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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回头看了萨恩一眼，“你，以及你们王子身边的好几人，都经过了我的手。”
塔罗科静静的听着科尔的陈述，有关自己出生之前的许多事情，他大体上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萨恩心中此时却惊骇到无以复加，他左手用力，掐住科尔的脖子，狠狠的说道：“你，你！公主的死也跟你有关了？”
科尔根本就没有把萨恩的骨爪当回事，他曾经遭受过比这凶残一万倍的伤害，然而，他还是挺过来了。
现在，他就当这个怪物在给自己挠痒痒。
“是我亲手杀了她。”科尔指了指塔罗科手中的匕首，“我就是用这把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而那个蠢货却还在说，她爱我，她是如此的爱我，超越了种族，超越了界限，超越了所有的一切一切，深深的爱着我。”
塔罗科的身体在发抖，他紧紧握着拳头，一拳打在了玻璃上。
科尔微微笑道：“不仅如此，那头蠢猪还说，她早就知道我给她下了药，知道我给她下过迷幻剂，下过镇静剂，还下过多种多样的毒瘾剂。可是，她不后悔，她心甘情愿的为我做这些。”
萨恩仰面泣道：“公主，你好蠢啊，你好蠢啊！”
塔罗科摸了摸鼻子，沙哑着嗓音问道：“后来，她怎样了？”
“怎样？还能怎样？”
科尔活动了一下双手，又扭了扭脖子。因为萨恩指甲骨爪的缘故，他的后颈已经被他划破了，流下一道道鲜血。
“后来，我见已经没有什么可盗取的了，就给她编了个借口，骗她去了黑海。然后，在伊兹密尔港口，我就以游历为借口，逃了。”
关于这之后的经历，塔罗科已经渐渐有了些记忆。
在他出生以后，她的母亲一直和他呆在地中海和黑海的边缘城市中。
那是一段让他痛不欲生的日子。自己的出生，作为一名拥有一半人类血统的怪物的出生，塔罗科从刚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阳光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不幸。
“我的母亲每天每天都在等着你回来，你知道吗？”塔罗科冷冷的道。
科尔笑了，“我知道，最后我还是回去了。”
塔罗科咬着牙：“你是回来了，你确实是回来了。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
“我一刀捅死了那头蠢猪，那个怪物！”
“啊——！”
塔罗科愤怒的咆哮着，嘶吼着，他用手中的匕首——那把曾经一刀捅死他母亲的匕首，那把曾在自己身上切割处无数道伤口的匕首——愤怒的刺向面前的防弹玻璃。
刀尖在玻璃上嗤嗤作响，发出一串串异常刺耳的响声。
科尔面带微笑，安静的望着面前这头发了疯的小怪物。
“你母亲临死之时曾经说道，她不后悔，就算我杀了她她也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罪人，你们都是罪人，你们全都是入侵者，从遥远的星空来着这里，烧毁了我们的家园，炸死了我们的亲人，最后，还要将所有的人类全都赶尽杀绝。”
“你母亲临死之前说，她是自己该死，不怪我动手。”
塔罗科的手已经勒出了血，他停下来喘息几口气，又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科尔脸色一变，冷冷的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说这是我们两个的骨肉。”
塔罗科心中一动，身体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然而，然而你却……”他想说，“然而你却并没有照顾好我。”
不过，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过来寻仇的，不是来话家常认亲爹的！
“然而，我根本就不想照顾你。我真的很讨厌你，也讨厌我自己。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怪物！你和你母亲一样，真的是丑陋无比！让人一看见就想吐！”
言语像刀子一样刺进了塔罗科的心里，捅完一刀，再来一刀，而且每一刀都是这么的痛，这么的让人绝望。
“讨厌我你不杀了我？讨厌我你还照顾我？讨厌我你还带着我游历大陆？”
塔罗科咆哮道。
科尔叹了口气，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塔罗科。
他没有再说话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摆在了眼前。
塔罗科对于科尔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实验工具而已。
在漫长的游历生涯中，科尔未曾动过那么一丝丝的父爱之情，否则，他也不会用那把捅死他母亲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往他的身上切割出无数道伤口。
科尔的眼神冰冷而默然，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深深的难以摸去的厌恶。
他就像在看一头猪，一条狗，甚至，就像是在看着一坨屎一样的看着塔罗科。
而最让科尔感到恶心的，这坨屎还是自己拉出来的。
塔罗科仰面朝天，他再也受不了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原本他以为纵然自己的父亲虽然如此的对待自己，他也一定有着千不该万不该的理由。
而曾经他将自己从魔窟之中救出来的时候，他把自己带到教堂的时候，他带着自己游历大陆的时候，他是爱自己的。
就像地球上所有的父亲爱着他的孩子一样，就算以后这份爱已经变了，可是曾经仍然炙热的拥有过。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塔罗科右手提拉着匕首，左臂垂在身前，脸面朝天，撕心裂肺的哀嚎痛哭……
第549章 终结（）
科尔就在面前，在他的身后是萨恩。
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死定了。
现在想要报仇雪恨的话，几乎是翻手之间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的塔罗科却觉得，报不报仇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当初在地中海魔窟之时，他能死在那里就好了。
甚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生就好了。
萨恩左手的骨爪越来越用力，他的指甲已经嵌入到了科尔的肉里，只需再继续几分，科尔的整个头颅都会被他掐断。
然而，科尔只是冷笑，那种面对异族人不共戴天的仇恨，以及充斥在骨子里的嘲讽。
“你杀不了我！”科尔冷冷的说道。
鲜血顺着科尔的脖子向下流去，流到了萨恩的指甲上，流到了他的骨爪上。
忽然，萨恩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酸。
他本来不当回事，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手指颜色似乎有些暗。
原本，萨恩以为不过是因为光线的原因，现在天色昏暗，几乎没有亮光，纵然是机器人控制舱也不过是些微弱的灯光。
岂知不过转眼间，酸麻的感觉忽然间袭遍萨恩整个半边身子。
他甩开手臂，想要向后退开半步。
身后是钢铁墙壁，萨恩一头撞在合金上，只听咔嚓咔嚓一阵声响，他的整个左臂开始脱落。
“这，这……”萨恩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左半边身子。
科尔脸上带笑，“你别忘了，我可是生物学家，我制造出来的怪物，难道没有克制的办法？”
萨恩哀嚎几声，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骨骼和表皮开始从左边的肩膀一点一点的脱落，逐渐向右侧身躯蔓延。
他怒吼一声，“我杀了你！”就用右爪刺向了科尔的后颈。
科尔动也不动，任凭他向自己攻来。
指爪碰到科尔鲜血的一瞬间，忽然间变得又麻又软，萨恩整条右臂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你的身体沾了我的血，就会像一块石灰沾了强酸一样，会自然的分解、脱落。用我自己的血清做武器，没想到吧。”
哗啦哗啦，萨恩的左半边身体已经脱落殆尽，而他右侧的身躯也开始从右指掉落。
很快，他就像一团石灰一样，散碎的掉落在控制舱内。
科尔这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摸了摸颈后的血迹。
“现在，只剩下你了。”科尔冷冷的望着面前的塔罗科。
塔罗科根本就不需要科尔动手。
就算是哭，他也快把自己给哭死了。
一个人求生的欲望能够让他创造出许多难以想象的奇迹，同样，一个人求死的欲望也会让他创造出许多奇迹。
比如，无所畏惧；比如，不再受外界的干扰。
科尔控制着机器人的左手，抓住了塔罗科瘦小的身躯，将他死死的捏住。
悲莫过于伤心，哀莫大于心死。
塔罗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更何况现在连一点灰渣都不剩了。
所以，他这个人死不死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甚至希望科尔就这样一拳把自己捏死，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科尔冷漠的望着死狗一般耷拉在机器人手中的塔罗科。
他的心里很平静，就像二十年前一刀捅死瓦德公主时一样平静。
两行血泪从塔罗科的眼中流下，他已经停止了哭声，可眼泪却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更何况，他也没有控制。
其实，控制不控制也已经无所谓了。
明月当空，星光遍洒。
塔罗科耷拉着脑袋，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见从科尔的心底升起。
“好孩子，好孩子。”那个声音说道。
曾几何时，自己确确实实真切的称呼他为好孩子。
那些还没有开始实验的岁月，无论是在阿拉德教堂，还是在意大利的塔罗科血橙庄园，这段时光是很快乐的。
然而，然而！
科尔咬了咬牙，他的双目中散发出仇恨，散发处凶残！
然而，你们这些异族人，为什么要摧毁我的家园？为什么要杀死奸污我的族类？为什么把原本生机勃勃的世界破坏成这个样子？
这些所谓的怜悯之心，这些所谓的宽容之心，根本就无法弥补科尔的痛苦。无法让他忘怀那些被战火烧焦了的尸体，忘怀那些被残杀奸污的同伴和族类。
你这流着异族人鲜血的怪物，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同伴，都不能留在世上！
科尔举起自己的右手，他试了一次，放开了，又试了一次，又放开了。
终于，他咬紧牙关，怒吼一声：“死吧！”
右手猛然紧握！
咔的一声，一道血水从机器人的左手中缓缓流下。
科尔，这位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东联盟三大智囊团之一，以奴隶身份潜入到瓦德人身边的卧底，在亲手捅死了瓦德人公主的二十年后，再一次亲手捏死了自己的儿子。
剑与盾的誓言不停的在科尔的心中回荡，他并不是一名严格意义上的军人，但是他与阿巴金、麦琪一样，是隶属于军队管制的特殊人才。
科尔轻轻的吟诵着剑与盾的誓言。随后，他驾驶着机器人转过身来，在野兽与飞鸟的厮杀之中，带领着身后几十台机器人，向西海岸快速冲去。
楚鸣的战斗还在继续，在他的猛烈攻击下，阿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二人的身手路数如出一辙。
这是第3军特殊队独有的训练方式。
对方也是一名特殊兵，这一点倒是楚鸣原来不曾想过的。
楚鸣越战越勇，体内的力气充盈不断，一直向阿虎发动猛烈的攻击。
二人又过了几十招，阿虎便觉得有些力弱。
他并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