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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风灯”,传说中凡间道教的上层乃是真正的仙人,而五色风灯正是测试弟子资质的法宝。所以,“五色风灯”的测试也被称作——问仙路!
第十四章 五色风灯问仙路(下)()
“天锋观来了一位道长,非常郑重,说他们请来了‘五色风灯’,要……”
薛长生听到“五色风灯”四字,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寒光,却头都没回,从牙根里吐字道:“滚出去,让他们门外等着!这里是扁鹊阁,不是天锋观!”
说罢,他也没等小伙计回话,大袖扫起一阵旋风,就把小伙计卷了出去。
这伙计当然不会明白,以扁鹊阁的来历背景,完全不惧天锋观,何况余清越亲自坐镇在此。
手捻银针的余清越身为先天高手,当然把对话听得清楚。耳闻“五色风灯”,这位先天高人的手也不由缓了缓,在没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用眼角余光在燕漓身上扫了一眼,随之又落在身边那个十二三岁的小道童身上。
小道童几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余清越的目光垂了下去,似乎是轻叹了一声,随即稳住心神,专心治疗。
这番目光交流,只有一老一小两个道士自己知道,连目光敏锐的燕漓都没发觉。
时间点地流逝,驱毒过程并未出现任何意外,段黑虎四肢浸泡的鬼面蛛药饵已经撤下,唤作四桶清水。随着毒血流出,清水慢慢变成淡黑色,散发出微微腥臭。
换掉八桶水之后,段黑虎的四肢之中终于不再流出黑血,驱毒最关键的一步完成,在场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剩下贺兰蛛与漆火蛛不足为虑。
疗毒过程又持续了两刻钟,余清越停手,并拔下了段黑虎身上所有银针,宣告整个治疗过程结束。
此时的段黑虎气息仍旧虚弱,但十分平稳,显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纵然体内尚有几分余毒,以他的修为,醒来之后自行调息修养,毫无问题。
余清越长出了一口气,对燕漓等人道:“幸不辱命!段大当家性命已然无碍,只待日后修养。燕漓小友,似乎天锋观已经派人前来寻你,你不妨先去。”
“此番承蒙老前辈出手,吾等感激不尽。晚辈先去料理俗事,再来向老前辈请教!”燕漓客气一句,转身走向扁鹊阁门外。
刚才小伙计冲进来讲话,虽然在薛长生的怒视下压低了声音,燕漓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并不清楚五色风灯是何物,有什么意义,只是诊疗过程之中,他作为治疗方案的提出者必然在场,无论何事都要延后。
倒是薛长生的态度有几分怪异。
没错,扁鹊阁完全不怕天锋观。这一点,纵然燕漓不清楚扁鹊阁的背景,也能猜到几分。毕竟,医生的地位超然嘛。但是,来者是客,总不用把人晾在外面吧?
不过,薛长生这医德不佳的老家伙,在别人眼中或许还有几分本事,但在燕漓眼中,完全上不了台面。不论他有何想法,直接无视就好。
燕漓刚刚走到扁鹊阁前厅,就听见门外有一个青年声音在叫喊:“这燕漓小子怎么回事,竟敢把道爷我晾在外面!叫他快点滚出来!”
“哈……”燕漓暗自轻笑一声,踱步而出。
“我道天锋观这等门派,必是法度森严,进退有度。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此言一出,正在门口大呼小叫的天锋观弟子立刻收声,齐齐把目光投向扁鹊阁大门——“天锋观弟子”这个名号说来威风,可实质上,他们也不过是负责跑腿的外门弟子,甚至从未得过天锋观的道家真传,“天锋观教徒不严”这等罪名,他们哪里担得起?
于是,燕漓踏出扁鹊阁大门,就迎来两个青年道士混杂着惊恐、恼怒的目光,仿佛要用眼睛在燕漓身上戳几个窟窿一般。
可惜,他们没有目光成剑的神通,燕漓更是连薛长生、韩定威这等高手都不放在眼里,哪会在乎他们两个小道士的杀气?
“小子休要猖狂,剑川城胆敢不把天锋观放在眼里的人还没出生呢!”为首的道士开口就是指责,“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竟敢把天锋观的使者晾在大门口,该当何罪!”
燕漓没心情跟两个道士纠缠,更没打算给薛长生背黑锅,轻描淡写的道:“第一,这里是扁鹊阁。第二,非是我燕漓请二位驾临。所以,二位仙长不满扁鹊阁的待客之道,大可去教导薛长生。说不定百草翁会被仙长的风采所慑,当场拜您为师。”
“你……”为首的道士瞬间脸色煞白。薛长生何许人也?那是连天锋观也要客气的人物,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去教训。
燕漓几句话让这青年道士收声,便把话题一转,直奔主题,“燕某与二位仙长素未平生,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来寻燕某何事?”
说起正事,两个青年道士也不敢含糊,当下稽首道:“贫道王珹(王瑁),奉观主之命,请燕施主一试五色风灯。”
说着,两个青年道士小心翼翼的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白玉匣子,恭恭敬敬的三拜之后,从中取出一盏五面的宫灯。
这盏宫灯造型,是别致的正五面柱体,材质非金非玉,不知何物做成。五个灯面上各有一幅画,分别是河流、草木、太阳、高山和刀剑。图画线条古朴,却别具神韵。
最奇异的,乃是这盏灯不停闪烁着五色光华,每一面各成一种颜色,共为青黄赤白黑五色。每当光华闪耀时,宫灯表面的山川草木都跟着闪动,仿佛要从画中飞出来似的。
名叫王瑁的道士,用一根木杆,稳稳的挑起宫灯,伸到燕漓身前三尺处,轻轻晃动,让这盏五色风灯在燕漓面前自转一周。
五色风灯没有任何变化。
燕漓的知识,大多来自前世,当然不明白这个世界的玄奇手段,当下一言不发,看这两个道士表演。
五色风灯又转了一周,就被王瑁收了回去。
同时王珹指着燕漓哈哈大笑道:“这两天江湖传闻,说你燕漓是不世天才,如何如何了不起,今日五色风灯一试,也不过是个没有灵根不能修仙的废料!贫道劝你少作张扬,乖乖夹起尾巴做人,说不定还能得个善终!哈哈哈……”
对燕漓来说,这段话里包含了大量的信息。
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真的有修仙者存在,而且与世俗界有着相当的联系。这盏五色风灯,就是用来测试修仙资质的。而燕漓的资质,自然是毫无修仙潜力。
至于王珹的嘲讽,燕漓倒不妨在心上——能修行到元神不灭的高人,根本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计较。若非身在逆境,不得不求存,他这两日也不会四下卖弄唇舌。
但这个王珹没有此等器量,竟然一口气的说了下去:“你这没拿过铁锤的废物,侥幸赢了铁衣坊一场,别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们用阴谋诡计,在擂台上害死韩淋,这事不能算完!韩家都是孬种、废物,拿你和风火锻没办法,我王家可不同!我王家世代都是天锋观弟子,随便拔根汗毛下来,都能碾死你们……”
话说到这,意义就不同了——这不是口舌之争,而是即将到来的存亡之战。对敌人,燕漓从没有丝毫大意,更没有丝毫客气!
“嗯。”燕漓仿佛认同似的嗯了一声,接着开口问道,“我本以为修仙不过传说,今日大开眼界。难道天锋观中,竟然真有神仙吗?”
“那是当然。”王珹以为成功打击了燕漓的信心,继续大吐口水,“我天锋观主真人,就是仙人!他老人家法力渊深,神通广大……”
燕漓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修仙者确实有,但也不常见。天锋观这种道教嫡传、声威赫赫的大门派,也只有观主一人是修仙者!
以此推论,剑川城中鼎足而立的天锋观、剑竹院、铸禅寺,各自有一名修仙者主事,如此才能维持平衡。而这三大门派背后的儒道释三教,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三支道统传承。
想到这里,燕漓不但不因为自己资质差而颓丧,反而有几分兴奋:“在末法时代的地球,一个人孤独寻道,想找一个论道的友人都很难。眼前这个世界如此精彩,我燕漓岂堪寂寞?今生定要站在云海顶峰,俯瞰芸芸众生!”
至于眼前这两只糊涂道士,随口打发了就是。王家什么的,回头自然有几百种手段收拾。
“唔,燕某受教。”燕漓抱拳道,“原来天锋观自观主真人之下,所有人都是没有灵根不能修仙的废料,必须夹起尾巴做人,不然随时死于非命……”
“这……”王珹的废话瞬间被噎住,整张脸涨得通红——这个指责,打死他也不能承认,不然他王珹就要死于非命、不得善终了。他和王瑁两个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要动手拿下燕漓。
燕漓当然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于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扁鹊阁门前动手,二位知晓严重性吗?”
两个道士果然收了手。
燕漓却不停口,继续说道:“王家与风火锻有仇,二位今日前来本就有公报私仇之嫌;在扁鹊阁门口大骂,已经是挑拨扁鹊阁与天锋观的关系;若在持仗天锋观弟子的身份,在扁鹊阁大打出手,那就不光有违江湖规矩,更是有损天锋观清誉……嗯,小子年少,不清楚天锋观门规,也不知照两位的说法,这三条够不够不得善终、死于非命?”
两个道士脸色由红转黑,强辩道:“我们只是针对你,与扁鹊阁无关。”
“燕漓正是扁鹊阁客卿。”燕漓笑道。从他一夜看遍满楼医术,到提出五蛛缠魂掌解法,就已经正是被余清越聘请为扁鹊阁客卿。有这重身份,在江湖上自然便利不少。
“你……”两个道士肚子里把燕漓的祖宗八代轮番问候了几十遍,心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成扁鹊阁客卿的?刚开始你还说,扁鹊阁的待客之道,要问薛长生,好像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似的……
燕漓既然开火,就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缓缓说道:“既然两位是王家人,又对韩淋的事情念念不忘,燕某就免不了多心!风火锻大当家前天夜里遭遇刺客,韩家已经数次否认与此事无关。若这等勾当真不是韩家所为,那……你王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你们王家是不是也该在江湖同道面前,交代一二?”
这更是决不能承认的指责,两个道士立刻吼道:“这关我们王家什么事儿!”
就在燕漓打算再说几句的时候,只见大街上跑来一个风火锻的伙计,远远看见燕漓就喊:“大消息,大消息!韩家老祖韩铁衣向王家老祖王传发了帖子,要求王家交出前天夜里行刺大当家的凶手,若不然——英雄擂上论输赢!”
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燕漓闻言便向两个道士轻笑道:“看来二位有麻烦上门,燕某不送了。”
说完,再不理会两个完全呆住的道士,径自召唤那伙计进了扁鹊阁。
…………
对于王家,燕漓略有耳闻。
王家,就是韩五夫人韩王氏的娘家,在剑川城与韩家齐名的武林世家。
当然,齐名之说两家都有异议。准确来讲,论武功韩府略胜一筹;论铸剑、论人脉则是王家占优。这两家的结亲,自然也是抱着强强联合的政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