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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显然车厢里的气息却完全不同于此,宫夙夜寒凉着双眸,浑身青紫寒兰的气息愈发浓烈,他紧抿着绯色的薄唇,将君卿的手腕儿一扣,转瞬间便不容分说的将人儿,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亲亲……”他沉敛着眸光,兀自低唤出声。
“宫夙夜!”君卿微沉着眸光,素手轻轻推拒了几分那靠近的寒凉胸膛。
宫夙夜眸光霎时冷凝,紧盯了君卿的面容一眼,半晌,他抿唇,捁在君卿腰身之上的大手,总算是松了几分。
转瞬之间,车厢里的气氛,再度冷凝,君卿伸手,模样疲惫的揉了揉眉眼。
宫夙夜见状,狭长的凤眸微动了动,须臾之间,猛地偏转过头,不再看那人一眼。
那袭软玉之色,距离宫夙夜不远不近的端坐在马车之上,君卿好看的黛眉微蹙,半晌之后,总算是低垂了眉眼,眸带困惑的从袖袍里拿出了方才在与北辰玄逸擦身而过之时,那人递给她的瓷瓶。
这会是什么?
君卿低眉沉思,方才北辰玄逸所重复的那些话,可又是想表达些什么?
莫非……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暗指原身与他之前是有过什么纠葛?
不过……
猛地,君卿的瞳孔里一抹绯色乍然闪过,宫夙夜沉着周身的气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瓷瓶,寒凉的眸光,紧锁着她。
“在本王的面前,不许想着他!”宫夙夜此时不顾君卿的反抗,冷声命令着,不再多话的再次揽住了她。
君卿潋滟的眸光,微微流转,好看的樱唇终是轻勾了勾,低声道:“吃醋了?”
霎时,宫夙夜的面色倏然一黑,眼眸一沉,禁锢在她腰上的大手反而愈发的紧了几分。
半晌,她试探的伸出纤手,轻搂住了宫夙夜的腰。
宫夙夜凉薄的嘴唇紧抿,那浑身遍布的寒凉气息,总算是有了一丝收敛。
须臾之后,宫夙夜终是缓缓地松开了手,僵着面色,伸手将君卿的一张小脸板正,正欲开口训斥几分,却不料,乍然对上君卿那愈发苍白下去的面色。
宫夙夜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头一蹙,心弦一紧,当即试探的唤了声,“卿卿?”
“没事……”君卿轻拢了拢眉心,眸带宽慰的笑道。
没来由的,望着君卿那张愈发苍白的小脸,他的心,顿时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所笼罩。
一想到方才在大殿之上的不对劲,他恍然间,明白了几分。
他眉头紧蹙,冷声道:“你在大殿之上就不对劲?”
君卿轻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潋滟的双眸,暗光一闪而过,愣是半晌都不言语。
眼见着君卿的这一反应,立时让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分面色的宫夙夜,下颌再次紧绷,他周身寒凉的气息遍布,说话的口气更是沉下了几分,“你打算瞒着我?”
君卿潋滟的眸光,微微一闪,孰料,竟在这时,宫夙夜绯色的衣袍乍然一拂,在这车厢之中,瞬时掀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宫夙夜方才的那番举动,无疑是直接将君卿推拒出去,君卿苍白的脸色,此时就连动作都显得无力了几分。
她蹙眉,低唤,“宫夙夜……”
奈何那拢绯色的衣袍,愣是对君卿理也不理。
突地,宫夙夜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毕竟,顿时让原本算得上宽敞的车厢,狭窄了几分。
“过来。”
“什么?”宫夙夜突然的开口,让本就怔愣的君卿,更是一愣,眸带困惑的凝视着那人。
看着君卿这副呆愣的神色,宫夙夜的脸色愈发的寒凉了几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宫夙夜堪称完美的下颌紧绷,沉敛着眸色,索性不再言语的将那人直接一把搂住,动作迅速地将瓷瓶一开,倒出一枚黑色的丸子模样东西的时候,二话不说的就往君卿的嘴里送。
他的动作说不上温柔,但君卿眼瞅着这个模样的宫夙夜,却是兀自勾唇笑了。
竟连问也不问,直接就将送到口里的东西吞咽了进去。
这要换做前世的君卿,那个特工界里的“暗夜之王”,哪怕是在自己的同伴面前,也会是保持着一丝警惕的,而她这番动作,让她瞬时恍悟,她再也不是前世的那个人了。
就连那些防备的习惯,竟也在这人面前,离她越来越远……
宫夙夜在眼瞅着君卿吞咽下那瓷瓶里的东西之时,眸色倏然一深,整个人的气息霎时又恢复到了无边的落寞冷沉。
这样的宫夙夜于君卿而言,是少见的。
至少,这副模样的他,她只在他寒毒发作之时,见到过……
在吞咽下那瓷瓶里的东西之后,君卿不自觉的眯起了眼,从体内霎时涌起的那股火热,霎时遭遇到了一股寒凉!
顿时让她全身通泰!
她有些了然的闭起了眼,不自觉的端坐在马车里,竟兀自调息了起来。
宫夙夜的眸色一深,卿卿,明明不会武功……
不知想到了什么,宫夙夜幽深的瞳眸里,暗光一闪,直到马车缓缓地行进到了定国公府,他们二人都不在言语。
“小姐?”马车之外,素问试探地轻唤了一声。
然而,让十一等人诧异的是,缓缓走下马车的竟是那黑丝滚边的锦靴。
随即,几人只见宫夙夜紧抿着那绯色的薄唇,将被点了睡穴的君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缓步走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天曜的帝宫之中,淡金色的长袍,蓦地,掀起了一抹冷厉的弧度。
北辰子润怯懦着眉眼,根本就不敢抬眸窥探那人的神色,只得把头垂得更低了几分。
就在李太医给北辰子润诊治了之后,不禁摇头低叹了声,还是老样子……夙太后便冷着面色,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母后!”乍然之间,天成骄纵的眉眼,蓦地闯入了北辰子润的视线。
然而,孰料就在下一刻,北辰子润只听“啪”地一声,天成那骄纵的眉眼之中,霎时便盈满了委屈之色。
“母后……”天成心有不甘的低唤着。
天成那副不甘的眉眼,被夙太后那双冷厉的眸中,看得清清楚楚,须臾之后,只见她甩手冷哼,“天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么?”
“哀家那晚前来公主府对你所说的话,看来你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了!”夙太后骤然冷沉下来的口气,让天成的身子,立时颤了几分。
她嘴唇嗫嚅,眸带委屈地说着,“母后,这怎么能怪天成?”
“明明就是君卿那个贱女人,她胆敢跟本宫抢夙夜哥哥!”天成不甘地叫嚣着,孰料紧接着,又是“啪”地一声,夙太后猛地怒喝出口,“说你蠢!看来这果然是真的!”
天成的眸色一变,一张小脸儿之上,尽是羞愤之色。
“定国公府再加上一个赤燕公主,这二人里面哪个是好任人拿捏的角色?你倒是开口给哀家说说!”夙太后淡金色的长袍,兀自在天成的身边掀起一股冷风。
夙太后的眉眼一厉,只见她转身冷喝,“哀家那日在公主府不是早就给你打过招呼,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天成,小不忍则乱大谋!”夙太后顿了顿,又道:“你若是像今日这般,再忍不住,哀家可就再也容不得你,恣意撒泼意图打破哀家的全盘打算了!”
天成骄纵的眉眼,眸光一闪,须臾间,她低声开口:“母后……天成知错!”
半晌之后,夙太后终是低叹一声,涂满豆蔻的指甲,不轻不重的在銮座之上敲打。
“母后……”未等夙太后再次开口,天成轻闪了闪眉眼,试探地说着,“那眼下天成和夙夜哥哥的婚事?”
夙太后冷厉的眸光一闪,须臾便开口宽慰道:“天成你务必放心,纵使是赤燕的叶凌公主,她又怎比得过你在母后心中这么多年的位置?”
“况且,哀家的口谕已下,赏花宴之后,你们俩的婚事,在整个天曜帝京早已传出,只要你能忍,这摄政王妃的位置,早晚都只会是你的!”
“真的么?”天成的眸光轻闪,大喜过望般的开口问着。
“嗯。”夙太后沉声应着,轻颔了颔首。
“哼,本宫就知道别说君卿那贱人,就连赤燕的那女人,有母后站在天成这边,她自是争不过天成!”天成骄纵着眉眼,眸带兴奋地说着。
夙太后听罢,只是冷瞥了她一眼,并未再开口。
这天成时而天真愚昧,时而好强要胜,的确是值得她好好掌控……
天曜帝京,崇国公府
“大人,今日天曜帝京所流传之事,你听说了么?”端坐在花厅之上的崇国公谄媚着眉眼,恭敬地低声问着。
那人从袅袅的茶雾之中微抬了抬眸,顿了一下,才道:“你是在说国宴之上所发生的事么?”
崇国公兀自思索一番,浑浊的眸子,精光一闪,终是点了点头。
“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北辰云翳?()
“不过……这天曜帝京传得沸沸扬扬的南疆行宫一事,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那人敛眸,兀自沉声说着。
“那咱们接下来……”崇国公阴着脸色,神色不明的问着。
“接下来……”那人眸光轻佻,睨了一眼崇国公,冷哼一声,“地牢里的那人怎样了?”
“呵呵,大人你这话可算是问对了!”崇国公诡异的勾了勾唇角,浑浊的一双老眼中,不自觉的沾染上了一抹阴狠,“任凭他身份再怎么尊贵,他这些时日下来,不吃不喝,除非他真有羽化登仙的本事,一旦落到老夫的手里,可就没那么轻易逃脱了!”
那人听罢,轻点了点头。
突地,眼风一扫,崇国公立时打了个寒颤。
“大人?”回过神来之后,崇国公恭敬地唤了一声。
那人敛眸,沉吟半晌之后,才道:“去地牢里看看!”
崇国公眸光一顿,须臾之间,微微恍神,但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恭敬地应了声是之后,便一路带着那人向崇国公府的书房迈步而去。
黑色的大牢,阴郁的气氛,时刻将这里重重包裹。
崇国公后退了一步,向着那人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人轻颔了颔首,暗色的锦靴,缓缓地踩上了地牢里阴暗的石阶。
“大人,人就在那里!”崇国公好似看出了那人的迟疑,立时会意的朝着某处伸手一指。
那人不动声色的将这里扫视一眼之后,这才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抬脚向着那处而去。
“唔唔……唔唔!”未等崇国公二人靠近,不远处就发出了一阵隐忍着痛苦的声音。
那人倏地抬眸,崇国公心下一惊,眼皮一跳,当即就开了口,企图转移那人的注意力,“大人,这里!”
索性,那人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眸带警告的瞥了崇国公一眼之后,便突地沉声道:“你确定本大人要的人在这里?”
崇国公先是一愣,随即恍悟了什么,却是坦然笑道:“大人,既然老夫敢拿犬子之命,换得我崇国公府的一运,你便完全能预料到老夫对您的诚意。”
“嗯。”那人顿了顿之后,没再说什么,果断回首。
“把门打开。”
崇国公将门打开以后,那人显然已不再犹疑,转瞬便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