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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不听军令,王上有命,杀!”又一道旨意传来,城上守卫搭箭拉弓,一箭向李牧心头射去!
“将军!”
“将军!!!”
那一箭,当着所有赵军的面,毁了他们的支柱。
那一箭射的甚准,将一代战将瞬间射翻于马下,亦将赵国的江山射穿。
那一箭,让赵军军心大乱,无数人哭喊着将手中的剑挥向秦军,亦哭喊着挡在他们的将军面前,死守这一寸净土。
为国家打了一辈子的仗,如今,却被国家的一仗打得死不瞑目。
“李牧死有余辜,如今大军攻城,不可泄气!”
那射箭的宫卫还在嚷嚷个不停,但战场上却以无人听得到他在说些什么。
白雪茫茫中,独留着一声声哽咽,伴着缓缓响起的脚步声,深深的震颤在赵军心中。
“吾生于此。” 李牧抬头,颤抖的用剑撑起自己的身子。
“守于此。”城外,秦赵两军沉默,王翦抬手,止住了上前的秦军。
“此乃吾国。”一步步挪至城底,李牧仰望着邯郸城上高悬的战旗,喃喃道:“如今,吾亦要死于此。”
话落,李牧转身,以背靠城墙,将自己牢牢的融进了他守护一辈子的国家,闭眼微笑,“我在,赵,不亡。”
雪,又落,天地间似是奏起了无声的悲歌,哀悼着又一战将的陨落。
轻拭掉落入眼角的雪花,施勋低声道:“河洛,古代的将领是伟大的,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血性以及坚韧,他们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坚定,也有自己舍弃生命,都要为之守护的东西,我想,那是我从一开始,便欠缺的。”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点了点头,施勋默然道:“对,子魂魄兮为鬼雄!”
公元前228年冬,秦军攻进赵国邯郸,赵王阵前换将,李牧身死,王翦率军至下,攻破邯郸,俘虏赵王迁,赵公子嘉带王室数百人在燕军的护送下逃至代地,并自立为代王。
大军徐徐北上,施勋回望着邯郸城内燃起的熊熊大火,由衣角撕下一缕白布,轻轻缠至了腕上。
腕上白布纷飞,将血染的邯郸远远抛在身后,施勋策马前行,喃喃自语,赵国,亡了。
第36章 秦三六:易水送行()
公元前227年,秦军挥军北上,一路势如破竹,攻至燕国南部边界。燕代联军一路且战且退,最后停驻于易水北岸,与秦军隔易水相对峙。
再往后不远处便是燕国城池,燕军可以说是退无可退,便只能依仗着一水之隔,与秦军一拖再拖。
易水河宽水深,恰逢破冰之时,水流湍急,渡河不已,且临近燕国城池,守备较为森严,王翦稍作考虑,便带着秦军主力在河对岸停住了脚步,就地搭营。
易水河畔,柳枝刚抽新芽,衬在昏暗的天色中也有了那么几分生机,安顿好燕代联军,施勋沿着易水河边缓缓而行,倏尔顿住脚步,遥遥望向河对岸那秦军帐内漫起的青烟。
微风乍起,河面波纹层层荡开,一股寒意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施勋看了片刻,复而低头,半蹲下身子将手探进水中,指尖微微伸展,刚沾水面便不由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风萧萧兮易水寒。”起身将手在衣摆上抹了抹,施勋轻笑道。
这千古名句写的倒真是名副其实,时值初春,易水河畔仍有薄薄碎冰,在暖光下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
施勋话音刚落,便听河洛在脑中缓缓道【荆轲刺秦王】
清风拂过,施勋脑中一抽,不由自主的将手搭在肩上,脱口而出道:“两条毛腿肩上扛!”
河洛:【……】
【你这脑中,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咳。”听出河洛话中无奈,施勋尴尬的转移话题道:“没,没想什么,对了,明日要回城去见一趟田光,也不知荆轲做好准备没有。”
早在秦军攻赵之前,施勋便已走了一遍历史,回燕见到了田光。如历史所叙,田光不由分说的向他推荐了荆轲,而他也兴致冲冲的去见了荆轲。
不得不说,荆轲第一眼给他留下的印象,与书本上所描写的形象大相径庭。
头发凌乱的束在脑后,双眸懒洋洋的眯着,一手搭在高渐离的肩上,一手提着酒,嘴边挂着抹痞气的笑容。
倒是高渐离,见到他时还是那么温文有礼,熟稔的与自己寒暄着。
可当施勋与荆轲说起自己的来意时,他便知道了历史上所说无错,当那双懒洋洋的眼睛睁开,他仿佛从那深邃的眸子中透过历史,看到了秦国大殿上的一抹剑光。
【樊於期如何】
“死了,早便死了。”回过神来,暗叹一声,施勋了然道:“如此,看来是没问题了。”
晃了晃双手,施勋正准备回去歇息一阵,抬眸的瞬间,却看见河对岸缓缓现出一抹人影。
王翦眯眼站在河边,抬手往这边望着,看到施勋后面露喜色,伸出手臂使劲晃了晃,高声道:“太子,燕太子!”
挑眉看着王翦的动作,施勋向着身后看了看,脚尖一掠,眨眼间便到了王翦跟前。
看着王翦略有惊慌的神色,忽略那看怪物似的眼神,施勋问道:“你唤我作何?”
王翦本是想隔着河冲着施勋喊上几句话,却不料这人竟如此大胆,只身一人到了对岸,便上下打量了施勋一番,奇道:“你孤身而来,不怕我擒了你去要挟燕国?”
轻点了点腰间佩剑,施勋莞尔道:“你大可一试,看看是我擒你还是你擒我。”
王翦一噎,想了想燕丹在秦时那般武力,不由有些泄气,别说擒不擒的住了,就算他擒住了,若让秦王知道他对燕丹不敬,怕也要提头来见了。
不去理会王翦的莫名惆怅,施勋磨蹭着手腕,漫不经心道:“你唤我,是不是嬴政有话让你传达。”
微微一愣,王翦似是才想起来,忙道:“正是,王上让我告诉你一声,你若回秦,燕便留着。”
似笑非笑的看了王翦一眼,施勋问道:“你觉得,有我在,你们能攻下燕国么?”
易水河边,寒风骤起,王翦神色不变,笑嘻嘻道:“若天下尽归于秦,何来燕之说。”
阳光透过云雾渐渐现出,河面上的薄冰发出细小的碎裂声,在光照下渐渐融入水中。
略有疲惫的垂下眼眸,施勋轻声道:“回去告诉他,燕国可归秦,燕丹却是至死也无法归秦。”
这话说的可是不吉利的很,王翦一怔,随后笑道:“太子可放心,你在燕国一日,秦国定不会强攻。”
挑了挑眉,施勋晒道:“日后,他可便不会这般想了。”
燕国·蓟都
荆馆内,高渐离一手抬筑,一手挡着荆轲不停捞过来的手臂,无奈道:“太子一会便要来访,你这样成何体统。”
荆轲眯眼一笑,趁着高渐离说话期间一把将他捞至身边,毫不在意道:“他来便来,又有何妨,渐离,我过几日便要为你那太子去秦卖命,你也不犒劳犒劳我。”说着便要伸过头去磨蹭高渐离。
高渐离温润的脸上涨得通红,斜眼飘过荆轲,脱口道:“呵呵。”
荆轲一愣,疑惑道:“呵呵?这是何意?”
脑中闪过燕丹咧着嘴冲自己揶揄的眨着眼说,呵呵就是滚你马勒戈壁的样子,高渐离吞吐了半晌也说不出口,随即便笑着推开了荆轲,道:“呵呵就是呵呵,哪来的意思。”
“诶,渐离啊,骗人可是不好的。”
靠在门边看着两人,施勋笑道:“呵呵的意思可真是多的很呐。”
“殿下。”两人一愣,随即分了开来。
高渐离脸上泛着红晕,略有尴尬的俯身道:“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馆内下人早就走了不少,哪有人守着门。”施勋笑了笑,还未开口,便见荆轲嚷嚷着将高渐离扶起,眼神略带敌意的看了施勋一眼。
若有所思的看着荆轲的动作,施勋一晒道:“荆卿说的不错,如今国难当头,那还顾得上这些,我今日前来也无大事,不过是告知荆卿一声,此次去秦,还有一人协同。”
荆轲疑道:“何人?”
施勋道:“此人名为秦舞阳,乃是贤将秦开之孙,不过因其十二岁时犯下命案,故而一直隐居不出。”
“我听过此人。”点了点头,荆轲眯眼道:“还有何事?”
面无表情的瞅了荆轲片刻,施勋伸手将袖内锦盒抽出,稳稳放于一边。
“此盒中乃是督亢地图,地图内裹了把淬了毒的匕首,沾血即死,届时上了殿后,秦舞阳捧人头,你则献图,记住,一定要近身方可。”
拇指磨蹭着锦盒的边缘,荆轲漠然道:“若是秦王不让。”
“若是他不让,那便告诉他,我有话让你传达。”低喃着,施勋目光涣散的看向荆轲,“若行刺成功,便告诉他,是我让你去杀他的。”
高渐离站于一旁,略有不安的握住了荆轲,荆轲反手握住,微微一紧,随后松了手将锦盒接过放入了包裹之中。
安抚的拍了拍高渐离,荆轲的眸色中满是认真,温柔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公元前227年,易水河畔,千里送行。
万人身着白衣,头顶白冠高束,立于易水岸边举杯道别。
风微起,易水寒,波澜又泛,十里长亭外,举酒饮醉,歌别离。
衣衫被寒风吹得瑟瑟翻飞,荆轲笑着接过施勋递来的包裹,高声道:“此去,不成不归!”
风声渐起,雾掩的天空,不知从何处传来丝丝筑乐,在这万人的寂静中伴着水声清澈的回荡着。
施勋回头望去,薄雾中,高渐离一袭白衣,盘坐于河边,忘我的奏着,弹着,喊着。
“风萧萧兮,易水寒!”
荆轲没有回头,却似是看见了什么,唇角高高扬起,随即展臂微扬,笑声顿起,昂头唱了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霎时间,易水河边千万人同喝,歌声遥遥穿透了天际,将这风萧萧的易水之歌写入了历史的篇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喃喃自语着,施勋静静的看着这曾无数次在书上读过的一幕,将双手缓缓抬至胸前,默然俯身。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万人高歌中,荆轲的身影逐渐在漫天薄雾中消失了身影,缓缓沉淀在历史的轨迹之中。
易水河畔,歌声不歇,高渐离眼眶微红,抱着筑走至施勋身边,望着荆轲消失的方向,颤声道:“殿下,你说他,还能回来吗。”
手指间泛着微微的冻红,风将薄雾吹去,露出几缕冷冷的光芒。
怔怔的看着高渐离眼中的哀恸,沉默了片刻,施勋轻声道:“渐离,对不起。”
第37章 秦三七:荆轲刺秦()
秦国;咸阳
荆轲与秦舞阳刚一踏入咸阳;便被告知秦王早早等在殿内;命两人速速前去。
大殿之上;嬴政一袭天子黑袍;茫然的坐在案前;倏尔抬头看着殿内百官;招手将李斯唤了过来。
“王上有何吩咐?”李斯垂头走到案前;低声道。
嬴政抿了抿唇;有些小心的问道:“燕国;燕国可有说是派谁来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