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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将军他曾经见过小人,是真是假一见便知晓,您又何必担这个干系呢?”
那军官听王大成满口的南安方言,神态不亢不卑,心中不由得一动,他上下打量了下王大成,冷哼了一声道:“你随我来!”
王大成随那军官上了炮船,回头对身后的部下道:“你们几个把船停好了,在桥头附近找个地方吃饭歇息,我事情一了就回来找你们!”
那三桅炮船进了水城,王大成随那军官上了岸,穿过青石砌成的城墙,在一个亲随的引领下走进郑府。府邸的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王大成不过是个土豪之子,看在眼里不由得目迷神移,宛若进入了仙宫一般。正当他暗自感叹没有白来一趟,大开眼界的时候,那亲随推开一间耳房,冷声道:“你进去候着吧!”
“是!”王大成下意识的进了屋,见那亲随转身便要走,赶忙拉住对方道:“这位小哥,我这可是有要紧事从大员港赶来的,要等多久呀!”
“我哪里知道!”那亲随着了恼,一把从王大成手中抽回衣袖:“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便是,若是到处乱跑,冲撞了贵人,小心脑袋!”说罢便拂袖而去。
王大成在屋里等了快两个时辰,口干舌燥,腹饥如鼓,眼见得日落西垂,已经快要到晚饭时分了,可莫说是郑芝龙,就连送茶水的也没来一个,再也忍耐不住的他在门口找到一只梆子,推门来到走廊一边用力敲打梆子,一边高声喊道:“来人啦,快来人呀!这里着火了!”
王大成这一招还真有效,转眼功夫,便有十几个人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个体格魁梧,满脸浓须的青年汉子,高声喝道:“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王大成把手中的梆子往地上一丢,笑道:“并无着火,我这是有要紧事要禀告将军大人,想要找个主事的人来罢了!”
众人闻言大怒,几个脾气火爆的便要上前打人,那青年汉子却将手臂一横,冷声道:“好,你不是有要事禀告将军大人吗?你说吧!”
王大成看了看那青年汉子,迟疑的问道:“你是何人?我带来的是要紧消息,必须亲禀将军大人!”
那青年汉子冷笑了一声:“将军有要事去福州了,这安平城中是我郑彩做主!”
王大成听了,赶忙跪下磕了两个头,口称:“小人拜见郑头领!”原来这郑彩与郑芝龙相同都是当时泉州府南安县石井乡人,与郑芝龙算是同族兄弟,他的年纪比郑芝龙要大概小十岁,因此并不是著名“十八芝”结拜之一。但凭借个人的能力和与郑芝龙的密切关系,他在郑氏集团中的地位上升的极快,到了此时已经是郑芝龙的心腹了。王大成虽然未曾见过郑彩,也有所耳闻。
“罢了,起来说话吧,你若是诓骗我,自有你的好看!”
“是!”王大成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双眼盯着郑彩身后的几个人,却没有说话。郑彩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众人退下。王大成方才将大员港遭到明军袭击,热兰遮城遭到围攻的消息一一讲述了一遍。郑彩听罢了,神色越发严肃起来。他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说是明军水师里中有西班牙的夹板大船?”
“不错!”王大成点了点头:“小人看的十分清楚,那大船上有西班牙人的徽章,而且西夷的船只与大明的船只形制完全不一样,决计不会有错!”
“嗯!”郑彩点了点头,这点他倒是相信王大成不会看错,当时明军中多半使用福船、沙船等作为战船,与西方殖民者使用的船只完全不一样,像他们这种老海狗一望便知,决计不会看错的。
“那会不会是一伙海盗与西班牙人联合起来,假冒大明王师的名义呢?”
“也有可能!”王大成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何这么说?”
“郑头领,小人父亲在海上混了二十多年,小人见过的海上头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什么模样的都有见过。可是那天看到的那几人的气度完全不一样,而且士卒甲仗精良、火器更是犀利,不要说小人,就连家父也看不出半点破绽来,实在是想不出是哪家头领有这等本事!”
郑彩没有说话,不过他心里也颇为理解王大成的意思,当时已经是崇祯七年了,大明东南沿海的其他海盗势力都被郑芝龙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海上有哪家有这么强的势力能够敢于围攻荷兰人的要塞,要知道当时虽然郑芝龙多次在海战中击败了荷兰人,但那都是在近海或者海湾这种,一旦进入海面宽阔的大洋,船只更高大、火力更猛烈的荷兰人就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可是大明各省的水师自守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跑到孤悬海外的去攻打荷兰人呢?
郑彩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应当先派急使前往福州将这件事情禀告郑芝龙,再做主张。想到这里,他便对王大成和颜道:“我会把这件事情立即禀告将军大人,你便在这里休息几日,等到将军回来了,再给你答复!”
京师。
约莫亥时,城里已经净街了,路面上显得格外的阴森。由于东虏破边警报还没有解除的缘故,重要的路口都有兵丁驻守,盘查可能经过的行人。道路两旁的高门大户外都挂着纸灯笼,冷风一吹,在屋檐下摇摇晃晃,更显得昏暗。借助这可怜的光线,可以看到各条街道门口的墙壁上张贴的布告。在狭长的胡同里,无精打采的更夫提着小灯笼、梆子,身形时现时没,节奏缓慢的梆子声被冷风一卷,听起来更是凄凉。
周延儒坐在轿子里,刚刚从宫里出来的他脸色并不好看,原本白皙而又丰满的双颊看上去却苍白而又憔悴,眼角已经几条深深的鱼尾纹吗,眼窝也有些发暗。自从这次东虏破边以来,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睡好觉了。今早四更天就起床上朝,然后崇祯又与他们几个阁臣商议添兵增饷的事情,作为首辅的他首当其冲。面对崇祯的逼问,周延儒颇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崇祯的言谈中,他可以感觉到天子一心“励精图治”的迫切心情,但主观愿望是一回事,客观实际又是一回事了,无论是填兵还是增饷归根结底都是要更多的钱粮,就是要加税。周延儒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帝国就好像一条满是漏洞的破船,就这么敷衍还能勉强维持下去,如果真的要“有所作为“,反倒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但最让周延儒烦心的却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在与崇祯的交谈中他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了天子对自己的厌烦和不信任,自己与年轻的天子的蜜月期早已过去,对方虽然还是口口声声说着“那就托付给周先生了”,实际上却越来越多的背着自己会见其他的亲信臣子,这对于一个首辅大臣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大明的首辅并非真宰相,归根结底不过是天子的首席秘书,失去了上司的信任,这个秘书的日子自然也做不长久了。(。)
第一百七十章 复社()
当然周延儒不可能知道在那个没有穿越者的世界里,他实际上才做了四个月的辅就因为形势不利而被温体仁所排挤告病还乡了,而由于刘成在西北赢得的但延命药总有失效的时候,这次皇太极在山西的破口终于让崇祯无法对这个以敷衍为己任的辅忍耐下去了,在崇祯的心里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杨嗣昌。
当然,按照帝国的政治潜规则,崇祯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本官还只是个兵部侍郎的杨嗣昌一下子升到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通常辅的官衔)的位置。通常来说崇祯会采取两步走的的策略:先让杨嗣昌做兵部尚书并加一个大学士的衔,让其参与机要,成为阁臣的一员;然后再让其改为礼部尚书,成为辅。当然自己这个前辅自然也要让出位置来,通常的理由是“生病”。因此今天在周延儒听到崇祯流露出等到杨嗣昌结束督师之后回京入阁,主持增兵添饷的意思后,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周延儒做出了机敏的回答,他先称赞了杨嗣昌的才能和对大明、对天子的忠诚,然后表示自己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同僚来分担重负,不过他接下来用委婉的语言提醒崇祯眼下山西那边重新整顿军事的事务还很繁重,离不开杨嗣昌这样一位干练的督臣,他建议等到那边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再让杨嗣昌回京。面对自己的辅的回答,崇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让周延儒不寒而栗的是,他分明从天子的双眼里看到了怀疑。一个辅居然得不到天子的信任,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糟糕的呢?
轿子突然停住了,正想着心事的周延儒向前一扑,脑袋险些撞到轿顶的木杠上。他扶正自己的纱帽,恼怒的骂道:“怎么回事?连轿子都不会抬了?”
“老爷,方才小的已经禀告回府了!”轿外传来管家委屈的声音,周延儒一愣,想必是刚才自己正在想事情没有听见。他走出轿外,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管家赶忙低下头去,道:“老爷,老家有人来了,是陈家少爷,我让他在书房等候了!”
“哦?是定生来了?”周延儒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你让他在书房等候,好,做得好!”
“是,老爷!”
管家赶忙让婢女取了家中穿的宽衣替周延儒换上,又略微梳洗了下,周延儒便朝书房快步而去。原来那管家口中说的陈家少爷便是“明末四公子”中的陈贞慧,此人的父亲陈于廷乃是著名的东林党人,曾经官至左都御史,也是宜兴人,与周延儒有同乡之谊。陈贞慧乃是著名的“复社”的重要成员,又素来以文采风流而闻名江南,周延儒对这个小同乡颇为喜爱,以子侄相视,管家将其安排在书房里,是不当外人看待,他自然十分高兴。
“玉绳先生!”看到杨嗣昌推门进来,陈贞慧赶忙站起身来,便要行跪拜大礼,周延儒赶忙伸手将其扶住,笑道:“起来,起来,有一年多没见了,快让我看看!”
“是,先生!”陈贞慧躬身拜了一拜,才站直了身体,他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按照明末江南儒生的风俗,擦了脂粉,身着熏香的锦袍,更显得肌肤白皙,面目俊秀,尤胜女子。周延儒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孔子说不识子都之姣者,无目也!我看那定生你便是当今的子都呀!”
“先生谬赞了!”陈贞慧笑道:“若论风仪,我如何能及先生万一!只是先生如今一心国事,才将这小道让给我等后辈来。”说话间,陈贞慧扶着周延儒坐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先生,我这次来京师,是受了二位张先生之托,来向您道谢的!”
“两位张先生?”周延儒听到这里,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问道:“可是娄东二张?”
“不错,正是这两位!”陈贞慧笑道:“他们托我向您道谢,说您在圣上面前仗义执言,免去了江南士林的一场大祸,复社上下,无比感铭在心!”原来陈贞慧方才口中提到的“娄东二张“便是明末复社的两位主要领导人张溥、张采,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