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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挺好啊!”
“那是因为妳们熟悉了,并且我们罗军对妳特别服气。”
“叔叔,妳不知道我以前外号叫做菜鸟啊?这外号还是罗军给起的,当时我象棋水平太差,罗军不屑跟我下。”
“罗军的棋是跟他爷爷学的,他爷爷的棋不错。时间差不多了,先吃饭吧,这附近有个湘菜馆,味道还不错,妳刚来北京,可能还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阿姨呢?”
“她还在店里盯着呢。一般她看店,我在外面跑。守株待兔是守不到好东西的。”
吃完饭,差不多一点多了,罗继文开车把李畅带到了自己在潘家园的店子。
罗军的母亲林阿姨是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一点也不像一个拥有百万家产的主妇。只是当她的目光在店子里晃荡的几个顾客身上掠过时,才看出内里的精明。
店子的面积有百十来平米,在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店面了。除了罗军的母亲,还有两个服务员,店里无非是一些字画、玉器、瓷器,一些出土文物似的坛坛罐罐,甚至还有一些树化石和动物的骨骼化石。
李畅看见了柜台里摆放的一块恐龙化石,一米多长,半米宽,是在一块石板里嵌莰着一条完全的小恐龙骨骼化石。
李畅笑着在罗继文耳边低声说:“准备骗人多少钱?”
“妳是我儿子的同学,我不瞒妳。标价六千,最低最低三千才可以拿走。进价都二千八了,这些东西挤压资金太严重。我想赶紧脱手了,换一批货。如果妳真的想要,我原价给妳。我要是赚了妳的钱,我儿子还不得骂死我啊。”罗继文的声音很大。
“我一个穷学生哪有有那么多闲钱。”李畅赶紧走开,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成了罗继文的托,商人果然是商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正在店里晃荡的一个中年人听见了罗继文和李畅的谈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溜达过来,指着恐龙化石说:“要三千?太贵了吧!”
中年人有点心动,原价六千,现价三千,跌了一半,差不多是底价了。
“谁说卖三千了?四千,少一分都不卖。”罗继文说。
“刚才不是说卖三千吗?”
“那是给他,”罗继文指着在远处看着墙上字画的李畅,“他是我儿子的中学同班同学,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最优惠的价格,就没想到要赚他的钱。如果卖给妳也卖三千,我不得亏死了。”
“妳不是说进价二千八吗?卖三千都已经赚了二百了。”
“我资金挤压不是钱啊,我店面的租金不是钱啊,我店里这几个人的工资不是钱啊?现在哪一样不得要钱。唉,算了,这行当不好做啊,这样吧,我看妳也是真心想要,这东西压在这里也占资金,三千六给妳,不能再便宜了。”
“可是其它的店子才一千多啊。”中年男人祭起侃价的通常法宝。
“一千多?那妳去买一千多的去吧。一千多的货与三千多的货能一样吗?妳买一张贵重邮票可能花好几千,但可能缺一个齿能让价格下来一半。知道吗?”
罗继文说完给老婆使了个眼色,也不再理会中年男人,走到李畅身边和他聊天。
卖东西也是有学问的,妳越逼他,他越觉得里面有问题,妳要是不理他,他可能就上杆子追着过来要了。
也许罗继文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样子打动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磨蹭半天,讨价还价之下,最后以三千二百的价格把这条恐龙化石买走了。
第12节、买卖风波()
“奸,实在是奸!”李畅看着中年男人走远了,才笑道。
“做生意嘛,妳情我愿的。”罗继文很得意地笑。
“这块恐龙化石,真正的底价是多少?也让我长点学问。”
“四百买来的,在店里摆了三个多月。我这里还有一块鱼化石,要不要,三百卖给妳。卖给别人要一千多呢。”
“一块恐龙化石就顶我两个月工资了。黑,真黑啊!谢谢叔叔,我那里没地方放。”李畅指了指墙上挂的字画,柜台里摆的瓷器、玉器:“叔叔,家当不少啊。值不少钱吧?”
“笑话叔叔了。这些东西值不值钱妳还看不出来?”
“我对古董又没有什么研究,哪里看得出来?”
“可是那天妳一眼看出我那幅画是赝品,后来我找了一个更为权威的专家,他的观点和妳一样。可惜了我的一百多万,这下子损失大了。”
“蒙的,瞎蒙。”李畅汗颜。
“要是说瞎蒙,妳也真够胆大的,一句话就要把我的家产缩水一百多万,差点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也好,偷偷地处理,没惹笑话。要是让同行知道我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就真的完了,在这个***里,名声是很重要地。行了,不说笑了,今天带妳来,主要是认认门,以后常来坐坐,罗军过几天来北京,我想先让他跟他妈学学,先坐店,妳在酒吧是晚上上班,白天也不是没事吗?过来坐坐,我每个月开妳5000元钱。有什么好东西需要制作仿制品时,我也能及时找到妳不是。”
客人点名要买仿制品,也不会是当场就会成交的,总要过几天的时间,用这几天的时间让李畅制作一下,足够了,李畅的复制速度快得变态。罗继文此举当然另有用心。
把罗军接来之后,加上王大为,店里就不要请服务员了,老实说,虽然摆在店里的东西都不是值钱货,但要是都被人扫走,损失也是很大的。到时候,让罗军和王大为晚上在店里值夜,罗继文两口子就可以稍微轻松一下。
罗继文本人肯定是要在外面飘着的,真正的大生意在店里是等不来的。但是,自从自己把那幅古画看走眼之后,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些怀疑,自然就更不放心老婆的眼力了。有李畅在店里坐着,关键的时候掌掌眼也是好的。
虽然李畅极力否认自己的能力,罗继文还是不相信就凭瞎蒙两个字就能在八件古玩中发现价格最贵的赝品。
古玩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人流不是很多,多是看看,询价的不多,这些有雇员帮着就行了,罗继文两口子和李畅随意地聊着天。
门外进来两个男人,头一个五十岁年纪,方头大耳,板寸,穿着汗衫,下穿一件休闲细条纹大裤头,手里捏着三颗圆球,手指熟练地拨弄着,一看就是老北京人,顽主。另一个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戴一幅银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很不协调地拎着一个polo双肩挎包。
“罗老板。生意兴隆啊!”顽主大大咧咧地说,随意地看看墙上的挂件。
“托吴老板的福,凑合。”罗继文忙站起身来。
看到罗继文旁边还坐着一个生面孔,顽主眼光眯了一下,随即笑道:“罗老板有客人啊,我吴源冒失了。”
“也不是外人,是我儿子的同学,刚来北京打工,今天过来看看我。”
李畅见罗继文没有介绍他,遂站起身走到一边。
“罗老板,这是我跟妳提起的姚教授,姚教授,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罗继文罗老板,京城有名的古玩收藏家和鉴赏家。”
“吴老板这不是在骂我吗?谁敢在您面前自称收藏家和鉴赏家啊。”
“呵呵。”顽主对罗继文的恭维也很满意。“罗老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罗继文把李畅接过来,名义上是认路,实际上就为了这次会面。换个地方谈?换个地方李畅就进不去了,名不正言不顺的。罗继文也不想把李畅暴露出来,这是他的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暴露的。好在李畅似乎对扬名立万的事也不大感兴趣。
“这里也没有外人,老婆,妳去把店门关了。就在这里吧,地方换来换去的也不安全。”
吴老板迟疑了一下,也答应了,虽然有点勉强:“那好吧。姚教授今天来就是为了那天提的那事,东西他带来了,我近水楼台,先看了看,东西不错,正儿八经的定官窑。姚教授,请妳拿出来让罗老板掌掌眼。”
姚教授从polo挎包里拿出一个硬纸盒,打开纸盒,里面胡乱赛着许多报纸,撕开报纸,捧出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东西,解开绸步,露出一个鸡头壶,奶玉色的茶壶上竖着一个鸡头。姚教授小心翼翼地捧起鸡头壶递给罗继文。
见姚教授如此谨慎,饶是见多识广的罗继文也搞得紧张起来。
李畅并不知道怎样去鉴定古玩,这里面的水太深,他一点皮毛都没有掌握,甚至连最基本的概念都不清楚,比如说刚才吴老板说的什么定官窑。
但是,又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面世只有三年零四个月,如果说是直觉,这种直觉也太精准了。
罗继文仿佛有点上课的意味说道:“定窑属宋代民窑,窑址分布于今河北曲阳县一带,唐属定州,故名定窑。创烧于唐代,鼎盛时期在北宋,至元代停止。”
李畅马上明白了,面前的这个有着一个鸡头的茶壶是西贝货。
罗继文拿着一个放大镜,翻来覆去地查看这个鸡头壶,半个小时之后,他基本上能判定这是真货。他双手捧着递还给姚教授。
“是真的。”
吴老板眼睛一亮,对姚教授说:“妳看,我和罗老板两人都给妳掌眼了,是真的,这下信了吧。妳老爸给妳留了个好东西啊,这玩艺起码值几……好几万。”
罗继文心里一动,知道吴老板也打上姚教授的主意了,拿给自己看,可能是还没有太大把握。
罗继文喜欢收藏,实际上做这行当的都喜欢收藏。家里也收藏了一些定窑瓷器,但没有一个比得上面前这个。从市面价值来看,起码能卖个二十万。吴老板随口就压低了行情,正是想买的意思。
两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姚教授。
姚教授也看出了两个人都有点心动的意思,站起身,从身手掏出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递给罗继文:“罗老板,谢谢妳的鉴定,这是鉴定费五千元,请收下。”
“姚教授,请等一下。”吴老板连忙拦住姚教授。“不知道姚教授有没有出让的意思。”
“这个……”姚教授迟疑了一会,“我不喜欢收藏,这个东西搁在家里也是个废物。既然妳们想买,价钱合适的话,我当然愿意卖了。不知妳们愿意出价多少?”
吴老板心里一喜,又是一个菜鸟,借祖上余荫,有点好东西,这种人的钱不赚白不赚。价格嘛,他与罗继文的判断差不多,市面上能卖上二、三十万。如果十万以下能够拿下,利润至少就是百分之百。只是到了罗继文的地盘,应该让他也落点好处。
“这东西市面上明码标价,也就是六万。我出五万买,妳看怎么样?先前的鉴定费也还给妳。”
“市面价值六万,卖给妳们才五万,我不是亏了一万吗?”姚教授很精明地问。
“姚教授,古玩这一行妳有所不知,虽然标价六万,实际成交价肯定比这个低,其次,东西摆在柜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经常是有价无市,妳能等上这么长时间吗?我们是做生意的,中间转道手,妳也得让我们有点赚头吧。再说了,我们把鉴定费都还给妳了,不还是相当于六万买下来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