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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音羞涩地点了点头。
管家又道，“这些都是家主亲自吩咐的。另外又给您配置了两名女仆，由连香那边负责管理。院子里也配了保镖，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宣音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捏紧了衣角，小声地问，“我父亲会过来吗？”
“家主十分忙碌。”
顿了顿，管家接着说，“不过大小姐是可以去找家主的。”
宣音眼中，那黯黯得快要扑灭的期待之光，噌的一下，又亮了起来。
灼灼光辉，热而不烫。
这笑颜，这目光，没有半分的遮掩。管家依稀间恍若看到了曾经的岳依，不由感叹起来，“大小姐这性格，还真像夫人。”
这句话，顿时就让宣音喜上了眉梢，“你能跟我说说我母亲吗？”
也不知是宣音的眼神太过小心也太过期待，还是因为她和岳依的相像，管家慈祥地笑着说起了当年的事。
“……大小姐和夫人的眉眼最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听说家主当年就是因为夫人的笑容，对夫人一见钟情的。”
“真的是一见钟情？”宣音又惊又喜地笑着。
管家也被感染了般笑了起来，“是呀。人人都说家主与夫人天生一对。自从和夫人在一起后，家主也变了很多，整个人也多了些活力，不像以前只想着振兴凌家。”
“振兴凌家？”
“没错。大小姐别看凌家如今的繁荣。其实当年家主从上任家主接手的时候，实际上是个烂摊子。不过幸好家主天赋高，一心扑在修炼上，硬是重新支撑起凌家。有了夫人后，家主才想真的活了。”
随后不知管家想到什么，微微叹了起来，“如果夫人还在世，想来家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只沉浸在修炼之中，人变得越来越冷漠。”
宣音眼底的温度渐渐灭了下来，笑容也隐没了。
见状，管家不再多言，只道，“大小姐毋需多想，家主既然将您安排在这书香院，想来也是念着您。这书香院，曾经是夫人，最喜的地方。隔三差五，就会在这里小住一番。用夫人的话来说，这里可算是她的娘家。”
“母亲住的地方吗？”宣音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夫人的东西大多没有动，大小姐可以看看。”
说完，管家看着欣喜地打量自己新住所的宣音，便含笑退下。
在新屋子里转了几圈，宣音就打开地图，静望着管家的光点去了前边不远的院子，那里正是凌云所住的地方。
宣音从侧门走了出来，站在槐树下，望向凌云所住的地方。一眼望去，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绿海之中，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围墙。
那墙内。匆匆而来的管家正恭敬地弯腰跟坐在树荫中的凌云，汇报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就是和宣音之间的对话，也是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半分都不敢隐瞒。
“……大小姐的房间以及各方面都探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房间中鬼的痕迹，经过对比，正是欢少爷身边那只未成形的地狱犬。就如调查的一样，欢少爷待大小姐甚好。”
阴影中的人，默了会，挥了挥手，“宣音那边就由她去吧。另外，凌欢那边也要安排妥当。他可是我很看重的孩子。”
这声音，如冬日冰凌般透骨的冷。
管家只觉背后一阵寒凉涌起，恭顺地应下，就退去，做安排了。
“所以……你会去哪了呢。”阴影中，凌云低头捏着黑棋，看着自己面前黑白错落的棋盘。待他放下手中的一枚棋时，忽地冷笑起来，“不管你在哪，都离不开凌家。哼。”
这笑声，阴森森的，期间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森冷的哭音。院子里狂风大作，树枝摇摆发颤着。
正望着凌云院子里的宣音，像是有某种感应般，微微打了个寒颤，就听到系统1010的声音响起。
“主人。已经扫描完了这里所有的地方，没有问题。难道凌云真的是准备补偿你？”
说到这里，系统1010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个冷落了自己女儿这么多年的冷血父亲，怎么可能说醒悟就醒悟，而且醒悟的时间，还这么巧。
“怎么可能。”若说凌云补偿，这点宣音半分都不信。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比起补偿。我倒觉得，更像是监视。”
说着宣音就看向地图上的几个光点，正是管家所说的 ‘保镖’，还有被安排给了连香的女仆。宣音意念一动，眼前的地图就转到了凌欢的院子，管家已经送了几个新人过来了。
这举动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是家主看重并要亲自培养的人，能不多配几个人保护、伺候么。
这般看来，她的这位父亲，还真是不简单。
连这个作为普通人的女儿，他都没放松过警惕。
系统1010却是觉得毛骨悚然，“主人。你说我们要不要干脆和凌寂逃了。这样，两个任务也都算完成了。主人到时候也可以放心解开封禁，成为真正的驱鬼师，再加上凌寂做守护者，天下哪里去不得。”
听到它这个建议，宣音意动了下，便微叹着摇头，“话说得简单。但我想，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你不觉得奇怪吗？凌云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耐着性子慢慢地在暗中寻找。他难道就不怕哥哥离开凌家吗？”
这么一说，系统1010一下就明白了，“难怪。凌寂没有离开，他其实是离不开。这可怎么办！以后要是凌寂也离不开凌家，就麻烦了。”
宣音心情也复杂了起来，她倒不是担心凌寂将来离不开，她只是在想，那凌云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或者说，他对凌欢那边的培养，真的只是培养吗？
望着那彻底被绿荫遮掩住的地方，宣音目光微微凝重了起来。
想了会，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地图上她的身后多了个光点。
宣音霍然笑了起来，“哥哥你回来了。”
看着宣音这灿烂的笑容，凌寂眼底的冷色略淡许多，“嗯。我回来了。”不知为何，原本因为无法离开凌家的怒气，一下就这么被磨平了。
他喜欢宣音说的这句话。就好像，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虽然这里是凌家，他也姓凌，但不知为何，他内心对这里有种非常不喜的感觉，他的家，不在这里。
那么在哪呢？
凌寂一下就想到了，曾经和宣音共织的那个梦境，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听说，这个院子还是我妈妈之前住过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没搬走。”小姑娘笑容跃跃欲试着。
“哥哥以前也是住在这里吗？”
凌寂笑着，正要答，脑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一个画面忽地出现在了他脑海里。他看到年幼的自己正站在一棵槐树下。
接着，他又看见另外一个画面，年幼的自己坐在槐树的上面，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身轻如燕地往前面扑了过去。
但画面就此中断了。凌寂只觉头痛不已。
看到凌寂有些难受的样子，宣音连忙担心道，“怎么了。哥哥。”
回过神，凌寂按了按额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说完，他眼神往旁边飞快一掠，目光就定在了眼前的这棵槐树上。
这棵树。和他所看见的那个画面里的槐树，几乎是一样的。
他来过这里……作为人的时候，来过。而且，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会是谁呢。
凌寂微眯着眼。
看到凌寂的眼神，宣音一下就猜到，他可能是想起了什么。
但凌寂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望着宣音，“我们去看看你母亲的遗物吧。”
宣音忧心地看了他几眼，确定他没事了，才朝另外一个屋子走去。
凌寂就跟在她的身边。
而院子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能发现他的存在。
来到管家先前所说的岳依的房间，宣音整个人一下就沉浸在了这个充满母亲味道的小世界，东看看西翻翻的。
凌寂则安静地望着窗外的槐树，若有所思。
第79章
岳依的房间很大； 也很干净； 没有一丝的尘埃。一看就知道是常有人打扫。
只是房间里真正可供参考性的东西，很显然； 这些东西都被整理走了。
系统1010早就做了相关提示，房间里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以及普通的书籍； 连半个字； 都没能留下； 更不用说什么日记之类的了。
宣音在房间走动着； 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凌寂那边。
后者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宣音的目光； 只是望着外面的那棵槐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人。查到了。”系统1010从资料库里钻出来； “这棵树是凌家先辈两百多年前种下的； 以自身修为浇灌而成，主要是用来滋养阴气。因为这棵树的原因，这书香院可是不少人眼馋呢。主人住进来后，可是不少闲言碎语。”
“说重点。”
“咳。树扫描过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树下面也没尸体什么的。不过……这书香院； 原是凌云的住所； 后面才成了岳依常来的地方。”
“我父亲也在这里住过？”宣音挑了下眉； 唇角微翘着，“应该什么都没扫描到吧。”
提起这个，系统1010就有些恼怒起来； “什么痕迹都没有，好像刻意把痕迹全部消除了，什么都没留下。他也太奇怪了吧。”
有人在的地方，肯定就有相关的痕迹。更不用说，像是凌家这种家族式的存在了。
“我那位父亲奇怪的地方还少么？”
翻开地图，看着上面凌云的名字，宣音目光幽静，心含冷笑，“若非地图上显示的的确是他的名字，我早就怀疑，我真正的父亲已经被替代了。”
可惜。不是。宣音心底幽叹着。凌云并没有被取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所作所为，才叫人心寒。
虽然岳依的房间已然没了什么值得参考的东西，宣音还是在里面心悦地东摸西看的，时不时还会在床上躺一下，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这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宣音也就这么顺着本能，享受着这种幸福时刻。
注意到她情绪变化的凌寂，回过头，看到她爱不释手地摸着那些书，哑然失笑起来。
不小心看到凌寂眼底笑意的宣音，放下了手里的书，脸颊微红，小声地解释着，“这个是妈妈看过的书。”
凌寂的笑意更甚了，“嗯。我知道。”
宣音的脸更红了，故作矜持地干咳了声，转移了话题，“哥哥一直看着外面那棵树做什么？”
“那棵树吗？”凌寂转头又再看向那棵槐树，笑容不自觉地收了起来，“那棵树有我的记忆。”
宣音心底微惊了一下，脸上则是很平静地歪头笑着，毕竟她现在可是认为凌寂是岳依曾经的守护者。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才行。
“哥哥能说说吗？”小姑娘眸中的光，轻轻闪动着，“我想听听。”
凌寂看着槐树，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了曾经在那棵树下的自己。感觉，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是的。应该是很多年了，那画面里的他还不大，如今，他已然是个青年了。27
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但凌寂肯定，这里他曾住过，既然住过，就应该会有他的痕迹。
想着，凌寂便道，“我出去转转。”声音一落，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这速度看得系统1010忍不住愣了下，“感觉凌寂的力量又上了一个层级。不过，主人，如果凌寂真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