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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口箱子,七百八十四万三千五百六十七金币的银行券,占据了英格兰银行整整一天的时间。在这触目惊心的一天中,所有来英格兰银行办业务的富豪和银行家们,都亲眼目睹了这次庞大的个人挤兑行为。
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储备瞬间下降了百分之七十以上,一箱箱黄金被不断的清点、码好装箱、运送到街对面的BO银行金库。坐在门口的二少爷奥兰多那张美艳妖孽的面孔留在了每一位伦敦金融城的银行家噩梦中。
法兰西普罗旺斯子爵奥兰多*德*弗朗索瓦一战成名,不到一周的时间,伦敦的上流社会就开始流传起他的名号。有人说他是普罗旺斯公爵的独子,与法兰西孔代亲王沾亲带故,但也有人质疑普罗旺斯公爵本人恐怕都没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人们众说纷纭,有的羡慕他的身家,有的贪恋他的容貌,每一个贵族府邸都向他发出了宴会邀请函,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位伦敦城的新晋贵族却开始闭门谢客,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没人看他出席过任何宴席,在歌剧院和高等沙龙也没有他的踪迹,于是,在豪阔、美艳之后,性格古怪又成为了他的代名词。越是神秘越是能勾人好奇,巴黎的达官贵人们开始热切关注起这位年轻资本家来。
而遥远的圣彼得堡,冬宫。
女皇陛下望着拥挤的办公室内五六个正在忙碌的秘书,心中不由叹息。
宫廷内务、政务归类、生活助理……原来奥兰一天要干的活如此繁重?五六个成年男人都忙不过来,可他一届女流却处理的井井有条。
我真的是过于压榨奥兰了吧?女皇陛下开始忏悔。等他办完事回来,我一定要改善与他之间的关系,他……毕竟也不容易。
如履薄冰 第二百章 眼镜男的春天
第二百章 眼镜男的春天
头部外伤往往会引发癔症,约翰劳此时的感觉正是如此。
整整三天他食不下咽、寝不安席,那个女孩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中盘旋不绝。
事实上他压根没看清她的脸,金发、高瘦,甜美而娇嗔的声音,在眼镜男的癔想中便勾勒出个天使的模样,令他魂牵梦绕。
五年前当他还是个普通文书的时候,女人们对他总是望之却步的:没有爵位、没有资产,哪个女人都不愿轻易委身。五年以来,当他成为了帝国重臣,执掌财政大权时,女人们便开始趋之若鹜了,但那时在约翰劳清晰的视线中,她们贪婪的丑态也同样一览无余。
女皇陛下曾经很是操心过他的婚姻大事,在这个时代,年过二十八岁还没有成家的男人极为罕见,对此眼镜男自己却从来不急。他并非不想成家,他只是对那些为了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财富而来的女人感到乏味无趣。
因此,一次意外,一声呵斥却突然撩拨起了他沉静的心,他并非不知此时此地非常不适宜花前月下,但无奈爱情总是突然来袭。
我恋爱了。眼镜男对自己说,随后他烦恼的将心事吐露给了老乔,寻求他的支持。
“哦我的上帝少爷您的爱情会将我们送到巴士底狱去的”一辈子的单身汉老乔务实的一针见血。
约翰劳皱起了眉头,他掏出张纸,开始测算爱情与监狱之间的数学关系。最终,在一团数据之后,眼镜男得出了结论:谈恋爱暴露他所负重任的概率约为百分之三十二点五,而追求一名女性能帮助他掩盖身份和目的的概率约为百分之六十七点四,因此,利大于弊,值得尝试。
他忽略了其中百分之一的遗漏以及自己心中那座倾斜了的天平。
第二周,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礼服,应邀前往凡尔赛宫参加周末舞会。
侍从在门口唱名,每跺响一次手杖,便报出一长串的显贵名号。法兰西的贵族习惯起饶舌的长名,其中往往蕴含了父亲、祖父、甚至曾祖父的名讳,唱名的侍从口齿伶俐的报出一连串的长名,而约翰劳却往往记不住最后那个姓氏。
他站在台阶正下方的位置,仔细的打量每一位进来的女士。宾客们从二层楼穿过大楼梯来到底层舞池,贵妇们浓妆艳抹、繁复的宫裙和巍峨的假发掩盖了装饰下的真容,眼镜男发现寻找模糊的金发天使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戴着眼镜睁大眼睛打量每一名金发少女时,觉得每一个都不是,她们的脸或者太圆,或者太瘦,神情略显呆板,眉眼五官也不够精致。可当他摘下眼镜打量少女们时,却又觉得每一个都是……
见鬼的他也弄不清他要找的女孩究竟是谁了。
我得听听她们的声音眼镜男对自己说。
“小姐,请问我能荣幸的邀您共舞吗?”他走到一位金发美人面前询问。
“当然可以,爵士。”美人欣然同意,对于帝国首席财务大臣约翰劳这位凡尔赛新贵,消息灵通的女士们早已垂涎已久了。
不是她的声音,眼镜男心中叹息,然而他不得不与面前这位美人跳完了一曲舞。
于是,就这样,约翰劳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舞会上的花花公子:他几乎要约了所有的金发少女。
远处的窗户边上,孔代亲王的孙女安吉利亚摇晃着扇子低头询问女伴:“那个穿的像个孔雀的傻瓜是谁?”
“哦你是说首席财务官兼法兰西第一银行行长约翰劳爵士吗?他哪点像傻瓜?我倒觉得他可爱的很。”女伴兴致勃勃的回答。
“可爱?”安吉利亚回想起马车前他眯着眼睛色狼般的眼神和伸过来的咸猪手(可怜的眼镜男),随即便冷哼了一声:“他要是可爱,整个巴黎就没有令人厌恶的家伙了。”
“你是不知道。”女伴刷刷的摇晃着羽毛扇,“约翰劳爵士自从来到巴黎,就极少参加社交,而且从没有与任何一位女性发生过绯闻,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在舞会上遇到他呢。你看他眉清目秀,却略带古板,我敢打赌他一定还是个童男,你瞧这不是很可爱吗?”
安吉利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童男?在法国巴黎童男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巴黎的上流社会对男人的要求是:风流倜傥、魅力无穷,越是与多名贵妇有染的年轻贵族就越受欢迎。
可安吉利亚本人却痛恨巴黎这种价值标准。
她年仅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被祖父孔代亲王许配给了普罗旺斯公爵的儿子,一个名叫奥兰多*德*弗朗索瓦的浪荡公子。他的绯闻涉及五十多个显贵家族,听说全普罗旺斯的女人几乎都与他有染。
就这么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还被世人频频夸赞,连她的祖父都认为这门亲事至少没有辱没他们家的门第。
结果门当户对的浪荡子悔婚出逃,据说为了避免娶她至今都不肯回法国致使她成为了全巴黎的笑柄,如今她都二十一岁了却乏人问津。
私下里那些贵妇们嘴巴可真毒,什么老处女、丑八怪,难听话的络绎不绝,事实上安吉利亚的确算不上美丽,除了圆润的脸颊和细腻的皮肤外她一无是处:眼睛不够大不够明亮、嘴唇也不够薄、鼻子没有特色、脸颊也过于苍白。
安吉利亚本人却从不觉得容貌是种遗憾,正因为容貌平平,她才有更多的时间静下来看书,自学那些富于哲理的言论、深奥的数学和有趣的化学……她鄙视上流社会众多目不识丁的贵妇们,在她眼里,那些女人是在脂粉和舞会中浪费着生命。
舞池中的约翰劳还在僵硬的旋转,他的舞步没有错,但他天生缺乏灵动的姿态,跳舞对他来说莫过于酷刑。已经第四十八名金发美人了,可他还是没找到他心目中的天使。
最终他走到安吉利亚面前。
“小姐,请问我能荣幸的邀您共舞吗?”重复多遍的话已经毫无激情。
可随机他便听到了天籁般的回答:“不可以你还欠我很大一笔赔偿金呢。”
眼镜男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般的挺直了腰杆,他眨巴眨巴眼睛,又摘下眼镜,终于确认了这位相貌平凡的金发少女便是他三天食不下咽的原因。
他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臣服于自己的心。虽然少女的容貌与他臆想的有天壤之别,但毕竟令他深深沉迷的并非她的容貌……实际上约翰劳也闹不清究竟是什么。
“赔偿金”他兴奋的开口道,仿佛对面的女孩不是在向他讨债而是准备倒贴,“没问题,小姐您要多少赔偿金我都愿意支付我对那天发生的意外深表遗憾。”
“是吗?”安吉利亚笑了,“那我还真不好意思要太多的赔偿了,这样吧,今天你先赔给我一法郎,从明天开始每天赔偿我前一天的一倍,一个月后我们两清如何?”
约翰劳愣了一下,额头上开始冒汗了:“恕我难以支付您提出的赔款,要按您的说法,我起码得有五亿三千六百八十七万法郎的身家才够呢恐怕这连国王都会震惊”眼镜男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大失水准,从潇洒伶俐沦落成了呆板僵硬。
安吉利亚愣住了,她方才完全是给他下套,若是他轻佻的答应了,那她就准备十多天后看他拿不出钱的笑话。实际上连她自己都没算过三十天后按照她的说法总共会支付多少钱。
可面前这名“花花公子”却一口报出了总金额,而他的表情没有得意也没有嘲弄,反而是诚恳的令人羞愧。
是的,安吉利亚羞愧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恐怕要重新评价帝国的新任首席财务官。他不是那些不学无术靠着父荫上位的贵族,他的的确确是名出色的数学家。
安吉利亚本人恰巧对数学非常感兴趣。
于是,莫名其妙的偶遇,莫名其妙的情愫,莫名其妙的争锋相对之后,我们的眼镜男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他中意女子的好感。接下来的整场舞会,他终于可以不再旋转跳舞,他与她避开众人,坐在舞厅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从基础数学一路深入谈论到财务做账。约翰劳惊讶的发现他的天使竟然还是个理财高手,整个孔代亲王家的资产事实上都是她暗中打点的。
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在凡尔赛音乐厅欢快的乐曲中水**融。
然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难逃窥视的眼睛,从头至尾注意着约翰劳的法国大使暗中将此情况记录了下来。他偷偷找到了舞池中正与国王共舞的庞巴度夫人,在她耳边低声汇报道:“……我惊喜的告知您,我们的首席财务官寻到了他的梦中情人,就是孔代亲王家的老姑娘安吉利亚,我想若是您能说动陛下促成他们的婚事,想必约翰劳会对我们法兰西产生更强的归属感。”
如履薄冰 第二百零一章 疯狂赌性
第二百零一章 疯狂赌性
一两个月的时间,也许只够普通人谈个恋爱熟悉下彼此,但对于熟知家族联姻流程的贵族世家来说,已经足以安排好陪嫁、订婚、结婚一系列的事务了。
路易国王委婉的朝孔代亲王提示了一下,便立刻得到了老亲王的首肯:他这个孙女已经二十一岁了,又相貌平平,若不是身份地位和陪嫁的资产丰厚,根本没有人会对她产生兴趣。而往往冲着钱和地位来的男人,却又不能令她本人满意。
安吉利亚实在是太有主见了,对此老亲王非常也头疼不已。此时听说她与帝国首席财务官兼法兰西第一银行行长约翰劳爵士相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