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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贫寒一朝得势的男人之中不是没有好的,但是大多数人的心里并不会考虑自己身边的女人,优先考虑的一定是他的事业、家庭。以自己为中心。要求女人对他无限付出,蜡炬成灰泪始干,从来不会在乎身边女人的心情。
张昭对锦衣是如此,对许子珮依旧是如此。
不过找了一整天他也没能找到锦衣的下落,有人说她们已经离开京城了,也有人说可能还住在城中某个地方。
正要放弃的时候。张昭路过逍遥布庄。正好看见锦衣从里头出来。
眼睛一亮,他立马就扑了上去,欣喜地大喊:“锦衣!”
锦衣正拿了些布料小样要回去给美景看呢,乍一听这声音,简直是背脊发寒,下意识往旁边一跳,恰好躲开他。
“你想干什么?”
站直了身子,张昭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许久不见,其实锦衣更好看了,举手投足之间比那五小姐还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眉目也更清秀。
“听闻王妃被休,你跟着她一起受苦了,所以我来接你。”
锦衣嘴角动了动,上下打量他一圈,轻笑道:“多谢状元爷,奴婢好得很,不需要您来接。”
张昭有些急了,凑近她一些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娶许家五小姐当真只是权宜之计啊,我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状岁他才。
锦衣后退一步:“多谢状元爷垂青,但是奴婢心里已经没有您了,还请借过。”
“怎么可能!”张昭皱眉道:“你要是心里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到让燕王在背后为难我,要我去燕地?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想分开我和子珮,好去燕地陪你。我都懂,可是你不能这么任性毁了我的前程啊!”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锦衣拧眉,眼神里满是厌恶:“奴婢不过是区区丫鬟,已经与燕王爷没什么关系,何来背后为难你一说?人各有命,与奴婢又有什么关系?”
张昭急得跺了跺脚,目光有些凶狠。
锦衣看着,更是后退了一步。他的每个小动作她都熟悉得很,着急起来会啃指甲、跺脚、小声碎碎念,原先觉得很可爱,现在瞧着却只像个疯子,令人觉得可怕。
下一瞬张昭又柔和了神色,看着她道:“你要是帮不了我,我也不为难你,但是我要去燕地,得的官职那么低,日子肯定不好过,你总不能不帮我吧?”
锦衣气极反笑,简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厚的脸皮,就以为谁都理所应当该帮着他不成?
正不知该怎么反驳,身后却突然上来一个人,拉着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就挡在了她面前。
锦衣一愣,抬头就看见临风的后脑勺。
临风沉着脸,低眼看了看张昭,淡淡地道:“河道监还没上任,就会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了?”
张昭一顿,接着皱眉看着他:“又是你!”
上次将锦衣带走的也是他,这个人不过是燕王身边的奴才,竟然敢拿这种眼神看他?
临风面无表情地道:“锦衣想帮谁不想帮谁都是她的自由,不是她欠你的。”
张昭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别是也惦记上她了吧?这么护着她?”
“我……”临风咬牙。
他倒是惦记了很久很久了,只可惜锦衣并没察觉,一直将他当成朋友,哪怕他陪了她这么久,也还没开窍。
“我们就快成亲了。”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背后的人却突然开口,平静地补上一句:“他护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可有什么过错?”
张昭一愣,临风也是一愣,都扭头去看着她。
锦衣双目无波无澜,看着张昭道:“你这样自私扭曲的人,就该和许家五小姐那样嚣张跋扈的人好好过日子,十年来你我的恩情都已经两清了,银子我拿着,恩你也可以忘记。但是别觉得我还会帮你,没了感情,你就是一个穷酸书生而已,哪怕考了状元,在我心里也不及临风一半的好!”
这话说得句句铿锵,眼神也没有丝毫闪避,就这么直视张昭的眼睛,说完行礼,拉着临风就走。
张昭傻了。
他这次终于看出来,锦衣不是在开玩笑,也当真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呆呆看着那两人走远,他忍不住小声碎碎念:“女人真是一种无情的东西,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可以立马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还要跟人成亲了……真是伤风败俗。”
临风一路上的表情都是呆滞的,跟着锦衣走过一条长长的巷子之后才回过神来。
松开了他的手,锦衣回头,轻轻叹了口气:“今日也多谢你了。”
摇摇头,临风看着她道:“方才你说的话,是为了刺激张昭的?”
“不然呢?”锦衣笑了笑,看着他道:“幸好你没拆穿我。”
微微阖眼,临风也笑了:“应该的,正巧在街上遇见你……王妃还好吗?”
提起这个,锦衣才有些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落,立马要推他走:“她已经不是王妃了,你也当没来过这里吧!”
临风哭笑不得:“你遮掩个什么劲儿?你们住哪里,王爷又不是不知道。”
王爷竟然知道?锦衣一愣,抬头看他:“王爷还在关心主子?”
这么长的时间,任由外头怎么喧嚣,也不见王爷出来护着主子一点半点啊,生生让人诋毁了主子半个月,结果还是关心着的?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轻咳一声,临风道:“也不是关心,就是恰好知道而已。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锦衣站在原地,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踏进了院子里去。
沈美景今日的心情极好,见她回来便一把拉了她过去,笑眯眯地道:“锦衣你快看,逍遥布庄旁边的店铺竟然要出手了,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我已经让玉食跟那东家约好,下午咱们就去谈价钱。”
逍遥布庄旁边的店铺?锦衣皱眉:“那不是一家老字号的饼店吗?生意一向不错,怎么会要出手了?”
“听说是家乡有事,需要用钱。”美景数着自己全部的家当:“铺子这东西贵得要命,咱们得想个办法,能还一点价就是一点。”
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浓了一点,锦衣问:“这消息是谁告诉您的?”
“芙蓉啊,她方才派人来说的。”美景笑道:“真是我的福星!”
锦衣没说话了,站在旁边想了一会儿,便帮主子准备出去的行头。
谈生意么,不能显得土财主,也不能失了身份。美景穿了一套规规矩矩的锦缎长裙,头上依旧只戴了一根玳瑁簪。
☆、第205章 像是被人保佑了一样
胎像已经稳定了下来,已经将近三个月,妙回也允她出去走动了。这半个月在院子里美景没闲着,跟任逍遥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也是该自己出去尝试的时候了。
美景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对那店铺的历史以及东家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出门上车,到逍遥布庄旁边的茶楼上头坐下,安静地等着。
因为是妇人,脸上免不了拢着个面纱,任逍遥说这背后做东家的贵妇,在京城也不算罕见,所以她亲自来谈是可行的,就看对面是个什么态度了。
没等一会儿,那姓何的掌柜就来了,看见她便行礼。十分有礼地道:“夫人久等。”
美景微笑颔首:“我也不过是刚到,何掌柜请喝茶。”
桌上放的是他最喜欢的普洱,何掌柜瞧着,微微一笑,十分耿直地拿了房契地契出来:“夫人给个价吧,在下也是急需资金周转,不得不出售这老店。”
这么直接地进入了正题?美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过房契地契认真看了看,正经地道:“您先报价吧。”
何掌柜伸了一个指头出来,微笑着看着她。
美景脸色微变:“一万两?”
这价格也太离谱了!
“夫人误会了。”何掌柜笑道:“一千两即可。”
美景:“……”这更离谱了啊,正街上的店子,又是人来人往最繁华的街上,两个店面加上阁楼,一共才一千两?
“夫人不必太惊讶。因着在下与任掌柜是多年好友,又急着出手,所以才会这样便宜。”何掌柜道:“您要是一次性付清,那今日就可以将房契地契都拿去。”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她估价都在两千两银子左右,正想着能不能砍价到一千五百两,结果竟然直接一千两低价给她么?
二话不说,美景当即就掏了银票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多谢何掌柜了。”
都说商人老奸巨猾,没想到她白担心了半天,何掌柜人很好啊!
双方签订了契约,何掌柜又带美景去店铺里看了看,铺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重新修葺就可以开她想要的店子了。
美景兴奋极了。等何掌柜一走便拉着任逍遥的手直晃:“这也太顺利了啊!京城的人真好!”
任逍遥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着美景这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忍不住跟着笑了笑:“是啊,你运气太好了,这店铺就按咱们所说,也开布庄。我便可以帮你介绍进货的渠道和客源。”
点点头。美景双手合十,十分诚心地朝外头的天拜了拜。她以为会很艰难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完成了,有任逍遥帮忙,接下来的事情也都会轻松很多。
深深鞠躬之后抬头,外头却刚好有马车停下来,美景一愣,瞧着那十分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不由地微微皱眉。
好久没看见宋凉臣了,还以为此生都不会有交集,原来也还是会遇见的。
宋凉臣是同永宁公主一起出来的,看样子要去逍遥布庄做衣裳,目光从旁边的空店铺里扫过,像是看见她了,又像是没看见她,小声跟永宁说着什么,就进了布庄。
“来客人了,我先过去看看。”任逍遥连忙道:“你回去休息吧。”
“嗯。”美景微笑着点头,垂了眼,扶着锦衣的手就往外走。
锦衣眉头皱得死紧,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我多想了……”
还以为王爷会在暗中关照自家主子呢,结果那厢已经另有佳人在怀,根本没把主子放在心上啊。
这孩子生出来,她一定支持自家主子取个姓沈的名儿!
“你在说什么?”美景好奇地侧头看她一眼。
锦衣连忙摇头:“没什么,咱们先回去吧。”
“好。”美景走出店铺,上了自家的马车,没多看那逍遥布庄一眼。
宋凉臣倒是在二楼上头的栏杆边,安静地看着那马车拐进后头的巷子里。
“你这店铺生意不错,舍得么?”他问任逍遥。
任逍遥笑着拱手:“店铺已经找好合适的人打理,坐着收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真是个聪明人。”宋凉臣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王爷放心。”
京城里开始盛传永宁公主可能嫁给燕王爷的消息,美景听着,只点了点头:“挺好的。”
玉食跺了跺脚:“主子您不生气吗?”
“我要生什么气?”美景起身去拿了布料的小样来看:“分开之后当尊重彼此,对后来之人指手画脚是很没礼貌的事情。他跟谁在一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算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那也得压着,自己选的路,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美景的店铺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