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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子全天下只有一个,名字跟她的打扮一样。
名为红衣。
举杯仰头饮酒的时候,握酒杯的拇指和四指之间,有一个圆形的空洞。
贤一的视线就是通过这里,落在了红衣身上。
但此刻,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是尽数竖起。
因为他看见红衣抬起头,也望着他的这个方向。
四目对视,红衣抬手勾了勾手指,示意贤一过去。
贤一内心惊恐,这个动作并不暧昧但也容易浮想联翩。他不敢相信这是红衣做出,虽然在这之前两人从未谋面,可他在内心实则已经将对方当成了一座冰山。
贤一表现的还算平静,别过头去看着白玉石壁上的浮雕,连声称赞。
但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
一道气若吐兰的声音在贤一耳旁响起,仅仅说了两个字。
有时候说话多并不代表有气势,气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由从小培养,无法伪造。
贤一觉得红衣的这两个字很有气势,连着他背上的贴身内衣都被汗水浸湿了一些。
“过来。”
话音出口,贤一依旧坐在主座上,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敌不动我便动,山不过来我便过去。红衣面无表情站起了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朝着贤一走了过去。
贤一自知躲不过,于是他看着走过来的红衣,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场间的战斗还在继续,但不知为何,发现在贤一两人身上的事要更加能勾起人的好奇。
甚至有人脑洞比天高,已经假想出来了贤一与红衣以前是多么相爱,最后贤一不知道什么缘故,负心抛弃了这位美丽的女子,躲入了道明寺中做个缩头秃驴。
红衣从大殿中穿过,不偏不倚,不曲不折。
唐君墨和肖磊极有默契的收了收招,避开那道人影。
红衣站在贤一的面前,然后入座,无视下面那些人好奇打量的目光,神色无比平静。
“这位姑娘,这个座位是我朋友的。”贤一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是个人都能听出贤一言下逐客之意,倘若是一般的女子肯定已经脸颊泛红落荒而逃。
红衣的脸也红,但不是害羞的红。只见她仅仅偏过头看了贤一一眼,像是没听见一般。
贤一觉得这眼光有些轻蔑,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暗自想道若不是看你是位女子,待会我定要给你一番教训。
有意无意之间,贤一的想法的肖磊的想法相同,似乎男子遇到了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女中豪杰,都想要用些手段揉虐一番。
“红果叶是我兄长。”红唇微启,一句话从红叶嘴中传出。
贤一盯着她,心想难怪先前对这一身红色的打扮感到极为熟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听到这里后贤一松了一口气,自己和红果叶也算有些交情,应该不会被红衣为难。
至于到底是交情,还只是贤一受过红果叶的恩惠,那便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南方的事情,兄长跟我传信说过一些,但不肯告知我他所在何处。”红衣说道:“我知道你见过他,你现在带我去。”
红衣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在她自己看来已经是缓和了许多,至少是开口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
贤一听着他这理所当然的话语有些不悦,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说道:“青友会还没结束,不如。。。”
“现在带我去。”红衣重复说道。
经过了时间的缓冲,贤一对于第一次见到红衣的惧怕已经弱了许多,毕竟在他想来这里是长安城,莫非还能丢了性命?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这是国师的命令。你只能去和国师商量好了,我才能中途离开。”贤一说这句话时极有自信,敢用头上的脑袋担保千尺不会应下。
“没骗我?”红衣挑眉,开口说道。
贤一摇摇头,说道:“肯定不会骗你,出家人不打。。。”
红衣将他要说的话打断,冰冷说道:“等宴会结束,你跟我走。”
求人帮忙的人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求人的样子。反而是贤一更像是欠了债,在苦口婆心劝债主再宽限几日。
“还是不行啊,我参加完宴会以后要回道明寺,我师父有重大的事情要安排我去做。”贤一说道。
红衣沉默,看着桌上如翠玉般诱人的新鲜葡萄,说道:“要多久?”
贤一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七月十五那天之前,我必须要将任务完成。”
场间的战斗愈发激烈,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传开,两道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分开,像被抛飞的沙袋一般。
贤一抬头,只看见一道人影朝着他们的木桌冲了过来,若是真的撞上,别说是木桌酒菜,就算是人也要受伤。
红衣抬起长袖轻轻一挥,便有一道红色透明的围墙出现,恰好将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太久了。”
以这种速度根本无法在空中避开,贤一眼睁睁看着肖磊撞了上来,待落地后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又加入了战斗。
“我可真的没骗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出家人最注重诚信。”贤一生怕红衣不信,连忙说道。
红衣闭眼沉思片刻,将外界有关的一切都隔离的起来。
越是实力强大的修行者便越容易做出抉择,因为心境都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升。
短短数个呼吸后红衣睁开眼,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不行。”贤一摆手,说道:“我师父说了只能由我一个人完成,是对我的一次历练。”
红衣皱眉,说道:“那要等多久。”
贤一说道:“你怎么非要找我?等我回来以后又要准备孟兰会,还要修行杀敌,时间不知道有多紧,你就不能找别人?”
“只有你知道。”红衣说道:“过完孟兰会你带我去南边,作为报酬,等一下我允许你跟我打一场。”
贤一是万般不情愿,打架这种事情到底是酬还是仇?去南边也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去的,来回就算竭尽全力赶路也要二十多天,这种风尘仆仆的感觉谁会喜欢?
虽然不喜,但编几句话语忽悠一番还是可以的,若再是不答应,还唯恐红衣会拍桌造反。
贤一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行,恰好那个时候我有空。打一架的事情就算了,我们出家人不喜名誉,不与人争。”
红衣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地观看着场间的战斗。
说回唐君墨和肖磊的战斗,两人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招,但每一次碰撞都是势均力敌,很难有人占据上风。
看来在客栈中梅小花说的那句话果然没错,两人真正的实力相差无二。
这一这样说,两人现在唯一能比拼的是体内元力的雄厚程度,谁能支撑的更久谁便能胜利。
可肖磊是地榜上前三甲的强者,进入通脉境巅峰的时间要比唐君墨早许久,若不是因为洛水剑的缘故,哪还会纠缠到现在。
唐君墨自然不傻,也是清楚自己两人之间的差距所在,当下便不在犹豫,右手回剑,剑身被握在左手中。
轻轻一用力,便有一抹鲜红流下。
第二百零五章 青友会(五)()
当淡蓝色的洛水剑中渗透进了鲜红,便变成了妖艳般的紫色。
这种紫色很诱人,很诡异,让人望上一眼,便感觉视线都要被完全吞噬。
唐君墨准备出剑,出他至今所学会的最强大的一记剑。
五指修长,握剑极稳。
眼神锋锐,能让敌人感到胆寒。
他的为人就像是他的两道剑眉一般斜刺云霄,要将苍穹都捅出一个洞窟。
所以整个洛水城里面的百姓都知道,唐家的少主唐君墨适合用剑,仿佛这辈子,他就是为了用剑而生。
肖磊不允许他出剑。
再快的剑拔出来也需要时间,再快的拳头挥出去也需要时间。
瞬息之间,肖磊拳头上的银色手套开始发红,像是一张薄锡纸,被扔进了滚烫的炉火中。
紧接着肖磊的拳头上真的生出了一团火焰,但又立即压低,如若未曾出现过。
火势压低是因为吹过来的风太急。
风太急是因为拳头的速度太快!
双拳同时击出,空中发出一声爆裂般的嗡鸣,仿佛一座古钟被敲响。
毫不承力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一拳击破。
然而他的拳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朝前。
被击破的空气里,仿佛出现了一条通道,那条通道无法用肉眼看见,却给人的感觉是真实存在。
大殿里的青年男子,看着场间的画面,也感觉到了那条通道的存在。
通道,是被肖磊的拳头击穿出来的。
即将击在唐君墨的胸口,然后击穿一个大洞。
按道理来说,就算肖磊的攻势再快,也能被唐君墨用酒剑和踏水无痕避开,那么他的拳头肯定会落空,无法击中敌人的身体。
可是这次唐君墨什么都没有用,像是放弃了抵抗,或者是没反应过来一般。
他仍然在抽出手中的剑。
这个举动在所有人看来无异于找死,因为肖磊的拳头更快,唐君墨如果不闪避或者不抵挡,必定会就此落败。
落败,唐君墨的胸口便会被肖磊击穿,然后必死无疑。
前一刻两人还是势均力敌,下一刻唐君墨便露出了败迹,只能说双方之间的战斗局势变化太快。
贤一双手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血肉模糊,表现出他此时十分紧张,并且做好了准备。
他已经想好了,就算让自己身上的秘密暴露,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唐君墨死去。
红衣失去了观看的兴致,低头拨动着果盘中的葡萄串,选了一颗最鲜最饱满的扔进了嘴中。
在两人对面的梅小花也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极其卑鄙的手段。随后冷哼了一声,说道:“胜之不武。”
一道紫色的光划破了面前的空气,又凝成了一颗光点,向肖磊的眉心刺去。
这颗光点并不明亮,甚至还显得有些暗淡,但无人能忽视。
可在肖磊眼中,周围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不见。
观战的人,墙壁上的白玉浮雕,头顶的夜明珠,统统都消失不见,化成了一片最纯粹的黑暗。
这样便等于,肖磊眼中的世间一片黑暗。
只有一颗光点。
场间有人发出惊呼,甚至一时激动,不由自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象牙雕制的筷子被随意扔在桌面,昂贵美味的酒水洒了一地。
“问天!唐家洛水剑法的第二式,举剑问天!”
肖磊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在畏惧刺眼的光,又像是想将视线中的东西看的更清楚一些。
他的拳头上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但真实存在的火。
这层火可以燎原,也可以将唐君墨身上僧袍和娇嫩的血肉,焚成一团灰烬。
肖磊的拳头很直,唐君墨拦在他的去路前。
那么两者终会相遇。
没有听见轰的一道响,只有一声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这道声音很长,没有曲折,所以能分辨出长剑很锋利,刺进去的时候也没有遇到阻拦。
洛水剑的剑柄还被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