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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亦轩干的？”回府的马车上，凌素玥突然开口道。
君亦冷挑了挑眉，道：“虽然我还没有证据，但九成是他，你怎么猜到的？”
“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凌素玥木着脸，这个时候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其实，她只见过君博弈几面，而且每次见面都要下跪，对于从现代社会穿过来的凌素玥来说，很不习惯。
而且当初君博弈还曾经嫌弃过她，要给君亦冷和别人赐婚，因此她对君博弈的印象并不是多好。
对于君博弈的死她也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感觉，更多的是震惊，知道了凶手之后，更多的则是心冷。
以前她很喜欢看宫斗电视剧和，里面常说皇位之争多么可怕，多么残酷，有些时候她也会觉得那些画面或者描述十分残忍，但心里知道那都是假的，实际的感触并没有多深。
直到现在，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不断地死在这场争斗里，亲眼看到了真实的父子相残，她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份可怕和残酷。
这一刻，她反而不再慌乱无措，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起来，“君亦轩杀死了皇上，然后嫁祸给你，他肯定买通了皇上身边的人，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给他做伪证，我们想要翻供很难。”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坐以待毙？”羽气急败坏的嚷嚷道。
因为要商量事情，羽、烨和尘三人也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尘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你先别嚷嚷，听王和凌姑娘怎么说。”
君亦冷今天见到了一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凌素玥，只觉得这样自信飞扬的凌素玥比以往更加吸引他，“素玥心里应该有些想法，你先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要是不对，你不许笑话我。”凌素玥脸色微微红了红，她以前家庭简单幸福，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是她看的电视剧和多啊，里面攻略简直不要太多。
她是不懂，但会照本宣科啊。
“我觉得，我们最好自己搜集证据，靠那几个老头儿实在不保险。但有君亦轩的阻挠，我们肯定只能偷偷地来。而在没有证据证明君亦轩是凶手的时候，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有之前那所谓的神谕在，我们就算是有一个护身符了，不必我们做什么，自然有的是人为我们说话。”
羽长大了嘴巴看着凌素玥，忽然间觉得凌素玥刚才的样子真是霸气侧漏，简直是他的偶像啊。
下一刻，他就看到凌素玥就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向君亦冷，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偶像顿时破灭。
羽觉得，霸气侧漏什么的，肯定是他的幻觉。
君亦冷也忍不住产生了一抹不忍直视的感觉，虽然凌素玥分析的处处都点到了点子上，但看着凌素玥的模样，赞扬的话要说出口真的感觉十分困难。
“我说的不对吗？”凌素玥见君亦冷沉默不语，不由会错了意，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君亦冷看着她整个人都蔫了的模样，不由又有些心疼，忙道：“不，你说的都对，我只是太过惊讶，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才在御书房我就看呆了呢。”
凌素玥的眼睛蹭的亮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道：“是不是被我的英明神武震住了？”
她就说嘛，她这么聪明，照本宣科怎么会出错呢。原来是她太厉害了，君亦冷都被她惊艳住反应不过来了呢，哈哈。
君亦冷不用问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不由失笑，宠溺地点了点头道：“是是是，天底下你最厉害了。”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门前，两人神情自然地走进王府，待走到中庭，却是瞬间出手，齐齐向一处角落攻去。
暗处之人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表情禁不住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看向君亦冷道：“你早就发现我了？”
君亦冷淡淡地道：“你我修为差不多，若你还是全盛时期，我不一定察觉得到。”
但，现在这人受了重伤，他身上的血腥味就算被这人特意用药物遮掩过，也依旧躲不过他的嗅觉。
且不说，重伤之人的呼吸也要比往日沉重几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暗处之人感叹了一声，缓步走到了明处。
羽和尘等人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只见这人身穿一件材质普通的灰色长衫，又瘦又高，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张脸像是带了面具似的，表情十分僵硬，眼神也是暗沉沉的，看着就有种压抑的感觉。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羽和尘等人立刻就给出了评价，顿时戒备起来。
灰衣人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只是看着君亦冷和凌素玥，淡淡地道：“七王爷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丫头的表现倒是让我意外。”
凌素玥得意洋洋地抬着下巴道：“本姑娘的英明神武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发现的。”
“呵。”灰衣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听起来怪里怪气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听他貌似好奇地问道：“之前我也没发现王爷做什么暗号，你们是怎么配合的这么默契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比她聪明（）
尘、羽和烨也好奇得不得了，他们几个都是从小跟在君亦冷身边的，刚才竟也没有发现君亦冷有发出过什么暗号。羽和尘忍不住看着君亦冷和凌素玥挤眉弄眼，心想，难不成是王和凌姑娘之间独有的联络方式，或者说情侣真的心有灵犀？
然而事实其实很简单，根本就没有那么玄乎。尘他们之所以没发现，那就是因为君亦冷根本就没发什么暗号。
凌素玥耸了耸肩，看向灰衣人道：“你之前肯定和蛊人交过手，而且还中了毒，恰巧我对蛊人的毒最是敏感，离得老远就闻到那种难闻的臭味儿了。但是，这种味道又很淡，不像是蛊人身上的那么浓，而且离得这么近了，君亦冷都没有反应，我就推测你大概并不是敌人，干脆等君亦冷的信号再行动了。”
灰衣人没有说话，眼睛暗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不怕他的判断错误？”
凌素玥很奇怪地道：“我又为什么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去胡乱怀疑他？”
在她看来，君亦冷比她聪明，虽然她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相信君亦冷的判断总比自己胡思乱想来的靠谱些。
君亦冷冰冷的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嘴角为不可查地翘了翘，眼角眉梢冷硬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羽和尘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烨的眼神都产生了波动。
王竟然笑了，还不是冷笑，看着竟然有些温暖的感觉，他们差点忍不住抬头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灰衣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对凌素玥说道：“我终于知道君亦冷这小子为什么会看上你了，果然这小子才是和君博弈最像的那个。”
他常年没有什么表情，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笑起来给人感觉十分怪异，但听他的语气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轻快。
君亦冷对灰衣人的说辞不置可否，他和君博弈确实有很多相同点，比如说多疑。七岁那年母亲给他的那一刀留下了太过深刻的阴影，他至今不明白当年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做，这造成了他对任何人都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即便是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白少风和尘这些人，他心里仍然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时刻警惕着。
但凌素玥却是不同的，她拥有着非常独特的真挚和纯粹，一旦取得了她的认同，便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信赖，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看法除非她亲自确定了你的背叛。
因此，凌素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走进了他的内心，并且深深地扎下了根。
在别人关于他母妃的描述中，似乎母妃和凌素玥也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但父皇和母妃之间最后成为了悲剧，他和凌素玥却绝对不会如此。
凌素玥却是不满地撇了撇嘴，瞪着灰衣人道：“你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本姑娘很差劲似的。本姑娘美貌与智慧并存，君亦冷看上我有什么奇怪的？”
君亦冷在衣袖的掩护下握上她的手，淡淡地道：“你好不好我知道就行了。”
凌素玥感觉一股炽热的温度从两人想接的手掌处传递过来，一直传到了他的脸上，禁不住脸色绯红，偷偷地瞥了君亦冷一眼。
心想，这人说情话的技巧升级了呢，让人完全把持不住啊。要不是现场还有这么多外人，她简直要控制不住直接把君亦冷扑倒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从话本里看来的呢？又忍不住暗搓搓地想，就算是从话本里看来的，君亦冷肯定也是真心实意说出口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她轻哼了一声，果断地选择了转移话题，用下巴点了点灰衣人道：“这家伙是谁啊？”
君亦冷看着凌素玥脸上鲜艳的红晕渐渐褪去，遗憾地收回了视线，看向灰衣人，眼神还是那么平淡无波，淡淡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父皇身边最后一道保护。”
他一直猜测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是从来没见过。本来看到君博弈死了，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人也应该死了才对，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灰衣人被他看着，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却还是撑着面子，矜持地点了点头。皇帝身边的最后一道保护可不是谁都能够胜任的，必须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行。
这些小辈见到自己这样的高手，肯定是十分崇拜敬仰的吧？
凌素玥古怪地看了一眼灰衣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哦，怪不得。”
皇帝的贴身保镖，她以前却从来没在皇帝身边看到过，肯定是隐藏在暗处的了。难怪长得这么磕碜，说话也那么不讨喜。
不过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还是不要太打击老人家了，她勉强把心里的话吞了回去。
尘、羽和烨对他的身份也完全不感冒，一脸怀疑警惕的盯着他。
这样的语气，让灰衣人禁不住青筋暴跳，想要问一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又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开口。而且总觉得问出来的结果大约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灰衣人禁不住有些郁闷，他一向觉得自己是前辈高人，这身份说出去也十分有面子，为什么面前几人的反应都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呢。
小辈们的心思好难猜，难道他真的退隐江湖太多年，已经落伍了吗？感觉代沟真的好大。
凌素玥却完全不理解灰衣人的内心，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让他更加青筋暴跳的问题，“既然这家伙是皇上的最后一道保护，那为什么皇上死了，他还活着？”
自己活着，被自己保护的人却死了，这件事被灰衣人视为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凌素玥这句话简直一下子戳到了灰衣人最痛的那一点，让他禁不住黑了脸。
凌素玥却完全没注意灰衣人的脸色，心里还在想着，雇主死了，保镖还活着，你不赶紧跑路就罢了，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地跑到雇主的儿子面前来，不怕被弄死泄愤啊。
这保镖的脑子大概不太聪明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什么的，也是一种悲哀啊，凌素玥看向灰衣人的眼神多了一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