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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知之?”知州问。
“典籍记载。”吕不从答。
典籍记载?知州心里格咚一下,想刘某从小苦读,自认博览群书,知识渊博,不敢夸口读遍中华典籍,少说也应该有七八成,怎么自己竟然闻所未闻!于是,走近吕不从谦恭地说:
“学生想请教老人家,此典出自何处,若有收藏,可否借晚辈学习一日?”
老人并不卖账,稍作还礼说:
“大人不必客气,鄙人身陷囹圄,怎可能将典籍带在身边?即使带在身边,大人也未必能读!”
“敬请老人家赐教。”大守躬身一礼。
知州如此恭敬多礼倒把吕不从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还礼几乎跪下说:
“大人折煞老朽。其实也不是什么典籍,只是几张祖辈相传的羊皮,上面全是些象形文字或蝌蚪文字,老朽读它要连蒙带猜,老朽的子孙早把它供起来,从来就不读的。”
凉了半截的知州长长地哦了一声,仍然礼貌地说:
“谢谢老人家赐教。”
刘知州回过身与通判商议了一会,转身对师爷说了些什么,师爷向大家宣布:
“蟒皮今日暂置村库,派人严加看守。大家辛苦了半年,今日暂时告一段落,从明日起休假三天。”
众人欢呼皆大欢喜。
众人休假,知州大人可没有假休。因为休假,知州衙门也显得清闲许多。刘知州和秦师爷都躺在摇椅上谈话。
刘知州说:“秦先生,你辛苦了半年,他们休息了,你不能休息,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秦师爷说:“大人不是也没有休息,卑职那有大人辛苦,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的。”
刘知州说:“那巨蟒三百年长一寸,丁字湾的麻石也三百年长一寸,难不成麻石生长竟是那畜孽挤涨的结果?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可思议。”
秦师爷说:“卑职也觉得不可思议。
刘知州问道:“那吕不从说的话当得真么?”
秦师爷说:“吕不从说的话当不当得真,卑职不敢说,但这个人却确实有些稀奇。”
98 希奇()
谈起吕不从刘知州来了兴趣,他问道:
“此人怎么个希奇法?”
秦师爷说:“此人是西安巨富,饱读诗书,武艺高强,却干着盗墓的勾当,您说希奇不希奇?”
刘知州说:“希奇倒确实有些稀奇,不过,他总有他的原因,他的案卷有这方面的记录吗?”
秦师爷说:“没有,一点也没有。案卷只有审讯记录和案情记录。”
刘知州说:“那要搞清他的希奇,要知道这大虫的情况,还得问他。我们对他客气一点,让他说出实情。”
秦师爷佩服说:“大人说得极是。”
于是刘知州向外面喊道:“来人!”
一个差役跑进来应声道“小的在,请大人吩咐。”
刘知州说:“把苦役犯吕不从带上来!”
“回来!”差役刚转身又被叫了转来,刘知州重新吩咐道:
“把吕不从老先生请来。”
两人摇着椅子休息。
一会儿,差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出事了!大人,吕不从逃跑了!”
“有这等事?”刘知州一惊,跳了起来。
“小人叫了狱卒去提人,到了他的牢房,只有一副脚镣在那里。”下人急急地说。
“去看看!”刘知州跃身就走,下人紧紧跟着。
刘知州来到监狱,把门的人也没有,便径直来到关押吕不从的牢房,那里早已聚集了狱吏、捕快、狱卒。
“怎么回事?”知州人未到问话先至。
“回禀大人,吕不从跑了,没有一点响动。”狱吏一边把知州扶进去,一边禀告说。
刘知州从捕快手中接过脚镣查看,镣套是硬生生掰断的。
“此人有这等力气?”刘知州像是问众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启禀大人,整个监狱都仔细检查过了,门没动、窗没破、墙壁和栅栏也无破损痕迹,问遍所有犯人,都说没有听到动静。”狱吏低声地说。
“这就怪了,难道他还会土遁?”刘知州像是对众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仔细检查牢房地板!”知州命令道。
狱卒搂开墙角木板上的稻草,掀开床板,底下还有稻草,拿开稻草,露出个一尺见方的洞穴,点燃稻草,火苗直往洞里蹿,说明这个洞穴与外面是相通的。
秦师爷:“那么个大汉能从这小洞里钻出去?”
“事实是明摆着的,吕不从只能从这里逃出去。此人果然了得,本府到任以来真的是小看他了。”知州走了,丢下这么一句话。
众人惊愕得面面相觑。
知州回到衙堂,突然想起一事,对秦师爷说:
“秦先生,请马上和王捕头一起,多带些人手,速速把巨蟒皮运回府库,沿途要格外小心从事。”
秦师爷:“卑职明白。”
说完带着一斑人离去。
刘知州:“传账房、库吏。”
一会儿,两人到:“卑职见过大人。”
刘知州:“你们在库房找一个独立蔽僻的地方,加牢加固,派得力的人手专门负责看管即将运回的巨蟒脱甲。”
两人领命而去。
刘知州:“传曾狱吏。”
一会儿,曾狱吏到:“小的见过大人。”
刘知州:“你把牢房仔细检查一遍,查勘一下那个洞穴是怎么挖的?通向何处?挖出来的泥土等物到那里去了?”
曾狱吏领命而去。
99 不翼而飞()
秦师爷、王捕头一行在大西门长沙官码头下船,顺风、顺水而下,经新码头、捞刀河、霞凝,中午时分便赶到了寨子岭码头。
早有丁字湾镇长、寨子岭保长和地方士绅在岸边迎接。
他们谢绝了接风、洗尘、叙旧。就在码头将交接文书交予丁字湾镇长,吩咐寨子岭保长找几个脚夫到库房抬取巨蟒脱甲。
镇长不敢怠慢,立即领着师爷一行及来取蟒皮。
套开大锁,拉开大门,不大的村库房里,除了二十来麻袋粮食外,空空如也。
镇长吓得屎尿失禁,昏死过去。
师爷一行立即明白过来,也吓得目瞪口呆,一身冷汗。
倒是下人脚夫们相安无事,还在那里嘻闹。
僵持一阵后,众人才回过神来。门窗、屋顶完好,门扣锁具无缺,东西却不翼而飞。
一丈七八宽、三十来丈长的一段蟒蜕,卷起来好大一团,少说也有千来斤重,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有了。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水火不侵、刀斧不入的奇宝就此了无痕迹地没有了。
沉重的压力,罩得全场天昏地暗,死气沉沉。
饶是秦师爷有成府,把缓过来的镇长拉到一边。
经过密商以后,上至师爷镇长,下至衙役脚夫,一行二十多人全部自缚,舍舟揖、裹草鞋,连夜步行向长沙请罪。
二十多人也可以说是支队伍了,可是这支队伍的每个人脚上都像绑了铅,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任何话语,离离拉拉,毫无生气。不到三十里路程竞走了大半个白天和一个通晚。
拂晓,知州衙门前,疲惫不堪的人跪了一大遍。
衙门开处,知州衙门文书出来,站在台阶上宣布:
“知州有话,着你们各自散去!”
众人一愣,没有一人敢动。
文书再宣布:
“知州有话,着你们各自散去!”
师爷低着头暗自一笑,如释重负,顷刻板起一幅哭丧脸站了起来:
“都起来,散了吧。”
把门衙役也走下台阶,替众人解了绳搏,并催促他们快快离开。
原来刘知州早已得到飞报,也找不到明显失职之处。联系起深不可测的吕不从,只好暂不追究。
春节来临。这两年风调雨顺,政事平和,长沙百姓欢庆太平年景,到处张灯结彩,燃放鞭炮烟花,相互祝贺新年。相比之下,州衙却显得冷清,每年三十晚与民同庆的节目也在不声不响中取消。沉浸在在节日愉快中的市民,说也没有察觉这明显的变化,照样载歌载舞,奔走拜年。
正月初八,平江县城告示栏前挤满各形各色的人,争相观看一张无头告示:
为庆贺元宵佳节,自正月十三至十五,每日戌时至丑时,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受蜀汉皇帝刘备之托,将在长沙大西门架设天桥,引领刘氏子孙赴西天瑶池之宴,三日后返回,不愿返回的可以长住久安,享受极乐。其它姓氏,只要与刘氏有姻亲连理关系,或相交莫逆的,亦可连袂而往,一任欢迎。
庚午年正月初八
100 无头告示()
告示蹊跷而贴在官榜之地,内容离奇却是许多人所想,时间恰在无所是事串亲访友之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街谈巷议。
百姓甲:“哪有这等之事?定是有人吃饱了没有事做,才搞出这个恶作剧。”
百姓乙:“那不见得,吕洞宾可真有其人,花鼓戏里还说他在长沙度了开药铺的白牡丹姑娘。”
百姓甲:“那哪里是度,分明是吃她的豆腐,戏里的事情也算得了数?你真是——”
百姓丙:“你不信我信,难得如今的好年景,先帝邀请他的子孙上天同乐,并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
百姓丁:“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是一场热闹,说不定还是官方搞的什么娱幸抽奖节目,我是一定要去的。
火宫殿是长沙小市民汇集的地方,每天从早到晚,来往的人都是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火宫殿说唱评弹的冯瞎子,特别中断了正在演绎的《封神演义》,说起了《吕洞宾度韩湘子》。花鼓戏和影子戏唱起了《白牡丹斗药》。
观众甲:“这吕洞宾斗药斗不过白牡丹都下流起来了,还当什么神仙罗?”
观众乙:“吕洞宾是八仙中最风流的,连观士音都敢调戏,何况一个民间女子。我看就是那么回事。”
观众丙:“那你说吕洞宾这回度众生是真的还是假的?”
观众乙:“当然是真的罗,这不正唱着度白牡丹小姐吗?你看罗,牡丹小姐马上就要上天了。”
观众丙:“神仙度人只能一个一个地度,还得有缘分,哪能像走大路一样一群群地去?”
观众乙:“有刘皇叔在,不就有了缘分了吗?”
观众丙:“缘分要修,一百年还只能修得“同船渡”,就凭一个姓刘就都有缘分了,我不信。”
观众乙:“你还在说古啊!今天不同了,谁知道长沙前几年还那么糟,这几年就这么好了。吕洞宾是冲着我们知州大人的面子来的,我们知州不是姓刘吗?他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