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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缺氧,我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和女鬼比赛谁更丑一样,然而我却看到从更深的海底,忽然窜上来一道黑影。黑影速度很快,像一颗潜水艇发射出来的*,眨眼间就快到我们面前了。
手腕上一凉,我心肝都颤了三颤,不是吧,死都要死了,还不给我个全尸,这海里的水鬼未免也太多了些。
第9章 恩爱()
我不知道是女鬼没了还是只是散了,我只知道自己不一定得救了。瞅瞅那副黑不溜秋根本看不见模样的面孔,我这准备去死的心都激动了起来。
这是啥?这是啥!我靠,这是我们店里的面具啊,据说是余江蓠准备好了给那尊地藏菩萨玩的黑色魔鬼面具,黑色狰狞,此刻却那么亲切。
“咕噜,咕噜!”余江蓠,你终于来了,你这个混蛋,我这个你名义上的老婆都要死掉了你才来!我一激动都没头没脑地想要在水里说话,一张嘴就灌了一大口海水,那什么滋味真是叫人永生难忘。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啊!
“池浅你先别说话,我把你送上去,然后你自救。”余江蓠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非常沉闷,我感觉他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难道是从深海上来对鬼也有影响?我一时心软想要去摸他安慰他,谁料这小子像躲病毒一样躲着我。我都这么惨了,他竟然还让我自救!
真是,好心没好报。昏迷前,我看着在水里包裹严实到连脖子都没露出来的余江蓠,心里这样想着。
——
“池浅,我先离开几天,你不要冲动,记得只能在店里和家里之间来回。”
“余江蓠,我先离开几天,你不要冲动,记得只能在殿里和家里之间来回。”
我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他们说的话除了称呼不同,基本都是一样的内容。为什么我会知道男人的声音是余江蓠?奇怪,我为什么会猜测是店里和殿里?
当那个朦胧的女声说完话之后,我感觉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连呼吸都快被强迫停止。
好难受,仿佛我还淹在水里,四肢冰冷,有很多头发朝着我的嘴巴和鼻孔里塞,还有海水那不好喝的味道也在嘴里蔓延开来。
“不要,余江蓠,我不要你走!”我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周围有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就开始尖叫。不知何时,我的手能够动了,在我尖叫的同时,连我的手也开始到处挥舞,手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浅浅,好孩子,不怕了,不怕了啊。”有人过来用力地按住了我的手,用放轻了的温柔的声音在安抚我,我的眼眶分分钟就红了。
好温暖啊,好贪恋这种宠爱的感觉。
“余阿姨,我没事了,你不要伤心。”我对余妈妈说。低下头的时候我看见我手背上那个被扯开的针孔,上面还有一点点血迹,心里忽然就烦躁了起来。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医院,这个病房里的摆设告诉我这里很贵,大概是高级病房之类的地方,除了余妈妈还在我身边,周围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死物。最重要的一点是,余江蓠真的不在。
平时余江蓠虽然会离开我身边,但是他总会出现。而这一次,我却明白,我听见的也不全然是幻象,余江蓠是离开了,远到我根本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落,也许是习惯了余江蓠不客气的“池浅、池浅”的叫唤吧,习惯来得快,我想那么去的也该很快。
这时,管家提着一个保温盒,敲了门以后进来,他对我笑得温和。
保温盒里的是鸡汤,撇干净了油,光光是在闻味道我就感觉我饿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瞅着那碗撒了葱花的漂亮的鸡汤。
管家很懂我的意思,端着鸡汤就递给了我。我迫不急待地就往嘴里塞了一勺子,什么礼貌,什么礼仪,我一个乡里乡下出来的孩子,不顾忌着应该也没事。如果余妈妈因此而讨厌我的话,我会由衷地松一口气。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会放不开。
可是余妈妈没有我想象中的厌恶的眼神,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包容着我的一切。我“咕嘟咕嘟”地喝着鸡汤,大口下咽,心不在焉。
“夫人,您看,少夫人和少爷多么恩爱啊,少夫人昏迷之中还喊着少爷的名字。您也该放心了。”
管家忽然对余妈妈说的话让我一口把鸡汤喷了出去,瞪圆了眼睛。管家大叔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叫了余江蓠的名字,但是你们家的少爷余江蓠已经死掉了啊,我一个人,和一只鬼,哪里有的恩爱可说?
天啊,这个世界好可怕。
我转眼就去看余妈妈,管家不靠谱,余妈妈应该不会让别人去戳她的伤疤吧,毕竟清明节那天晚上她哭得那么伤心。她是真心爱她的儿子的。
“管家。”余妈妈瞪了管家一眼。我的手里拿着面巾纸在擦被子,心里的小人狂喊着,余妈妈干得好,别让管家乱说话了,否则我会被一碗鸡汤活活呛死的,可怜我刚才喷出去的鸡汤。
“是的,夫人,您有什么吩咐?”管家弯下腰,正好抓住我挤眉弄眼的表情。
我嘴里的鸡汤一滞,被抓包了,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啊。
“管家,你就不要捉弄浅浅这个孩子了。”
对对对,余妈妈你说得真对。我冲着管家点点头。
“浅浅和江蓠,他们这是年轻人的事儿,我们不该管。”、
纳尼!余妈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为什么余家的人都那么奇怪?明明清明节那天我看他们都是真情流露,一个哭的比一个伤心,然而现在,却仿佛大家都把余江蓠当做了活人来看待。即使看不见余江蓠这个人,可是他却也无处不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我是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余妈妈和管家都因为有事所以先后都离开了。我睁大了眼睛躺在病床上,脑袋放空,根本就没在思考。
这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我虽然住了院,但是脑子还没进水,这开门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管家离开得早,余妈妈则刚走没几分钟,是余妈妈落下了什么东西所以回来取了吗?
第10章 倒霉鬼()
身后没有人回答我。我的心脏一抽,顿时觉得这布满了阳光的病房有些诡异。不过幸好,我的病床都暴露在阳光底下,今天的太阳不算毒辣,可也是阳光。电视电影里的鬼怪都对阳光有着天生的抗拒,或许这阳光能保我一命。
我心里胡乱想着,还是默默转头过去。床边余妈妈刚刚坐着的凳子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盯着刺眼的阳光久了,眼睛就自然地花了,不是近视眼也感觉眼前的世界十分模糊。可是我的反应十分地快,我感觉那凳子上的就是一团头发。
又是头发!我是不是和头发犯冲?那股湿滑的头发钻进口鼻的恶心顿时让我反胃起来,趴在另外一边的床边就开始干呕。
可是我又看见了什么?一个剪着西瓜头的小男孩在我的床底下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他的皮肤苍白,对着我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来。我趴在床上,眼睛向下,目光正好与他对视。那坨头发的形状,像极了之前椅子上的那个。
“啊!”我叫了起来,我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不懂,我也身上什么地方都不好吃,为什么这些鬼怪一定要缠着我!我到底得罪了天上的谁,给了我这般多舛的命运?
偏偏那个小男孩还是给不怕阳光的,他从床下钻出来,伸手就来扯我的衣袖,我听见他叫我“不要怕,不要哭”,然而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我没有吓得直接大小便失禁都算是坚强的了。
这间病房是高级病房,本来人就稀少,我这么一叫,传出去了也没有人听到。我捂着头,见小男孩没有立刻动手伤我,就又不动声色地往床的另外一边挪去。我情急之下正好发现我的万能小布包正好好地放在靠门那边的床头,只要拿到那个,即使余江蓠这位厉害的大鬼不在,我也能自保一二。
然而事情偏不能让我如意。病房的门又一次打开,我绝望地动作一大,朝着我的小布包就扑了过去。我怎么这么倒霉,清明结婚有死鬼,下水就有水鬼,住院又有小鬼,这回打开门的难道是小鬼的头头?
“别动手,我是你们的同类,我是倒霉鬼啊!”我搂着我的小布包,闭着眼睛叫道。倒霉鬼也是鬼啊,看在是同僚的份上,大鬼先生,你就放过可怜的小女子池浅吧。
“噗嗤。”我的耳朵动了动,是个女人的声音。完了完了,女鬼最不好糊弄,她们死之前基本都是受尽了侮辱和欺骗的,要不然就是钻牛角尖自己不要命的,绝对不会听我细细道来我不想死的理由。我的眼睛闭得更紧了。没准那个鬼长得很丑,我要是露出了不对的神色,没死之前眼睛就会先搬家吧。坚决不睁眼,女鬼再笑我也不睁眼睛。
“小杰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阿姨在找你呢,快点回你的病房去。”那个女鬼既笑完之后又一次开口。
这个语气,很温柔,我想我应该死得不会太惨了。等等,病房?我悄悄眯开一只眼睛,抹去眼角的泪花,那个“女鬼”的模样在我面前顿时清晰起来。白色的套装,白色的帽子,手边的推车……
“护士姐姐,你想干什么啊?”我手上还有刚刚拔掉的吊针针孔,忽然又看见护士进来,我本能地松了一口气后又紧悌了起来。不是鬼,但是频繁地见到白衣天使也不是我所愿啊。
“28床池浅,咳咳,到了你该打针的时候了。”护士小姐非常温柔地看着我,然而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不出一分钟,我就看见她调好了针筒里的药剂,闪着寒光的针尖对着我,像是恶魔在狰狞地笑。
“等一下!这里还有个小朋友,我们能不能等小朋友出去以后再打针?”我冲着护士小姐祈求道。我最怕打针,看着那冒着药汁的针头我就感觉浑身没劲,手脚瘫软,和中了十香软筋散没什么区别。幸好我从小吃嘛嘛香,小病没有,大病退散,唯有要打疫苗的时候才哭爹喊娘地抱着医院的柱子哭上半天。
现在我已经长大,打疫苗的日子也离我远去,这一个针头,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被针头刺穿皮肤的恐惧。能拖一秒就拖一秒。
“小朋友,你好可爱啊,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小朋友的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病号服的,我的目的实在是太直白了。护士姐姐这里有个不说话的小朋友,你把他带出去再给我打针好不好?
护士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为难。她理解地点点头,走出病房叫了几声,脚步声远了,我这才大喘气了一口。真是好险好险,我差点就要为了一根针头英勇就义了。我池浅虽然当不成大人物,但是我也梦想做社会的一颗小小螺丝钉啊,所以什么神啊怪啊鬼啊妖啊,都离我这个怀揣着伟大梦想的人远一点不可以吗?
现实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我仿佛听到了震耳欲聋的“不可以”三个字。那个小男孩自从对我笑了以后就一直呆滞地站在我的床边,要不是我还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那么他就和空气没有什么差别。他的存在感简直可以为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