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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琪有时会来。”
“你父母呢?”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汪楷说得很轻,不经意地透『露』出许多寂寞与无助。他之前也是这样,即便有了父母,也是不被重视,不被宠的那一个。
司妍又想起许多事,思绪如海,瞬间将她湮灭。
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汪楷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该习惯的早就习惯了。”
与王楠一样的口气,嘴上笑着,心里漠视着,却始终掩不了那份苍桑感。
司妍的心弦微颤,仿佛看见他人头落地前释然的微笑,明明放下了,为何两世都来找她?两世她都不能渡他过忘川吗?
“好了,自己擦吧。”
司妍拉下块『毛』巾扔到他脑袋上,然后转身走出卫生间,硬是把不该记得的事忘记。趁汪楷在里面忙的时候,她走到电脑室里,打开书桌上的文件夹。
果然是简静的案件卷宗,几张现场照片惨不忍睹,司妍从中认出被开膛破肚的秦超,还有几乎断头的阮大小姐。尸体损毁严重,根本不可能出自一个柔弱姑娘的手,简静只是枚被利用棋子,而真正下棋的会是谁呢?
卫生间的门响了,司妍缓过神后,机警地合起文件夹,无事般回到客厅。汪楷恰好从卫生间出来,头顶『毛』巾,涨红着脸。两人大眼瞪小眼,正不知说什么好,门铃忽然响了,仿佛有意解救。
“是送外卖的。”
汪楷转身去开门,他断手又断脚,行动极迟钝,司妍上前几步替他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留着长波浪,涂着深口红,怎么看都不像是送外卖的。她看到司妍明显愣了下,然后再看看汪楷,怒气冲冲。
“我想怎么不接我电话,原来是有新欢了呀。”
刹那间汪楷很尴尬,看着司妍不知该怎么介绍这位前女友。
小雯很嫌弃地扁下嘴,然后打量起身残志竖的汪楷,看他手脚都绑着石膏,身上光溜溜,脑袋湿漉漉,以为他们刚做完不可描述的事情,怒气更是浓厚了。
“真是饥不择食!”说罢,她硬生生地闯了进来。“我是来拿落在这里的东西。”
“全扔了,垃圾桶里找。”司妍火上烧了把油,惹得小雯双脚直跳。“什么?你敢扔我东西?!全都很贵哎!”
“比你脸贵吗?”
司妍冷不丁地又来了句。小雯的脸都气变形了,不由对着汪楷怒吼:“姓汪的,你今天跟我说清楚!我们还没正式分手,你就找别的女人了,你今天不给我满意答覆,我就去你单位搞臭你!”
汪楷脸『色』沉了下来,拄着拐杖把小雯拉进卧室私谈。
“你不要无理取闹,上次说分手的是你。”
“我只是一时气话,再说了我说分手就分手,你不能哄我吗?”
“我哄你多久了,我已经没耐心了。还有,今天来的是我客人,你最好放尊重点。”
“尊重?你叫我尊重,你怎么不尊重我呀,我不管,你今天要给我满意,否则我不但弄臭你,我马上就给这女个颜『色』看,信不信!”
……
小雯的嗓门大,穿透力强,叫起来时生怕司妍听不见似的,司妍趁他们吵架又去翻了遍卷宗,拍了几张照片,并且抄下简静的医院地址。
任务完成了,司妍准备走了,可是到了门处听见小雯咄咄『逼』人的叫骂声,她又觉得扔下汪楷太残忍了。
司妍闯了进去,以护犊子的姿态护在汪楷跟前。
“马小雯,你再纠缠不清,我就把你和你领导的『奸』/情公开,我相信到时你会比我们更难看。”
话音刚落,房间顿时死寂,汪楷瞪大眼睛,分明一副“什么?我被绿了?”的样子,而小雯更是夸张得白了嘴唇,脸上活脱脱地写着:“她怎么会知道?!”
司妍微微一笑,神秘莫测。
马小雯落败走了,汪楷等的外卖终于来了,可是他一口都吃不下,看着香喷喷的烧鸭饭变凉。
他的印堂已经黑如墨汁,而这全是托萧玉和司妍的福,司妍不疼不痒地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然后就走了。
在出门的时候,汪楷突然问她:“过几天你还来吗?”
司妍回眸,看见他前世的影期盼着她的回答。
她嫣然浅笑,点点头。
“会来。”
第89章 渡劫(十四)()
白鹦哥像一道影; 默默地护送司妍。刚才在汪楷家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想装作不自意,却一直被那些场景左右着。
他缓缓地落在她肩头,用尖喙蹭蹭她的脸颊; 就像只宠物使劲地讨主人欢心,可是她一如既往地淡漠,对他与对汪楷全然不同的态度。
萧玉很难过; 他是只鸟; 喜怒哀乐皆被白『色』羽『毛』覆盖,也说不出“喜欢”、“爱”诸如此类的话。他尝试千年; 用尽力气,结果依然如此。司妍永远不知道; 他是当年的阿玉。
他太累了,不想再做只蠢萌的宠物,他甚至想向阎君投降,说后悔生前的杀戮; 不再执着了; 而这些只是一瞬间的念头; 当她把手轻放在他的背上; 极为温柔地轻抚,他就不由自主闭上眼,心想当只宠物也很好,为了这片刻柔情,他愿意付诸永生。
“阿玉……阿玉……”
有人正在轻唤; 声音似浮在半空,飘渺不定。睁开眼,他又回到过去,活着的时候。
萧玉很茫然,盯着一点豆大的橘光,看着它随风摇曳轻晃。
“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额头,冷得像冰,叫他忍不住打个哆嗦。他如梦初醒,收回目光看向那抹虚糊的影,而后伸出手费力地嚅唇叫了声:“母亲……”
她笑了,略有无奈。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母亲已经走了很多年。
萧玉缓会儿神再定睛看去,坐在榻边的女子正值妙龄,鹅蛋脸,柳叶眉,丰润的腮颊似朝霞映雪,只可惜额头有块脏记,破了她的相。
他伸手想去擦,而她戒备似地往后一缩,清澈的眸子里『露』出些许害怕。
原来这不是污渍,而是一大块瘀青。他自己的手也是,纤细的臂膀上布满青紫不一的痕。他的心猛烈地抽搐了下,疼痛瞬间弥漫,侵入四肢百骸中。
他想起自己读错一个字就迎来父亲暴虐,她恰好来送果浆,忙不迭地拦住父亲的拳头。她挨得打比他更重,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施暴,丝毫救不了她。
“对不起……”
萧玉拧起眉,不禁伸手触『摸』眼前的人儿。她像是没听见,将冰凉的布条缠在他伤臂上。
“敷上这个就不痛了,医士说皮肉伤……什么?我?呵呵,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她笑靥如花,纤纤玉手剥出片橘柑给他吃。萧玉张嘴,尝不出味道,方才知道自己沉浸在梦境里,看着他们的过往。
“你真好。”
稚嫩的童音来自心里,亦或者来自儿时的口,她听见了,嫣然浅笑,替他把被子盖严实。
“你不要走,好不好?”
萧玉轻问,不知怎么的眼角有些热,不知是来自他,还是来自梦里的人。
她温柔地轻抚下他的额头,眯起眼笑着道:“不走?嗯,好,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可要乖乖地闭眼,好好睡一觉。”
“我睡不着,我想要雪球儿。”
“我给你变,你瞧。”
她把手放在烛灯前,屈直起纤纤玉指,在墙上落下一只鸟影。
“看,雪球儿活了。”
小萧玉笑了,他的白鹦哥回来了,飞到他的影上在他的头心啄了口。蓦地,鸟儿变成蝴蝶,满屋子飞舞,而后又变成小鹿、小犬……
萧玉追逐着儿时的欢笑声,追逐着他永远触不到的影,直到晨曦洒入窗台惊醒了他的甜梦。
一只猫爪子无情地踩在他的脸上。“还睡,今天要去找简静。”
萧玉缓过神,眼前无美人,只有一只脸很臭的黑猫。黑猫见他没反应又狠撩几下。
“快,我们得找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玉顾不上疼,连忙把猫抱在怀里,好似找到一件丢失许久的珍宝。
猫儿炸了『毛』,挥舞利爪把他挠得满脸血,嘶声喵叫着:“放手,你恶心死了!”
话着,黑猫脚一蹬,把他踢开,而后低头作出呕吐姿势,“咳咳”地干呕几下后摇起尾巴走了。
她厌恶他,即便他恢复俊逸的模样,她依然厌恶他。
萧玉却很开心,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梦,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个被嫌弃的拥抱。他想通了,如果永生永世能这样在一起,何尝不是件好事。
萧玉打起精神,抱上猫儿去医院,简静与沈维哲都是威胁,他必须铲除他们,才能保护住心爱的人/猫。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简静很特殊,所以她被关在四楼监护室,门外还有警卫看守。
萧玉看过司妍带回来的资料,上面有说简静精神不正常,无法与人交流。想想如今死了这么学生,整个社会都对这案件十分关注,不管是刑警还是媒体,他们都迫不及待地要从简静口里挖出爆料。
由于前来『骚』扰的人多了,警卫看守更加严格,萧玉在楼前观察半个小时,才找到丁点儿空隙。他从怀里抱出猫儿,『摸』『摸』它脑门说:“你想办法把他们引开,我冒充医务人员混进去。”
黑猫点点头,一个鱼跃跳到地上。萧玉趁机潜进休息室,偷了件白大褂、一个听。诊器,趁警卫抓猫的时候,光明正大进入简静的病房。
一跨进病房,萧玉就感觉到有股刺骨阴气。他抬头看了眼空调,开得很低,由于就将风叶往上扳,好减少令人不适的寒冷。
阴气依旧,并非来及那个风口。
萧玉掀开蓝『色』帘布,终于看到躺在病床上,瘦得不像正常人的简静。
其实他对简静的印象很寡淡,当初他们一行人来到客栈里,他只注意到秦超,并没注意到这个人。如今的简静又与客栈里的有所不同,客栈里的更像人,而眼前这个只能说是会呼吸的尸体。
“嘿。”
萧玉打了个招呼,想试探她的反应。躺在床上的简静动了下空洞的眼眸,忽然『露』出十分诡异的狞笑。
这个笑容萧玉见过,他忙不迭地拿出手机,在里面找到一张他偷拍下的照片。照片中是沈维哲和另一个笑容僵硬的男人,萧玉拿这个男人和简静比对,笑得一模一样。
“你好。”
简静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几乎没了男女的区别。
萧玉感觉到一股怪异且强大力的力量,从没见过的力量,不过他依然镇定,很平静地问她:“你是谁?”
简静没回答,她突然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就好像是另一个人的笑。平静之后,她转过漆黑的眼珠子将那份空洞对着萧玉,空洞深处隐藏着某个灵魂,而正是这个灵魂在『操』纵这具皮嚢。
萧玉就像站在一个探头前,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监视器的记录,他不喜欢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抬手摊开五指,轻念一声:“破!”
一股气流直袭简静眉心,简静立即发出一声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