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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堂,两旁是无数神佛雕像,中间立着数十根巨大梁木使其中凭空多出一股岁月沧桑的气息。
向着无量明佛下方盘坐着的道藏走去,视线中的金色佛像身躯越来越庞大,最后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身前的道藏和无边际的金色。
虽说这些日子也常来大堂向师傅求教,这幅画面也见过了许多次,但不免心中还是有一股难以言明的震撼和敬畏。
道藏停止了诵经,起身转过头来望着贤一。
他是由大长老从小带大,扮演者是师傅也是父亲的角色,而大长老王河山和两位师叔都待自己极好,换个比喻来说如果刚正不阿的大长老是严厉的父亲那柯白梅和国师千尺便是慈祥溺爱的母亲。
看着二师叔唯一的徒儿站在自己的面前,而此时也是自己的徒儿,道藏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是越看越满意,最后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贤一看着道藏打量自己一会后明显露出高兴和欣慰的大笑很是不解,不由面露疑惑。
“师叔的弟子。。。很不错。”
还不等贤一反应过来道藏接着说道:“师叔也是不顾世俗眼光喝酒吃肉。”
道藏又摇头,脸上笑容依旧:“这份潇洒自在我学不过来,你倒是和师叔一般。”
贤一此时哪里还听不懂道藏所说何事,旋即心中大惊。
原来师傅柯白梅还是道明寺方丈的师叔?这比去年在宫中与和小树的谈话更让他震惊,他知道道藏是大长老的弟子,三长老便是如今大南国师,那师傅是道明寺二长老?
想到传闻中道明寺三位长老的实力,贤一失神。
虽说已经知道师傅是世间绝顶的主宰境巅峰高手,但谁能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如此想来自己进道明寺便是理所当然,说不定十年开一次内寺收徒的规律还是因为自己而打破?
有这么一层关系,那自己喝酒吃肉的事情再如何也不会闹大,况且道藏语气中并无怪罪。
佛前三柱手臂粗的佛香还在缓缓燃烧,烟雾缭绕飘向上空然后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醒神的清香。
像是被佛香熏了眼,贤一装出一股难过自责的神情,开口说道:“师傅。。。我错了。”
道藏哪里看不出贤一是刻意假装的模样内心哪有半点愧疚,微笑开口说道:“我不怪罪与你,那何错之有?只是这事情终究不能摆在明面。”
道藏想到了往事中师叔时常因为这事而受师傅怪罪,若是此事被师傅知晓了师叔这唯一的弟子可不会被轻饶。
“你身上的油腻味太重,往后可要注意。”
贤一看着道藏一脸溺爱,不仅不怪罪自己还提醒莫要被别人知晓,心中不由的一阵感动,愈发觉得面前这新认的师傅可爱起来。
贤一心想既然你这个做方丈的都不怪罪于我,别人闻见了又不会怎样,没有将此事放于心上。
旋即想到了一个严肃却又滑稽的问题。
师傅的师侄做了我的师傅,那我的师傅到底是我的师傅还是我的师兄?
话有些绕口难懂,事实上这件事也很难说个明白。但是贤一自然不会傻到开口提问,怎么想也觉得师弟受的宠爱要比徒儿来的少一些。
贤一脸色精彩,道藏却像是知晓贤一心中所想何事一般开口:“如何称呼这种事太过无趣,你还是要以修行为重。”
然后转身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籍递给了贤一。
书籍浅蓝,装订的白线泛灰,边角有些微卷,看模样便是年代古老却保存极好之物。
贤一接过书籍,蓝色封面上没有题字,略微翻看几眼后便发现里面由无数人物图画和注解组成。
“师傅,这是?”
“这是本身法,高深莫测我自然是看不明白。它从哪里而来不得知,但这是师叔走之前留下的。”道藏开口说道:“现在自然交于你手中,你要好生修炼,莫要堕了你师傅的威名。”
有后台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尤其是这后台还愿意为你开小灶的时候。贤一心中欢喜却神色严肃,重重点头答到:“师傅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
道藏也点头,自己这徒弟虽说有些喝酒吃肉的爱好但在他看来这无关紧要,平日修行也算勤奋,基础扎实境界提升也快,大感欣慰。
“我知你修炼了丈六金身,这是佛门的无上功法常人不得修炼,你也莫要松懈。”
此时已经入夏,大堂中感觉不到炎热,一阵山风从大门处吹入更是带来丝丝凉意。
道明山要比长安城高出不少,朝阳来的更早夕阳也落得更晚,此时寺中响起悠长醇厚的钟声已经到了食用晚饭的时刻。
道藏不再和贤一交谈,转身盘坐在佛下蒲团之上挥手说道:“退下把,莫要忘记我与你交代之事。”
交代的是好生修炼还是身上明显的烟火油腻味贤一没有仔细思考,此时已经把心思放于怀中的蓝色书籍之上,点头弯身行礼转身退去。
贤一出了大堂,望见了此时还在虔诚拜佛求平安的信徒和低头诵经的僧人,虽说时辰已经不早但前寺还有人群密集,只是都神情庄重不做喧哗。
院中的桃花已经凋零,扭曲的树枝如粗糙却同样锋利的剑一般在风中摇晃舞动,倒也生出一些别样的美丽。
年幼尚小的沙弥握着比身子高出许多的扫帚在院中打扫,看见了贤一内寺样式的僧袍低头行礼。
贤一点头还礼,心中还在想着师傅交予自己的功法,幻想着身法大成后片叶不沾衣的潇洒,在后山的林中神出鬼没将前来赴战的仁生打的落花流水,而自己一战成名闻名天下,引得美人无数个夜晚在闺房中辗转反侧黯然失神。
耳中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贤一的美好憧憬,只见先前那小和尚站在自己身前杵着扫帚一脸为难。
“师兄,让让脚。”
贤一此时惊醒,低头望去原来自己脚下踩着好些脏物碍着了小和尚的清扫,不由的尴尬脸红,连忙点头。
“抱歉抱歉。”
贤一一脸歉意落荒而逃。
第六十章 入梦()
昊天分日夜,黑与白的转换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天白时分,烈日立于九霄,冰冷又炙热地将神辉洒向大地,仁慈地赐予它的温暖。
于是嫩草有了力量钻出大地,野花盛开,枯树枝头长出绿叶。赐予万物生机,最后才有了人。
天黑十分,柔和又寒冷的新月冉冉升起,夜幕背后更多的是闪耀着的群星,静静挂于昊天之上给这片黑暗的大地带来一丝光明。
昊天之上有许多星辰,数不尽的星辰。
传说这片大地上每逝去一位生灵便有一颗星辰暗淡,相同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出世之时便会有一个只属于你的星辰划开夜幕。
每个人都是一颗星,独一无二的星。
于是有了大能之人能观星辰而知未来,从无数细微之中捕获出它神秘又有迹可循的规律。
烈日降下的神辉可以赐予整片大地生机,星辰也能赐予人们神秘的力量。
可能是因为星辰太小,或者是因为太远,总之不像神辉那般明显而又直接。
它赐予的力量弱不可闻,不被常人所感知。但好在星辰有无数颗,强大又聪慧的先贤捕捉到了这些细微却无比庞大的力量,从而世间多出了无数依靠着星辰修炼的强大法门和功法。
踏天步是一门身法,一门依靠星辰而修炼的身法。
它需要修炼者用思想去越过无数万里远的空间,去那片庞大不可触及的夜幕中寻找,寻找到那一颗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星辰。
这颗星辰被称作命星。
然后去沟通,去交流,去哀求,去与它做亲密无间的朋友,请求它更多的赐予你神圣又不可寻的力量。
是思想,不是神念。
神念是修行者迈入了一念境以后的能力,而思想每一个人都拥有。
人从母亲胎中而出后虽不能言语但还是有思想。
门房外看门护家的老狗有思想,砧板上任屠夫宰割的河鱼也有思想,甚至将枝桠探入了院中的榕树和菜园中被踩坏的野草都有思想。
古典记载中神佛座下的一块顽石听了千年佛经,后破石而出化成人形踏入修行,最后超脱生死入我佛神国净土,受佛光普照成无上大能。
如果记载是真的,那便是说连石头也有思想,所以佛经云,世间万物皆有灵。
用无形有限的思想,去触碰无数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得以靠近和探知的星辰,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然而修行本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凡夫俗子眼中,修行者便是万中无一的昊天宠儿,是高高在上无法触碰的神仙。而这些神仙在面对赐予的神辉和寂静无声的深夜中,才会仰天长叹在这片昊天笼罩下的众人皆是蝼蚁。
蝼蚁尚可搬空一座山峰,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自然有人能成功寻找沟通到遥不可及的命星。
但这真的很难。
贤一从冥想中醒来,用力锤击自己因为太过消耗心神而剧痛的脑袋。
贤一自诩天才,修行境界的提升速度和成功修炼的丈六金身也证明了这一点,从小在师傅的一次酒后夸赞中也得知了自己念力强大,但这“强大”的念力对于中间相隔天壑般的距离不值一提。
人们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思想范围,换句话说不论念力强大与否,等它散入天地间后不可控的会向四周蔓延,像是不管多浓的一滴墨汁入了江河都会被浪花吞噬消失不见。
人可以做到集中注意只紧盯着无数沙硕中的一颗,但是做不到视线中万物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这颗沙硕。
所以无论多么强大的思想涌入了漆黑的夜空都会向四周扩散,别说触及夜幕上的星辰,连皎月旁的云端都是遥不可及。
贤一待夜色降临又便开始尝试,而此时已经接近破晓,无数次的失败让他见不到半点成功的曙光,再意志坚定的人都会产生怀疑。
“莫非师傅酒后的夸赞只是乱言?事实上我念力举世罕见糟糕?”
旋即贤一又将自己的话语否定。
如若是按照先前那般来看,就算我念力比此时强大百倍千倍,再微弱渺小的念力也能变得如浩瀚的大海一般,但那又能怎样?
“除非能将散处体外的念力凝成一根箭,在还未消散之前像闪电一般射入苍穹,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到?”
贤一嘴中喃喃自语,旋即一股睡意涌来,最后倒在床上闭眼睡去。
此时天刚微亮,一抹晨光划开天空,穿过云层穿过小屋纸糊的木窗,照射在贤一面露疲倦的清秀脸庞之上。
迅速熟睡的他打了个翻身,将薄被夹入腿间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
。。。
头顶上方是蓝色的天空。
比贤一从小长大的山里的天空还要蓝,蓝的让人舒心蓝的更加纯粹。
雪白的绵云中有七彩羽翼的飞禽穿过,尾翼上的两根极长羽毛泛着好看动人的流光,像是醉生楼清倌人肩上披着的两根彩带在舞动。
四周是低矮的山丘,翠青的树上结着的果实被一团烟雾笼罩,中间隐约传来孩童银铃一般的嬉笑声。
脚下是珍珠翡翠白玉宝石铺成弯曲小道,世间名贵的珍宝装饰此时仿佛是河边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