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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叶凌此番违心的话一出,端坐在下首的司徒空嘴角微微一抽,眼神嫌弃的冷睨了那人一眼。
“不过,既然就连定国公府的君大小姐已经应下叶凌的这番比试了,那么,叶凌一向金口玉言,自是不会勉强的推拒。”
“那么不如我们待会儿就……”
“在本王的眼里叶凌公主不仅是被燕帝捧在手心里,一路疼宠着长大!这满腹的才情,更是在整个天启大陆少有人能与之相比。而如今,卿卿,既然入了凌大将军的眼,那公主所提议的比试,何尝不放到明日再比?”宫夙夜冷声说着,然而他那沉着的眸色,整个人陡然肃杀下来的气息,顿时让人觉得宛如修罗莅临!
慕容叶凌遮掩在轻纱之下的绝色面容,微微一红,一双水眸中,在凝视着那人之时,兀自沾染了一抹不可置信。
原来,她在他的心底,竟是如此……
“明日再比?那本皇子……还真是不知摄政王这是在打什么主意!”慕容叶宇冷眼瞅着慕容叶凌那张绝色的小脸儿上,瞬息变幻的情绪,突地,冷声开口。
“赤燕三皇子,这是在不自信?”让人意外的是,北辰玄逸清冷的声音,陡地出口反问。
“……”慕容叶宇的神情一滞,幽冷的双眸,不待丝毫情绪的打量着那袭冰蓝色的袍子。
“那么,若非如此,就算赤燕的叶凌公主,暂且不论巾帼不让须眉,但好歹也有着心怀万民的胸襟!既是如此,那三皇子对明日天下五国逐鹿的比试,又何须这般担忧不已?”
“还是……三皇子不曾觉得把女儿家的这场比试,要是放在了明日……或许真的会有令人惊奇的意外,倒也说不定!”
“逸王!你……”宴王阴鹜着双眸,恼怒地瞪视着端坐在上首的那几人。
“殿下!”宴王心有不甘的唤着,“难道逸王云游天下,忘了这宫里的规矩,就连你也忘了么?”
“天曜的国宴之上那一文一武逐鹿天下的比试,到底有多重要!岂是这些只知蜗居深宫后院的无知妇人,恣意能比!”宴王心下一恼,胸口仿佛被什么蛰了一般,气怒得一起一伏,就连说话的口气,都蓦地带上了一股不容置疑。
宴王此话一出,夙太后的脸色陡然一变。
北辰墨瞳孔一深,但是想要阻止,俨然已经来不及。
慕容叶宇神色不明,但那双幽冷的瞳眸,打量着宴王,显然不会是在盘算着什么好主意。
君卿一袭软玉之色,蓦然静立在大殿之上,倒是并未开口说些什么,但那潋滟的瞳孔之中,一闪而过的幽光,更多的却是不敢与那人抬眸相望。
“真是想不到,天曜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贵国的宴王殿下,上赶着来唱的一出好戏!”塔里木倒是会挑时机,专程在这种时候,冷嘲热讽。
宴王在他话一出口的那么一瞬间,他也有些后悔了。
他阴鹜的眸中,蓦地闪过一抹深思,按照他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么,在这大殿之上,唯一的解释,就只有……
突地,宴王猛地抬眸,寒着眸子,睨了端坐在一侧的塔里木等人一眼。
塔里木见状,当即不屑地冷冷一哼,塔里格再次朝他飘去警告的一眼,随即,只听他冷声低语道:“塔里木,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见好就收,这个道理!”
“要是真让天曜的人,察觉了这一切,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天曜的摄政王会不会放过你!”
塔里格的声音,在塔里木的耳里听来,是那般的具有穿透力。
须臾之后,他的面色微微一白,当即眸色沉敛,动作悄然地迅速收拾好了某些他最爱的小东西。
端坐在玉阶上首的宫夙夜眸色倏然一深,自是看清了那几人的低语。
他好看的绯唇,蓦然一动,接着,众人只听他冷嗤一声:“规矩?”
“本王的命令,就是我天曜的规矩!”宫夙夜此话一出,底下的天曜朝臣的心,微微一凛,顿时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宫夙夜的王令,在天曜皇朝等同于圣旨,这也确实如此。
且不说顺帝的年纪尚幼,就连这深宫之中,可谓是前有摄政王宫夙夜的把持朝政,后有夙太后的掌管后宫,二者之间,虎狼相争,莫过于此。
所幸的是,这二者的关系虽说不至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两人之间,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早已是天曜皇朝上上下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然,如若这二者之间,若有一方失衡,那么无异于天曜的朝政大厦将倾,彼时,才真就成了一人的只手遮天!
“难不成在宴王的心里,本王的一句王令,在吾皇尚未开口斥论之前,会有宴王置喙的权利?”这个时候,在座的诸位,任是谁也没有想到,宫夙夜会将这等问题,递给了虚弱的端坐在金椅之上的北辰子润。
“咳咳……咳咳!”夙太后涂满豆蔻的指甲,不动声色地掐进了他细嫩的肉里。
众人只见此刻的他紧蹙着眉头,微微嗫嚅着嘴唇,费力的折腾了半晌之后,才缓过一口气,出声说道:“摄政王所言极是!咳咳……咳!”
“宴王叔,你逾矩了!咳咳……”北辰子润苍白着脸色,略微有些无力的说着。
孰料,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安静了半晌的楚依依,突然恭敬地唤了一声,“皇上!摄政王!”
“那方才君大小姐既然应下了叶凌公主所邀,那天成公主所言,臣女希望在明日的比试场上,赢者得输者诺,能一一与之兑现!”楚依依别有深意的扬了扬眉,当即意有所指的说着,“当然,臣女就是不知明日的逐鹿之上,会有谁能这般好运!”
楚依依的话音一落,她便十分冷静的收敛起了嘴角暗藏的那抹冷笑。
端坐在下首的司徒空怪异的瞅了那女人一眼,随即不屑地摇了摇头。
慕容叶凌遮掩在轻纱之下的绝色面容,娇俏的唇瓣,轻轻一勾,随即柔声道:“本宫有劳楚三小姐的这番祝愿,叶凌心领。”
眼下,慕容叶凌的柔和良善,逐渐的深入了天曜朝臣之心,那么她慕容叶凌相信这距离她踏出下一步的时间,不会太远。
君卿潋滟的眸光,微微一闪,暗自隐下瞳眸中的探究之意,一时倒也不再言语。
“好了……”令人意外的是,沉寂了几乎几个时辰的夙太后,竟在此时,突然开了口。
“有了赤燕公主与君家女儿的这一番珠玉在前,这之后的才艺,难免让哀家有些乏了……”夙太后顿了顿,才道:“李公公!”
“太后!”李公公恭敬地唤了声。
“今日的国宴,先就让众人早些散了吧……明日帝宫的大殿之上,哀家就在这里恭候着在座的诸位了!”夙太后状若疲惫地吩咐了一声,李公公一愣之后,倒也迅速的会意了过来。
“太后,当真就想要如此随随便便的打发我南疆的使臣走?哼!若真是如此,那这主意未免也想得太美了!”塔里木的骤然出声,显然不在夙太后的掌控之内。
只见她好看的眉头微蹙,淡金色的长袍,不动声色地掀起了一股冷厉之风,一番斟酌之后,沉声道:“这就是南疆使臣对我天曜这东道主的态度?”
“那若真是如此,我天曜也算是见识了!”夙太后冷了眸色,不痛不痒的将同样的话给抛出了口,但很显然,这明显让一向焦躁的塔里木怒了。
“怎么?天曜的人,这是敢做不敢当不成?”塔里木这时幽冷着眸子,丝毫不顾塔里格再三的警告,固执的怒斥出声。
“天曜的摄政王恣意纵容,底下的朝臣火烧南疆行宫,本将军真是没有想到天曜的太后居然还有脸来质问我南疆是什么态度!”塔里木不怒反笑,眸带兴奋地看着底下的一众朝臣纷纷惊诧的神色,心中霎时恍如得到了一股变态的满足。
“更甚至火烧行宫不说,就连南疆行宫那突然出现在后山之上的蛇……想必昨日京都府尹前来查探的杨统领,并没什么要反驳的吧?”塔里木的话,在他命人扔出一包麻袋之后,底下的杨统领,嘴唇嗫嚅,眼神飘忽,手脚发软,显得愈发的慌乱无措。
“哈哈!该不会天曜的这么多的大臣,没有一个敢承认的吧?哈哈哈!”塔里木兀自说着,却是眸带阴狠的笑出了声。
或许,就连塔里格都没有想到,在事情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之下,塔里木居然还能这么留一手。
看来,南疆的人,的确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夙太后正欲起身的动作一顿,在扫向那包麻袋之时,果不其然的面色一冷,“敢问南疆王,你们这是何意?”
“这是何意?”塔里木勾唇讥讽冷嘲,“难道贵国的太后真是如方才宴王殿下所说,只知深居后宫宅院,争宠算计,丝毫不明白这些腌臜事儿?”
“哼,毕竟……想来也对!就算贵国刑部乃是摄政王殿下的人,在一致对外之时,太后您老人家,自是少不了与之沆瀣一气。”
“不过,好在本将军的眼里,烧了行宫倒不算什么,只是我南疆的名声,定要在此讨回了!”塔里木的话,说得丝毫都不曾留有余地。
宫夙夜狭长的眸子,在扫向大殿之上那麻袋之时,兀自冷了冷。
大殿之上,静了半晌之后,宫夙夜那布满寒凉之气的声音,蓦地响彻在一众朝臣的耳膜,“南疆要讨回名声,找我天曜作何?塔里木将军莫不是忘了,昨日刑部彻查的结果,无非就是南疆行宫的天干物燥的意外失火,而至于这麻袋,本王倒是真不值塔里木将军是打哪儿找来的?”
宫夙夜难得有耐心的说了这么长串的话,然而,那话语之中,字字句句透露出来的警告之意,却是让一直未曾开过口的塔里格微微眯起了眼。
“哼!难道摄政王不觉得更应该解释的是突然出现在我南疆行宫的满袋花蛇么?”塔里木阴鹜着双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定国公府一干人等的神色。
“据刑部所知,这花蛇乃是南疆特有的物种,本王有权利怀疑这是某些有心之人特意从南疆带过来的!”宫夙夜沉敛着眸子,“有心之人”那四个字,愣是被他幽冷凉寒的语调,说出了些许别的不同。
塔里格听罢之后,眸色倏然一深,警告的摁住了塔里木那激动的手,须臾之后,不赞同的微摇了摇头。
“若是南疆的使臣对此事,仍心存疑惑,那本王倒不妨提醒一声,昨日的戌时三刻,南疆王可是身体不适,据太医所说,可曾见到过什么?”
宫夙夜此话一出,塔里木当即忍不住将不敢置信地眸光,朝着南疆王所在之处,猛然一扫。
塔里格周身的气息沉敛,暗自低斥道:“塔里木!”
被塔里格的声音一唤之后,塔里木骤然醒神,当即恍悟过来,这是宫夙夜此人的故意挑拨,差点儿……他竟然就中计了!
端坐在玉阶之上,默然不语的南疆王,神色微微一变,须臾之后,众人只听他沉声道:“塔里木将军,你真是太放肆了!”
“我南疆来者是客,向来都只有客随主便的道理!既然天曜的摄政王殿下,已经早早的命人彻查,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些什么!”南疆王的口气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