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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放下,男子背过身伫立,苏翘翘眨着灵动的大眼,甚至重气都不敢喘。她怕惊扰了他,怕他会突然离去,她会……舍不得。
半晌,那身影动了,转身,低头望着她。此时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那张脸上,尽是邪魅,嘴角的笑在夜色中极其阴森。
苏翘翘的身体瞬间定住,世界恍若失重般不能呼吸,尽管那脸看着让人发寒,可为何她的心会痛?
“翘翘!翘翘——”不远处传来谢知彦的叫声,望去,林子里跳跃着几点火把的灯光。
“以后,你就跟着我!”男子噙笑的嘴角轻动,带着她飞离了树林。
随着消失的人影,黑夜中飘下一抹红,飘飘扬扬,缓缓落于涯边。
几点火光寻来,照亮了山崖边寂寞的夜色。
“少爷,没有找到苏小姐。”小厮张眼小心的望了望深不可测的崖底,眼里涌上盈盈泪光,“少爷……苏小姐,恐怕,恐怕已经……”
“住口!”谢知彦恼怒的打断小厮的话,眼中的希望也在点点泯灭,突然,涯边那抹妖艳的红吸引了他。
走上几步,是一朵地狱狂花,翘翘!
“翘翘——”紧紧捏着那朵花,谢知彦控制不住的大喊出声,山风将这饱含凄楚的声音吹送,夜越发凄凉。
他不能相信,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方才还与他笑着斗嘴的人,一瞬间竟已死去,这教他如何接受。
再次看向手中的地狱之花,谢知彦笑的苦涩。她不会死的,她可是小妖婆,哪里那么容易就去向阎王报到。可是,翘翘,你在哪里?
[再生篇:第六章 狱妖]
东方映上殷红,点点渗过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金色的晨光撒在苏翘翘周身,白致小脸略微染上一丝血色,灵然却空洞的大眼,也因朝阳的洗礼而浴满火红。
清晨的风微凉,佛过她的发,吹起她的裙,却吹不走脑海里那凄惨的一幕。身上的血渍已干,隐在红色衣料之内看不分明,可心里那股刺痛并未消减半分。
她已经站了一晚,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竟有如此大的毅力,他不得不对她特别看待。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到来,苏翘翘转过身,眼帘轻一闪动,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想报仇吗?”不急于回答,男子悠闲的口气,似料定她的答案是肯定。
“你能帮我?”苏翘翘虽是问,却已有几分相信。
那深涯下,没有绝好的功力如何能将她救起,带她飞离,那上乘的轻功已是炉火纯青。这像迷一般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何要救她?又为何要带她走?
“我?”男子眼中浮上妖邪的笑,手一转,掌中突然现出一朵血色地狱之花,举步靠近,将花插入她的发间,轻语道,“它很适合你!”
惊讶的抬眼仰望,苏翘翘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冥王?”
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地宫冥王吗?传言他冷血无情,鬼魅异常,为什么要救她?
“你是天下第一药王唯一的后人,若是地宫有你加盟,定是更加无敌!”男子虽这么说,可口气极淡。
“加入地宫?”苏翘翘略一挑眉。
地宫是江湖上第一魔教,每年江湖上有多少血雨腥风,每一件皆是由地宫而起。地宫不是正教,而冥王亦非善人。
可此时苏翘翘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当真要用她?
“疑惑?”男子伸出一指,轻挑起她的下颌,狎昵的说道,“虽然年纪尚小,可手段与心志不输于苏连城,本王相信,只要好好栽培,你定能绝胜天下!”
“你能帮我找到那黑衣人?”沉稳的口气令男子微愣。
虽然表面上的苏翘翘尚且年幼,可实质上,曾经的十八年加上现在的十二年,都已是三十岁的年纪,心智自然也不同一般小孩。
“只要你加入地宫,那么,黑衣人本王必会帮你找出来!”男子松了她,斜倚着窗台,朝阳的紧辉映满了整张脸,却依旧遣不散眼中的阴寒。顷刻,他望向她,唇角轻勾,“这也算,交换条件,如何?”
苏翘翘略一沉眉,依靠自己的力量报仇太难,就如黑衣人所说,是‘自不量力’!若是依靠地宫……望向那邪魅的男子,苏翘翘抹唇一笑,妖然之气浑然天成。
她本就不自认是善类,江湖之所以有争斗,有血腥,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是人本身看不透。那么,多了一个她又有何罪过?
眸子暗沉,她的那抹笑,他看的一清二楚,果然有资质!
“我答应你!”苏翘翘走至他身边,望向那轮冉冉升起的朝阳,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回去见爹娘最后一面。”
“若是旁人这么麻烦,本王早一掌劈了她,不过……”男子唇畔的笑越来越浓,亦越来越邪魅,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轻柔的声音如魔魅一般响起,“我叫狱冥,所以,你就叫狱妖!”
狱妖?心中似有些东西被唤醒,却又茫茫然不知。
“地下冥为尊,妖虽异类,终须随我,可懂?”狱冥的声音继续飘着,眼神现出一丝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迷离。
“世间妖为灵,冥若有心,必将倾我,是否?”话一出口,连苏翘翘都愣然。
狱冥冷凝了眼,两两对视,恍若曾经的曾经……
“妖!”许久,狱冥嘴角逸出一抹笑,未添寒冷,有些陌生的暖意流淌。
[再生篇:第七章 故人皆去]
如血的夕阳缓缓落下,迎着它,苏翘翘笑的异样美丽。
狱冥带着苏翘翘返回苏府,曾经的府院,如今已是一片残垣断壁,被火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有些地方还冒着淡淡的轻烟,各种烧焦的味道一起弥漫在空气里。
后门已不存在,跨过断墙走进去,苏翘翘曾经钟爱的那片花海已经残败。眼中聚上泪,握紧拳,极力忍耐着。
看着被悲痛弥漫的人,狱冥噙着邪魅的笑,那所散发出来的岂止是悲伤,还有一股肃杀的妖气。
走上两步,将她往怀里一揽,一个纵身飞往不远处的树林。
刚一进入林里,几排新坟极为显眼的映入眼中,苏府上下三十余口,一夜之间全躺在这里。
在正中,一座修整大气的新坟,墓碑上刻着‘苏连城与白采灵及爱女苏翘翘之墓’。苏翘翘猛然一愣。紧接着只是苍凉一笑,当她死了也好,黑衣人不会来杀她,她亦可以用新的身份生活。一定有那么一天,她会手刃仇人,为苏府报仇!
墓碑前摆着果品,还有新烧的纸钱,风一吹,扬起纸灰,道不尽的凄凉。
“爹,娘,翘翘来看你们了!”取下头上的地狱之花搁于墓碑之前,花依旧如血一般的鲜红,宛如一盏不灭的灯。
有那么一个传说,地狱花就是引魂之花,能为亡灵照亮阴间的路。苏翘翘深深的磕下三个头,眼泪终究是未能忍住,朦胧娇眼,岂是一枝梨花春带雨足以形容。
“谢谢你们养我,疼爱,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温暖。不管那黑衣人是谁,他夺走了我的幸福,我一定会报仇的!”
苏翘翘此刻庆幸一点,没喝孟婆汤。有着前世的记忆,因此更懂得珍惜,更懂得感恩;有着前世的记忆,因此比常人不同,更懂得如何复仇!
狱冥斜倚着一旁的树,看她痛断心肠的模样不禁有丝烦躁。对于生死,他看的太透,随着心情,他可以掌控别人的生命,看着别人痛苦挣扎,他竟能感到快慰。所以,他的地宫是天下第一魔教,他就是天下第一魔头,这又算得了什么?
随心所欲,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世间真能勾起他兴趣的……那抹红色的小人,她是唯一一个!
“该走了!”冷然的说了一句,一手提起地上的人,见她不住回头,邪笑着说道,“是该多看几眼,这一别,怕是难见了。”
“去哪里?”苏翘翘盯着他嘴角的笑,冷凝了眸,他没有感情吗?不宽慰也罢了,却还当着她的面笑。
“地宫!”将她的情绪尽扫眼底,狱冥的笑意更浓,“想治我?或许,再过个一两年!”
苏翘翘没有答言,嘴角浮上淡淡的笑,一两年?太低估她的实力了。只要她有心,想治他,时间绝对不是问题!
*
谢府
柔和的夕阳透过精致的雕格花窗洒进室内,桌椅等物器都被染上一层暖意金光。靠着窗的床上,一位美貌的妇人正沉睡着,那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她不安的梦境。
“啊——”一声惊呼,宁青芳坐起了身,背后早已被汗水湿透,回想方才的梦境仍是心有余悸。
“芳姨!”谢知彦听到叫声走进来,见她的神情就知道是做噩梦了。
“谢少爷……”宁青芳看清来人,这才想起所遭遇的事情,慌忙问道,“老爷和夫人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芳姨,你别激动,你肩上有伤!”谢知彦按住她,眼神一黯。
见此情形,宁青芳已知道结果,还未及悲伤,再次焦急的追问,“那,小姐呢?翘翘在哪儿?”
“翘翘……”谢知彦更是无法开口,尽管他不相信苏翘翘已死,可找不到人,又如何能证明她活着。
“不会的,不会的!”宁青芳激动的要下床,翘翘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如自己亲生的女儿一般,她怎么会……
“芳姨,你别这样!”
“青芳!”谢夫人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再想到苏府一夜间的突变,本是来劝解,却忍不住先哭了起来。
宁青芳含在眼中的泪本就脆弱,经她这么一引,当即就如开了闸了洪水般奔流不止。
“青芳,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谢夫人边极力忍着眼泪,边劝说着。
“翘翘,她怎么会死?怎么会……都是芳姨不好,是芳姨没保护好你……”宁青芳沉浸在哀痛之中,不断的自责。
“谁说翘翘死了!”见她们哭成一片,谢知彦心猛然变的烦躁,“只是在涯边见到她戴的花,并不证明她死了,只要没见到翘翘的尸体,我就不信!”
“知彦!”谢夫人诧异的看着激动的儿子,似明白了什么,却更加悲痛。
“谢少爷?”宁青芳停了泪,那句话她听的分明,并未见到尸体,眼中浮上希望,柔柔说道,“谢少爷说的对,只要没见到尸体就不能妄下断言,翘翘一定还活着。她自小就聪明精灵,一定能封凶化吉!说不定,她是被人救了……”
谢知彦何尝不愿这么想,但是,若是被人所救,为何她不回来?望着那即将隐没的夕阳,想到最爱地狱之花的她,眼中尽是痛楚。
“娘,芳姨,我打算去江南!”谢知彦下了决心,若不能找到她,这一生他都不能心甘。
“知彦?”谢夫人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决然,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决定去帮表哥经商,他以前不是总催我去做帮手吗。”谢知彦淡淡的说道。
谢夫人诧异的抬眼,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厌恶经商,为何突然这么说?
“谢少爷,你要去找翘翘?”宁青芳一听便明白,谢家的表亲是江南的林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主要是经商脉络极广,几乎全国都有涉及,谢知彦说是经商,必定是想以此去寻找苏翘翘。
谢知彦微一叹息,仰头看向那抹斜阳,“不论天涯海角,岁月荣枯,此生若找不到她,我便踏遍天涯,永不停止!”
宁青芳看着余辉中伫立的谢知彦,略一叹息,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她怎会看不出他的对翘翘的情。可是,不说翘翘现在生死未卜,纵然是翘翘安好,也是要嫁入江南的枫叶山庄。
略一拧眉,说道,“谢少爷,你几日动身?”
“青姨?”谢知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