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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显然,南疆使者这一行与刑部等人的密谈,可就没那么容易从中调和。
自打南疆的行宫,被人发现走水的那一刻,塔里格就已经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味儿了!
他们这个时候,就好比是被人关在笼中的猛兽,被人活生生的牵着鼻子走!
哪怕是这里的好戏都被他们这些人演尽了,看戏的人非但不会喝彩,反而随时会准备着朝他们反扑一口!
此时,夜深人静之时,如若真的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自是能发现南疆行宫这件事情的背后,处处充满着诡异之色。
而这其中尤为明显的,便是那明显堪称幼稚的举动与高明的筹谋,这二者之间的并存!
“呵呵,既然贵国的塔里木将军,一口咬定此乃有心之人报复的举动,那老夫倒不妨多问一句,贵国初来我天曜,除却今日朝堂之上,面见我圣上之外,可是无意中得罪了哪方人马?”
“否则,真若单凭贵国的一番说辞,在老夫看来实在不足以为据。毕竟,当时行宫之中,单单是这数量多得足以令人头皮发麻的花蛇,据老夫所知,都是南疆所特有……而那突然的走水,据老夫的调查更是……”
“老匹夫……你够了!”塔里木听罢刑部尚书,口中的这一番解释,他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鹜之色!
这臭老头儿,真是在把他们在当猴耍了么?!
“塔里木!”毕竟是身在天曜,这里可不是他们的南疆!由不得他肆意撒野……
塔里格听罢他的一声低吼,当即冷沉着气息,警告的唤了他一声。
塔里木自是听出了兄长对他的一番警告,眸色当即变了变,抿了抿唇,不甘的退立在南疆王的身后,索性不再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迷离了眼()
南疆王见状,当即勾唇冷笑了笑,一双眼生生的盯在了刑部尚书的身上。
“这位大人的一席话,真是让我南疆倍感心凉。”南疆王眸色不动的低叹一声,竟带了几分惋惜之意的瞅向那抱拳而立之人。
“呵呵……难道这就是贵国对我南疆的态度?居然打算如此轻易的草草了事,看来……有些人还真是没把我南疆放在眼里。”南疆王意味不明的说着,悄然与塔里格交换了个眼神。
刑部尚书听罢此言,他的眼皮,顿时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沈大人所料不错,这南疆使者果然没这么轻易打发……
“那南疆王可是想要……”
不待刑部尚书的话说完,南疆王就冷硬着神色,直接伸手将他的话打断,“我南疆来者是客,想说什么话,可都是客随主便。不过,呵呵!难道贵国真当我南疆的人都是傻子么!”
刑部尚书嘴角一抽,握拳的手,微微抖了抖。
“这笔账,我南疆迟早会算回来!”南疆王就这般撂下狠话,刑部尚书闻言,眸光却是一黯。
他微抱了抱拳,当即便神色不明的转身离开。
不过,待得宫夙夜那边收到消息之时,宫夙夜狭长的凤眸,寒光却是陡地一闪。
“这才多久不见,这些南疆的人果然是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亦白的一双狐狸眼,轻闪了闪,对于南疆的这番狠话,他显然格外的嗤之以鼻。
夜梓离倒是兀自沉吟了一句:“小王妃这次对南疆的突然出手,的确有几分欠妥之处。”
“且不说这天曜帝京的局势眼下到底如何,就这一出手,俨然是把周围本就鱼龙混杂的目光,全都汇集到了咱们摄政王府一处,那若是这时,最近咱们的人再有什么动作……”
宫夙夜闻言,冷厉的凤眸,讥诮之色,一闪而过,只听他冷声道:“这又如何?”
“南疆的人,若是真敢动手,你以为他会跟你先礼后兵?”宫夙夜沉声说着,周身青紫寒兰的气息愈发浓烈了几分。
夜梓离听罢,眉宇不禁皱了皱,须臾之后,终是认同的点点头。
“那主子,可是要咱们夜鹰对南疆的人再行动手?”夜梓离罕见的面露纠结之色,再次斟酌着开口。
“那倒不必。”宫夙夜轻敛了敛眸,沉声开口。
“那明日……”
“明日会有一场大戏……”亦白轻抚了抚唇,眸带算计的挑了挑他那一双狐狸眼。
夜梓离眼角一抽,宫夙夜狭长的凤眸一厉。
不错,既然这是场注定要来的好戏……那又如何能避!
天曜帝京,逸王府
幽幽的月色,冷冷的打在那抹冰蓝色的长袍之上,北辰玄逸好看的唇角轻勾了勾,一双修长的手,却是在身前的紫檀绿琦上,来回拨弄。
“呃呃,呜呜,呃呃……”书锦目露担忧的侍立在北辰玄逸的身侧,一双手不停地来回比划着。
“呵……”半晌,北辰玄逸终是轻敛着眸,好笑的停下了手。
“怎么?书锦这是觉得本王今日所行之事,错了?”北辰玄逸的声音,宛如珠玉落地般,使得书锦的身子,猛的抖了抖。
他不敢抬头去看主子的眼睛,面对他嘴角的那抹嘲讽,只得始终低垂着首。
那不轻不重的“错了”二字,差点儿就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书锦觉得本王怎样做才是对的?”北辰玄逸手捧清茶,将那上好的青瓷盖,不轻不重的在杯沿搁了搁。
“呃呃,呜啊……”书锦支支吾吾地说着,两手不停地比划,陡地抬眸对上北辰玄逸那般凌厉的眼神之时,本来恼怒的神色,竟如同一盆凉水猛地浇了个满心透!
书锦比划着的手,动作一顿,委屈的咬着嘴唇,索性不再抬头。
“书锦……”北辰玄逸的一声轻唤,让书锦正欲平静下来的神色,再次一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微握。
“本王见你这般模样,果然是不赞同。”北辰玄逸不轻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顺势一搁,口气平淡得仿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似的。
书锦一时猜不透北辰玄逸的心思,除了把头埋得更低之外,竟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
“你方才所说是觉得本王如此这般,并不值得?”北辰玄逸眸带落寞之色的轻拢了拢眉心,“不过,那又能如何?”
那又能如何?
仿若听出了他此刻的话中有话般,书锦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精致的眼眸。
“有些事,你不出手,他不出手……但总得有人去做,不是么?”北辰玄逸兀自低吟着,那双犀利的眸,顿时让书锦觉得,他整个人霎时暴露在北辰玄逸的面前,无所遁形!
书锦的心底一震,但瞅着他的眼眸,仍是染上了一抹不赞同。
“本王如何不能知你的心思?这天下说来说去终究是我天曜的,就算夙夜并未打算动手,本王也会率先拿南疆来杀鸡儆猴!”北辰玄逸一袭冰蓝色的长袍,端着圣人般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掩饰的杀伐嗜血。
那股浓黑的狠厉之气,瞬间阴暗的将他包裹。
“呃呃……唔唔!”书锦见北辰玄逸的气息不对,立时眸色一变!
他当即动作慌张的就想要出手,然而,北辰玄逸却是深敛了敛眸,兀自咽下口中那股清寒之气,冲着书锦轻摆了摆手,“本王无碍,无须如此!”
书锦动作虽是一顿,但眸中的担忧,却丝毫不加掩饰。
北辰玄逸见他这副神色,诱人的薄唇,终是轻勾了勾,“距离上一次天曜朝堂的动荡之机,不知不觉便十年已过。而这天下群雄,逐鹿之心,也愈演愈烈……呵呵,书锦你说,十年之后,这天启大陆的格局,又该如何?”
北辰玄逸轻垂了垂眸,修长的手指,再次轻抚上一旁的紫檀绿琦,寥寥的音色,让一旁的书锦静静听着,闻罢此言,他不过抬眸看了眼月色,垂首,继续沉默。
翌日,天色一亮,仿若是早已明了今日天曜国宴的一番不平静,整个天曜帝京的臣民们,早早地就躁动了起来。
除去花街柳巷不变的夜夜笙歌之外,这些时日,当属赌坊和酒庄这两处那是最为热闹不过。
天曜帝京的地下赌庄,今日一大早的便已是人头攒动,那夹杂着众人不停翻滚的唾沫,幽幽地飘忽于空气之中,只见此时头戴斗笠的那人当即略感不适的蹙了蹙眉。
好不容易憋着气,总算是凑近了眼前的赌桌,那人藏在斗篷底下的人,眉眼顿时一厉,沙着嗓子,沉声道:“十万两,押天曜!”
“嘶——”
十万两?!众人闻言,不由得心下一惊,暗道这是那个大人物?要知道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有心之人,倒是朝赌桌之上扫了一眼,十万两……估计都可以买下南疆那等弹丸小国的所有赌注了,这人是来存心找茬,还是……
听罢那人的话,他身旁的人倒是不怀好意地暗自瞅了他一眼,心下默默腹诽一阵之后,抬眸再见众人纷纷押着赌注,往天曜而离之时,他面色不由得染了一层得意之色的轻挑了挑眉。
“哟,我说,这位公子!押天曜,这赔率……你看!嘿嘿!”身侧之人阴阴的笑着,眸色带了一丝故意的讨好。
听到有人竟然这般开口,另一些人倒是有几分坐不住了,毕竟这可是十万两!不是一般的小数目!
“这位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想必阁下府中必定身世不凡!不知公子可是天曜之人,对我天曜的赢面,竟肯出价十万两,这般笃定!”有了一人开口,其余看客自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免不了的想要打探一番,看看到底是哪国大人物的手下,竟然现身在这天曜帝京小小的赌坊了。
藏在斗篷之下的容颜,不明一笑,听罢此言,那人倒也不急不躁,只是单纯的转身欲走,明显的不想与这些人多计较。
“慢着!”然而,这时果然有好事之人,摆明了不想让此人就这般轻易脱身。
“小姐,到了!”听到丫鬟的声音,坐在轿撵之中的楚依依,内穿着早些时日在仙衣坊里购置的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纱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
那娇俏的身姿,简直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然而,突地,只见她一双樱唇顿时眸带妩媚之色的轻勾了勾,只见她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对着那丫鬟吩咐了一声,“去,一千两,记得押我天曜礼部尚书府!”
那丫鬟一听,当即便明了楚依依的意思,恭敬地应了声是,只见她动作颇为迅速的对着赌庄之中的人,耳语了几声,便再次恭敬的跟在了楚依依的轿撵之侧。
楚依依的眉眼,总算掠过一抹满意之色,哼!今日这国宴之上,没了左相府叶清晚那小贱人!她楚依依凭着这段时日苦练的才艺,今日定能让她礼部尚书府大出风头!
哼,赤燕的公主算什么?君卿那群人又算什么?她楚依依今日定要在那些小贱人的面前扬眉吐气!
天曜帝京此时此刻,暗流的涌动,并不平静,就连公主府上,天成气恼得就早已将整屋的瓷器,摔了又摔!
“贱婢!你有种给本宫再说一遍!”天成恼怒地低吼着,紧接着,又是“啪”地一声,毫不留情的甩在了跪伏在一旁的沫儿脸上。
“公主……”沫儿一双明眸中,泛着委屈的红光,然而这时的天成却是狰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