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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紧接着场中央的那块岩石化成了无数碎块,朝着四周各处激射。
贤一连忙避开,他分明感觉到了在自己这种没有动用金身的情况下,石块落在身上极有可能会射穿一个血洞。
再看王河山依旧不动如山,他身前的岩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地的白灰。
一眼望去,就看见了白灰上还有一颗黑棋,十分显眼。
此时,这颗黑棋上像是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等仔细看清后才发现,只是多出了一道划痕。
“原地等候。”王河山没有转身,说完这句话后就朝前迈了一步。
他的身前是棋子,迈一步便是踩在了棋子上。
空中有一缕光芒闪过,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棋子还是安静的躺在白灰上,王河山却不见了踪影。
贤一缓缓走过去,然后他蹲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很想再触碰一下,犹豫了半会后还是缩了回去。
“这东西。。。里面真的有一个世界?”
红衣嘲笑一声,冷冷说道:“废话。”
。。。
黑棋世界中的时间流速很快,一阵沙风一甲子,一小憩便是沧海化桑田。在这里,昼夜瞬息交替都是再寻常不过。
但是自从星牢从天而降困住石台上的千尺后,头顶上的那片夜幕,漆黑又有无数颗比太阳还要明亮的星辰,却是再也没有变化过。
这是光明与黑暗完美的结合,既矛盾,又让人觉得自然。
黑夜仿佛无穷无尽,黎明永远不会到来。
铁金刚百般无聊,两只手握成拳头,随意的拍打在地面上,每一次撞击就会有一道裂缝从石台上生出,而且还在渐渐地朝着四周蔓延。
不知道是因为黑袍之前的言语让他很不喜还是如何,铁金刚始终偏着头望着星牢,不去看黑袍身上沾满的石屑灰尘,装作完全不知晓。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世界的东方。
同一时间黑袍也睁开了眼,也望着那个方向。
他睁眼,闭眼,便是三个月的时间过去。
这座山真的很高,所以他们两个人在山顶,将东面侵蚀黑夜的那道晨光看的很清楚。
破晓来了。
天要亮了。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黑袍脸上出现一抹不健康的红晕,像是得了一场大病的人,突然生龙活虎从床上坐起了一般。
“有人来了。”黑袍微微眯着眼,仿佛是要让目光刺破这层黑色,看到棋外的世界。
铁金刚忘记了恩怨,老实说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逃?”
“天地气息动荡,我坚持不了太久了,做好战斗的准备。”黑袍没有看铁金刚,依旧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动作,平静说道:“你若是逃,不用大法师出手,我也会先杀了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了他的自信和认真。
铁金刚也感觉到了,明明黑袍没有望着他,他却觉得浑身后无数根尖锐的银针刺入了血肉中。
“你要干什么!”铁金刚瞪大眼睛,怒目吼道。
黑袍从地上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握紧又松开,直到骨节发白才说道:“我不放心你,事成之后自然会给你解开。”
原来在这不知不觉中,铁金刚的性命便被黑袍掌握在了手中,此等手段当真乃神秘莫测。
铁金刚捏紧拳头,比寻常男子大腿还要粗的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像是精钢铸成的一般坚硬。
这只拳头看上去很有力量,能轻易砸碎山石,可他不敢对黑袍动手。
铁金刚冷哼一声,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在心里不知道瞬间问候了黑袍多少遍,想了多少阴毒的招数。
星空化成的牢笼中,千尺神色肃穆的盘坐在地上,嘴中不停的有佛音传出。
在他的身前是杵立在地面上的九锡禅杖,不断的散发出浓郁又神圣的金光,不断的净化着周围的黑暗。
黑暗无处不在,千尺犹如坠入了永无天日的深渊。
佛音缭绕,却困在方寸天地中持续了三个月,从来没有过停息。
千尺有禅杖在手,便等于无穷无尽的力量供他使用,但他的唇以开裂,皮肤发干发白,看上去无比凄惨。
突然之间,他睁开了眼。
他也感觉到了天地开始变得不稳,来同牢笼上的墨色也淡了一分。
黑袍能算到的千尺自然也能算到,但是他却没有喜色,悲痛喊道:“糊涂!”
他的周围无人,就算这两个字传出去,也只能落在敌人的耳中。
却不知为何,千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才缓缓扶着禅杖站了起来。
他的实力依旧保持着巅峰,他还有九个月的寿命,没到将死之时。
在之前,纵使得知敌人将他引诱出长安城是一个陷阱,进入黑棋后仅剩不多的寿元在迅速流失,他也没有出现过这般模样。
那个时候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但还是那个坐在墨玉神座上的大南国师。
可是现在,他的背却怎么也直不起来,微微驼着,看上去是一个让人两眼发酸的可怜老人。
“罢了。”千尺长叹一声,两只眼中的浑浊迅速消失不见,只剩下让无数人恐惧的一双重瞳。
叹息过后,他和黑袍一般仰头望着东面的方向。
重瞳现,他便看见星牢外的夜幕上,破开了一道晨光。
这道晨光一开始离石台很远,所以看上去并不明显,微弱至极。
但晨光仿佛是拥有无尽的力量,一眨眼便来到了石台的上空,然后停了下来。
夜色完全退去,白昼终于降临。
天空上明亮的星辰也变得暗淡起来,那是因为这道晨光太亮,比世间任何的东西都要亮。
没有人见过这样亮的晨光。
可是在石台上,星牢还没有破。
先前便说过,若是要破开星牢,除非有一柄无比巨大的刀从天而降,将星牢硬生生劈开。
现在这柄刀终于来了。
。。。
这么大的动静,铁金刚再蠢也能察觉,只是当他也学着黑袍的样子抬起头时,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
他看到了一柄手掌模样的刀落了下来。
脚下站着的山很大,这把刀也很大。
刀要劈开星牢,铁金刚却感觉,连同这座山都会被劈开。
“怎。。。怎么这么大。”铁金刚一脸惶恐,看着身前的黑袍,开口问道。
黑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之色,此刻才知道这道明寺的大长老比他想象中,比大法师的口述中还要强大。
但他没有回答铁金刚的问题,或者说他也来不及回答。
因为这一切说来话长,用笔墨写出来要很长一段时间,但事实上发生在一瞬。
刀落了下来。
无声无息,坚不可摧的星牢便被劈开。
刀还在往下落。
黑袍与铁金刚纷纷往两侧退开数十里,随后悬浮在空中。
铁金刚脸色难看的望着身下,只见这座世界中的庞然大物,被劈成了两半。
第二百一十八章 黑色莲花()
王河山浮于空中,白皙修长的五指安静的垂在身侧,但却在这外表下潜伏着如此恐怖的威能。
一掌劈下,黑棋上出现一条划纹,便是这棋中世界的天都被劈开。
可还远不只这样,那道晨光便是他的刀泛出的寒光,劈在这座大山上,便出现了一条无比巨大的裂缝。
裂缝不知深多少丈,往下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如同嗜血的深渊张开了巨口。
其余三人都在看着他,但神色不一。
黑袍凝重,铁金刚犹有惧意,千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你不应该来。”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在接下来的几年后大南便会重新发动战争,将带领百万铁骑杀入雪原,将天秦余孽彻底消灭干净。
这样的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惊世大战就是一道血腥的漩涡,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人死亡。
除了顶尖的强者以外,任何人的性命都会在这道漩涡中显得无比脆弱,每天都会有不知道多少生离死别上演。
千尺就是这种强者,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大局,足以决定这场战争的成败。
但是他剩余的寿命已经不多,他自己很清楚,大法师也很清楚,所以才会以黑白境界中的黑棋布下这一道局,意图加速他的死亡。
对于大南来说,千尺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所以王河山救千尺,可千尺说他不该来,那是因为来了会有更加无法承受的后果。
能比千尺的性命更重要,那只能是天下苍生。
只要是经历过百年前的那场大战,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事情,尤其是天秦人,直到现在还世代口口相传。
他们传的是有一个人,有多么危险,有多么恐怖,间接的杀死了他们多少族人。
在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中,一旦遇见了这个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就算牺牲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这个人叫道藏,是除了国师以外,天下信徒心中最尊敬,地位最高的存在。
道藏这个称呼的由来,是因为三千道藏这四个字。
他是当今天底下公认的学识第一,智慧第一,算计第一,两国在交战中一次次证明了这个称号的真实性,连在天秦地位至高无上的大法师,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不是对手。
那场大战中,至少有一半的天秦人是因为道藏而死。
他们都很想杀他。
道藏很好杀,因为他是一位彻底不会修行的凡人,又是年迈之躯,恐怕一个初步跨入修行界大门的炼体境,都能一掌将他拍死。
但他也很不好杀,因为从百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后,道藏自责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便立誓余生不跨出道明寺大门,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以赎罪孽。
而王河山对外宣称一直在寺里潜心修行,事实上除了南阳郡他不得不去了一次以外,也真的是没有离开过一步。
和尚杀人,到底是犯了戒还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这个问题很难得出答案。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哪怕是大法师亲至,也不可能夺走道藏的性命。
听到千尺的这句话后,王河山脸上的神色没有波动,仅仅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自有安排。”
千尺皱眉,说道:“大法师既然出手,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后寺的那些长老,恐怕拦不住。”
“上不了山。”王河山看着黑袍和铁金刚,说道:“张逸已经领羽林军去了。”
千尺接着说道:“照这样来看那应该没问题,就恐怕会有变故。”
似乎是王河山不喜吹在身上的风沙,他便挥了挥手,就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自石台上升起,将空中的四人尽数笼罩在内。
王河山双眼中仅剩的一些情绪也尽数消失,仿佛是一潭平静至极的死水,让人发自心底的感到刺痛的寒冷。
待他做完这些以后,才开口说道:“棋子里面的时间过的快,将他们杀了再赶回去,有变故也来得及。”
从破晓那时起直到现在,永夜一般的天空终于彻底迎来了白昼。
天亮的很快,上一刻还是清晨,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便又是正午。
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