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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刘福不等众人反应,一口接着一口,悦来客栈的一只海碗能够足足能够装满一斤二两酒。
这一碗下去,刘福直接就红了眼睛,他跟父亲行走江湖,四处经商一辈子,要说这酒量也是可以的。
但不知道眼下这是什么酒,竟然如此之烈,让刘福的肚子好似升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看着身前剩下那两碗,他一张脸当真是有点苦涩。
“哈哈!刘福叔父,不带赖皮的,按着酒场的规矩,喝酒就是喝酒,要是运功消酒,那是罪上加罪。”
李巧娘这一句话,直接封死了刘福所有的路,而坐在主位上面的金玉栋看到这一幕,却是暗自邹起了眉头。
不知不觉中,这个女人已经将这里当成了江月楼了吗?
在座的说是初识也好,朋友也罢,但却不是欢场中人。
李巧娘此刻虽然是在调动气氛,但在金玉栋眼里却是有点过了,看刘福颤抖的身子,极度用力而不让脊背弯下,这已经是明显不能再喝的状态。
可有了她的怂恿,刘福脸上也是一沉,伸出自己的双手,同时将两只海碗全部端起来。
咕咚!咕咚!咕咚。。。。。。
能看出来,这位大叔也是拼了,一口气不歇,直接将剩下的两碗酒全部吞了下去。
“刘叔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老刘,你先回去吧!”一旁的衙役老王看到刘福这幅样子,连忙站起身要去搀扶他。
可刘福却是咬着牙,摆了摆手,没有说一句话,朝着众人抛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转身便走。
吱呀。。。。。。
“呕。。。。。。呕。。。。。。呕。。。。。。”
房门关闭的同时,老刘呕吐的声音便也一并响起,金玉栋撇了李巧娘一眼,看转眼看到山匪四哥一脸迷恋的看着她,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而常年在欢场中混迹,李巧娘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远非常人,刚刚金玉栋的一眉一眼全部落在她的双眸中,此刻也不禁暗道一声糊涂,是以老老实实的坐在原位不敢再多说什么。
哒!哒!哒!
“哎呀!是不是该到我啦?”正在这时,衙役老王却是有手指轻轻敲着海王的边缘,感叹道。
“这有酒,老夫便有故事啊!”
说着,衙役老王轻轻后仰,让自己的脑袋靠在椅背上面,双眸露出一副回忆之色道:
“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我刚刚有了带领小股商队上山的权力,满心欢喜的我,领着一只外来的商队。。。。。。噢!对了!也是冬季,江岭山脉半年冬天,半年夏天,那时候正临冬季暴雪。”
“我们一众人骑着雪地兽,翻山越岭的走啊!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土驿站,夜晚栖息的地方都要靠自己找,要是实在找不到,那就要盖雪房子。”
“你们知道在大雪天里面,罡风凛冽的环境下,盖雪房子是什么滋味吗?”
“那风啊!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都能透过皮肤砍到你的骨头里面,那种十指尽碎,感受不到自己真实存在的滋味啧啧啧。。。。。。老王我啊!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遭了!”
说着向后靠着的衙役老王伸出手抹了抹油腻的嘴巴,继续道:“就这样,我带着那只商队走到了撼天崖。”
“只要过了这道关口,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后面的道有山匪修建,都十分好走。”
“可他妈那帮狗日子的商贾,竟然偷偷在身上藏着数十枚五品纳戒,瞒而不报!!!”
衙役老王这一声突然的大喝,让所有人精神一震,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他还从未见过这“老爷子”发怒的样子。。。。。。
第969章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故事()
咆哮的同时,老王也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继续道:“我记得那一年守卫撼天崖的势力是六虎之一的将领山巅寨,他们看到有商贾敢私藏纳戒而不报,满脸大喜,可我这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
“随即整整三十人的商队,因为他们掌柜的一时贪心,被山巅寨的人推倒了乐江喂鱼。”
“而老王我因为是他们的引路担保同样罪责难逃,因为那个时候将领山脉刚刚结束一次剿匪行动,山巅寨的人担心刺激官府,便给我一条活路。”
“他们让我跑一炷香的时间。。。。。。”
说到这里,衙役老王满脸的褶子全部挤到了一块,伸出手对着金玉栋和山匪四哥两人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天!他们追我三天!如果抓不到我!便算是我老王命大,就此放我离去,但如果被他们抓到,我就要自己找一颗歪脖树吊死。”
“知道今日,我都清晰的记着,山巅寨领头的那人叫莫轻,他满脸狞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叫生死各有命,听心不听天,是死是活就看我自己了!”
“那时候我刚刚成婚没几年,家里面孩子还小,婆娘等着我的薪水养家呢!我不能死啊!我怎么能死呢?”
“所以当他们开始下注堵我多久被抓到的时候,我就开始玩了命的跑。”
“也不管前方的路是否认识,反正就是跑!我不敢保存一丝体力,希望能够在山巅寨雪地兽追到我以前,躲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但很快的,我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嘶吼声,山巅寨的那帮杂碎已经骑着他们赶到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情急之下,我连忙下了雪地兽,取出刀子将自己的食指全部割破,让血侵染那畜生的皮毛。”
“随即我狠狠的将匕首扎在雪地兽的屁股上面,那畜生吃痛,发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而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咬牙直接跳下了山崖,索性老天都帮我,坠崖的过程当中,我被一颗歪脖树拦住,摔断了一条腿,但总归是抱住了性命。”
“就这样,我在那棵树上面整整待了五天,山涧罡风十分强烈,将我整个人都吹了人干,可我不敢乱走,更不敢离开这棵树。”
说到这里,衙役老王再次抬起头,看着金玉栋道:“金小子,你知道人在溺水时,突然看到一颗救命的浮木是什么感觉吗?”
说着,老王不等他回答,紧接着便开口道:“当时的我就是这种心态,你们别笑我傻,那时候我觉得既然这颗歪脖树救了我,那它就是我的救星,我生怕离开它,我顷刻间就会死亡。”
“五天已过,我又饿又渴,抓一把雪放在嘴里面含着,除了那冰冷彻骨的凉意,我没有任何食物来补充身体消耗的能量!”
“我像一只没有驱壳的尸体,在茫茫不知方向的江岭山脉游荡,说什么想法在那个时候都是不切实际的。”
“我心中唯有一抹执念,那就是要回到家,那里有我的婆娘,有我的儿子。”
“索性天不亡我!老王我碰到了一只环民小队,在得知我的刑天府身份时,他们给我了一点食物和一只宝贵的雪地兽。”
“三个月,我在茫茫的大山当中整整走了三个月,拖着疲惫的身躯,有四次差点被山上的异兽吃掉,两次濒临饿死,生了两场大病,都是那只雪地兽将我从幽府地狱的边缘拉回来。”
老王述说的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而像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十几年前的记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记得如此清晰,只有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他才能够将这段记忆,甚至是每个数字深深的刻在骨髓里面。
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衙役老王并没有想要搅局,可这说着说着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而在座的金玉栋和李巧娘默默听着他的述说,除了偶尔酒杯抬起,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就连往日嘴里面肆意驰骋小火车的山匪四哥,这会儿也没了动静。
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痛苦,而最能够引起他人痛苦回忆的,往往都是某些不经意的点,所造成井喷式的情绪激发。
很显然,衙役老王这一番叙述,成功勾起了在场每个人的回忆,让现场的气氛无比沉重。
让人有点诧异的是,原本以为衙役老王的这个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可事实上恰恰相反。。。。。。
“三个月的路,我走了差不多有半年,才看到了宁阳关隘的关口,当我走过关口大门的时候,所有不明所以的人都上前探望,对我嘘寒问暖,问我这一次山上为何这么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时,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摇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在山上流浪近一年的我,身子如同一个残破的风箱,哪怕一点巨大的力道都会将我击倒。”
“我扒开人群,不停拍打着屁股下面的雪地兽,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说到这里,衙役老王双眸通红,端起了身前的一碗酒,抽了抽鼻子,狠狠喝了一口。
“家。。。。。。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干净到连院子里面的杂草都没有一根,我站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找不到我的婆娘和儿子,那。。。。。。”
老王哽咽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哭出来:“那时的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在大山里面经历十数次生死之难,我之所以能够挺过来,便是因为这里有家,有亲人,有我的儿子!”
“这是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可我。。。。。。可我真回来了,他们人怎么就没了呢?怎么能够就不见了呢???”
“嘶。。。。。。”
衙役老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可因为手上的菜肴油脂,却让整张脸变得更加模糊,他长嘶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静默的停顿了一秒。
“后来啊!呵呵!别人告诉我说,我的婆娘领着我的儿子,改嫁到宁阳关隘的茶山里面,听说还是一户不错的人家,家境殷实小有富余,除了那个男人不能生育,其他一切都很好。”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听说他不但对我婆娘好,因为身体的原因,对我那儿子也是视如己出,一家人其乐融融,我挺开心的!真的!”
啪!!!
可听到了这,山匪四哥却是拍案而起,指着衙役老王的鼻子大骂道:“妈的!老王!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这要是搁在四爷我身上,我他娘灭了他满门。。。。。。”
“闭嘴!”
“闭嘴!”
可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金玉栋和李巧娘两个人同时厉喝一声,直接将山匪四哥打断。
“呼。。。。。。呼。。。。。。呼。。。。。。”
而他看到自己的婆娘和大哥全都生气了倒也不敢再说下,可这心里面还是有点拗不过,呼哧呼哧的直喘重气,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衙役老王看到山匪四哥的样子,坐在那里不由露出一个惨笑道:“呵呵!四爷!您说得对,老王我啊他妈的就不是男人,宁可当一个龟公,也不愿意。。。。。。”
“算了!老王!别说了!”金玉栋摇摇头道。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家人关上门里面发生的事情可没有什么旁观者清,说来说去也说不明白的!
能够看出来衙役老王爱他的婆娘,更爱他的儿子,但他也能够认识到自己常年在山上跑,一没有什么本事,而也赚不到钱。
所以,他认了。。。。。。认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可叹这世间有多少事,最难的就是这个“认”字!
“嗨!”
正在这时,衙役老王的情绪一变,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那个爱喝酒没事儿扯扯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