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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履薄冰 第七十二章 冬宫里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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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冬宫里的位置（上）
此时的普罗旺斯子爵，佛朗索瓦*奥兰多正乐不思蜀的在伦敦他自己的公寓内品尝着年份最久的波尔多红酒。
不同品种的葡萄混杂在一起，构成的层次多变的口感令二少爷非常的愉悦，更令他愉悦的则是从伦敦监狱中出来时，迎面碰上的诺斯首相那张表情尴尬的老脸。
首相讪讪的表示，军情五处对他的拘押完全是非法的，是未经帝国法院同意的，并且应该被严肃处理的，请他不要介怀。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操控债券价格下跌的事情，英国国债，每位大英帝国的要员和重臣多多少少都持有一些，而价格在三天之内下跌百分之十五的重创，是每一颗心脏都承受不了的。
这足以说明BO银行目前对英国国政的掌控程度，起码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他们压根不敢对他有所行动。
想到这里，奥兰多不禁心情大好，他举起酒杯，朝壁炉虚敬一下，一杯干掉了红酒。可以洗个澡好好睡个觉了，过几天得回圣彼得堡度个假，虽然尼尔和罗伊都不在，但是突然多出了个小毛头，不常在女皇陛下面前露个脸恐怕会被疏远几分呢
他远不知道遥远的冬宫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现在的女皇陛下很可能准备会气的将他踢出地球
一月十日，二少爷乐不颠的驾车抵达了冬宫，刚在广场上停好马车，迎面万能男仆亚当就匆匆赶了过来。
今天的亚当扮演的是禁卫军的角色，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军装穿在腼腆男仆身上格外的古怪，天知道他的混迹范围什么时候超出了宫廷仆从的范畴了。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男仆一见面就大惊小怪的喊道。
奥兰多掏掏耳朵，故意一脸的不高兴的说道：“不愿意见到少爷我啊？才见面就大事不好？”
“不是啊不是，少爷，我恐怕这次真的惨了，您在冬宫已经没有位置了，而现在老爷和全家又都搬到了圣彼得堡，想回法国也没有退路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亚当哭丧着脸回答。
“什么叫我在冬宫没位置了？”奥兰多一愣，没控制住情绪大声的问道，“难道说女皇陛下聘请了新的首席侍女吗？即便如此，你少爷我也是不可替代的你大可不必瞎操心”
“是这样的。”男仆见解释不通，便直接拽着奥兰多来到冬宫大门口，指着一个新竖立的牌子说道，“女皇陛下昨天刚刚命人贴到门口的，您到底是犯了什么错？陛下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呢”
奥兰多这才看到刚刚由于过于兴奋而忽略的牌子，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奥兰与狗不得入内
“这是怎么回事啊？”奥兰多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经过男仆亚当的一番解说，奥兰多这才明白，女皇陛下的命令是在接见过布伦特一行人之后下达的。他很快就转过弯来，明白了此次恐怕真的是大事不妙。
在狱中他肆无忌惮的和布伦特聊了很多，这是他在国外一贯的行为方式：他毕竟不是真的哑巴，离开了冬宫他总觉得天高皇帝远，就算说了什么话也不会有人多事捅到女皇陛下面前的。
而今若女皇陛下怀疑他装哑巴还算简单，若是怀疑起他的性别来，那可就是全盘皆输了啊
实际上长久以来，他并非不想揭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么多年以一名女子的形象呆在女皇陛下身边，看得见吃不到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他很清楚，女皇陛下对于欺骗有多么痛恨，尼尔犯了忌讳都是好多年才获得原谅的，更何况女皇陛下因为他的“性别”对他格外的优待，情分也凌驾于其他男人之上，这令奥兰多着实难以决断。
女皇陛下的四个男人中，他目前占据完全优势，但若是真相暴露，恐怕连最末都说不定排不到了，这才是奥兰多一直隐瞒至深的原因。
可现如今比自己坦白更糟糕的就是：被人揭穿
二少爷立刻慌乱成一团，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思索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站起身，推开亚当就朝冬宫内闯。
无论如何他都要当面和女皇陛下解释清楚
可还没跨入冬宫大门，两名看门的禁卫军就将他拦住了。
“放开我我要见女皇陛下”奥兰多此时已经顾不得装哑巴了。
对于经常进出的男版首席侍女奥兰夫人，两名门卫原本是不陌生的，此刻听到他大喊出声，而且从声音而言分明是一位男性两人都吃了一惊，想起女皇陛下的命令，这才恍然大悟。
抿着嘴偷笑的门卫甲同情的拍着奥兰的肩膀说：“别白费劲了，女皇陛下正在气头上，绝对不会见你的。”
“可是，我总要和陛下说清楚”奥兰多还不准备放弃，但两位门卫可不给他机会，在大门口拉拉扯扯的闹大了，女皇陛下怪罪下来可没人抗的住
两人架起奥兰多就直接穿过冬宫广场，将他扔出了大门，其中一人还指着牌子说：“如果阁下还认字的话，就别闹腾了。”
被扔出宫门的二少爷自然不会就此气馁，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他拟定了一整套的“作战计划”。
当天晚上，冬宫门口就响起了二少爷鬼哭狼嚎般的“小夜曲”，普罗旺斯子爵用自己低沉甚至略带沙哑的嗓音唱起咏叹调，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而他坚持秉承不能假手于人，非要自己亲自上阵，对女皇陛下表达诚挚的歉意和爱情。
于是乎当晚在冬宫加班没能准时下班的廷臣们便全都经受了一次魔音穿脑的洗礼。
其实对于首席侍女奥兰夫人竟然有可能是位男士，帝国的廷臣们还是非常吃惊的，不过在吃惊之余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奥兰还是奥兰多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究竟在女皇陛下心中占据什么样的分量
虽然对于目前闻名欧洲的BO银行大家还是了解的，但知道BO银行的行长便是普罗旺斯子爵奥兰多的却寥寥无几。人们所知的不过是首席侍女或者应该说是首席侍从奥兰多长期在外执行女皇陛下的秘密任务，在帝国的权利结构中充当了非常关键的位置。
基于对政治的敏感性，帝国的廷臣们都非常清楚一个道理：绯闻也好、谣言也好，都绝对不能超过女皇陛下的底线。因此重臣奥兰多即便是位男士，那也不过是女皇陛下身边的男人从三个变成了四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所有人唯一该做的就是闭好嘴巴当做看不见。
不过对于杀猪“小夜曲”的侵袭，众臣们还是消受不起的，第二天白天所有人的工作效率都加快了起码一倍，废话难道还要被留下来加班经历一次“心灵的洗涤”吗？
然而当事人女皇陛下却似乎比较能经受这种心灵冲击，她带着自制的耳塞，镇定自若的批改公文，除了第二天收到批示的廷臣们都不约而同的发现女皇陛下的修改意见上略微溅上了几个墨迹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改变。
门口还是矗立着“奥兰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对此不少高级官员忍不住开始腹诽，你说奥兰得罪了女皇陛下也就算了，可爱的狗儿们那不是躺着中枪的吗？关它们什么事呢？
不少官员们都喜欢养狗，讨喜的西班牙斗牛犬、漂亮的金毛、精干的杜宾犬都是他们钟爱的犬种，他们习惯了在办公室内处理公务的时候脚下躺着一条或者几条可爱的狗儿。
可现如今奥兰不给入内也罢，连狗都被集体撵出冬宫了，女皇陛下的寒冬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寒冬里的半夜鬼号持续了一个礼拜，收效基本为零。二少爷安抚好焦躁的心态，开始祭出第二套方案：写请罪函
二少爷的请罪函开头还算能看，他从各个角度深入剖析了自己的无可奈何和隐瞒理由，表达了并非恶意欺骗，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写着写着后续部分就变了味道开始往**性情书方面发展，言辞露骨暧昧难当，堪比圣彼得堡最流行的情色小刊物
写就之后二少爷还自以为得意的将其印刷了无数份，以纸飞机、抛绣球、放风筝等一系列方式想方设法的往冬宫三楼的女皇寝室和办公室内送。起结果就是：徒然增大了宫廷清洁人员的工作量，你说全天24小时无时无刻都有可能突然冒出来的一大堆废纸垃圾究竟有多么令人崩溃？反正冬宫的侍从和侍女们那是见到了就脑壳疼
而女皇陛下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屈尊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团废纸，快速的将内容扫视了一遍。据当时在场的五位女皇秘书声称，陛下的脸色从平静到冷硬到狰狞的演变只经历了短短三分钟的过渡，并最终将纸条捏成一团扔进了壁炉。
二少爷的第二方案自此宣告完败
如履薄冰 第七十三章 冬宫里的位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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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冬宫里的位置（下）
一月二十三日，是沙俄帝国的儒略历新年。如果从喜欢过节的习俗上说，沙俄帝国的人们恐怕是全世界第一份的，他们的圣诞节要过两次，新年元旦也要过两次，一次是通常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到一月一日，另一次就是二十三日的儒略历新年。
这一日是所有的沙俄帝国人狂欢的日子，除了在餐桌上度过，人们还会购买平时舍不得购买的礼物、举办家庭派对或者到教堂参加彻夜洗礼。
总之，儒略历新年是消费者和商家梦幻般的最佳蜜月期。
在这一天，女皇陛下的工作就不仅仅限于处理国家政务了，陛下要亲自给军部、海军、五大文职部门和研究部派送新年礼物，还要亲自参与新年赠送饭食的制作，这些饭食是赏赐给廷臣们带回家和家人共享的荣誉晚宴，当然所谓的参与也许就仅仅是切上那么一刀或者象征性的搅拌一下而已。
但这便代表了皇室崇高的恩赐意义。
二十二日晚十二点二十左右，冬宫后厨房的处理间，二少爷奥兰多在忠仆亚当的帮助下终于混入了冬宫。他深知要闯过厨房区长长的走道和一百多道关卡抵达女皇寝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好在明日女皇陛下就要亲自来厨房准备新年赠送饭食，只要能躲到那时候，便不愁没有直接见面的机会。
“少爷，少爷，要不你就躲在这里吧？”亚当揭开一口足有一人高的大锅。
奥兰多凑过来打量了一番，一巴掌拍到亚当头上，骂道：“你是想把你少爷我煮熟啊？这分明是一口煮粥的锅明天厨房的人来了要是将我和粥一道煮了，你可就没少爷了”
“啊……是这样啊，我对厨艺并不精通。”亚当摸摸头委屈的回答。
两人继续在厨房内寻找合适的藏身之所，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一个超大型的面包：大列巴面包。这种香味浓郁松软可口的面包在沙俄帝国很受欢迎，虽然寒冷的天气经常会将其冻的像块石头。
“少爷，你说你要是藏在面包内呢？这可是烤好的，明天会直接切开吃，应该不会再回炉加热了。我们完全可以挖个洞将您藏进去，然后我从面包外部填补好洞口，绝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亚当又提出了个中肯的建议。
奥兰多托着下巴寻思片刻，最终他脑海中浮现出女皇陛下手持巨大面包刀一刀迎头切下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哆嗦，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