好好好,给你整点硬货,你再休息会儿,快到的时候,我给你换衣服,外头的天儿可冷了,河里都结着冰。”
步覃点点头,正要闭目养神,小安就又啪嗒啪嗒跑了进来,献宝似的对步覃摊开手掌:
“爹,饼饼来了。”
“……”
***
辽阳算是北方最大的一座城,来往客商较多,街道上也比较热闹。
席云芝他们的两辆马车经过一个多月的风雨洗礼,外表的装饰都已剥落的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用了十多年的马车一般。
这样的马车拖瓶带罐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不得不说,还是比较扎眼的。任谁都会猜到,这是一户从远方迁移而来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