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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萧煜是凌苍苍的敬畏对象的话,那么陈落墨就是另一种存在了,身为联邦皇后,陈落墨不像很多高官和贵族夫人一样温柔优雅,而是保持了在军队里的冷硬作风。
这么说吧,如果凌苍苍看到萧煜还只是有点紧张罢了,那么看到陈落墨,就是整个人都想缩成一团。
好歹成年了之后的凌警探胆子也肥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不自觉地紧张,也还是对萧焕点了下头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完就不管那边还在跟萧煜撒娇的萧千清,跟萧焕一起下楼去了。
陈落墨就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上,肩上是依靠着她,抱着她的腰撒娇的萧荧。
哪怕在外面的形象再冷冽干练,对着自己的女儿,陈落墨还是难得展现了温情的一面,一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还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萧焕看到她后,就先对凌苍苍微笑了一下,然后才拉着她走过去,在陈落墨面前,却并不坐下,而是站着微微欠了身,声音温和地说:“妈妈,您回来了。”
陈落墨这才淡淡抬头看了看他,身为能收服萧煜这种花花公子,并且生下来萧焕和萧荧的女人,她的长相当然是非常惊艳的,眉目精致之极,再加上那种冰冷的气质,简直自带寒气和冰霜,活脱脱一个会移动的冰美人。
陈落墨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对他微笑,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近乎冷漠地注视着他。
萧焕却还是微笑着,先介绍凌苍苍:“妈妈,这就是苍苍。”
对待凌苍苍,陈落墨却又没那么冰冷了,还对她微微笑了笑,语气也还算和缓:“苍苍,你好。”
凌苍苍回了句问好的话,陈落墨把目光又移回到了萧焕脸上,瞬间就又冷了下来,显然她的怒气都是冲着萧焕去的。
她微抬了下巴,露出更加凛冽的下颌,对萧焕开口,声音也非常严厉冷酷:“怎么,你已经觉得像关系到你生命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再征求我和你父亲的意见了吗?”
被她这样近乎斥责地骂着,萧焕的脸上也还是带着柔和的微笑:“并不是的,妈妈,当时在唐门,事出紧急,我就擅自自己处理”
陈落墨干脆地打断了他:“于是你就自负到认为自己的能力足够左右得了一切,并且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你是生是死,我和你父亲都只需要事后被通知一下就可以了吗?”
她这番话听起来好像也有些关心的因素在里面,可偏偏她的语气和神情都非常冷酷,于是只能理解为她是在怪萧焕太不负责,没有考虑到家庭的其他成员。
萧焕显然是被她这样训斥到习惯了,听着也只微微又笑了笑:“妈妈,对不起。”
凌苍苍觉得他听来听去只说这么一个对不起,肯定会惹陈落墨更加生气,可这时候他好像无论说什么,陈落墨都会更加生气
哪怕萧焕有能够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口才,在一个根本不听解释的军人母亲面前,也只能俯首认输。
陈落墨果然是更生气了,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萧焕,放开萧荧站起来对他说:“跟我过来。”
萧焕还是带着笑容点了下头,就跟着她准备离开,萧荧却莫名紧张了起来,试图去拉陈落墨的袖子,嘴里还说:“妈妈,你不要了,哥哥昨天晚上”
萧焕用眼神制止了萧荧接着说下去,然后还是转头对凌苍苍笑了笑说:“苍苍,你可以先回楼上等我。”
凌苍苍看这架势有点严重,果断地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是一起去看看。”
她心想陈落墨都把萧焕骂成这样子了,接下来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打吗?萧焕都是皇帝了,还二十几岁了,打屁股也太夸张了吧。
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陈落墨的家教里并没有打屁股这一项,只有打。
陈落墨连废话也没有,直接就把萧焕带到了一楼另一侧的一个房间,凌苍苍进去后看到整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地板是枫木的,除了一面玻璃外,其余三面的墙壁上都装了软垫,就知道这应该是一间体术训练和练习室。
果然陈落墨脱了鞋上去,随手把外套挂在门口处的柜子里,就走了进去。
萧焕也脱了外套和鞋,跟着她走了过去,陈落墨一贯没有废话,看他走近,一个手刀就已经劈了过来。
陈落墨穿的是干练的衬衫和西裤,萧焕也穿着日常居家的衣物。
他们两个都没有穿专门训练用的衣服,却丝毫不影响行动,那快到几乎能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干脆凛冽又漂亮。
凌苍苍自负体术还算不错的,却也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她也总算明白萧焕的体术为何那么好了,有这样一个母亲,基因遗传加上训练教导,怎么可能不好。
但最初的惊艳过去后,她一边试图分解和理解他们的动作,一边就发现萧焕的动作有些不对,他胸前昨晚刚受过撞击,虽然没有严重到骨折,却也造成了内出血,所以他一直有回避和刻意保护那里的姿势。
如果是在训练中,这也没什么,对方注意到后,自然会手下留情,容让一些。
但陈落墨身为一个母亲,却一点没有照顾和退让的意思,她简直就是拿这个当实战一样,在发觉了萧焕的意图后,她甚至开始故意向他胸前的位置攻击。
这么一来,萧焕束手束脚,陈落墨步步紧逼,很容易就变成了单方面殴打的局面。
终于在又坚持了一阵后,陈落墨一击踢在他右腿的膝部,接着一个手刀劈在他肩上,两重打击之下,萧焕被她逼得踉跄了一步,半跪在地上。
陈落墨还将肘部重压在他的肩上,逼他不能抬起头,冰冷地开口:“这就是你自负的结果?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十五分钟都坚持不了。”
她说着,手臂还接着用力,又将萧焕的肩膀压下去了一些,沉声说:“我看你还是没有记住,你的身体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所有物,你是s级的驾驶员,王风的唯一驾驶者。下次不要让我在看到你这种废物一样的状态!”
陈落墨下手实在太狠,凌苍苍在旁看得胆战心惊,可她也不敢就这么上去把萧焕救下来,只能等陈落墨骂完,然后就松开手头也不回地拿着外套走出去了,才敢跑过去把萧焕扶起来。
他不但额上出了一层冷汗,脸色和唇色都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陈落墨下手重,他右半边身子都没有恢复过来,站起来的时候颇费力气。
萧荧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落墨消失的方向后,含着泪咬了咬牙,看起来很是纠结。
萧焕抬头对她微微笑了笑:“小荧,去陪妈妈。”
萧荧看着他站都有点站不稳的样子,还是又犹豫了一阵子,才跑出去追陈落墨。
凌苍苍半扶半抱着他的身体,看他今天早上才刚好点,马上就变成了这种样子,止不住地心疼:“你就不能跟你妈妈说几句好话?”
萧焕侧头咳了几声,摇了摇头:“那对妈妈不管用”他说着还蹙眉低声又说了句,“不知道她消气了没有。”
凌苍苍想到他下楼的时候,萧煜是让他来哄哄陈落墨的,这就是他“哄”的方式,他们家的家庭关系还真可怕。
萧焕一直微蹙着眉,又低咳了几声,然后就抬手捂住了口,凌苍苍忙把他的手拉开,就看到他掌心果然是一团鲜红的血迹。
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母亲就这么把还没痊愈的儿子又打吐血的,又心疼又焦心:“你还能走吗?快回楼上躺下,我去叫郦先生。”
萧焕却摇了摇头,还是苍白着脸对她微笑:“不能在家里,会被妈妈发现你带我去庄园。”
凌苍苍不禁哑然,她亲手打成这样的,让她发现内疚一下不好吗好吧,她也并不确定陈落墨会内疚,说不定还要再骂一句“废物”。
她抬头看看萧焕,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我带你过去。”
第四十章()
就算这里距离车库不远,凌苍苍也还是费了好大劲,才把没什么力气的萧焕扶到了自己那辆老爷车上。
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凌苍苍想了下,在他脸侧吻了吻说:“你等一等,我的公文包忘在卧室里了,马上回来。”
萧焕轻咳着点了下头,对她微微笑了笑,凌苍苍看着他脸色还是苍白的样子,又忍不住在他唇上多吻了一次。
然后她就转身回去,拿公文包不是主要的,她还是想干点别的。
果然等她经过客厅的时候,不但看到陈落墨和萧荧已经回去坐着了,还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萧煜和萧千清。
萧煜看到她就笑了笑,对她招手说:“苍苍,焕儿呢?你们过来吃早饭。”
凌苍苍看着他,又瞄了眼陈落墨,才说:“我们就不吃了,我带萧大哥去庄园。”
她特地加重了那个“带”字,萧煜这样的人精果然听出了不对,有些疑惑地说:“你为什么要带焕儿去庄园,他怎么不自己过来?”
凌苍苍秉承着萧焕那个“不让妈妈知道”的指示,没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词地说:“抱歉不能跟您共进早餐,我上楼取点东西就去上班。”
看着她匆忙上楼拿了公文包又匆忙下楼来,手上还捎带着一件萧焕的外套。
萧煜等她的身影从客厅里离开了,才转头看着陈落墨说:“落墨,你是不是没有告诉焕儿,刚知道他在唐门的事,你担心后怕得几天睡不着觉?”
陈落墨自从刚才起,脸色就更阴沉了,这时候还是冷着脸说:“说那些废话做什么?”
萧煜抬手摸了摸下巴,接着说:“也没告诉他,这次我们回来是准备住一段时间,陪他到他身体康复的?”
陈落墨又冷哼了声,答案不言而喻,萧荧坐在她旁边却连眼眶都红了,却还是憋着不敢说话。
倒是萧千清“呃”了一声说:“大哥今天怎么不在家休息呢?”
他看着萧煜和陈落墨,倒是一点没有压力地说:“昨天晚上我跟大哥见面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他胸口被我打伤了,有点内出血,回来时也咳了血。”
昨天的事只有李宏青带着的那些皇家侍卫知道,还有萧荧和郦铭觞,皇家侍卫队现在听命于萧焕,他跟侍卫队交待了不让透露消息,那么就连萧煜和陈落墨也是不知道的。
陈落墨听着,脸色这才彻底阴沉了下来,开口还是又冷又硬:“我就知道他身体又有什么不对,反应速度和力量都下降了那么多,还束手束脚护着胸。”
萧煜抬手有些头疼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干脆转头问女儿:“小荧,妈妈又让哥哥陪她练功了吗?”
萧荧眼睛红红地点头:“我本来想告诉妈妈,哥哥昨天晚上又受伤了,可是哥哥不让说爸爸,刚才和妈妈打完,哥哥都快站不起来了。”
萧煜头疼地看着妻子还有女儿跟侄儿,叹了口气说:“落墨,你真的不考虑换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吗?”
如果肯换,那么陈落墨也就不是陈落墨了,她沉着脸,眼神都有些动摇了,却还是强着不肯服软:“焕儿不是普通的孩子,不需要太小心对待。”
萧煜想了一想,觉得身为父亲,自己还是应该多说两句:“可是焕儿如果身体不适,都需要躲开我们的话,那我们身为父母,做得还是有点不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