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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牙没长齐,光屁股的小孩儿在那拉屎,撒尿,追逐打闹,挺着小公鸡走来走去,泥猴子一样。
天气还是很热,很多人光了膀子,将褂子搭在肩膀上。
殷实的庄稼汉,脱了鞋,往屁股下一垫,把鞋子当板凳坐,裤腿子卷起老高,露出腿上长长的黑毛。
场院里充满了汗馊味和脚臭气,还弥漫着阵阵饭香,真是五花八门。
一群老娘们坐在那儿纳鞋底子,线绳子扯得呼呼啦啦作响,还有拐线绳子的,打毛衣的,缝衣服的。
走进会场,王娟就和几个小姑娘坐在了一起,跟小姐妹一起讨论,咋织的毛衣更好看,咋剪的窗花更逼真。
一时间,场院热闹非凡,男人坐在一块讨论女人,女人也凑在一块讨论男人。
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这家的汉子偷女人,那家的媳妇养野汉。
你知道我深浅,我知道你长短修脚师傅,美容院,野鸡小姐连成片,当小姐,脸皮厚,吃不够,玩不够,卖的是胸前四两肉抽个烟,喝个酒,偷看嫂子解个手男人不摸女人的胸,就像猫儿不吃腥
山里女人不怕的东西跟多,头一样不怕的就是丢脸。
人群里时不时会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村委前面的平台上,摆了一张八仙桌,王宝海就站在桌子旁边抽烟。
他真的要卸任,不做村长了,他是张家村第一任村长,这次卸任,完全是他自己主动退下的。
原因有三。第一,老爷子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
第二,这场瘟疫将他弄得筋疲力尽,焦头烂额,再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干下去了。
第四,瘟疫的时候私藏王娟,知法犯法,他觉得愧对村民,没有承担起一个村长该有的责任。
所以,瘟疫过去了,他不想再继续干下去,决定将村长的位置让下来,交个年轻人。
其实,昨天晚上,村口的大喇叭就响了,他已经跟村子里的群众宣布,明天参选新村长,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代表。
只不过张小天没听见,因为正在救落水的王娟。
当时慌里慌张,光顾得跟王娟做人工呼吸了,谁听得清喇叭里喊得是啥?
再说村里没电,大队喇叭用的就干电池,声音本来就小,跟蚊子哼哼似得,更听不清。
看着王娟拉着张小天进入会场,王宝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然后他走到桌子中间,在桌腿上磕干净烟锅里的烟屎,将烟袋子别进裤腰带,这才咳嗽两声说:“大家安静!注意了!接下来,给大家宣布两件事。”
声音一出,下面立刻安静了许多,大家全都抬起头,听老村长训话。
“这第一件事,瘟疫过去了,咱们的生活也要恢复平静,该干活的干活,该进城打工的进城打工。
不过,大家还需要时刻警惕,不准乱搞男女关系,只能两口子折腾,不许瞎胡闹。
如果瘟疫再次复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自负。”
这个时候田娃在下面喊了一声:“宝海叔,俺可以不找别人,那如果寡妇憋不住找俺咋办?俺是帮她,还是帮她嘞?就比如香草,她要是想男人熬不住,非要钻俺被窝咋办?”
“哗。”会场里一阵哄堂大笑,田娃这臭小子就喜欢开玩笑,张嘴就拿香草开涮。
香草一听急了,抬起鞋底子朝田娃脑门子拍打:“好你个田鸡,整天拿嫂子开涮?瞧我不打死你!”
香草抄起鞋底子,将田娃追得满会场乱转,所有人都在看笑话。起哄嫂子又追着小叔子跑喽!就连小周也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在农村,小叔子和嫂子打情骂俏是常有的事,一点都不足为奇。
王宝海一看会场乱成一锅粥,抓起烟锅子当当当,又敲了几下桌子,差点将一张八仙桌敲散架。
他白胡子一翘,眼睛一瞪:“安静,安静,田娃,就属你小子调皮,给我坐下小心我拿烟杆敲你脑袋。”
老爷子一发话,田娃果然老实了很多,香草也不再追着他打,转身坐了下去。
柱子站起来说:“叔,第一件事我们都知道了,大家只能搂着自己老婆睡,那第二件事是啥?您赶紧说吧!”
柱子是王宝海的侄子,就是王娟的堂哥,村长家没小子,所以对这个侄子特别关心。
万一王娟嫁远了,还指望柱子给他戴孝帽子,摔盆子呢!
男人觉得,凭他和王宝海的关系,下一届的村长肯定是他。
所以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不及想要让王宝海进入正题。
王宝海又清了清嗓子,说:“接下来说第二件事,我打算把村长位置让出来,给年轻人来做。我年龄大了,思想落后了,这么些年,也没让大伙过上好日子,挺惭愧。希望新接班的年轻人能够完成我的心愿,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王宝海的声音哽咽了,说完这段话,还向台下的群众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是对自己二十多年村长生涯的告别。
这一躬,是对自己能力的无奈,也是对张家村村民的歉意。
这一躬,是对下一任村长的嘱托。
好几个感性的村民当场就哭了,对老村长恋恋不舍。
第122章当了村长()
王宝海是村子里忠厚的老者,虽然能力有限,没能带领大家致富,但为人处世向来是和蔼公平,从不偏私。
有时候,宁可自己吃亏,都不能让村民受委屈。
老爷子直起腰版,接着说:“咱今年选取还是民主制,纸和笔现在由村里的委员给大家发放,想选谁,就选谁,一会儿全部投到前面的纸箱子里,结束后统一唱票。”
王宝海说完,将手里的一叠纸交给了村委,由他给大家发放。
每家每户一张选票,张小天家也得到了一张。
他抬起头看着爹老子,问:“爹,咱选谁?”
张富贵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吐出一口烟圈:“你宝海叔让你来干啥?当然写你自己了!”
张小天懵了,皱着脸说:“不行啊爹,咋能选自己呢?这是犯规。”
当!张富贵抡起烟杆敲在儿子头上:“傻儿子,啥犯规呀?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村长,你不选自己别人也会选自己。”
“还是不行,太荒唐了。”张小天拿着铅笔,在脑袋上挠啊挠,挠半天,想起一个人的名字:“柱子,对我选柱子哥!”
张小天没听爹老子的,下笔写出大大地柱子两个字,然后大大方方走到投票箱,投了进去。
回来看见张富贵老眼圆瞪,气得鼻子都歪了,胡子一翘一翘,一脸得不乐意。
他当然希望儿子当上村长,不仅面子上好看,里子也好看。
不高兴了可以白天打村长,晚上骂村长,实在不行,就告村长他娘。
张家村一共五十户人家,整整五十张选票,很快都写完了,纷纷投进前面的箱子里。
现场的很多人都在激动,等待着选票的结果,尤其是柱子,额头上都冒汗了,两只手都在发抖。
王宝海二话没说,跟着几个村委将纸箱子里的选票掏出来,开始唱票:“柱子,一票。”
“柱子,两票。”
“张小天,一票。”
“张小天,两票。”
“柱子,三票。”
“张小天,三票。”
“张小天,十票。”
“张小天,三十票。”
“张小天,四十七票。”
整个会场一片寂静,听着那些票数,张小天和张富贵都愣住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共五十张选票,张小天竟然占了四十七章,这到底是咋回事?
“张小天四十七票,超过半数,当选张家村下一任村长,大家鼓掌!”
一时,会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张小天还没有从迷茫中醒过来。
掌声好像一道惊雷,在他的头顶上炸开,吓得他差点坐到地上。
正在傻呆呆发愣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王娟出手了,伸手拧在男人的屁股上,差点都给拧肿了。
“嗷—!”把张小天痛得,好像屁股被马蜂扎了,一下跳起来老高。
“王娟,你!”
“小天,你要当村长了,愣着干啥?还不上去讲两句?”王娟催促道,她比男人还高兴。
小周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天,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既然当了村长一定好好干,造福百姓。”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张小天还是腾云驾雾,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怎么就突然从天上掉下一定村长的帽子,啪叽砸他头上了呢?要真有好运,那为啥不直接砸五百万?
王宝海吧嗒抽了一口烟,嘴巴里突出一圈烟雾,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说:“小天,别那么惊讶,其实你当选,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不仅善良,还有能力。你救治了张家村百十个瘟疫患者,这些大恩大德,村民们不会忘记的,这是你的善行。
你胆大心细,敢独自承包一百亩荒地,开垦中药材,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年入十万,只是你的能力。
试问张家村还有比你更适合当村长的人吗?”
王宝海的话说得没错。
不可否认,张小天确实为张家村做了突出的贡献,积攒了人品,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今天就是他人品爆发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虽然在治病期间,还摸了很多人的媳妇。
但他们依旧很大度,哭喊着求着让他摸,使劲摸,用力摸,摸得不彻底,他们还不高兴。
因为不摸,他们的媳妇就死了,所以不仅没记仇,还把张小天当神仙一样供着。
这些人都知恩图报,同时也很现实,谁能帮助他们,谁对他们好,就选谁。
可是,即使张小天这么牛逼闪闪放光彩,依旧有人不服气。
第一个不服的就是王宝海的侄子柱子。
他早就对这个村长垂涎已久,并且觉得这是他唾手可得的职位。
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落到了张小天的手里。
柱子不服气,蹭!地一声跳出来,大叫一声:“我不服气!张小天这小子胎毛都没掉完,小鸡仔还没人家花生米的,他凭啥能当选村长?叔,我不同意!”
王宝海的脸色很不好看,冷若冰霜:“臭小子,你凭啥不同意?”
“我年纪比他大,阅历比他丰富,见过的人比他吃过的盐都多,凭啥听他指挥?我不服气,他不就会针灸按摩,整天摸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屁股吗?还有啥能耐?”柱子说。
“他还包地挣钱了,你都干了些啥?”王宝海举着烟杆说。
“不就是种地,有啥了不起,要是把地给我,我也能种。叔,你当初把地包给他,是因为他跟王娟有娃娃亲吧,两家迟早是一家。
选他当村长也是因为这个吧?你是俺亲叔,为啥不先考虑俺,胳膊肘老往外拐呢?柱子气急败坏,觉得委屈极了。
一番话说出,王宝海的老脸更沉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都变成青色了。
老爷子还是发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将柱子抽出去老远,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叔,你干啥打我?”
王宝海一跺脚:“你个不成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