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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猫儿一样趴在红薯窖洞口，仔细一听啥都明白了，原来儿子把李燕藏在窖里了，俩人还在里面拉大锯。
老太太鼻子差点气歪了，本想飞身跳进红薯窖，将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训斥一顿。
但她却停止了脚步，怕这么一闹，坏了儿子的名声。
张小天还没成亲，要是被人知道他金屋藏娇，跟人通私情，坏了名声，以后再媳妇就难了。
于是她伏在窖口，听得更仔细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打了个冷颤，明白李燕同杨爷庙的那些人一样，得了瘟疫。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老太太立刻慌了神，赶紧进屋告诉了张富贵。
“他爹，不好了，别睡了，出大事了。”小天娘踮着小脚，边喊边叫。
“咋了？火烧屁股了？还是死人了？”张富贵被惊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小天，小天他，他。”老太太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小天咋了？咱儿子也染上瘟疫了？他在哪？情况怎么样？”张富贵蹭！从床上跳起来，赶紧手忙脚乱穿衣服。
“不是咱小天，是别人。”
“谁呀？”
“咱儿子把李燕带回来了，那闺女染病了。”
张富贵感到不妙，儿子肯定要做傻事，赶紧问：“他们现在在哪儿？”
“院子的红薯窖里。”
他听完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小兔崽子，不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还敢窝藏病人，不想活了！”
老爷子披上衣服，趿拉上鞋，就往外冲。
走到红薯窖口，冲着里面大喊：“张小天，你给我出来！”
张小天和李燕两人不知抱了多久，听见爹老子的叫声，才依依不舍松开。
“小燕，我出去一下，你躺着休息，别担心啊！”张小天说完，顺着梯子爬出了红薯窖。
“爹，咋了？”
“咋了？你还有脸问咋了？你再红薯窖里干啥？谁让你窝藏病人？你胆子可真大啊！不想活了？”张富贵吹胡子瞪眼，质问儿子。
“爹，小燕是患了蚊疫，也是我把她拉回来的。我要照顾她，帮她治病。”
张富贵气的火冒三丈，觉得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给她治病？专家都治不了的病，就凭你？你做啥春秋大梦呢？赶紧把李燕给我送走，拉到杨爷庙，越快越好。”
“不行，把她送走就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这种事，我做不了。”
“你跟他啥关系？你俩一不是夫妻，而不是亲人。不能让她留下，祸害咱全家。”张富贵说着就要往红薯窖洞口走去，势必要把李燕送走。
张小天一把拦住了他：“爹，她从今天起，就是你儿媳妇。我们俩已经那个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反正就算她死了，也得埋进张家祖坟，署名张李氏。”
“你！！！”张富贵老眼圆瞪，气得牙齿直哆嗦。
抬起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啪！重重抽在儿子脸上。
张小天差点被扇懵，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三圈。
站定之后，他扑通！冲老爹跪下了。
“爹，你就大慈大悲，可怜可怜她。别把她捅出去，也别赶她去杨爷庙了。我保证不让她的病扩散，更不能传染给别人。行不行啊？”
张小天知道，这件事不能跟爹硬着来，必须征得他的同意，否则老两口迟早会把她送走。
张富贵被儿子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从小到大，他膝盖硬的很，除了爹娘，从来没有为任何人下跪过，今天居然为了李燕，给老爹下跪。
老爷子动了恻隐之心，小天娘眼泪也流下来了。
“他爹，你们爷俩都是医生，要不就相信小天吧！别为难那丫头了。”老太太心疼儿子，为他求情。
张富贵仰天一声长叹：“这可是人名关天的大事！作孽啊！”又低头看看张小天：“罢了，我自己的种，我了解。要强把李燕送走，这兔崽子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我可警告你，一旦被人搜到，后果自负。还有万一发现病情控制不了，一定把她交出来，不能隐瞒。”
“知道了爹，你放心吧！一定不会出事的。”张小天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李燕可以安心住在红薯窖养病。
张富贵虽然是个老顽固，但他一项有信誉，说到做到，既然他答应不会说出去，就一定会闭口不言。
张小天仿佛得到了特赦，转过身来，刺溜！又钻进了红薯窖。
老两口也无奈地叹口气回屋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李燕已经躺在小床上睡着了。
张小天握着她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真的出事了。
啪啪啪！啪啪！
“开门，张小天，把门打开！”
外面竟然有人喊门，是村长王宝海的声音。
听语气，感觉来者不善，赶紧翻身上了红薯窖，走出窖口，找了一个大木盆，将地窖的入口扣好，然后抱了一捆干柴，覆盖在木盆上。
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才打算过去开门。
还是不放心，又返回来，吩咐大黄：“把入口看好了，不让任何人进要是李燕被发现了，小心我煽了你！”
自从小婷不在杨爷庙住，大黄就被牵了回来，它无比聪明，还通人性，听懂了张小天的话，摇摇尾巴。
于是，大黄蹲在红薯窖入口，时刻保持警惕。张小天这才放心，过去开门。
“吱。”门打开了，外面果然是王宝海。
村长手里提着烟锅子，他后面还跟着医疗队和公社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竟然是小慧。
原来就在张小天和李燕走后，小慧就找到医院，要当志愿者，于是跟着医疗队来到张家村。
张小天刚要开口叫人，小慧就在后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还摇摇头。他也就没有作声。
公社派来的是几个男人，个个膀大腰圆，虎视眈眈，凶神恶煞，手里还拿着家伙。
张小天当然知道他们来干啥，肯定是李燕患病回村的消息走漏出去，来抓她去杨爷庙隔离的呗！
但是谁走漏的风声？李燕回村只有小婷，小慧和爹娘知道，连她亲娘李寡妇都不知道，难道这其中有人出卖了他们？到底是谁？
张小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嘿嘿一笑：“宝海叔，你咋来了？”
他低着头，抽了一口烟，鼻子哼了一声：“小天，我找你有事。”
“叔，啥事？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进里面说。”张小天赶紧把他们请到院子里。
七八个人呼呼啦啦站了一院子，王宝海东边瞅瞅，西边瞅瞅，说：“小天，有人去村委告状，说看见你拉着得瘟疫的李燕回来了，有没有这事？”
果不其然，真的是来找李燕的。
“谁说的？咋可能？李燕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咋把她拉回来？谁造谣污蔑我，眼瞎了吧！让我把他眼睛珠子挖出来，拿水冲冲。”张小天瞎话说惯了，从不打草稿，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王宝海大眼一瞪，跟牛蛋似得，胡子和烟锅子一个劲的乱抖：“张小天，这事可不能说谎！私藏病患是犯罪！万一瘟疫从她这传播出去，你就犯了大错，知道不？”
“我知道，不过我真没私藏，不信你随便搜好了。”
“你小子鬼灵精怪，说话不靠谱，搜就搜！你可别后悔。”王宝海眼睛一瞪，怒道。
“随便搜！”
王宝海大手一挥，带来的几个男人立刻摩拳擦掌，跟猫逮老鼠那样，忙活开了。
先把院子检查了一遍，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了人。
又把屋子统统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紧接着是厨房，茅房，粮仓，甚至老鼠洞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李燕的身影。
第103章瘟疫持续（）
其中一个青年不服气，低头冲进了他家的马棚，弯腰到马肚子下面找。
结果，马害怕见生人，噗！放了个屁，把这小子熏得够呛，捂着鼻子跳了起来。一下踹到马肚子上。
这一脚把马吓坏了，它一点也不客气，反击过来，后腿一踢，直接把这个小子从马棚里踹到了院子里。
爬起来之后，疼的他龇牙咧嘴。
公社的人全部把家里扫荡一遍，不要说李燕，连个年轻女人的毛都没找见。
“小天啊！你个混球，你到底把李燕弄哪儿去了？你要知道，一旦出事，后果很严重！”王宝海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直跺脚。
“我知道，可我真的是冤枉的，李燕没在我家，你跟我说啥都是白搭。”
张小天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就想知道是谁泄的密，要是抓住他，一定将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王宝海似信非信，还是不放心：“我警告你，如果看见李燕，一定把她送到杨爷庙，如果被我发现你私藏，我打断你的腿！”
“叔，你就放心吧！我咋会那么不懂事嘞？我一定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你小子听话就好。”其实王宝海也就走走过场，因为真的有人拿脑袋发誓，举报他私藏病患。
迫于上边的压力，不得不带人过来查看。
张小天可是王宝海未来女婿，也算他半个儿子，老爷子肯定不会对自己儿子翻脸。
所以他大手一挥：“既然没找到，肯定是那个人看错了，咱们就走吧！”
刚要离开，公社的一个小伙子眼尖，一下就瞅到了旁边的红薯窖。
红薯窖跟院子里其他地方不一样，因为担心夏季的雨水流进窖里，泡坏红薯，所以它的入口比地面高出很多，是个远远地大土包。
小伙子也看到了那一堆柴火，和柴火下的木盆。
那小伙子抬手一指：“那有个红薯窖，红薯窖还没搜过。”
王宝海的身子也颤了一下，扭过脑袋，神情慌乱地看着张小天。
他立刻明白过来，李燕一定藏在红薯窖。
老爷子很想替张小天遮掩，但公社和医疗队的人都在旁边，他有点手足无措。
“那确实是红薯窖，但里面啥都没有。”张小天瞅到王宝海的慌乱，赶紧说。
“有没有藏人搜搜就知道了。”小伙子冷冷一笑。
“你尽管去搜啊！”张小天面不改色。
那人瞅到了红薯窖旁边还有一只半人高的大黄狗，心里哆嗦了一下。
“张小天，你家狗咬人不？”
“不咬！”
小伙子这才放心，慢慢靠近红薯窖入口，伸手拨开干柴。
哪知道手还没碰到干柴，旁边的大黄就不乐意了。
大黄的一身黄毛全部竖立，嘴巴一裂，胡子一抖，圆眼一瞪：“汪汪汪汪汪。”跟头猛兽一样朝他扑过来。
咝咝啦啦两声响，小伙子身上的衣服被大黄扯坏了。
眨眼时间，衣服被撕得片甲不留，双腿上，胳膊上，哪儿都是红呼呼的血道子，有爪子挠的，也有牙咬的。
“救命啊！救命！”小伙子被吓得惊慌逃窜，屎尿横流。
王宝海和其他人吓一跳，他们是生人，不敢贸然前去搭救，只能求助张小天：“小天，愣着干啥？快救人呢！”
要不是王宝海喊叫，张小天真不想救他，活该！咬死他才好，让他多管闲事！
不过他还是一扑而上，将大黄赶到一边，把他救了出来。
“张小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