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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世界中,他就是无时无刻行走着的巨人,几乎充斥了整座天地。
这就是力量。
不知道什么时候,草原溪水与群山,都消失不见,而他衣袍下的皮肤上,多出来了一副山水画,精致无比,手艺比京城里经验最丰富的纹师还要好。
纹即是画,画就是阵师的手段。
所以,而不是纹身师的作品,而是他干枯的肌肤上,被印上去了一道阵。
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于是,日月与风雪同样消失,千尺一念之间,便是比火凤还要熊烈的大火,比雪原上的狂风还要更加冻人。
他的世界消失了,此时此刻终于与他融合在一起。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同样也停了下来。
千尺看着远方的地平线上,眼上了眼睛,微微的嗅着。似乎是在怀旧,在品尝敌人的味道,又或者,他是在挑衅。
他没有来过这里,可他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地方,因为通体晶莹的城市只有一座,而敌人身上所散发的恶心臭味,哪怕过去了百年的时间,他也还记得一清二楚。
。。。
大法师站在宫殿外,保持着负手的动作,黑色的宽大衣袍将他的脸上的情绪尽数遮盖,没有人看得见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也没用知道他在想这些什么。
今天的阳光很大,虽然照不化常年的积雪,可让人眼睛生疼。大法师沉默着,看见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天地的尽头。
“原来是你。”
紧接着他又十分疑惑,喃喃自语说道:“我算过了,怎么会是因为你?”
话音落下,他神情骤冽,再望那个方向的时候,千尺已经消失不见。
时间是稳定的,且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物的变化和变化。它客观,不仅仅是因为它从天地混沌初始便存在,更多的是因为它代表着永恒。
时间是一把天底下最强大的锁链,没有人能够逃脱它。
千尺亦然不能,可他能将所损耗的,流逝的时间,降至最低。
他继续朝前迈出一步。
下一刻,他站在了雪城的城墙上,身形笔直如峰,风不再能将他衣袍上的皱褶吹动半分,稳如泰山。
一念万里!
四只同样苍老,经历了很多,看过了很多的眼睛,视线彼此在雪城的上空碰撞着。
大法师唇齿微动,问道:“在你来之前,我推算了十五天零三个时辰的时间,没想到给我带来那种感觉的会死你。”
千尺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望着宫殿外的那袭黑袍。
“什么感觉?危险还是死亡?”
大法师如实点点头,回道:“都有。”
“你说不是我,因为觉得我要死了便轻视,看不起我?”
大法师摇头,说道:“自然不是,国师千尺,谁有那豪胆不放在眼中?可惜谁都知道你寿元将近,今日来我天秦,想必是最后一搏,看能不能托我一起去死。”
千尺赤脚站在用最坚硬的寒冰雕刻成的砖块上,很快就有一层积雪落在肩头。他抬起手,仔细地拍了拍。
残雪凝成冰,新雪重新落下,片扑后继地完成着没有完成的任务。千尺同样摇了摇头。
“为何要说去死?我来邀你,与我一同永恒。”
大法师没有与往常一样冰冷,也没有做出不屑的神情。他的样子也很认真,一丝不苟,挑剔不出任何的毛病。
“什么是永恒?”
他没有问如何永恒,你为何能永恒,你有什么目的的种种话题,说出口的简单而明了,直指问题的核心。
是王朝千秋万代,还是帝王永生不死?
都不是,千尺再次摇头。
“时间是永恒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魂飞魄散的死去,就是干净彻底,没有任何余地的死去。”
“这是另一种永恒,连时间都无法打败。”
“哈哈哈哈。” 大法师突然大笑起来,但双眼中的情绪却是平静的,他已经知道了千尺的意图,可并不担心。
一个在生命弥留之际,更加没有留恋的人,有何可惧之?
他觉得这不是看破生死,而是癫狂。
于是,他同样抬起脚,朝着宫殿下方的台阶上迈去。
缩地成寸!
这两种早已失传的步伐,居然今日同时出现,并且一前一后被是施展出,无论是谁看到了都心神震撼,沉浸于其中。
都在感慨,这种境界的强者,果然恐怖。
却没有人知道,这是他们两人过的第一招。
大法师出现在城墙上,身形却没有立即停下,而是朝着前方撞了上去。千尺面无表情,再次朝前迈出一步。
城头的风雪更甚,这就是最好的防御,故而没有看哨士兵的存在,地面上的积雪清晨刚打扫过,铺上了整齐的一层。
几个脚印出现,乱了整洁和美感,两人同时退后三步。
大法师有些意外的看着千尺,当初长安城外黑棋世界中一战,他依靠九锡禅杖源源不绝提供的庞大力量才与铁金刚和那神秘人打成平手,可见实力并非寻常的主宰境强者。
可弥留之际,就算燃烧起一团火焰,也应该是将所有的残烛抛进了烈火中,只不过是死之前的挣扎。然而他此时清晰的感受到,千尺在没有禅杖的情况下,元力依旧源源不绝,充满着生机!
大法师微微挑眉,黑暗中隐约露出了他那双仿佛大海般的眼睛,似风平浪静,又似随时要揭起万丈波澜!
他伸出两指,随意夹住天空中落下的某片雪花,朝着千尺的方向弹去。
轻若鸿毛的一片冰晶,吐出口气便能让它融化,更何况是用来伤人?
通体由冰砖铸成的城墙经历了百年的风雪,每一块砖之间的缝隙早已经连成一片,几乎称得上是平滑入镜,并且无比的坚硬,寻常的修行者使用全力也无法砸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
咔嚓。
一条一指宽的裂缝,出现在千尺所站立的城墙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千尺闻若未闻,抬头便看见,一座巨大的冰峰冲天而降,朝着他的身躯压了过来!
阳光被遮挡,黑色的阴影如同一张巨兽的大口,要将他吞噬。
千尺看着头顶落下的冰峰,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他挥了挥衣袖,手臂肌肤上那道火凰的纹身消失不见,只听见一声尖锐高亢的啼鸣声,出现在了天地间。
它每一片羽毛,都是最精纯的阳火,在冰寒的风雪中燃烧着,愈加猛烈!
整座雪城的表面开始浮现一层浅蓝色的线条,钩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雪城与外界完全隔绝开。
一滴雨落在了大法师的黑袍上,让黑色更加浓郁。
几乎是同一时间,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将他全身都淋的湿透。
两人抬头朝着天上看去,只见那条火凰展开数百丈长的双翅,就像一支燃烧的羽箭一样,射向了那座巨大的冰峰。
这场暴雨是天秦建立雪城以来,第一次见到的雨,可惜没有多少人看见,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未乌云密布,便从天上全部落了下来,顺着城墙流下,又结成寒冰,看上去就像最下方被烧红的铁水浇灌过。
冰峰消失不见,火凰化为了一轮光芒内敛的太阳,重新依附在了千尺的右臂上。
“我觉得,就不要试探了。”
千尺缓缓开口说道:“用尽全力来吧,不然你会死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都需要()
一道浓郁,肉眼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气息,将千尺全身笼罩在其中。
他这一个多月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
生机愈发浓郁,他干瘪的肌肤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开始变得饱满起来,甚至两只眼睛中没有了浑浊,仿佛是一潭死水,突然变成了一条大河。
他没有愤怒。
而是平静到极致的看着大法师。
但那不是代表着平和,而是所有的风浪和漩涡,都被完美的掩饰在水平面下,酝酿着,等待着将敌人吞噬的那一刻。
大法师没有回答,接连三道破空声响起,就是他的答案。
“我认为,这已经是足够隆重的送葬。”
三位人影出现在城墙之上,正是天秦长老会中三位长老!
十一!十!三!
不管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哪怕此时的千尺状态再好气势再逼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出手。
他就要死了。
一位同等境界的主宰境强者,天秦大法师,三位实力不知如何,但在百年前就都是一念境巅峰的顶尖人物,满城的天秦子民躲在寒冷的冰屋里偷偷打量着,如果说送葬的话,那这样的阵容足够称得上豪华,何止是隆重。
最起码一位世俗的皇帝陛下死了,不会有如此的待遇。
大法师看了另外三人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并不满意。
十一长老作为他的心腹,自然知晓是什么意思。上前走了几步,靠近低声说道:“听闻二长老也闭关了,生死关,所以不能来,”
大法师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十一长老犹豫了一会,接着说道:“可就发生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前,哪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短暂的火凰出现在天地间后,雪花和冰峰融化成雨水落下,很快就结成新的一层冰。
没过多久,又有晶莹剔透的片状物从天空上落下来,随风而落,缓缓移动着,若柳絮因风起。
有人沉默着,很快他的肩膀上被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洁白。
就在这个时候,千尺以一敌众却率先出手,然而他攻击的不是大法师,而是另一名实力最弱的十长老。
他出手的速度很快,没有人能拦下来,因为他只是抬头,目光落在了十长老的身上。
大法师反应不过来,等他抬头的时候,已经注定来不及了。
不知道为什么,三长老和十一长老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分心一个呼吸的时间,千尺已经出手结束。
没有人阻拦,犹如他们不是不可解除的仇敌,而是公事无数年,养成了极好的默契。
一道无形的剑,无声无息,没有显露一丝的威能,从千尺身前凭空出现,朝着十长老眉心射去。
“糊涂。”大长老沉声说,接着叹了一口气。
那支无形的箭比许龙虎的箭还要快,比任何的箭都要更加快!几乎是一瞬间出现在千尺身前,分不清前进的轨迹,瞬间就出现在了十长老的眉心处!
十长老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躲开,甚至连躲避的尝试在内心深处都抗拒做出。
因为是徒劳的。
他偏过头看了看大法师,张了张嘴。
没有声音从他嘴中发出,这一过程无比的安静,乃至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
只有少数高层知晓,二长老与大长老,便是大法师不合。大法师虽说平日丝毫不做退让,可在他看来,就算有人想要坐他的位置,在天秦百年复国大业的面前,任何的事情都要放在一边。
十长老的心跳和呼吸骤然停止,身体上除了眉心多出一个红色的小点以外,没有其余的伤口。
千尺面无表情,神色没有明显的变化,脑袋偏移,朝着三人分散最远的三长老处看去。
三长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