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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玲怒视尹天仇和顾天成片刻后,忽然微笑着柔声道:“张师兄,你扫了半天也该累了,现在该换我啦。”说罢轻轻夺过扫帚,往上面的石阶扫去,张小山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夺走扫帚,却哪肯让她干这种活儿?急忙要去抢回,赵玲儿却固执不让,扫帚有意无意地抡向尹天仇和顾天成的脚背,敢情她把顾天成也怨恨上了。
尹天仇忙不迭地跳脚闪避,口中叫道:“赵师妹,休要胡闹!你我是内门弟子,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做这等杂役?”
赵玲儿低着头一顿狂抡,口中怒叫道:“哼,谁稀罕劳什子的内门弟子?谁爱当谁去当好啦,本姑娘从今天起,跟张师兄一起当外门弟子啦。咱们有活儿一块儿干,有苦一块儿吃。否则,还算什么生死至交!”扫帚抡得鸡飞狗跳,逼得尹天仇不停地跳避,一时间狼狈不堪。
扫帚拍到顾天成的脚面,顾成却是一动不动,任由鞋面被印上无数道污痕。赵玲儿愕然抬头,骂道:“胆小鬼,还不快给本姑娘让开!”
却见顾天成嘻嘻笑道:“好个臭丫头,你可算是把我给骂醒啦。你说得对,咱们有活儿一块儿干,有苦一块儿吃。否则,还算什么生死至交,结义兄弟!”说罢硬抢过扫帚,一口气不停地向上扫去,顷刻间扫出了百余级石阶。看得张天山和赵天玲相顾愕然,却又不禁对视莞尔,张天山脸上虽然在笑,眼眶却情不自禁地红了。
尹天仇看得瞠目结舌,摇着头叹道:“疯了,你们都疯了!身为内门弟子居然与外门弟子抢着去干杂役,这不是自贬身份么!哼,我这就去禀明师尊,让他按门规处罚你们!”说着转身驾起飞剑,径自向峰顶飞去。赵天玲追上几步,冲着他的背影大声笑道:“好啊,你去禀啊。让师尊把我们都贬为外门弟子,只留你一个内门弟子,那才是最好不过!”
三人嘻嘻哈哈,将一把扫帚轮流抢来夺去,合力花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将余下的两千多级台阶全部扫完,居然谁都不觉得累。当扫到长生峰顶的碧灵观外,却正遇到一脸严肃的端木先生,尹天仇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洋洋得意。
顾天成和张天山心知违背了师训,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端木先生。赵天玲却是漫不在乎地迎视端木先生,先发制人地调侃道:“师尊,敢问有何训示?”
端木先生怒哼了一声,冷哼道:“哼,难得你还认我这个师尊!却怎么忘了内外弟子有别,须各司其职?”
赵天玲大胆迎视端木先生,大声反驳道:“昨日在开山大典上,师尊是怎么向弟子说的来?您说张天山和顾天成都已经拜入了长生峰门下,弟子以为他们都修得道法,如愿以偿,故而毫不犹豫也投入您的门下。却不料张师兄竟然沦为外门弟子,独自操持繁重的杂役,弟子与张师兄乃生死至交,眼见他这般忍辱负重,弟子还有何心思修炼道法?与其这般,倒不如请师尊将弟子一并降为外门弟子,让弟子与张师兄朝夕相伴,倒也落得个痛快。”
“你——”端木先生又惊又怒,想不到赵天玲居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向他叫板,正想厉声喝斥,却见顾天成也踏出一步,与赵天玲并肩而站,道:“弟子,也请师尊一并成全。”
端木先生倏地冷静了下来,他凝视顾天成、张天山与赵天玲三人半晌后,缓缓点头道:“你们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长生峰上下本是一体,让天山独自操持杂役,确实是太辛苦了,这是为师的疏忽。也罢,自明日起,长生峰门下四名弟子无分内外,共同操持杂役。天山、天铃和天成轮流负责每日的清扫。嗯,天仇是大师兄,就负责每日的午膳和晚膳吧。”说完拂袖进了碧灵观,留下四位弟子在观外面面相觑。
“格格——”赵天玲首先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接着是顾天成,最后是张天山的会心一笑,只有尹天仇脸色铁青,他原以为端木先生会痛斥这三名弟子一顿,孰料最后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洋洋自得的赵天玲,返身也追进了碧灵观试图努力去改变这个可悲的结果,口中委屈地喊道:“师尊,弟子可从没做过饭啊,只恐难入师尊和几位师弟的口——”随即传来端木先生冷冷的声音:“你是我长生峰的大弟子,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力有未逮?若真如此,你就重做,一直到我们大家满意为止。”过了片刻,才传出尹天仇有气无力的应答:“是——”却听得观外的三人强忍捧腹,忍得辛苦已极。
张天山望着赵天玲和顾天成,笑道:“走吧,都到我的住处去,我烤肉给你们吃。”
“好啊好啊!”赵天玲首先拍手欢叫,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走啊,那还等什么!”
顾天成也是嘴角流涎,摸了摸肚子笑道:“太好了,前几日那位杨师兄做的饭清淡得出奇,连油腥都见不到。我可真是想死张师兄烤的肉啦。”
三人嘻笑着奔回到张天山的木屋,扫净青石板席地而坐,张天山嘬唇一声清啸,却见蓝儿在天边发出一声长唳,抓着一只肥大的青兔扔在了木屋前,一个盘旋停在了张天山的臂上。
“咦,好漂亮的大鹰。”赵天玲看到蓝儿顿时目放异彩,伸手正要去抚摸它的背羽,却见蓝儿伸喙一啄,险些啄在她的手背,吓得她急忙缩手不迭。张小山急忙安抚暴躁的蓝儿,低声道:“蓝儿,她可是我的朋友呢!”蓝儿的喉头发出咕咕的几声,歪着头打量了赵天玲半晌,才傲慢地偏转过去。
赵天玲羡慕地道:“张师兄,你居然还养了这么一头神骏的鹰儿,上次在黑风山下怎么没见它啊!”
顾天成叫道:“臭丫头,你以为它是普通的鹰儿么?它可是雷属的通灵异鸟闪天雷鹰,和张师兄心意相通呢,我们来青城的一路上它可出了不少力呢!嘻嘻,遇到你时它还是只蛋没有孵出来呢,你当然没见过它喽。”
张天山笑骂道:“哼,你还好意思提!那一路上不知是谁总吵着要烤鹰蛋吃,幸好蓝儿孵出得及时,否则恐怕已经被某个馋鬼吞下肚子了。”
顾天成脸臊得通红,嘿嘿笑着正想自我解嘲,却不防正对上蓝儿冰蓝色的眼眸,它仿佛听懂了张天山的话,竟然冲着顾天成厉叫了起来,大有扑过来一爪抓毙他的冲动。顾天成急忙冲着蓝儿双手乱摇,哀哀求告道:“好蓝儿,我那时只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哈。”逗得赵天玲在一旁格格娇笑不已,犹如响起一串串悦耳的银铃。
张天山三下五除二将青兔剥洗干净,洗净的内脏都抛给蓝儿大快朵颐;那边顾天成早就熟练地生起了火堆,搭好了烤架。这一套分工他们这数月以来操执已惯,此时故技重施自是熟捻无比,赵玲儿在旁边竟然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想帮忙也插不上手。花了短短的半刻工夫,十余斤重的青兔已经被架到了火上,随着张天山轻轻转动烤架,兔肉渐渐由淡青转为焦黄,油脂滴滴沥尽,一股诱人的肉香四下弥散开来。
“咦,好香啊!”三人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倒吓得他们一大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光头和尚穿着一袭破烂的僧袍,晃动着一双破鞋坐在木屋顶上,双目微闭鼻翼翕动,一脸陶醉地嗅着烤兔的香味,那破僧鞋只在三人的头顶上晃来晃去,遥遥便传来阵阵恶臭,赵天玲仰头见之,几乎要呕吐出来。
是疯和尚!
张天山大喜过望,急忙起身招呼道:“兔肉已经烤好,前辈若不嫌弃,就请下来一起享用如何?”
疯和尚瞪了张天山一眼,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和尚知道你这小道士安的什么心思,不就是想诱骗我的易筋洗髓法门么?哼哼,咱们有言在先,这烤肉可是你自愿请和尚吃的,和尚可不欠你什么人情。”说完两眼放光,也不怕烫,毫不客气地撕下一条后腿,旁若无人地大嚼了起来,一边还赞不绝口地道,“唔,小道士前日倒是没有胡吹,味道确实比和尚自己烤的要地道不少。”只见他三口两口,那条数斤重的兔后腿竟然被啃得所剩无几了。
易筋洗髓?
顾成心中怦然一动,几乎忍不住跳起大叫,这法门莫不是可以让张师兄改换雷属体质,修炼?
张天山撕下其余的三条兔腿,把那副躯干扔给蓝儿,两条前腿分给赵天玲和顾天成,却把那条肥壮的后腿双手奉给疯和尚,笑着应道:“那是那是,能侍奉前辈吃喝是小子的福份。”
疯和尚大模大样的点了点头,随手扔掉手中的骨头,接过那条后腿继续大啃。赵天玲本就对他嫌恶之极,这时更是看不下去了,霍地起身哼道:“臭和尚,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吧!张师兄辛苦烤的肉,他自己都还没吃呢!”
疯和尚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道:“他不是很会烤吗?叫那只鹰儿再去抓一只青兔来,让他再烤一只给咱们吃。”
“你——”赵天玲怒火上冲,她还从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一时间竟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前辈既有所命,晚辈遵命就是。”张天山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果然又让蓝儿去抓了一只更肥壮的兔子,饿着肚子又烤得金黄,请疯和尚继续享用。这下四人一鹰真是大快朵颐,吃得痛快无比。蓝儿吃了大半只兔子后,满足地长唳一声远远飙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云端。
疯和尚打了个饱嗝,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惋惜地叹道:“好啦,和尚吃饱啦,该去睡觉了。唔,可惜有肉无酒,不能尽欢啊。”
赵天玲笑骂道:“呵呵,原来还是个酒肉和尚,难怪不在寺庙里参禅诵经,肯定是被佛祖给赶出来了吧?”
疯和尚笑道:“参禅未必需诵经,诵经未必会参禅。有些僧人满口慈悲佛经,腹内却是利欲薰心,贪婪无度。哪像和尚闲云野鹤,超脱世外,虽酒肉穿肠过,却是心怀慈悲,济世度人,岂不是远胜那些道貌岸然之徒?”
顾天成见缝插针,不失时机地接口道:“对啊,既然大师自诩心怀慈悲济世度人,为何却不肯传张师兄易筋洗髓的神奇法门,成全他的修道梦想呢?”
“大道虽无垠,却岂得轻传。”疯和尚斜睨了一眼顾天成,反问道:“你们都是修道之人,和尚倒要考考你们,修道所为者何?”
“好,我先来。”女孩儿天性终究爱美,赵天玲她歪着头想了片刻后,悠然地道,“驻颜有术,长生不老。超脱凡俗,与世无争。”
疯和尚摇了摇头道:“嘿嘿,无所作为,隐遁于世,纵使修得长生又有何用?”
顾天成傲然环视群峰,道:“逍遥天地,笑傲苍穹。飞剑所向,纵横无敌!”
疯和尚当头断喝道:“咄,修道若只图快意逍遥,不顾苍生福祗,轻者必堕入邪魔之道,重则将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赵天玲和顾天成受疯和尚或是嘲笑、或是喝斥,俱是满腹的不服气,却见张天山坐在一旁闷声不吭,赵天玲忍不住催促道:“喂,张师兄,轮到你啦。”
张天山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道:“锄强扶弱,斩妖除魔!”
赵天玲和顾天成望向疯和尚,以为又会招来他一顿不知怎样的嘲讽,却见他只是“哦”了一声,淡淡地追问道:“和尚倒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