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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致的眸光,紧紧地凝视在那张动人的小脸之上,他略带薄茧的大手,迟疑一瞬,终是不留一丝空隙的紧握住她的皓腕。
“卿卿……”须臾,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唤。
奈何,偏偏这个时候的君卿,已然双眸紧闭,娇俏的嘴唇,泛着一丝罕见的苍白,对于外界之事,没了一丝知觉。
她深深地陷在那层层让人迷醉的梦魇里,绯红似血的曼珠沙华,正艳靡地侵蚀着她迈出的脚步,枯腐糜烂的断桥,顺延着她的目光,缓缓在她脚下伸展。
熟悉的场景置换,让君卿没来由的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咬唇,胸腔中的气压,逼得她不得不发出喑哑的痛哼声。
她素日里潋滟的眸光,此刻早已陷入了一股宛若在浮沉的沼泽里纠缠的迷茫之色,而那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细碎目光,更是显得那般彷徨。
她提起身上那袭烈焰如火的裙摆,莫名的跟随着胸腔中的指印,一步一步顺着那阶梯踏上去。
突地,仿佛就在她触手可及的眼前,一阵刺眼的金光乍然传来!
那是什么?
她感到她的胸腔里的气息一滞,顿时,满是冷厉煞气的紫金面具,仿若吞噬暗黑之势的夜鹰,孤绝而又冰冷,亘古而又缠绵!
冷!
她冷得浑身都发了颤,紧闭的瞳孔急速的收缩,先前刚压下去的那股强烈不安,竟再一次毫无预兆的袭来!
“卿卿!卿卿!卿卿!”宫夙夜紧抿着薄唇,在她的纤手在他的禁锢中挣扎的那一刻,他那双原本闪过一丝晶亮的精致凤眸,在下一刻很快的又被眼底翻滚的阴云所覆盖。
他菲薄的嘴唇紧抿,绯色的衣袍,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乍然掀起一股冷厉的弧度,“亦白!还不快给本王滚进来!”
不难听出他一时气急的话中,饱含的是那从不曾有过的慌乱。
他天曜摄政王,手握重兵,独揽大权,从不曾料,何时竟也会为一个人忧心到如此地步?
好在亦白那厮也算是明白,这般危急的关头,的确不是八卦的好时候。
他幽深的眸光,朝着素问所在的方向微微一打量,但又很快的错开。
若不是他微握的拳头,在进门的那一刻又装作恍无其事的松开,那一瞬的凝眸,仿佛就真的只是她素问一个人的错觉。
蝶儿担忧君卿的空暇,自也是没有放过自打亦白出现之后,素问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对劲,那眼神老是不自觉的跟着某些人的后背飘忽。
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蝶儿蹙起了她那好看的秀眉,“素问,你今日没事儿吧?要不要去歇息一下?”
没有得到素问嘴里的答案,蝶儿犹自不懂的伸手挠了挠头,“唉,这儿有我!还有胤少爷和摄政王殿下在这里守着,料想主子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你就回西厢好好的……”
孰料,蝶儿这番劝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宫夙夜面色紧绷,打横抱起君卿,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如风般的疾步而出。
蝶儿先是感觉自己说到嘴边的话被噎了噎,但她还来不及反应,竟是就见眼前的人影一晃,摄政王和她家主子,早已化作了一道虚影。
君胤紧蹙的眉头,同样是罕见的凝重,他桀骜的双眸,紧锁宫夙夜那厮所离去的身影,眸底暗恼方才为何他不直接跟着进去,而此刻他也只能紧跟在宫夙夜的后面,疾步而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恐怕没有哪刻比现在更清楚,卿卿是他心底除了那人以外,最重要的守护。
而偏偏有了单凭十年前的意外,让她出了事,他除了一直愧疚于心以外,时至今日竟都不能弥补,所以此时,无论卿卿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务必陪她的身侧!
他想……他手中的金羽卫,在这时刻,或许是该出动了!
东芜苑这个角落所发生的事情,自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进君老爷子的耳里。
他倍感疲惫的冲着吴伯挥了挥手,吴伯立时会意的在他的面前斟满了一杯茶。
“哎哟!”君老爷子突地把身旁斟满的茶,重重一搁,毫无预兆的叫唤一声。
“怎么了?老爷?”吴伯皱了皱眉,见了君老爷子这副样子,他立时心有戚戚的躬身附耳过去。
“哼!”君老爷子撇了撇嘴,当即傲娇的冷哼一声,那双暗藏在厚重云雾下的犀利老眼,微微一敛之后沉声:“走!咱们先去看看后院那浑小子!那日单是把他藏身在咱们府上的祠堂里,老夫可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如今他醒过来,不懂上门主动给老夫打声招呼就算了,反而竟还不知廉耻的等着老夫上门!哼!这些一个个的不肖子孙,真是让老夫失望!”
君老爷子的话虽如此说,面上那更是一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但他心底下所埋藏的那些事儿,也只有让吴伯垂下了眸子,不得不低叹一声。
然而这厢,方云的神色激昂,倒是很快的让蒙子田等人察觉出了不对劲。
不过,余撩的动作却是比蒙子田更快了一步,他暗藏深意的眼神,向着别处一飘,跟在他身侧的人,立时恍悟,当即便动作迅捷地朝蒙子田一干人等迅速地结成了包围圈围拢。
“哈哈!蒙老弟!眼下这位小兄弟所说,总算能证明我余某方才并非胡言乱语,而如今更是证据确凿,活生生的摆在你的面前。若老弟再不承认,可否就真的太过护短了?毕竟,本将军还真是不知老弟底下人的这番动作,到了圣上和太后娘娘的面前,会有什么话好说!”
余撩晶亮着眼说着,那眸中所暗藏的深意,并不用蒙子田多加猜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蒙子田的眉目一沉,对于方云方才所说的那番话,他一时还真找不到别的话来反驳,然而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老马哥等人在一旁愤懑着神色,不满地瞪视着,表明了态度站在方云这一边的人。
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倒真是有些让人头大。
当然,此时更令蒙子田忧心的则是营帐里面的情况,这么半晌,都不见里面有人出来,想必躺下的那些兄弟的真正情况,并不容乐想。
不过,只要当他一想到,趁此机会胆敢对他们下黑手的那幕后之人,真是让他蒙子田恨得牙痒!
他这么多年所激发的怒气,并没有用到京都府尹的人身上,反而到最后才发现撬了墙角的,原来是自己的兄弟!那种背叛,失望与无力的痛心,积压在他的胸腔,一阵阵的痛楚接迥而至。
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一双黑眸盯紧了方云,声音压抑的低吼道:“方云!有什么话,你定要想清楚了再说!”
蒙子田的话音一落,引起的效果,倒是让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余撩侧目了几分。
底下的那些将士,紧握着拳头,同样愤愤的回吼道:“副将大人!我们敬你是将军!所以说话才客气几分!但今天既然出了这事,那我等想必还是有那个必要告知你。”
那人的话说到这里,目露犹豫的顿了顿,“这个破地方,咱们这些兄弟就算不是为了生计,也不愿再在这里呆下去!”
“先不说这里的军饷有几时会发放到咱们这些人的手上,就单凭这么多年来咱们身为将士,不能征战沙场,反而在这里一呆,就凭白无故的受这么多的窝囊气,直到如今,那把咱们这些人早就弃之为敝履的司徒侯府,看看找上咱们,却居然要让一个女人骑在咱们的头上!”
“咱们这里的人可都是些铁骨铮铮的汉子!要不是看在你蒙将军这么多年下来,哪怕是再苦再累的日子,对咱们这些人的照顾,这个地儿,还真是一早就不想呆!”
有了一人带头,后面的人立时出声附和。
蒙子田的面色阴沉,虽然这种场面,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早有所料,但直到现在真正发生的那一刻,心下免不了的担忧。
老马哥的神色愤然,他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顾不上身旁人的阻止,立时被气得双眼通红的怒吼一声,“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我老马还真是从未想过这十年来,你们居然会是这样看待神兵!”
“就算你们都忘了早先在加入神兵之时,所讲过的种种誓言!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老马意气用事这么多年,倒是真想不到,你们竟会丧尽天良到完全不顾营帐里面兄弟的死活,甩手走人!”
“好!就算你们要走!那就走好了!又还像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地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管现在的神兵如何,我老马就是笃信先帝当年留下我神兵这样的精兵,那就绝不会允许他眼皮子底下的蛀虫,所以,你们若走,我那老马就绝不会留!”
武大、武二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心知他情绪的激动,抬手就要拦住他,但谁料,就在此时,暗处的某道精光一闪,武大、武二齐齐对视一眼,垂眸犹豫须臾之后,也就不再抬手。
之前站在方云那边的人,不可否认的认为,方才那一番话的确很有煽动性。
而更加不可否认的则是,所站在他们对立面的老马哥却恐怕是眼下这在场的人之中,唯一一个用心在去看待每一件事。
他的话仿若一记重锤,闷声敲在了某些人心底的最深处,他们踌躇一瞬,终是纷纷低首,不敢抬眸。
“老马……”蒙子田紧皱的眉头刚有那么一丝的舒缓,不远处却又是传来了动静。
这般焦急地马蹄声,倒是让蒙子田和余撩二人齐齐一惊。
蒙子田是怕这其中事情,又会有变,更甚者是牵扯到更多。而余撩则是害怕这本就是他私底下的动作,而据他私底下所收到的消息,再结合他这么多年着实瞅着蒙子田那副窝囊样子不顺眼,当即就二话不说的趁着宫夙夜那厮手底下的人不在,往这个地方派了兵。
这番动作,真要立了功还好说,但这个时候……此时,他实在是有些庆幸,他一开始并未预料过这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局势,所以派的人倒也不多。
“不不不……不好了!副将大人!不好了!”远处的那人,根本顾不上眼前是什么情形,当即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他跌跌撞撞的向着蒙子田所在的那处跑来,模样慌张。
眼瞅着来人是单枪匹马,余撩那厮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心下愈发得意了几分。
还不待那人冲破余撩的人的包围圈,那银白的刀光,霎时就在那人的眼前一闪。
蒙子田眉头紧锁,寒凉的眼神,向着余撩所在之处,冷冷一瞥。
余撩却是不以为意地冷冷勾唇。
余撩并没有让底下的人,放行的意思,那人就这样被人无端端的阻拦在外,着急地唤着:“蒙将军!你快想想办法吧,要是咱们神兵再没有什么动作,恐怕今时今日,神兵的名声就要这样毁了!”
那人的话说得无头无脑,老马哥下意识的一喝:“那你还不快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的喉咙,艰涩的吞了口唾沫,正着急的欲张嘴解释,接下来的话,却被场中静立许久的方云一拦。
他隐匿着神色,藏在宽大衣袍底下的弯刀,又贴近了那凉薄的身子一分,“哈哈,还能发生什么事?”
“难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