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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中宫可有过意志坚定的大柱?守得多久?”
“传闻只有当年建设此宫的落难王爷,守得时间最长,但黄泉涌出,长久冲击他的尸身,也就被黄泉所化。之后,黄泉便不住泛滥。混杂山洪之中,流出幻境。凡人若是粘连一点,立刻暴毙。”
“打开殿门。”尤梓馨道。
洛筱晓将门推开,殿中空间极大,昏暗无比,洛筱晓从怀中取出火摺打着火,点燃廊柱上的高处的两盏油灯。尤梓馨见她轻飘飘的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赞赏的笑笑。空旷的大厅摆放着五口玄红色雕工精美的棺材。
“仙尊,此处大殿直通崖底水洞,我布下符咒,将赵锦诗的尸身结了法阵,困惑世人,寻常人到我水中宫,势必所扰,不辨方向。”
“你做法很好,开棺吧。”尤梓馨平静说道。
洛筱晓吃了一惊,眼前可就她和尤梓馨两人,她刚刚说过,不要自己做人柱,怎么又变,“仙尊,若是开棺,就得立刻用大柱来填。。。我们还未准备。。。。。。”
“不用准备,你带着其他弟子,离开水中宫吧。我想见识一下,黄泉的威力。”
洛筱晓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尤梓馨之意,惊诧的问道:“仙尊是想自己镇压黄泉?”
以她的惊世修为,要阻挡黄泉喷涌,倒是抵挡时日颇长,只是主动求死,倒是自己从未见过。
“那。。。。。。那。。。。。。仙域尊主。。。。。。怎么办?”她对仙域之事,在幻境看得清楚。尤梓馨心中一凛,将冰魄寒光剑从腰间解下,脱下外袍,将它裹紧,递给洛筱晓,“给他,以后他便是此剑之主!”
“仙尊。。。。。。你可下了决定,定要如此为之?”洛筱晓劝道,“那大柱,可要日夜感受黄泉腐蚀之苦,一旦与棺内人柱接触,便入阴阳交替之界,哪里还有人气儿。。。。。。”
“我意已决,你带着我剑离去,若是见到。。。傅九书,把我的剑交给他!”
洛筱晓接过剑去,郑重鞠躬,拜了一阵,“仙尊以身殉道,当为我辈楷模,您放心,我一定将剑交到仙域尊主手上!”
身形飘动,径自出殿不提。
尤梓馨回身关闭殿门,眼见天色渐白,听得水中宫里被黑水覆盖的木头咯吱作响。眼泪再忍不住,唰唰的自脸庞滑下。
九书,你要保重。
她疾速转身,一把掀开了中间棺木的棺盖!
在翻滚的黄泉之中,一具被浸湿得通透的苍白女尸,“哇——!”地自棺内坐起,整张脸像是在黑墨中浸泡过一样变得布满褶皱。发丝粘在黑色的脸上,像是紧紧嵌入了脸孔,早已变形。
“愿与妾身同眠么?”她的声音如金属轰鸣,震得尤梓馨耳朵和心脏生疼。
“我愿意。”
女尸张开双臂,紧紧缠绕,拉她入了棺内,黄泉瞬间涌入发肤,刺痛难当!
尤梓馨脑海里猛地出现人死前的意念。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声音在脑海呐喊回响。
眼前闪过人柱们死前的每一瞬,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么多死亡的满溢。
像是漩涡,将自己越裹越紧,越收越紧。
她闭上眼睛,泪水不断。
玄红色的棺盖合上,空荡的大殿中,传递着孩子一般的失声痛哭,“九书,对不起。。。。。。”
水中宫,在她哭泣声中,渐渐隐去。。。。。。
哐当一声巨响,水中宫的前门,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男子,全然不顾小腿被黑色的水流包裹,“梓馨——!”
他一声怒喝,不见回应,趟着黑水便横冲直撞,径直到了内院,直奔大殿而来。
“嗵!”的一声响,殿门被他一脚踹开,“梓馨!”
他看着面前的五口棺材,中间的那口明显刚刚关合,地上还有不住跳跃深黄色的水渍。
“你。。。。。。”他鼻子一酸,捏紧了拳头,“好,你狠。你要做人柱是吧,你可问过我来!”
棺内毫无生息,他上前就想一掌将棺门推开,伸手触摸棺盖,又慢了下来。轻轻的放在棺材盖上。
那玄红色的棺材,微微发热,正在逐渐转凉。
“夜叉。。。。。。”
他神情暗淡,情绪反倒平静,嘴角牵起微笑,拍了拍棺盖,“你想怎么做,我陪着你。”
清晨的阳光洒进大殿,照在玄红色的棺材边上。傅九书望着眼前铁链相连的人柱铁箱,“永远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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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番外:莫真儿(一)()
洛阳府。
夜雾沉沉,魏修杰放下手中绣春刀柄。搁在刚刚褪下的飞鱼服上。自己任镇抚使已然五个年头,步步谨小慎微,周旋东厂朝堂之间。
如今换了督主,锦衣卫再值清洗。东缉事厂放下话来,凡千户之上,一律离职。魏修杰深谙其中玄机。只怕过不了今晚,东厂的杀手,便要杀上门来。
他怕累及妻儿,早早就休书一封,教众人暂避,虽说自己也净身,但好在比起东厂的些许位高权重的阉党,还算有几分正气。那养子尚幼,但愿能逃过这场浩劫。
本是无官一身轻,深沉的夜里却暗藏杀机。
他索性也不待在府邸,小小宅院中的家仆他早已遣尽,从厢房中取了墙壁上的长剑和葫芦,上街打些酒喝。
他关了门户,将剑挂在腰间,提溜着酒壶,望着秋风萧瑟的街道,朝醉春楼走去。
回想自幼家贫,进宫做带刀侍卫的情形,多年的爬摔滚打,总算也学了几招保命的招数,虽然不是江湖功夫,倒也练得扎实。
他走在街道上,自我解嘲无奈的苦笑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要他的命,就取走吧。
“嘿!兄台,再不走,连命都没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耳畔,魏修杰目光所及,只见路边端坐一个乞丐,皮肤黝黑,大腹便便,生的一对三角眼,正在抓耳挠腮。
此等龌龊的乞丐,洛阳府遍地都是,实在寻常。若是平日,魏修杰定然不屑一顾,如今他削职在家,倒有了好奇之心,冲那人一抱拳,朗声说道:“老丈是同我讲话么?”
那乞丐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这路上还有第三个人么?”他挺直了身体,右手里把玩着个把石子,食指微曲,“嗤!”的一声,朝着身后屋檐之上弹射。
“唔。。。。。。”一声闷响,一人自屋檐上滚下,趴在地上不动了。
魏修杰见到那人背影,哼了一声,这人自己也识得,是手下新晋的锦衣卫王虎,“来得真快。谢过老丈了,魏某捡回一条命。但宵小之辈,仍会接踵而至。老丈若受我牵连,魏某过意不去。”
“我见你穿着官靴,知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要你助我去一趟江州,代我传递一个口讯。这才特意救你。”乞丐说道。
“哦?是何口讯?”
“世尊坊来人,不论说些什么,一并应下便是。”乞丐自地上站起,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我要你把这条口讯,传给陀罗山庄的二当家,记住,是二当家,可不是别人。”
魏修杰听闻陀罗山庄四字,身躯一震,“那里还有人么?”
回想二年前,陀罗山庄传闻造反,被官府围剿,杀了三昼夜,还有活人留下么?
那乞丐神秘一笑,“有的,你只管去,莫真儿在洛阳城西等你一并前往,她能护送你安全抵达。”
莫真儿?
“老丈,非是我不愿,而是我身份特殊,只怕离开洛阳,便被人发觉,只怕要连累。。。。。。”
他话音刚落,那乞丐一瞪眼睛,“叫你去便去,就是被人发现,也拦你不住。”
魏修杰微微皱眉,“那好。”朝城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敢问老丈,既然有人在城西等候在下,为何不遣那。。。莫真儿传递消息,为何独独是我?”
“你魏修杰虽是锦衣卫镇抚使,但素日倒也良正,若是感激,就感激你的内子吧。与你相伴多年,不但没取你的项上人头,反倒替你挡下不少风雨。”
“颖然?”魏修杰的国字方正脸庞露出疑惑之色,那乞丐笑道:“她此时在城西等候,其实她的真名,就叫莫真儿。”
魏修杰目视那乞丐,脸上狡黠,怎地自己的妻子赵颖然要隐姓埋名,留在自己身边,听他所言,颖然似乎大有来头,若是说柔弱多病的妻子是江湖中人,魏修杰一千万个不信。
“我去瞧瞧看。”魏修杰冲那乞丐行礼,眼前无端一晃,没了那乞丐的身影。
这是人还是鬼?
魏修杰不敢大意,疾奔城西,守城军士见他出门,急忙放行。
“修杰!”一声熟悉的呼喊,魏修杰见到了自己妻子,“颖然,你。。。。。。”
面前的粉裙女子背负双剑,与往日病怏怏的模样不同,已是英气逼人,她笑着上前,拉了他手,“你见到那乞丐刘朗了么?”
刘朗?魏修杰皱了眉头,“到底是何事?”
“大明倾乱,过不了多久,义军就打到洛阳府,你在这里,难免受害,还是随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且慢,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潜伏在我身边?又有何目的。”魏修杰拔出腰间长剑。
莫真儿微微一笑,“我的真名,叫做莫真儿,在你身边,不过是传递消息罢了。大明将亡,术士将兴。”
“什么术士?”
“说来话长,你先随我走吧。”莫真儿手捏剑指,虚空竟夺了他剑,反扣他脉门,将他扯到身边,“抱紧我。”
话音落下,身体已跃至半空,御剑飞行!
魏修杰瞠目结舌,“你。。。。。。会妖法?”
“是仙术!”莫真儿纠正道,“我原是仙域弟子,现在为术士效力,成就一番功业。”
“那老乞丐,说什么一句话,要世尊坊来人,无论说些什么都要应下,世尊坊是什么地方?”魏修杰说道。
“哦?”莫真儿眼光一寒,“这老小子,还是想着耍花招。跟我争高低。”
“他要我去传给陀罗山庄的二当家,这。。。。。。”他猛然想起,乞丐要他不能传给别人听,自己见到妻子,竟然忘了,“呃,凯儿没事了吧?”
凯儿,是他的养子。
“凯儿让我送去英雄冢了,再过几年,他艺成归来,便是天下第一个鬼捕术士!”
英雄冢?
又是什么地方?
魏修杰一头雾水,看着她御剑在半空中飞行,皱起浓眉。她有这等飞天遁地的本事,为何要依附我一个锦衣卫?
“你们术士,想要造反?”
他这一句,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引得莫真儿吃吃一笑,“大明已是乱世,能人异士辈出,术士们要做的,是渗透,不是造反。”
“颖然,怎地以前,你都不告诉我你会。。。会仙术?”
“你身居官职,我在你身边装病,不过是打听明廷的消息,现下大金也在明境作乱,李自成、张献忠,这些跳梁小丑,都在各逞其能,殊不知任何一支队伍,都有我术士渗透,无论最终谁逐鹿中原,问鼎至尊,我术士都能进宫掌权。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
“放我下去!”魏修杰怒道。
生为大明臣,死为大明鬼,朝廷有东厂宦官把握朝政还不够,还有这些邪魔外道,觊觎在侧。
莫真儿落下云头,落在一处石阶,远远望去,似乎是陀罗山庄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