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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岸上的人则还在哈哈大笑，全然不顾自己也被水花溅到，指着张小四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小四啊！你看你不清醒吧？多深的水啊，值得你吓成这样的！”
另一个于是也接茬道：“是啊，小四，你站着水才到你腰际，淹不死的！咱们可是师兄弟，哪能谋杀你呢？也只有你，才下得了那种手啊！哈哈哈！”
这两位师兄的话虽然不中听，并且还带有明显的嘲讽意味在里面，但说的事情却是不假的。
张小四微微一踏，果然踏到了底，站了起来，湖水只到他的腰际，这让他一颗砰砰乱跳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
然后就开始准备要上岸了。
张小四瞄了一眼，两位师兄笑得前仰后合，根本没有要来阻止他的意思。
于是他便把一只手搭在冰冷的岸沿上，一使力，准备往上爬。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顺利，就在张小四感觉自己的脚在往上提的时候，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拉不动了！
是水草吧？这么浅的地方也会有那么大批量的水草！真是稀奇！
张小四没有在意，甩了甩脚，准备把水草甩出去，可是接下来的感觉就更让他惊骇了！
随着双脚再一次地甩动，张小四感觉到缠住自己的不是水草，而是一个类似于爪子的东西。
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脚踝，并且还在加大力量，直掐得张小四的骨头都感到有些疼了！
“啊，救命啊！有水鬼啊！水鬼来找替死鬼了！”张小四马上就想到了小时候常听的水鬼在水下拉人当替死鬼的传说。
一股巨大的恐慌像气流一样冲撞着张小四的心，令他慌不择路地大叫起来！
然而岸上的两位师兄却笑得更加厉害了，一边笑还一边指指点点。
“张小四，得了吧你，越来越能装了！还水鬼！哈哈！”
张小四一脸恐慌而绝望地看着两位师兄，身子真的朝下坠去。
没一会儿工夫，水就淹过了他的头顶，徒留一串泡泡。
两个师兄这才发现不对劲，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伸手去捞。
好在张小四才沉下去没多久，马上被捞了起来，身子渐渐浮出了水面，慢慢地只剩脚还留在水里了。
“师兄，快拉，它还在底下拉着我！快啊！”张小四头发湿答答地黏在脸上，脸色惨白，嘴唇被冻得乌青，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命往岸上挤。
第815章 深宅旧梦（）
岸边，有两个身着道袍的男子正使劲地拉着另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
那个被拉的男子身材瘦弱，本应该毫不费力地被拉起，可是越是到最后，却反而越是纹丝不动。
终于，有一个男子不耐烦了，嫌恶地看着张小四道：“我说张小四，你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瘦的怎么那么重啊？”
“我说你是不是在身上藏着金子啊！快拿出来，真不要脸，一定是从陈一笑那里来的！”
把人尽量地往坏处想，这是这两个人惯有的心思，此刻也不例外，竟然表示要张小四马上把金子交出来，才肯拉他上来。
张小四身上哪有什么金子啊？他此刻真是叫苦不迭，连带着心里的恐慌都减轻了不少。
他只能苦笑道：“两位师兄总得先把我拉上去，我才能把金子取出来给你们吧？”
说得好有道理哦！两个呆瓜师兄一听，顿时连连点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开始拉人。
出来了，出来了！还有一点就可以完全拉出水面了！只剩下一只脚了！
哎呀妈呀，这张小四一定是把金子全都藏到鞋子里去了，所以这只脚才会那么重！
张小四心里也憋着一口气，眼看着脚要被拉出水面了，连忙回头去看。
因为他感觉到握住自己脚踝的力量并未消失，也就是说，这次那样东西很有可能被拉出来。
到底是什么呢？是水草？是树枝？还是真的是！
“手！有手！真的有水鬼啊！救命啊！”一声男子凄惨的吼叫响彻了整个李府。
半个时辰后，已经回房间各做各事的桑心和史宾宰被叫到了事发的湖边。
因为通知的人事先没有告知是什么事，因此桑心和史宾宰很是不以为意，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等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晃到的时候，湖边已经围满了人。
说是围满了人，其实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不过相对来说已经可以算是热闹的了。
桑心没管史宾宰，只是看到宋长清也在里面，于是便凑了过去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宋长清的声音低沉，听得出来带着些忌惮，他说：“人找到了，就在那里。”
人，什么人？桑心顺着宋长清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盖上白布的陈一笑的尸首。
都怪原主眼力太好，不像现实生活中的桑心是个四眼田鸡，所以就连陈一笑那张僵尸一样的脸上的可怖表情，桑心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陈一笑嘴巴大张，眼球突出，表情惊恐而绝望，似乎正在发出临死前的呐喊。
而这个表情也被永远的定格了下来，成为了他留给世人最后的印象。
“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桑心才把视线从陈一笑那张可怕的脸上移开，史宾宰就挤了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下，提出疑问。
手？手怎么会是这样？
其实陈一笑的手很不正常，也很引人注目，可是桑心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在脸上，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此刻一看，陈一笑的手向上伸起，呈抓握状，似乎正在抓着什么。
第816章 深宅旧梦（）
桑心看着陈一笑的手，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令她不自觉地发了一下抖。
这时突然有吵嚷的声音响起来了，桑心举目看去，见是黄道长剩下的三个弟子。
不过这三人显然分为了两派，其中两人为一派，正在用言语围攻另外一个人。
“张小四！果然是你啊！你看，陈师兄死不瞑目呢！死了以后也要报仇，把你这个凶手抓出来呢！”
“就是啊！张小四，你快说，是不是那天晚上你趁陈师兄酒醉不敌你，所以才把他扔进了河里活活淹死的！”
两人越说越来劲，说到后来，已经把天元观的一些丑事都给扯出来了。
黄道长原本是袖手旁观状，任他们说，但一听两人越说越离谱了，连忙板起脸来怒斥道：“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小四还穿着湿衣服呢！”
桑心：呵呵，早点你怎么不说啊？
两位弟子被黄道长说得一脸的讪讪，不得已只能闭嘴，然后黄道长让张小四去换衣服，趁着这个当儿，也好让刚才那无聊的话题被打断。
岂料张小四就是等着这一刻呢！是以大家一安静，他的声音就响了。
湖边的泥土是阴冷而潮湿的，间或散落着一些小石子，有的圆润，有的尖锐。
张小四顾不得这许多，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大声道：“师父，你要为我做主！我不当替死鬼！”
这一下子，本欲散去的几人立时止步了，眼睛亮亮地望了过来，带着十足的八卦意味。
黄道长对于这样的场面是始料未及的，但他到底是个老江湖，马上脑子就转了过来。
他上前两步，作势要扶起张小四，实则靠近了狠声说道：“小四，你不要乱来！不然我有你好看的！”
然而黄道长这次是真的想错了，人命关天的事儿，他还管你师父不师父的啊！保住命就行了。
于是张小四甩脱了黄道长的桎梏，居然朝着桑心他们这儿奔来！然后躲在了宋长清身后……
喂，这件事情和我们无关啊！有点节操好吗？
桑心眼神一暗，绕过去就要揪张小四出去，却被宋长清示意不可以。
桑心：……宝宝讨厌老好人！
张小四却没有发现桑心的动静，从宋长清身后探出头去对黄道长叫道：“师父，我很感谢你的教导之恩，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冤枉我，让我出去抵命！”
“你快给我回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黄道长连连跺脚，气得手都在发抖。
张小四却是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他道：“师父，我早说过了，陈一笑那天晚上跟着一个女人走了。眼下的情况肯定是他想轻薄人家反被杀了！”
“所以师父，找不到那个女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让我来当替死鬼呢？”
女人？这又扯出来了什么？会不会是李福全的小老婆之类的，陈一笑不小心惹了人家，被暗中处理掉了。
桑心的脑洞一向很大，再说这也不是不可能，她一边想着，一边就把目光投向了李福全。
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很可疑啊。
第817章 深宅旧梦（）
桑心这样想，宋长清和史宾宰也忍不住这样想，甚至还有李府的几个丫鬟和小厮也这样想。于是迫于几人的视线压力，李福全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诸位也看到了，李府目前人丁零落，女眷更是有限。若是真有需要，小老儿可以把府中所有女眷都集中起来，让这位小道长辨认一番即可。”
说着话，李福全就侧身吩咐老管家，让他把家里的女眷都叫过来。
这本来于张小四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终于有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但是张小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根本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就连背影也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这样找起来的话，难度不可谓不大。
张小四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了起来，而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有逃过黄道长的眼睛。
他马上伸出一只手，遥指着张小四对别人说道：“看看他的表情，这是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所以才脸色如此难看的。”
宋长清虽然和张小四接触不多，但是还是蛮同情张小四的，于是马上转头问张小四道：“这位道友，你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如果现在不说，之后可就难了。”
这实在是善意的提醒，也让张小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说出来吧，虽然又会被人说是撒谎，但至少他说了呀！
张小四鼓足了勇气，正色道：“这个女人恐怕没有那么好找，因为那天晚上我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况且她还蒙着面纱，穿着宽松的白色衣裙，就连身材也是难辨。只能确定她的头发很长很亮，看起来很漂亮。”
长发的白衣女人，说实话怎么听着那么的耳熟呢？貌似那种杀人的白衣女鬼，所使用的就是这个套路吧？
即使张小四不敢保证他一定能从李府的女眷中找出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但是为了证明清白，也为了服众，李福全还是决定把所有女人都叫来，让张小四辨认一番。
老管家的执行力很强，没多久，李府的丫鬟嬷嬷们便都被招来了，抖抖索索地挤在院子里，总算让这个偌大的宅院有了点人气。
桑心看着这些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人的丫鬟，长了个心眼，也开始在里面暗暗搜寻那些她刚醒过来时给她送热水的丫鬟。
当时她总觉得这个丫鬟怪怪的，动作僵硬，并且衣衫单薄，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十足像极了皮影戏里的假人。
她当时就开始怀疑，这丫鬟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