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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婉玉侧头凝视着他,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怪我故意将你和沐姑娘留在一起,是也不是?”
秦川哼了一声,道:“是便如何,不是又怎样?”
易婉玉笑道:“反正你早晚会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口中竟哼起了小曲儿来。
秦川气忿忿的的道:“玉妹,你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去,便丝毫悲戚之心也无么?居然还有心唱曲儿!”
易婉玉悠悠一叹,道:“川哥哥,在江湖之中莫说这几十条性命,便是成百上千,又算得了甚么?二十年前的正邪之争,魔教和三帮六派死伤又何止万千?前些年东瀛强盗在闽粤沿海等地肆虐,死伤又何止十万计?你我纵是哭死愁死,又济得甚事?”
秦川摇头道:“你这些全是歪理。今儿这些黄蜂帮众,死在我手上的至少有十几人,我现下想想都很后怕。这些人的妻儿老小以后该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易婉玉一双点漆般的双眼凝视着秦川,一瞬不瞬,道:“川哥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且问你,适才你若出手迟些,你和沐姑娘的性命会怎样?这些人若杀了你二人,便会冲进院内,对我们这些妇孺会不会留情?若非有沐长风、东方权这等高手在场,只怕今日之事……”
秦川想起杏林中暗器满天飞的情景,倘若杨敏、迎儿等诸女遇到,只怕尽皆难以幸免,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怔了一怔,道:“然则那沈春为何将我们都当成魔教中人?还口口声称‘除魔’来了?”
易婉玉嫣然道:“川哥哥,我猜要么是他被人利用了,做了替死鬼;要么便是他自个邪门歪道,自然恶人先告状!”
秦川想起沈春与胡一图等人的对答,叹道:“我便是不懂,怎么姓沈的倒似是个好人,我们便成了魔道了!”言下郁郁不乐。
易婉玉见他一意钻牛角尖,忽然灵机一动,道:“川哥哥,你可知我适才为何舍下你而去胡一图院内?”秦川道:“想是为了弄清那段卜二人的死因吧。”
易婉玉摇头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我主要是想跟这位胡神医请教‘改头换面大法’的要诀。不过想不到东方权要找的‘医道高人’便是他。说起来此人的确了不起,只检视了一下,便看出二人后脑发根‘玉枕穴’处中了‘蜂尾针’的毒啦。据说黄蜂帮的黄蜂刺之毒可列天下五绝之一,其中以二蜂独门的‘蜂尾针’尤为厉害!”
秦川矍然一惊,道:“你的意思当日二蜂便在附近?”
易婉玉点了点头,俏脸微微胀红,恨恨的道:“这二人是我杀父大仇,武功又高,手段又毒,哼,终有一日,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秦川听她语音虽然清越婉转,圆润娇软,但不知为何,忽地感到一股隐隐的寒意,不禁激伶伶打了个冷战。
当晚众人在“十里铺”镇上投店住宿。
自过汉中城后,沐青兰便陪众人一起用餐。秦川见她肩膀受伤处似已敷药,行动稍显迟滞,想起她日间舍身相救的情形,心中甚是不安。
欲待致谢,却见余、唐二人形影不离沐青兰左右,一直不得其便,只索作罢。
他回到客房,除下纱布,洗去腿脚上的药膏。换好衣裤,来到杨敏房前,轻轻扣门。杨敏开门看见是他,微觉意外,道:“秦公子,找我有何事,腿脚可好利索了?”秦川道:“多谢杨姐姐关心,已经痊愈了。”取出一锭黄金,道:“这是诊金,请杨姐收下!”
杨敏一呆,随即微微一笑,道:“怎么,秦公子定要将账算得这般清楚?”秦川道:“不瞒杨姐,在下自幼追随父兄,家中规矩甚严,不敢逾越。不过沐前辈和杨姐的盛情,秦川自当铭记于心!”杨敏颔首道:“既如此,我便收下了,我会告诉沐大哥的!”
秦川待她收了金子,这才作别。
正欲返回去寻易婉玉闲聊,忽听外面一阵人声喧嚷,似在争执。他心下好奇,沿着甬道走出看时,灯光下却见店门口堵了四个黑衣人,正在叫骂。一个粗声粗气的人叫道:“你奶奶个熊,掌柜的,别人银子是钱,老子哥几个的便是废铜烂铁不成!今天定要四间上房,一间都不能少!”另一声音较细之人道:“不错,老子几个冒雪赶了一天的道儿,就要寻个干净所在歇息,你们快快想办法!”
店掌柜不住的作揖道:“几位爷担待则个!确实没有上房了,便是普通客房,也只剩下三间了,只怕爷几个里面还要委曲二位挤挤才行!”
那粗声大气的却是个黑袍独眼的大汉,一把抓起掌柜的衣襟,将他提在半空,狞笑道:“适才那小二的下场你也瞧见啦,爷几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角儿,掌柜的,你是不是活腻了!”
秦川这才留意店门口外雪地上躺着一个店伙,更见一众客人早已悄悄溜之大吉,两个店小二颤颤兢兢的缩在掌柜身后,向那大汉四人求请,只说店已住满,确无多余客房。
只见那独眼大汉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掌柜的,我兄弟四人中多出的那一个便陪你家老婆和女儿睡了,你看如何?”
店掌柜又惊又怕,浑身簌簌发抖,nǎ里还敢答话?
那另外三人也是通体黑衣,各揣兵器,便欲生事。忽听一声冷笑,自二楼上响起,一人淡淡的道:“原来是‘飞虎寨’的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却在这里撒野,还不给我住手!”
那四人闻言一惊,抬头向说话之人望去,只见一个容止都雅的少年公子,缓步从楼道上踱了下来。
秦川立时眼前一亮,只见那少年公子年纪比自己稍长,穿着一身锦袍貂裘,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腰间插着一根碧油油的玉箫,烛火雪光辉映之下,顾盼生采,益发显得丰神俊朗,雍容潇洒。
那独眼大汉当即掷下店掌柜,揎拳道:“臭小子,你是哪路毛贼,敢管大爷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那公子微微一笑,来到大汉身前,道:“足下是‘独眼太岁’丁作威丁三当家的吧,贵寨的南寨主怎么没来?”
那独眼大汉确是丁作威,他见那公子一下子说中自己身份,微微一惊,斜眼相睨,问道:“你是甚么人,报上名号来!”语气中却客气了几分。
那公子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在下江南上官信。丁作威,外面大风大雪的,我便不撵逐你们滚蛋了,大家还是在此挤一挤吧!”言下竟颇不客气。
丁作威愀然变色,颤声道:“你,你当真是那位号称江南第一公子的‘玉箫公子’上官信?”
上官信淡然道:“不错,正是在下。丁三当家的还有何话说?”
丁作威头一缩,脸色阴晴不定,喃喃的道:“大风神剑绿玉箫,天下豪杰望难逃!”转向另外三人道:“罢了,罢了,这回便给上官公子面子,咱们走吧!”向上官信双拳一抱,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呆了半晌,这才悻悻的去了。
店掌柜连声向上官信道谢。上官信拣了靠窗的桌子坐了,问道:“掌柜的,这‘十里铺’可是通往中原方向的必经之处?”店掌柜道:“是,是。敢问公子爷是西去,还是东归?”上官信笑道:“我是自江南万里迢迢的来寻访佳人的,无由得见,听说她去了蜀地,我自然也要西去,岂能东归?烦劳掌柜的烫一壶好酒,来几个精致小菜,我要一边饮酒,一边赏雪!”店掌柜忙吩咐小二送上酒菜,又招呼两人将门口被打晕的店伙抬了进去。
秦川曾听婉玉说起上官信之名,凝目瞧去,果见此人丰神如玉,神情轩昂,神色略嫌孤傲,气度绝不让沐长风、胡一图等人,又喜他适才仗义执言,便欲上前结纳,正不知如何措辞,忽见门口三人缓步走来,却是两名锦衣少年簇拥着一袅袅婷婷的美貌少女,正是余、唐二人陪着沐青兰自外归来。
上官信凭窗而坐,正自对雪独酌,忽地瞥见沐青兰,登时眼前一亮,斜目睨去,只见这少女白衣飘飘,身形苗条,一张脸秀丽绝俗,冰肌玉骨,宛如梨花飘雪,朝霞映日,端的是仙子下凡,不可逼视。
只是她神色冷淡,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思,悄立门口,风雪拂体,烛光掩映之下,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望之下,越发显得冷若冰雪,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上官信只瞧得心头一震,持杯之手不禁微微晃动,酒水立时洒在衣襟上,脱口叹道:“‘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想不到在这穷僻小镇居然也能见到如此的绝色美人儿,当真妙哉,妙哉!”沐青兰听她语气轻佻,俏脸微微一沉,双睫微垂,将头转了开去。
唐剑向上官信喝道:“nǎ里来的浑小子,胆敢对沐姑娘不敬!还不快跟沐姑娘赔礼!”余飞冷笑道:“你这厮莫以为能吓退几个毛贼,便可自逞英雄啦!”原来他三人自外归来,适见丁作威四人被上官信喝退,仓皇而去,险些撞个满怀。
上官信哈哈一笑,目光盯着沐青兰,摇头晃脑的道:“‘客从江南来,来时月上弦。悠悠行旅中,三见清光圆。’在下离家已有三月,所见男男女女何止千百,丑的俊的,不可胜数也。唯独这位小姐丽质天生,莫说在这穷乡僻壤,纵使在江南之地,也实在少见,实在少见!在下只是夸小姐美貌而已,并无不敬之意,两位何故大惊小怪,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唐剑勃然大怒,大踏步上前,猛地左手探出,抓住上官信胸前衣襟,喝道:“瞎了眼的东西,我看你是作死!”抡起右拳,呼的一声,狠命往他面门打去。
秦川在门内大声叫道:“手下留情!”叫声甫落,只听蓬的一声大响,烛火雪光之中一条人影“啊”的一声,飞出门外,直跌在雪地之上。
但令店内众人大出意料的是,飞跌出去的并非“玉箫公子”上官信,却是“追魂剑”唐剑!
十五、飞虎三威()
十五、飞虎三威
余飞大惊失色,稍一迟疑,飞步向前奔去,扶起了唐剑。只见他脸色苍白,额角上肿了老大一块,万万没有料到,他竟是以一个狗吃屎的狼狈姿势摔跌在院外雪地之上。
唐剑恼羞成怒,猛地推开余飞,拔剑在手,大叫一声:“看剑!”腾身跃起,抢入店内,当胸一剑刺出,一招“地府追魂”,剑尖直指上官信左胸“乳根穴”。
秦川领教过这套“追魂剑法”的厉害,生怕上官信吃亏,不自禁的踏上几步,意在设法援手。却见上官信一声冷笑,身子凝立不动,待得剑尖及身,突然间手中多了一根绿玉箫,微微一晃,“铛”的一声,将剑尖弹了开去。
唐剑舞动长剑,剑走偏锋,一路“追魂剑法”施展开来,连绵不断,一剑快似一剑,“追魂夺魄”、“无常索命”、“魂飞魄散”等诸般看家本领再度建功,一时逼得上官信不得不飘身闪避,挥动绿玉箫挡格招架,竟尔守多攻少。
众人但见大厅中剑气纵横,人影翻飞,乒乒乓乓的好一场恶斗,声势甚是惊人。胆小客人早已溜走,只余下秦川和沐青兰、余飞、店掌柜等在一旁观斗。
秦川细观这套“追魂剑法”,想起那夜被唐剑逼得苦苦招架的狼狈情状,不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