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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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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刘成提到北镇抚司的名号,吕伯奇的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确认帐外都是刘成的蒙古卫士,方才低声道:“刘大人,你说话还是要小心些,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是,是!”刘成见吕伯奇如此,心知自己方才的玩笑开得有些过分,赶忙笑道:“吕大人见谅,我这几个月都在漠北,身边的茹毛饮血的鞑子,说话办事也有些脱略大意,回来了还有些不习惯。”

    “罢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成如此郑重的致歉,吕伯奇也不好说些什么,摆了摆手便作罢了。不过他还是在那张宝座上,坐了一会,起来时还是一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样子,刘成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奇怪:这椅子明明又硬又咯人,为何这厮倒像是莫大享受一般。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吕大人,这椅子如何?”

    “好,好!”吕伯奇说了两声好,看到刘成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便问道:“刘大人,你看这椅子像是个什么?”

    刘成看了看那座椅,想了会答道:“就像一张巨口,坐在上面的人就好像在口中,那些鹿角就像牙齿,这些蛮夷,好好一张椅子做成这个样子!”

    “刘大人,我也是这么看的!“吕伯奇笑道:“看这座椅应该是王侯之位,想必做这椅子的人是想提醒君王:为君之人,便好似身处兽口之中,终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方能持盈保泰,传于后世呀!”

    “呵呵呵!”刘成听到这里,不由得失声大笑起来:“吕大人,想不到这一张椅子到让你说出这么多大道理来。也罢,这椅子我不坐就是了!”

    “刘大人,其实这个道理不光是为君之人要明白,就算是我们做臣子的,也是要知道的!”

    刘成感觉到了帐篷里的紧张气氛,吕伯奇那张平日里庸庸碌碌的脸上此时却神色凝重,他冷笑了一声道:“刘大人,听你这般说,我此番领大军渡过瀚海,大破北虏,倒是我的不是了?“

    “刘大人!“今天的吕伯奇与往日不同,他丝毫不让地与刘成对视:“破贼立功自然是好事,只是装作重伤,私自出兵,将一切都瞒着密不透风,这总不是什么好事吧?要知道,毕竟我才是朝廷委任巡抚宁夏军务,督领诸将之人呀!“

    “这个——”吕伯奇这番话倒是说的刘成有些为难,他先前玩的那一套的确不太见得了人,几乎可以说把宁夏方面真正的最高指挥官吕伯奇完全架空了,这若是换了别的文官,只怕早就上书朝廷,要求免去他的总兵之位了,吕伯奇忍到这个时候,私下跑到自己面前抱怨,明显是不想撕破脸。无论是从私人感情还是政治利益出,刘成都必须对吕伯奇的好意予以回应,他想了想,苦笑道:“吕大人,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只是兵不厌诈,我若是不装作身受重伤,又如何能瞒过贼人,打他个措手不及呢?”

    “哼!”吕伯奇显然并没有接受刘成的辩解,但他放了过去,问道:“也好。那你出师之后,为何土默特、察哈尔两部、还有驻守新归化城的杜参将都不听我指挥?我明明下令杜参将放弃新归化城,回师宁夏,他却抗命不遵,说是你已经有了部署,到底他把我这个宁夏巡抚当成什么?”

    “大人请息怒!“刘成脸上泛出一丝苦笑,低声劝慰道,他自然知道为什么吕伯奇的命令无效,为了预防吕伯奇乘着自己不在插手军队,破坏自己的部署;刘成在出前就特别做了安排:敏敏带着阿布奈控制察哈尔与土默特两部;而杜国英领一营兵坚守新归化城,刘成还特别叮嘱过,除了自己的命令,任何人的都不必理他,万事有自己回来后担着。他最怕的就是吕伯奇听说后金大举西征后,就把军队一股脑儿都撤到宁夏,凭河而守。这么一来就等于大声告诉所有的蒙古人明军根本就没把河套之地视为自己的地盘,那对于蒙古人来说最有利的选择自然是跟着皇太极来进攻大明;其次如果放弃新归化城,皇太极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率领大军渡过黄河(黄河在塞外是一个“几”字形,新归化城即今天的********位于这个“几”字右侧的一竖的右岸),而不是派出区区两千人渡河追击。作为一个老练的统帅,皇太极很清楚战争有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了,如果他置新归化城这样一个重兵把守的敌方要塞而不顾,领大军渡过黄河向西的话。那么当冬天来临,他率军回师渡河时,就很有可能遭到敌军的前后夹击。实际上刘成还特意在城堡里留着十条长船,就是准备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当后金大军回师渡河时,把这些船装上火药和浸透油的羊毛,顺流而下撞击敌人的浮桥,将敌军截为两段。

    当然,这一切都并不是刘成自作主张,架空巡抚大人的理由。文官督师、太监监军、武将打仗这就是自明中期开始,军队这一体系的铁律。刘成这一系列做法,往轻里说是交横跋扈,目无长上;往重里说就是心怀叵测,意图谋反了。还愿意和这样一个潜在反贼单独交谈,这说明吕伯奇还是个很讲情面的。想到这里,刘成叹了口气:“吕大人,你不要怪他们,这些都是我出前特别叮嘱过的。”(。)

一百三十一章 摊牌() 
“什么?”吕伯奇的眼睛政治上很多事情是不能说透的,像刘成这样只有两种可能:1、他是个蠢货;2、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没必要在遮掩下去,也无法再遮掩下去了。

    “刘成,你,你——!你这是要反了吗?“吕伯奇指着刘成的脸,又是气愤又是惶恐,自己与一个身经百战的武人待在同一个帐篷里,手无寸铁,而帐篷外面则是数十个武装到牙齿的鞑子卫士,这些卫士甚至不太听得懂汉语,难道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吗?

    “伯奇兄!”刘成伸手将吕伯奇那根指着自己鼻尖的手指按了下去,亲热的将其扯到宝座并肩坐下:“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反不反的,我是自立为王,还是劫官自立,围攻州郡了?你也是看着我从一个小小都司一级一级熬上来的,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落得个没下场吧!”

    吕伯奇被刘成这幅忽软忽硬的功夫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他甩开对方的手,从那宝座上站起来:“刘成,你别和我来这套,私调兵马,目无上司,这莫非不是谋反?我就不说你和准格尔人、和硕特人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夷狄的那些约定了,你别告诉我你这些都是为了挣钱,还有你手下这么多蒙古骑兵,还有你那个鞑子公主媳妇。也就是我,换了个别人,早就上书朝廷,把你拿下来了!”

    “伯奇兄说的是,若不是你,我也做不出今天这么大的一番事业来!”面对真相,刘成的脸上毫无异色:“你是我见过的文官里面最识得大体的,所以洪大人派我去解宁夏之围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你来巡抚宁夏,都督协调各军。能够打败林丹汗,解宁夏之围,功劳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吕伯奇没好气的拱了拱手:“不敢当,击败林丹汗都是你的功劳,我只是在那儿当了个空头官儿,调配兵马、临阵指挥都是你。”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大明在文武不谐上吃的亏还少吗?伯奇你愿意藏拙,不乱伸手,就是最大的好处。就算换了别人,论治军打仗,莫非还有谁比得过我的?”

    吕伯奇冷哼了一声,刘成方才那番话说的目无余子,可谓是狂妄之极,可从他一路走过来的经历来看,偏生又极有底气。像这样一个人几次三番的称赞自己,吕伯奇心中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刘大人,我可以任凭你胡来,可要是哪天朝廷把我调走了,换了其他人前来,你还这么乱来?”

    “呵呵!”刘成听吕伯奇这般说,突然笑了起来:“伯奇兄,你和我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怎么分开?”

    “一根线上的蚂蚱?这话倒是奇怪了,我是文官,你是武将,怎么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指不定哪天我就被调到京师去了,莫非你也去京师不成?”

    “伯奇兄呀伯奇兄,你把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了吧!”刘成笑道:“你这几年和我在一起,也得了不少好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伯奇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没有什么意思!”刘成冷笑了一声:“吕大人,我给你粗粗的算算,鄜州那边你有一千多顷河滩地;河套这边赵先生那边又给了你两个庄子,一共是一千五百顷河滩地,牧场一千顷;破林丹汗、卜失兔汗,与和硕特汗议和这几次给了您马三百匹、牛一千,骆驼五百,杂畜无算;另外盐池、茶叶、珠宝、毛皮这几个买卖也都与您分润了,其他的不算,这几年您的家产少说也有这个数了吧?”说到这里,刘成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又翻了两下。听着刘成在翻自己的细账,吕伯奇的脸色越变得惨白,最后憋出来一句话:“刘大人,这些好处也不是我一个人拿的。”

    “吕大人,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刘成笑道:“没有你,这些事情我一件都做不成,你拿这些好处天经地义。可问题是我这么想,不等于别人也这么想,不等于朝廷大佬们、皇上也这么想。吕大人,你是个举人出身,前半生都不过在州县,没有有力的同年,也没有有力的座师。你如果和我在一起,就算有些不开眼的弹劾你,朝廷看在边事的份上,也会把那些事情都压下去;可如果你离开我了,无论是我被逼的起兵造反,还是我和下一个人合作愉快,对于朝廷来说,你的用处就都没了,那时候如果有人拿你的家产为理由弹劾你,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刘成这番话说的吕伯奇汗流满面。拜现代社会达的传媒所赐,在许多人眼里明末是一个吏治**,官员捞钱成为潜规则,毋庸担心遭到惩罚的时代。当然不能说这是一派胡言,但与事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确实明末绝大多数官员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法律规则之外的收入,但并不是说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盘剥百姓以自肥。毕竟大明已经开国快三百年了,庞大的统治阶级内部相互博弈、斗争已经取得微妙的平衡,不太可能出现某人吃独食的局面。大体上来说,每个官员按照自己的职位、手中的权力、科举出身,每年他能够到手的分肥是有一个大概确定的数额,不出这个数额,大家一般都会视之为合法,即便被都老爷们上书弹劾,一般也不过是留中不,就算真的倒了霉,以后还是有再起的机会;可如果出这个数额,除非有很牛逼的同年、座师以及其他上位者庇护,否则很容易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这一点吕伯奇自然是知道的,他认识刘成以来,升官的度固然是叹为观止,财的度更是骇人听闻,偏生他只是个举人,连个同进士出身都没有,在大明官场鄙视链的末端,如果没了刘成与他的这层关系,早晚被都老爷们的笔尖戳死。想到这里,吕伯奇一屁股坐在宝座上,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刘成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伯奇兄,我刚才的话你别太在意,只要你我像过去那样好好合作,我包你公侯万代,财运亨通!”

    “刘大人!”吕伯奇抬起头来,话语中满是哀求的问道:“反不得呀,你一身功名富贵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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