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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小舞冷哼道：“既然你可以想得到，那就不必要多问！问过之后，就是想说你已经知道了？”
叶昭心道：若是以前，我的确还是想要仔细验证一下方主觉醒的详细过程，以求自己获得的情报更进一步。
到了现在，以往有关方主的某些细节的差异反而已经不太重要了，即便偶尔有些出入，也不是自己如今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就在康小舞以为他理屈词穷的时候，他忽然又用意念对康小舞问道：“那么现在，你是什么立场？”
“什么立场？当然是和你不同的立场！”康小舞带着怒意回应道，“你作为方主，居然想尽办法击杀同为方主的兄弟，难道你居然以为我会和你共进退吗？要明白，我们都是华夏的方主，也都是神灵的圣使！”
“标准的方主立场啊。”
叶昭在心中感慨一句，忽然对康小舞传达出精神力：“神灵让你死去，你也愿意吗？”
康小舞迅速回应道：“如果神灵真的需要，我们作为圣使存在的使命就是满足神灵需要……就如同现在，神灵让方主们聚集在帝都，你们不都是也来了吗？”
“哪怕是死去？”叶昭问道。
“哪怕是死去！”康小舞的回应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以叶昭此时的精神力量，自然可以感觉得到，康小舞这番话没有丝毫迟疑，带着毫不质疑的坚定。
可以想见，如果“神灵”让她去死，她肯定能够毫不犹豫地去死。
康小舞既然是这样，那么其他的方主自然也就不用说了，肯定也是一样的选择。
这就是圣使，可以为神灵奉献一切的圣使……
叶昭甚至禁不住有些佩服做出这种安排的“神灵”，觉醒圣使这一招强行让实力最强、最具有潜力的人类和怪物都从此忠心不二，俯首听命，甚至是随时都可以献出生命的狂热愚忠。
“神灵”真的做出什么很伟大的事情，给予这些圣使恩德了吗？
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甚至根本就是掠夺，甚至根本就是根源！
人类的变异，变异怪物出现、非变异怪物出现、人类升级、进化之源……这一切都和所谓的“神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武断一点地判断，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神灵”做出来的毁灭人类、毁灭世界的最大罪恶之事。
然后，神灵仅仅是用觉醒圣使这个手段，就把所有人类、怪物中的顶尖者、最具有潜力者变为了自己最忠实最愚忠的圣使，成为可以轻而易举可以操控的棋子。
想让他们活就活，想让他们死就死，想让他们变成神话人物，达成新的目的，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被泯灭自我，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谋划的确是高明，高明到残忍、恶毒、阴损，却也不得不说规模宏大、气势恢宏。
当叶昭询问过现如今的第十一方主康小舞之后，康小舞也终于意识到了叶昭这么询问潜藏的另一层意思。
她难以置信，甚至直接开口叫了起来：“你难道——”
方主人格微微皱眉，叶昭更是直接将这个房间用精神力笼罩，隔断了外界可能的查探。
“你难道连这基本的忠于神灵的心思都没有吗？”康小舞到底还是叫了出来，不过她的声音已经传递不出去，只能在这房间之内回荡。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明明是方主，却谋划着杀死同为方主的同类，甚至连神灵的命令都不打算遵守！你到底是——”
叶昭开口说道：“你现在最好还是冷静一下。”
康小舞并没有听从他的话，而是继续激动地说道：“你以为你能违抗神灵？你作为一个圣使，一个方主，居然想要违抗神灵？你问一问这栋楼内的四十八个方主会不会答应你！”
方主人格先是冷笑一声，才想要说什么，随后却又猛然一惊。
心中急忙对叶昭传讯：“你不是说有四十七个方主吗？怎么她说有四十八个！”
在精神世界中的叶昭也是吃惊不小——之前精神力量借着传递意念那一次，分明一瞬间确定了方主数目就是四十七个，那里来的第四十八个？
想到这里，叶昭已经是警兆大起。
这栋楼内，有一个能够瞒过叶昭精神力扫描的方主！
是因为拥有独特的能力，还是因为实力极强？
叶昭本人倒是愿意相信前面那一点，但是却也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就在方主人格和叶昭互通信念、第十一方主康小舞对于他“贪生怕死”的行为义愤填膺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两下轻轻的叩门声音。
叶昭的精神力量蔓延过去，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雪白纸鹤正轻轻扇动翅膀飘在半空中——这纸鹤极为精致，一尘不染，仿若艺术品一般。
之前的叩门声，显然便是它用尖尖的鸟喙叩门。
似乎察觉到叶昭的精神力量，那纸鹤张开口，说道：“奉主人的命令，请新来的第四十三方主，前往第九层议事。”
第642章荣虚道长（上）（）
九楼！
叶昭与方主人格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惊异起来。
之前叶昭的精神力量扫描过这栋大楼，九楼是唯一没有方主存在的地方。也正因此，叶昭得出的结论是整栋大楼内四十七名方主。
而如今，住在九楼的方主却来主动邀请叶昭。
显而易见，之前叶昭遗漏的那名方主就在九楼，他就是四十七名方主之外那个避开了叶昭精神力量扫描的第四十八名方主。
“你的主人排名第几？”叶昭对那雪白的纸鹤问道。
纸鹤也不回答，直接转过身沿着走廊向前飞去，显然是要给叶昭领路。
叶昭微微皱眉，看向康小舞：“第九层住着的是谁？”
康小舞之前还在愤怒之中，此时却是露出冷冷的讥嘲笑容：“第九层住着的，是你根本无法反抗的存在。既然他将你叫过去，你就等着他给你判决吧！”
说到这里，她霍然一停：“你的死期，到了。”
精神世界中，叶昭听到康小舞这充满信心与嘲讽的话，稍稍惊异，不过随后便做出判断。
第二方主叶昭也曾经见到过，不过远远没有达到如今的地步，更不用说之前叶昭已经和第二方主沟通过一次。
叶昭将想法沟通给方主人格，方主人格迅速开口说道：“你说的应该是第一方主吧？”
康小舞冷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果然是第一方主。
验证了自己想法，叶昭便不再停留，让方主人格控制着身体跟上那雪白纸鹤，沿着楼梯向着第九层走去。
雪白纸鹤飞行的速度并不快，浮浮沉沉，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类走路的速度。
片刻功夫，九楼已经到了。
走廊地板很干净，叶昭踩上去便出现一排清晰的脚印，不过此时正在黑夜中，若是不用精神力扫描，却也很难发现这样的痕迹。
跟随着雪白纸鹤走了十多步，来到一扇木门前面。
漂浮的雪白纸鹤忽然张开身体，变作一张白纸，从木门的缝隙之中钻过去。
叶昭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屋内的第一方主说话。
约有十秒之后，屋内传来一个不急不缓、不高不低的男子声音：“原来客人已经来了，请进。”
方主人格控制着身体推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
并非是一片漆黑，而是出乎意料地有着亮光，一根蜡烛立在桌台，缓缓燃烧着，昏黄的光芒在黑暗中也并不是十分明亮。
但是这样的光芒，对叶昭、方主人格来说已经足够了，对桌台旁的那个第一方主来说，也足够让他看得清叶昭的模样了。
“年纪轻轻，这样的精神力量，称得上是年轻有为。”
第一方主说着话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
他穿着八卦紫金道袍，带着法冠，留着数缕长须，看模样竟是个年龄颇大、仙风道骨的道士。
方主人格看着他，心念与叶昭交流：“这个第一方主精神力量很强？”
叶昭尚未回答，就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已经出现在精神世界之中，微笑着说道：“算不上太强，不过是有些小窍门而已。”
方主人格瞪大了眼睛，看向叶昭，又看向这道袍法冠的第一方主。
叶昭和方主人格联手的事情，一贯极为隐秘，对付其他方主也是从未失手，无往而不利。没想到在这第一方主面前，居然第一个照面就被突破到精神世界，并且见到了他们两个人格的精神体！
方主人格吃惊不已，叶昭本人也同样吃惊不小，勉强平复心境，方才说道：“第一方主果然是第一方主，就凭这出神入化的精神力量运用，以及强大的精神总量，就已经叫其他方主望尘莫及。”
第一方主抬起手来，叶昭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居然有一部分想要按照他的念头改变。
心念发作，将这部分蠢蠢欲动的感觉压下去。
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有出现。
第一方主将抬起的手放下来，对着叶昭微笑道：“站着说话不太好，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休息。”
叶昭见他说话不再朝着方主人格，而是朝着自己，显然已经判断出谁是真正的掌控者。
索性也就不再伪装，叶昭直接和这个第一方主开始对话。
“到底是第一方主，这样的实力让我完全预料不到。”
说着话，叶昭抬起手来，如同第一方主之前所做的那样。精神世界中顿时出现两排面对面的沙发，叶昭自顾自地坐下，看着第一方主。
方主人格则是迈步走到叶昭身后，如同护卫一样站立着。
第一方主先是惊异地看了一眼方主人格，有些诧异他的选择。
作为方主，去主动选择伺候人类？这样的情形可不多。
“真是好手段啊，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人类可以做到你这样的事情。”第一方主微微笑着，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又对叶昭说道，“能不能给我一个蒲团？其实我更喜欢坐在蒲团上。”
叶昭心念一动，一张道士打坐用的蒲团就出现在第一方主面前。
“虽然你喜欢蒲团，但是你毕竟身体坐着的还是椅子。”叶昭说道，“这样选择，未免有些心口不一吧？”
第一方主微笑着盘膝坐在蒲团上，与叶昭面对面。
“年轻人就是好，这么机锋四射、言辞激烈，自从我作为人类三十岁之后就已经几乎没有了。”
又说道：“既然你是这样寸步不让的个性，那么想必也是绝不肯轻易透露自己底细的。就让我先说一说我自己的来历吧。或者是抛砖引玉，或者是连玉也引不出来。”
叶昭闻言，心内更是微微发冷：这第一方主的难缠与强大，已经出乎了叶昭如今的意料。精神力量总量，他必定不比叶昭差多少，而智慧上也是隐约透彻人心，更让叶昭感觉戒备。
这是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
只听那第一方主说道：“在成为方主之前，我是一名道士。准确说，现在我也是一名道士。”
微微点头，打个稽首：“贫道道号荣虚，见过善信。”
第643章荣虚道长（下）（）
“道号荣虚？”
叶昭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感觉似乎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