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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的衣服是军服,只不过又破又脏,每人的左脸颊上刺着一个青色的字“犯”,这代表他们的身份是犯人。
按照大月朝的律法,作奸犯科之辈都要在脸上刺一个“犯”字,这叫刺配,然后将犯人送到边关地带充当军役,原则上这些刺配充军犯人需要戍守边关一辈子,直到死亡。
可当朝皇帝喜欢大赦天下,每隔两年都要大赦犯人,以显示皇恩浩荡,于是,刺配充军的犯人就得以脱离边关,恢复自由身。
由于松江城地处大月国东北部交通要道,每逢大赦,总会出现一批刺配之人。
这些刺配之人虽然曾经受到律法的严惩,可是,很少有人改邪归正,反而因为刺配充军,养成了兵痞的恶习性,更加凶残,无恶不作。
因此,松江城的百姓,但凡见到脸上有刺青之人,都躲着走,绝不招惹这些混不吝。
许春花也听闻过这些刺配之人所做的恶事,对他们没啥好感。
但她没同意报官,虽然刺配之人的名声不好,但她认为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为之前的坏名声,就认定所有的刺配之人都是恶人。
她示意刘大成该干嘛就干嘛,她则打起精神,留意这三名刺配之人的动静。
他们吃完面后,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喊道,“小二,再来三碗面。”
负责端面的小二郭小四目光看向许春花,征求许春花的意见。
许春花对他点头,郭小四这才给他们上面。
三人又狼吞虎咽速度飞快地吃完面,拍拍肚子,露出满足的神情。
许春花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说道,“三位客官,你们共吃了六碗面,每碗面三文钱,共一十八文钱,请结账。”
距离许春花最近的大汉猛地用拳头砸桌子,又掀开胸膛,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痕,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睛,用闷雷一样的声音吼道,“劳资吃面从不结账,快滚,惹急了劳资砸了你的面馆。”
附近的食客吓得匆匆离开,生怕被伤及无辜。
许春花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势,脸上的笑容不减,完全不受恶汉的威胁。
田氏把手中的拉面放下,快步走来,陪着笑说道,“客官息怒,小女不懂事,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
田氏抱着破财消灾的想法,说了几句好话,又用眼神向许春花示意,让许春花向这三人赔礼。
许春花拉了拉田氏的衣袖,“娘,你去忙你的,这事我来处理。”
她仰起头,直视着恶汉道,“请问军爷,你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呃!”恶汉被许春花问的猝不及防,他本以为许春花要赔礼或者扬言报官,没想到她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拍着胸脯,颇为骄傲地说道,“这些伤口都是劳资在战场上与敌人战斗留下的,我跟你说,要不是劳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东真人早就侵犯国土了,松江城就要失守,你们就成为东真人的奴隶了,劳资为国出了这么大的功劳,吃你几碗面不应该吗?”
许春花看向恶汉的眼神变了变,唇角勾起笑意,“军爷好样的,你就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神,是战场上的霸王。”
恶汉两手抱胸,表情陶醉,这小姑娘嘴真甜,像沾了蜂蜜一样,说的话他爱听。
许春花话语一转,“像军爷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应该很爱惜自己的名声才对,老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虽然是战场上的战神,可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仅不敬重你们,反而厌恶你们,恨不得你们死在战场上”
“大胆。”恶汉用拳头砸了两下餐桌,震得桌上的碗筷晃了晃。
“军爷你别生气,我说的是实情,要不然为啥你们吃面时,其他食客不敢与你们同桌呢,还有其他人看你们的表情都怕怕的呢?”
恶汉瞪着大眼,扫视周围的人一圈,“这是为何?”
许春花心说就等你这句话呢,“军爷你有所不知,在你们之前,每当有刺军出现在松江城,他们都无恶不作,欺男霸女,老百姓口口相传,说你们这些刺军是披着人皮的凶兽,军爷你是战场上的战神,按理说应该替刺军正名,证明你们是保家卫国的好汉,可是你们连吃碗面都不结账,这让我等老百姓如何看待你们?”
“这”恶汉词穷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低声和另两位刺配之人交谈了几句,三人中年龄最大的络腮胡汉子说道,“小姑娘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们不想给钱,而是我们没钱,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吃霸王餐。”
许春花向他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哥仨在战场上立了功,被大赦后离开军营,这时的军营不像后世的军营,为退伍的士兵发放转业费,他们离开军营时身无分文,沿途靠吃野果野物充饥,进了松江城,被拉面的香味吸引,走不动了,这才吃霸王餐。
通过和他们的交谈,许春花发现这三人虽然凶神恶煞,看起来很吓人,但是本质上并不坏,特别是络腮胡汉子,据他所讲,他是名读书人,上京赶考三个月后归家,发现妻子与隔壁汉子通奸,一怒之下,杀死两人,因此才被刺配充军。
许春花问他们接下来有何打算,螺塞胡汉子很茫然,他杀死妻子后,老母亲被气死,如今已经家破人亡,不知在何处安家。
恶汉的请客和他差不多,恶汉家乡遭遇旱灾,带着爹娘逃荒,爹娘都死在路上,他偷了富人家的吃食,背叛入狱。
第七十六章打猎()
另一名刺军的请客与两人不同,他的老家还有双亲在,他想回家。
许春花向络腮胡汉子和恶汉发出邀请,邀请他们留在面馆,她还表示为另一名刺军提供归家的盘缠。
三人听了许春花的话,面露喜色,又低声交谈了几句,络腮胡汉子问许春花能否做主,毕竟许春花是个黄毛小丫头,他担心许春花的家人不同意她的做法。
许春花指了指田氏,说那就是她娘,但是她娘绝不反对她的意见,她爹也一样,无论她做什么,他们都同意。
她告诉他们,实际上她是面馆的当家人,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络腮胡汉子和恶汉同意留下,反正他们无家可归,在那里安家都一样。
他们留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拉面太好吃了,他们想天天吃拉面。
就这样,他们两人留在了面馆,至于另一人,得到许春花给的盘缠后,踏上回家的路。
络腮胡汉子和恶汉都是性情中人,为感激许春花收留他们,不顾许春花的反对,签下了卖身契。
许春花不得不手下卖身契,但她没把卖身契当回事,随手放起来。
她也得知这两人的名字,络腮胡汉子名叫罗文夫,恶汉名叫唐铁军。
许春花暗中观察了罗文夫和唐铁军几天,发现这两人很可靠,放下心来。
她把罗文夫往掌柜的方向培养,至于唐铁军,则是面馆的护卫。
经过她几天的培养,罗文夫成为了面馆合适的掌柜。
至此,面馆完全不需要她了,她有时间做其他的事了。
她通盘考虑了下,决定回到村里去,她想置办田地。
这个时代的社会等级是士农工商,农业出于重要的地位。
又由于生产力低下,一旦遇上洪涝灾害,如果手中没粮,将带来致命的缺陷。
许春花始终信奉一句老话,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因此,她回到村里,准备购买农田。
可此时正是秋收的季节,乡亲们都忙着秋收呢,没人舍得卖田地。
许春花只好耐心等待,等秋收结束后再找乡亲们购买田地。
这一天,小黑忽然赶着马车把司永安送到了凶宅。
许春花见到司永安时,吓了一跳,司永安的一条胳膊竟然断了。
她问司永安是怎么搞得,司永安解释说他中了敌人的埋伏,被砍断了胳膊,不过,经过老郎中的治疗,他的胳膊在慢慢愈合,现在是疗养阶段。
他嫌自己疗伤没意思,得知许春花回到凶宅,他就跟着来了,不为别的,只为每天都能见到许春花。
许春花担心他在村里住着,伤口得不到医治,又担心敌人追来,让他回城。
司永安说这两个问题他都想到了,并且做了妥善的安置,不会发生意外的。
就这样,司永安在凶宅住下来,小黑留下来保护他。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司永安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此时已经进入深秋时节,南山上一片金黄,风景格外地美。
司永安提议去南山转转,散散心。
许春花和他漫步在南山的羊肠小道上,欣赏着秋日的美景。
小黑本要跟来的,但是被司永安制止了,他想和许春花独处。
两人走到一处野草茂盛之地,忽然,一只灰色野兔像利箭一般飞窜而逃。
“野兔!”
司永安拔腿就追。
“你停下,我来追。”许春花提醒司永安,毕竟司永安伤势还未完全康复。
她迈步往前追,同时嘴里吹了个口哨,召唤她养的雄鹰赫赫,可是赫赫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没有回应。
许春花追了一段,眼见兔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捡起一块碎石头,投向野兔,碎石头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落在地上,没打中野兔。
许春花失望地叹口气。
“野兔四条腿跑得快,又狡猾,咱们抓不住,情有可原。”司永安道。
许春花眼珠转了转,“既然遇到了野兔,就不能让它跑了,我做个陷阱,抓住它。”
她又走回刚才野兔逃跑的野草堆。
她边走边观察地面,在野草最茂盛之处,找到一个兔子洞。
洞口被枯黄的野草遮盖,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若非许春花用木棍一点点拍打野草,很难发现这个兔子洞。
果然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里的草最茂盛。
许春花用木棍捅了捅兔子洞,里面什么也没有,她有些失望,如果有几只小野兔就完美了。
“有刀吗,或者匕首也行?”许春花问司永安。
司永安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递给许春花。
许春花把兔子洞口砍大,又向地下深挖半尺。
司永安看呆了,没想到许春花身板小小,干起活来却不含糊。
她又起身去捡了一些枯树枝和枯草,铺在兔子洞的坑上,稀稀疏疏铺了几根树枝,又撒上一些草,埋上土,然后把兔子洞口的野草尽量恢复成原样,她站在远处又审视一遍洞口,“好的,完工。”
她对司永安招招手,“走,咱俩藏起来。”
司永安看的云里雾里,这样做真能抓住活蹦乱跳的兔子吗。
不过,还是跟着她躲在上方的大青石后面,将兔子洞周边的情形尽收眼底。
一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兔子洞周围静悄悄,没任何动静。
司永安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许春花抱住他脖子,把他按在地上,“不要乱动,你一动就惊动猎物了。”
司永安提出疑问,“可是咱们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兔子,真的能抓到吗?”
“只要有耐心,肯定能抓到。”
两人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