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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燕漓对这个秘密完全不感兴趣。
他前世今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寻道、证道,除了天地间那不可言说的无穷奥妙,再没有什么秘密能让他心动。身世尊贵也好,见不得人也罢,对他来说都是麻烦的羁绊。
所以,众人瞩目之下,燕漓一动不动,静观韩希表演。
韩希见燕漓不出声,也没有长跪不起的意思,自行起身抱拳道:“除了给漓叔请安之外,小侄受家祖之命,在武林众位同道面前,告知漓叔三件事。”
“请讲。”
“第一,韩家出了几个不肖弟子,业已逐出剑川城,今生不会出现在漓叔面前。第二,风火锻大当家受伤之事,确非韩家指使,最大的可能是王家所为。老祖已经亲自下贴,敦促王家交出凶手。第三……”
说到这,韩希击掌三次,外面走进一个韩府家丁,手中端着托盘,恭恭敬敬举到燕漓面前。
“第三,依照斗剑约定,铁衣坊已经摘下招牌,人员全部遣散。剩余地契、银两、兵刃铠甲、铸材砂石等物,俱已登记造册在此,请漓叔接收。”
三件事说完,在场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韩家好有气魄,竟然做出这等壮士断腕般的决策,拉下脸面来向一个十六岁少年服软认输。
有知情者,自然想到燕漓本身也是韩家的私生子,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何况燕漓如此天资,没发现也就罢了,如今声名鹊起,韩家自然不惜代价把他接回去。
能想到这一层的,都是聪明人了。至于人老成精的韩铁衣究竟是何谋划,燕漓的身世背后还有何玄机,就不是外人能猜出来的。
燕漓听到这三件事,也点了点头。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韩家既然释出善意,他也没有必要自找麻烦,于是说道:“东西我收下了,希望前尘种种,到此为止。”
韩希笑道:“漓叔海量,韩希敬佩万分,日后定要向漓叔多多请教。”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家丁七手八脚的把脸色气得铁青的韩潇潇抬了下去,估计这个傻姑娘没什么机会回王家相夫教子了。
随后,韩希又向邹通抱拳道:“邹舵主,韩希这番交代,您可满意?”
邹通自从韩希给燕漓行了个大礼,就再没提示“三句话”的事情。从他的立场来说,没必要开罪韩府,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有大好的台阶下,他当然要拿出前辈风范,打好这个圆场:
“哈哈哈,久闻你韩希少年成名,今日一见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这番交代,武林同道自当无话可说。来来来,入席同饮!唔,还有小水笙,你到伯伯这儿来,怎不提前打个招呼?令尊可好?”
韩希也不客气,道了一声“却之不恭”便径自入席,挤到燕漓身边来。岳水笙则懒洋洋的拒绝了邀请,表示听过商少晫的戏,已经尽兴,径自离开。
片刻之后,剑涛阁内又是人声喧哗、觥筹交错。
怎知,酒宴气氛刚刚恢复,又出了乱子。
而且,这个乱子连邹通都有些招架不住。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先天前辈,今天只能慨叹时运不济——早知就不出风头,办这个宴席了。
原因吗,就是他眼前这个,带着十几高手,气势汹汹闯进剑涛阁,横眉立目的五旬老翁。
“老夫王三山!”老翁开口第一句,就让很多人闭上嘴。
王三山,王家三代最著名的铸剑师之一,灵剑阁大当家。他的父亲王允承,就是赫赫有名的天锋观长老。
论及身份地位,别看邹通是先天高手,他拍马都赶不上王三山。邹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王三山这样的前辈,竟然会放下脸面,亲自跑到剑涛阁来砸场。
“你就是燕漓?”王三山眯着老眼,不屑的指着燕漓道。
整座酒楼上下,也是一片寂静。王三山面前,剑川城里都没有谁敢放肆。
被指名道姓的燕漓,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喝茶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其实,燕漓很清楚王三山的来意。韩家与风火锻握手言和,韩铁衣又给王家下了战帖,刚刚王家的媳妇又被韩家人虏回去,幕后煽风点火的王家终于坐不住,抛头露面来解决问题了。
可惜他的解决方法完全错误——想用天锋观的名头吓唬人,仿佛自己高高在上。这点手段不过自取其辱。
王三山被彻底无视,越发火冒三丈,高声喝道:“燕漓,你这小畜生,老夫王三山在此,还不快快过来拜见!”
燕漓仍然没动,只是向左右问道:“王三山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象是王允承的儿子?”
在座的全是人精,都能听出燕漓的话茬不善,只怕下面就没好话,连邹通都噤若寒蝉,没敢搭腔。
倒是商少晫一介江湖戏子,胆量出奇的大,含笑答道:“正是。王允承乃是天锋观铸剑长老之一。”
燕漓“哦”了一声,沉吟道:“铸剑长老?下贱的‘贱’吧?”
王三山听得清清楚楚,当即怒吼道:“小畜生,你说什么?”
燕漓仍旧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若非专铸‘下贱’,怎会生出一窝满嘴喷粪的贱种?灵剑阁不如直接改名,也换成下贱的贱算了。”
“噗——”
“哈哈——”
孤零零的三四个笑声应和。
在座的江湖人都不是第一天混的,闻言大多都笑不出来。他们很清楚:这句话,将带来惊涛骇浪。
至于跟着笑的人,只有四个。
第一个,归云。
这小鬼完全没有紧张感。以他修道人的身份,别说区区一个天锋观长老的儿子,就是天锋观主本人,也未必就能让他紧张。只是他一直板着脸,笑一次着实不易。
第二个,段炎。
风火锻已经跟燕漓绑在一起,这热血少年早就看王三山不顺眼了,笑得极其畅快。
第三个,商少晫。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这个有些神秘的江湖戏子竟然跟着笑了。燕漓更加确定,此人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第四个,韩希。
他先是苦笑,显然是忌惮王家。随后就像豁出去一般,仰天大笑。
即使只有几个人的笑声,也把王三山气得老脸发黑,“你们这群小辈,竟然辱我王家!老夫……”
就在王三山举起手,要凭借自己换血巅峰修为,教训几个小辈的时候,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因为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锁定了他,而他左顾右盼,竟然找不出此人是谁。
王三山也是行走江湖数十载的人物,立刻明白,有修为远在他之上的高手在警告他,而且很可能是一个先天高人。
是谁?
在场的先天,只有一个邹通。但很明显横江帮的舵主没胆子这么干。
不知道对方深浅的情况下,王三山不敢贸然动武,只得强行压下怒火,狂喝道:“老夫……哼,老夫自不会以大欺小,与你们这群小辈动手!燕漓!别以为你糊弄了老丁灿,就真是铸剑大师!大师的名头,不是小猫小狗都能当的。有种,就与我灵剑阁斗剑!”
老匹夫不敢动手,只好退而求其次。
燕漓则没有丝毫忌惮,嘴下毫不留情道:“灵贱阁的下贱已经无敌了,谁跟你比。”
“你——”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楼下遥遥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佛号就似具有魔力一般,让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瞬间舒缓下来。随即,原本鸦雀无声的酒楼宾客,各自议论纷纷。
“铸禅寺!”
“铸禅寺的大师怎会突然出现?”
“快看,快看,三位大师手里捧的是什么?”
“啊……那个……难道是……”
“唔,竟然是……究竟是要给谁的?”
议论声中,三个中年和尚缓缓登上酒楼。当先者,身穿明黄色僧袍,身披大红袈裟,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身后两个和尚,只能隐约看见后面两人同捧着一样东西。
三僧在主桌之前站定,为首的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铸禅寺圆岸,冒昧打扰,请各位施主海涵。敢问哪位是燕漓施主?”
言辞平和客气,燕漓自然也以礼相还,起身抱拳道:“晚辈便是。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圆岸复又合十一礼,侧身让出身后两僧所托之物,欠身道:“贫僧奉鄙寺般若堂首座广觉禅师之命,恭请燕漓施主莅临鄙寺,与首座一论禅机。”
众人抬目望去,只见双僧四手举着一个托盘,其中斜倚着一张红似朝阳的请帖,尚书两列明晃晃的鎏金大字:
辩法铸真法。
机锋淬剑锋。
。
铸禅寺赫赫有名的。
收到这张请帖,代表着其人智慧悟性臻至绝顶,能与铸禅寺的高僧一论禅机。纵然收贴者眼下不是大人物,一论之后,也会名满江湖。
更何况,发帖者不是一般的禅师,而是般若堂首座。
燕漓竟有这等资格?
王三山面色铁青,在铸禅寺的辨机帖面前,再也不敢提斗剑的事情,只好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三个和尚身上,自己灰溜溜的带人离开剑涛阁。唯有转身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燕漓这小畜生,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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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千锤万锻铸心禅(上)()
剑川城,王家书房。
王家老祖王传肃容而坐。他的两个孙子,王国城、王三山分立左右,小心翼翼的答话。
王家向来注重规矩,老祖王传尤甚。在他的子孙印象中,数十年都没见过老祖衣冠不整、坐立失据、言辞不当的样子。此等威严之下,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
不过,现在他们如何小心都没用处,因为韩家老祖韩铁衣的战书已经送上门了。
“你们,作何解释。”
王传的口气比平日更具威严。
王国城与王三山同时噤声。
三天来,该解释的东西,都向老祖解释过了,现在开口只是“废话”。在老祖生气的时候说废话,那是找死呀!
王传本身也没想听他们解释,只是严厉的开口训斥道:“我王家在剑川城里,一直是响当当的名号,从来就没有江湖人说我们的是非。如今,竟然要老夫跟韩铁衣对决于英雄擂,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这番话加上王传自身的威严,如果换做几个四代弟子在此,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纳头便拜,一股脑的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头上去。
但王国城和王三山不是四代弟子,他们身为王家三代的精英,掌权已有数十年光景,不说自身城府,单是对老祖的了解,就非外人能比。
他们非常清楚,老祖王传就喜欢摆摆威严、亮亮架子,有事没事把人训斥一顿。如果你识相的承认错误,那就来点不痛不痒的小惩罚;如果你连两句拜年话都不会说,那就难免割肉放血。
因此,王家人出了门,也都很有威严,有事没事就把人训一顿。例如王三山驾临剑涛阁,就打算这样训斥燕漓。可惜结果很凄惨,老脸反被抽得啪啪响,面皮更在出现的那一刻,被削得干干净净。
若换个时间,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