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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儿看着九夫人，微微一笑道：“罢了，念在你刚失去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以下犯上了。”
老夫人沉声说道：“柔儿，这事儿你最好别插手，是雪茹有错在先，你护不了她。嫉妒夫君的小妾谋害子嗣这不是小事，立儿，你写休书吧，让她回王家去。”
薛柔儿不语，看了老夫人一眼，她这是在帮她们吗？仔细想想，这休书也是最轻的处罚了，若是继续背负罪名留在薛家，恐怕会死的很惨。
大夫人却不应，说道：“儿媳没错，您不能休了儿媳。儿媳即便是做鬼也要做薛家的鬼，你们若是敢因此诬陷我，我立即撞死在这里。”
薛柔儿心里直叹气，这个娘啊，爱惨了薛立，死活不肯回头。依照她的性子，若是薛立写了休书，那她也真敢撞死。
原本还想顺势让娘回王家去，可如今还能继续留下了。
想到此，薛柔儿说道：“我知道谁是害了弟弟的凶手。”
老夫人急忙问道：“谁？”
薛柔儿指着哭嚎的九夫人，说道：“就是她。”
薛立喝道：“放肆，她怎么会忍心害死自己的孩子？况且她这一胎是男孩，也是她巩固地位的好时机，怎么会轻易放弃？”
薛柔儿淡淡一笑问道：“那孩子没流掉的时候你们可知道是男是女？还是说真有那神医能摸脉就摸出男女？不管怎样，真凶的确是她自己，她可是生过孩子的人，岂会不知道猪肝有活血之效，吃多了会小产的。”
屋内的人皆被震了一下，齐刷刷的看向九夫人，她此刻也停止了哭嚎，一时间错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柔儿又说道：“她不但吃了大量的猪肝，为了确保胎儿能下来，又吃了许多杏仁儿等干果，这些东西加起来足够让一个未满三月的胎儿流下来了。”
老夫人立即唤来碧柔：“碧柔，去查一下昨日的菜谱和干果。”
“是。”碧柔立即出去了。
九夫人缴着帕子，咬着嘴唇，她精心布置的局怎么会被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给戳破了？这猪肝滑胎的事府里没人知道，这乃是窑姐儿惯用的计俩，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难道这丫头去过那种地方？
碧柔很快就回来了，说道：“启禀老夫人，昨日布菜的大丫头说九夫人的确吃了不少猪肝，她以为九夫人是双身子有些贪嘴，就多拿了两盘来。
至于干果，里面却是有甜杏仁儿和桂圆干，桂圆干九夫人没吃，但吃了不少甜杏仁。”
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殷九凤，你这是作孽啊！”
殷九凤噗通一下跪了，哭道：“老夫人，贱妾真的不知道啊，贱妾的确是因为嘴馋才吃了那些东西，真的不知道会害了孩子啊！”
薛柔儿冷笑道：“我娘心地善良，又深爱着爹爹，岂会做那等下作事？”
薛立嘴角扯了扯，对殷九凤喝道：“哭哭哭，还有脸哭，赶紧回去。”
殷九凤吓得一哆嗦，赶紧小跑着出了门。
薛立对大夫人躬身一礼，说道：“是为夫错怪夫人了，请夫人原谅。”
大夫人点点头，说道：“老爷多礼，妾身没有怪老爷。”
薛柔儿扯了扯玉奴，老夫人也识趣儿的走了出去，看见儿子和儿媳关系有所缓和，这可是她乐见之事，自然要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在院子里，老夫人打量一下薛柔儿，说道：“这一天一夜跑哪里去了？”
薛柔儿笑道：“在宫里大长公主收我为义女，后来请示了皇上准备改嫁，皇上也准了，所以她要嫁到草原去，这京城里留下的庄子就全便宜了女儿。昨日出宫后我便到了西庄去看看，想看看自己拥有什么样的产业。”
老夫人眼睛一亮，说道：“结果呢？”
薛柔儿嘴一撇，说道：“结果是个烫手的山芋，那里全是沙土地，粮食产量不好，又要交重税，自顾不暇呢。”
老夫人想了一下，说道：“沙土地啊，没事儿你去总管那里讨教一下，他以前就是管理庄园的，后来他爹去世才调派到府内的。哎我老了，这没走几步就累了，不与你们掺和了。”她说完便让两个丫头扶着出了院门。
玉奴说道：“老夫人是在给大小姐指路吗？”
薛柔儿点点头，说道：“别看九夫人那么闹，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既然是同桌吃饭的，祖母不可能没看到她吃什么。”
玉奴浑身一颤，小声说道：“大小姐，您是说老夫人对于这件事儿也是乐见其成的？”
薛柔儿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是如此，她可能不希望殷九凤生出男丁。她这是自保，并不是帮我们，我们的处境仍旧很不好。”
玉奴听不明白，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薛柔儿叹道：“我只能说府里所有人的命都捏在祖母手里，她不想让谁活，那么这个人就只能眼睁睁赴死。”
玉奴吓得往她身边靠了靠，说道：“大小姐，奴婢觉得慎得慌。”
薛柔儿苦笑道：“祖母不想娘死的，你放心，不然也不会让爹手下留情了。”
刚说完，薛立就走了出来，满脸愤怒，如一阵风刮了过去。
薛柔儿急忙跑回去，就见大夫人脸色苍白，泪痕明显，一双眼睛却充满着恨意。这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事了？
第8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柔儿赶紧上前问道：“娘，出什么事儿了？方才不是好好的吗？”
大夫人冷笑道：“薛立不愧是个商人，只要对他有用便是宝，可是柔儿，你比那些孩子都要优秀，他为何偏偏不待见你呢？是不是他不爱娘？”
薛柔儿一头雾水，问道：“娘，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大夫人说道：“你认了大长公主为义母？”
薛柔儿点点头，说道：“这怎么了？”
大夫人说道：“她给了你两个庄子和一个镖局吧？娘听说那西庄年年亏损，甚至出现过饿死人的局面，便想让你爹出点银子帮帮你，将来也好当嫁妆，可是他”
薛柔儿见她不说话了，其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死抠门儿的爹是不肯出银子的。
她笑道：“娘，没事，他不帮我我也有办法把那几处产业发展起来。娘就别为女儿的事操心了，每日该吃吃、该喝喝，把身子养好才是重要的。”
大夫人叹道：“罢了，你现在大了，娘还是听你的吧。”
薛柔儿笑了笑，凌暮然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然后走进来说道：“怎么样，误会都解决了吗？”
大夫人点头道：“解决了，只是这猪肝滑胎之事柔儿从哪听说的？”
薛柔儿笑道：“说来也巧了，这次到了西庄，那里有个母亲已经生下八个孩子了，可是又怀上，家里穷，只好托人要了点猪肝说是滑胎用，不想生了。”
玉奴说道：“猪肝这种东西很便宜的，不是穷人都不爱吃，不过大夫却说那东西补身，不然咱府里也不会杀猪的时候留着熬汤了。只是从来没在席面上见过，怕是九夫人自己要的。”
薛柔儿点头道：“没错，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呢？或者说她早就开始预谋一个不伤身体又能踩死我们的计谋？”
玉奴撅着嘴，缴着衣襟，一副怨妇的模样。
薛柔儿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玉奴向凌暮然瞥了一眼，说道：“凌少爷还不走么？大小姐和大夫人需要休息。”
凌暮然脸上一红，赶紧起身告辞。
他回到府中将事情全部禀告给奶娘，奶娘仍旧是背对他捻着佛珠念经，良久她才停下，说道：“然儿，那丫头比你想象的要厉害，你必须强过她才行，不然你得不到他。而得到她的人将是你的劲敌，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娶回来。”
凌暮然点点头道：“她的确比薛晴儿聪明，而且今日见到她抓住薛晴儿的手腕将匕首逆转，那手法不像武功招式却也不寻常。”
奶娘说道：“仔细点，必要的可以耍手段，女人而已，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女人。”
凌暮然急忙说道：“她说了，如果我娶了她就必须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奶娘的手一顿，说道：“大不了以后当弃子，如果你能让她爱上你，对你死心塌地，就不用理她。其实只要你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凌暮然脸上一红，窘迫的说道：“她说她不会在乎贞洁，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能做到，她就立即琵琶别抱。”
奶娘的手一紧，竟然捏断了佛珠线，珠子洒落一地。
“不知廉耻没想到世上这样的女子如此多，然儿，那你必须比她强大，否则你是守不住她的心的。去吧，我累了。”奶娘下了逐客令。
凌暮然恭敬的退了出去，这个奶娘虽然是把自己养大的，但是有时总觉得她很陌生，甚至还有些害怕。他不明白奶娘为何对自己如此严厉，说是为娘报仇，可是她却不说娘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的爹，说是活着呢，可是自己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他的消息，奶娘绝口不提，只说对方是个厉害的人，自己是他的儿子就必须强大。
“哎”凌暮然只能一声叹息，想不出任何头绪。
而刚刚小产的九夫人已经将芙蓉阁的东西摔了个七七八八。这一次精心布置的局，绝对可以将大夫人拉下来，甚至还能将薛柔儿赶出薛府，可是偏偏那丫头居然知道猪肝的事儿。虽然怀疑她去过那种地方，但自己又不好开口，不然被人问起自己如何解释？她可不信薛柔儿那套说辞，这其中定有原因。
可是这个亏吃的太大了，不仅仅赔了儿子又损了女儿，万幸的是薛晴儿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命是保住了，可这不能生育也是个大问题。
九夫人盛怒过后恢复了冷静，不行，她必须振作起来，实在不行就动用娘家的力量帮六皇子夺位，只要薛晴儿当上了皇后，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抱养一个孩子不就行了？反正六皇子生性风流，他指不定会在谁的肚子里留了种，只要自己看准了，拿捏住就万无一失了。
她没有蠢到去混淆血脉，这被查出来亏的可是自己。
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她前思后想了一堆，最后咬了咬牙，拿过纸笔飞快的书写起来
而另一边休息够了的薛柔儿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逗着加菲和雪球。
刚起身走出来的玉奴看见加菲立即呀了一声跑回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锦囊出来：“大小姐，加菲送来的，奴婢都仔细的收着呢。”
薛柔儿说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有事儿去找舅父呢。”
她拿过锦囊，里面是两个纸条折的整齐还有蜡封，一看就知道没人拆开过。
薛柔儿对玉奴是绝对的信任，她说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看看，万一是紧急的事情呢？”
玉奴怔了一下，立即满心感激，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啊！
薛柔儿拿起纸条捏碎蜡封，里面写着婴孩用品供不应求，生意非常好，希望她能多出点新玩具。第二张写的是天下第一镖想承揽王家外省货物的押送，价钱开的很低，赔付也很高，不知道该不该合作。
薛柔儿冷笑道：“这天下第一镖是九姨娘的娘家开的吧？”
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