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甄耀和百里修散朝后便被留下,直接跟着林掠空进了御花园。
眼瞅着已经到御花园中心的听雨轩,三人于亭中围坐玉石桌边,桌上是散发着飘渺热气的茶杯,里面是极品天山雪松茶,雪香和茶香弥漫在四周,令人闻之已经浑身上下一阵放松。
端着杯子,甄耀先抿了一口,语气豪爽:“皇上,可还是为了那三方兵权烦恼?”
百里修当然也发觉了,这一路上,林掠空的眉头都皱着,不曾展开分毫,更是一句话没有。
百里修浓黑而型美的眉毛轻轻抖抖,从这御花园的百状,他心下已有所解。薄唇微微扬起,正值春末,梨花纷纷吹,落在汉白玉的桌面,带几分鹅黄的桌面和纯白的梨花瓣儿,看起来倒是极美。
“倒不是这个,”林掠空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他的眉头还是皱着,头也没抬道:“兵权,早晚都是朕的。”
“天下都是皇上的,何来惧怕臣子们会闹?”百里修伸出手接住四五片本该落在桌面的梨花,扬起嘴角的弧度更大,抬眸,褐色的瞳里水波盈盈,对上林掠空那双鹰一般的狭长眸子,细细道来:“就像这几片梨花,皇上且看,梨花虽该飘落桌面,可微臣接住了它,它无可奈何,只能在微臣手心。他们是随风的。不是吗?”
百里修的话让林掠空本纠结的心豁然开朗,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扬起,“是啊,百里,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甄耀看着他俩在那里猜谜语,心中虽已然明白百里修的意思,不过就是说墙倒众人推,墙头草多的去!可面上依旧无奈的摇头,低头又吞一口那滑而爽口的茶水,“算了,听不懂你们高深的话,我也只会带兵打仗。”
百里修淡淡的看他一眼,语气依旧不变的温和,把梨花全数洒进他杯中,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温和的眸子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些安慰:“甄兄可别兀自低量,此风吹得那么大,还多亏甄兄。这茶水虽好,但加上梨花的香醇,必定更加爽口。”
甄耀有些愣神,百里修……是让他把兵权交出来吗?正发愣,林掠空的声音响起。
“甄耀,这梨花可全都是落入你杯中之物,你可不许小看自己啊?”林掠空道,甄耀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让自己威慑群臣啊!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他倒是多虑了。
“百里自是比我聪明,我只是打仗有用罢了……”
百里修只摇摇头不说话,低头抿一口茶水,果然是极好的茶水,倒是林掠空,他越发出色。
家父临死前的嘱咐,他总算是办到了。妖后的好日子也可以到头了。
看着昔日好友重聚,自己也从女人窝里爬出来,忍辱半年的林掠空终于肯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举起已经温凉的茶水:“甄耀,百里修,你们皆是朕最好的兄弟,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会是。为了以后能铲除妖后,举杯同庆一个?”
“好……”
百里修抬眸,眸光里依然温和,他总是这样的,宠辱不惊。甄耀则满腹的心事,后悔不迭。尤其今日,他看到太后之后,更是懊恼。
他……为何没问她家到底何处?
林掠空则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一次皱起眉头,还没开问,身后小太监高声喊道——
“皇上!大喜啊,皇上!”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摸样让林掠空十分不爽,蹙眉,“何事喧哗!不说出个理所宜然来,脑袋就别想要了!”
小太监慌忙跪下,可抬起的脸儿上满是谄媚的笑:“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病了!”
…………………………不割不行…………………………
萧小花和玉璧回了宫,宫里的宫人们已经都回来了,看到太后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可萧小花不放心他们啊,气哼哼的喊来他们跪成一排的训斥。
“哀家要你们何用?殿里被人弄得一团糟,就算是心系哀家出去找哀家,也要留下守门的不是?中了皇上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可高兴了?哀家不是三岁小孩,回来看着满地狼藉,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以为你们都出事了!”
“先帝既然让你们照顾哀家,哀家必然也不会亏了你们,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没脑子啊!今天的事哀家无论如何都要罚你们,你们可愿意?”
萧小花坐在凤榻上,怒气冲冲的说着。
也难怪她生气,今早上进门便一地狼藉,气的浑身颤抖。思量着还以为那兔崽子一夜之间翻天了呢!她匆匆梳洗拿了玉玺就去了金銮殿,一路上所到之处也处处凄凄冷冷,不知道还真会以为后宫已经被林掠空所控制了呢!
“奴婢愿意领受任何责罚。”宫女太监们都是先帝留下的人,萧小花也不好多加责罚,“行了,下去吧!另外,打今儿起,玉璧为凤安宫的掌宫宫女。”眼瞅着一地的奴仆要退下,她蹙眉,沉声道。
头浑浑噩噩的有些疼,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加之昨天的一番恶斗和今日的淋雨,脚上的疼痛一股脑儿的袭来,萧小花使劲儿甩甩脑袋,玉璧慌忙上前扶住她,“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小花摇摇头,“没事儿,陪我去龙安宫,我得问问皇上,这后宫的女子都哪儿去了。”
“太后昨夜淋了雨,又操劳过度,身子还正当虚弱时候,加之一夜未眠,玉璧恳请太后还是缓一缓再去,好吗?”
玉璧是真的关心她,可萧小花去意已决,摇摇头,“不行,那兔崽子居然真的想骑到哀家头上来!哀家不许!”
“玉璧,备辇!”
“是,太后娘娘。”玉璧有些担忧的松开扶着她的手,她脸色白的吓人,加之半年来的操劳过度,消瘦的面孔更让她整个人瞧起来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谁知,玉璧刚一松手,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就传来倒地声响!玉璧惊恐的回头,声音隐约有些破碎——
“太后娘娘!”
萧小花,竟然又昏了过去。
………………格叽格叽,割回来………………
林掠空颇有些狐疑的望着面前这个太监,眼生的很。
“朕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话说到一半,被百里修拦下,林掠空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百里修,却看百里修只是冲他微微摇头,林掠空便不再说话,任由着百里修向那太监道:“好,皇上他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遮。”
小太监颇有些不悦,闷闷不乐的退下了。
他是来领赏来着,怎么却被遣走了?这个宰相,真是太过心细了吧!他哪里知道百里修不是心细,而是知道他的心态,偏偏不让他得逞。
“哼,墙头草。”甄耀冷眼旁观,最清楚不过,把茶杯重重一放,不屑而又带着微怒的声音说道。倒是百里修,微微扬起嘴角,梨花落在他发间,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温润如同极美的玉公子了!
“看来朕的智多星,又有主意了。”
林掠空冲甄耀笑笑,像是安抚,然后别过脸望着一向面容如玉,气质闲淡的百里修,“说吧,朕也想听听,百里的计谋,总是极好的。”
百里修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茶水,抬眸,温和的说道:“既然现下风势朝着皇上,倒不如顺水推舟,一鼓作气好好打压一番,也好整一整后宫的阴盛阳衰。而这种墙头草能拔掉就拔掉吧!”
他是温和,风云不清,却谈笑间已然将萧小花推向了悬崖边,那报信的小太监更是置之死地……
所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莫过于此。
君王臣子之间的对话,向来直逼要害,一针见血。
甄耀也是对妖后极为不爽,尤其是她竟然和昨日的女子那般相像!思及此,他更是气恼了!她怎么可以像昨日的女子,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对!皇上一定要一鼓作气!”
鲜少见到甄耀这般的粗声大气,林掠空先是微微一滞,接着脑中闪过那个妖女今日忧伤而又倔强的面容,忽然有些犹疑。但那抹一丁点的犹疑很快便在愤怒中消失了,一想她心肠如此狠毒,至他于万劫不复的万人骑境地,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匹夫怎可为女子折腰!
“好!既然两位爱卿都如此说来,朕便好好杀杀她的威风!”
林掠空竟然忘了,当初心心念念想要杀她威风的可是他,现在时机成熟,他却有些犹疑了……只因为那朝堂上,甄耀奇怪的笑,以及她妖媚的百态和不寻常的冷漠忧伤。
只那一抹忧伤,险些牵走他的魂!蹙眉,林掠空俊美的少年容颜上,满是狠戾,果然是妖妇!竟然不知不觉就想勾走他的魂!
这下,更要除掉她了!免得夜长梦多!
“百里,你可有什么好计策?”他咬牙气哼哼的问道,百里修则淡然的看着他面容忽喜忽忧又转怒,眨眨眼睛,缓缓说道:“计策,呵呵,计策不就在皇上的身后吗?”
说完,百里修竟然笑了,笑的时候,一阵梨花雨落下,三位男子围坐在汉白玉石的桌边,一男子魁梧,周身环绕若有若无的杀气;一男子阴柔俊美,却不显的娘娘腔,反倒一股绝美的仙人之姿;而最为显眼的莫过于身着龙袍的男子,一身明黄越发衬得那张脸冷酷无情,寒气和霸气不断从他身上涌出来,即便他不说话,那双凌厉的美眸也是让人望之生寒的。
亭外,站着一名女子,面容姣好,只是眼中满是愤愤。见林掠空转脸看向她,款款而拜,低眉颔首,声音懦懦软如水般:“奴婢,参见皇上。”
百里修面不改色,看不出喜怒的瞧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只抬起修长的十指,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拈着盖子,将茶盏往粉嫩的唇边送去……
温和润口的茶水入口如香丝滑过舌尖,他自氤氲的雾气中看向那宫女。
她一步步走近了。百里修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眯眸,当真是极好的茶啊!
满口留香。
只是脑中刷的闪过萧小花今日朝堂之上的戏弄,那故意捏出来的妖孽般声音,和狐狸般媚态,以及闭着眼睛在他面前的倾城容颜,口中的茶水在入喉时猛的呛住。
如同半年前一般,他只觉得胸口满是四溅的水花,让他瞬间呛得喘不过来气。
“咳咳咳咳……”
脸被咳得通红,没有狼狈之色,当朝宰相果然是妙龄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啊!即便喝水呛着依旧那么俊美呢!宫女已然站在亭内,看着面前的一切,低眉,只可惜,他不是皇上……只是个宰相。
“百里,你怎么了?”
林掠空从未见他这般不小心过,不禁关心的问道,百里修摆摆手,“皇上,微臣没事。”
“没事儿就好。”
林掠空放下心来,看向旁侧发呆中的甄耀,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又一次袭来,蹙眉,“甄耀,你想什么呢。”
甄耀正想着昨夜的女子,每每触碰杯子,她那张俊俏的小脸儿和红唇触碰杯子的摸样便会浮现在脑海中……
“甄耀!”
林掠空蹙眉,稍微大声地喊道,百里修从桌下轻轻的踢了甄耀一脚,甄耀这才回神,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直接起身单膝跪地,有些慌张道:“皇上息怒,微臣刚才是在想计谋……”
“哦?”林掠空的眉头皱的更紧,甄耀也会有计谋了?他一直以为甄耀除了会带兵,什么都不会的,“你说来听听。”
百里修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甄耀,这个蠢货。是真想当个无实的光杆儿司令了吗?
甄耀又何尝不知?扬起嘴角,他的面孔本来就属于英朗型的,加上身材魁梧,这笑容倒显得有些不易得。
不易得的,总是最美的。
林掠空少见他笑,心中更是狐疑,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