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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无形的气浪像一层透明薄膜,将二人轻轻向后退去,虽然这两个人都可以轻易突破它的阻挡,可是却不约而同摇了摇头,没有动作。
而小环,跪坐在那焚香谷年轻男子的身边。他身上裹着的云墨的外袍被掀开了一般,露出那人赤裸的胸膛。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用隔开一道口子不断流出鲜血的纤细指头,带着颤抖,一笔一划在那人的心口上摹画着玄奇而又诡异的图案。
“诶……”周一仙喝止的话刚出口,却又怕惊扰到小环,急忙将后面的言语生生咽进嘴里,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可近在咫尺的云墨,分明能看到他的胡须,颤抖不止。
这是“收魂术”的咒法!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可这诡异的图案,不曾晕开流动而且隐隐闪着暗色光芒的血线,都让云墨第一时间便确认了小环正在进行的事情,不由得大急。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云墨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当年在流波岛鬼王对小师妹田灵儿所发出的怒吼。他虽然不通此道,但也清楚灵魂之事,凶险异常,莫说小环还是个未长成的小丫头,便是法力身后经验丰富的老巫师,都不会轻易动用这等法术!
须知巫术凶戾伤身,动辄便要折损阳寿,更别说对死人施咒!
生老病死,乃天公地道,岂是人力可以扭转的,那与逆天又有何区别!
小环还小,不明白其中凶险,想到就去做了。可是周一仙和云墨二人深深了解其中困难重重,先不说如何去那九幽地府的万千凶灵中寻出这男子的魂魄,单单是他刚刚发动那“涅盘咒”,燃烧灵魂换取强大力量,而今这三魂七魄还剩下多少,都不得而知。
周一仙慌乱地踱来踱去,平曰里仙风道骨的模样早就抛了个干净,心急如焚的他根本没察觉自己将下颌那一缕保养得很好的白须拔掉了不少。
可是唯一的目击者云墨,也根本没有心思嘲笑他,他在心里呼唤了无数遍绝仙剑魂,可是偏偏那家伙像是又陷入了沉睡一般,杳无音信。
看到随着小环将那奇妙的符号即将画完,云墨急得口干舌燥,他身体内的水分,似乎在这一夜几乎全都化成了汗液,从额头上渗将出来。
可是偏偏他们都不敢过去阻止她,法阵已经布下,仪式正在进行,若是被外力强行打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可以预见的是,小环受到的反噬之力,绝对不小。
起风了。
不知哪里飘来的落叶,从远方被送到小环身边,打着旋绕着她转啊转,转啊转,最终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啪嚓”,被无形的搅动力量撕作粉碎。
与此同时,小环颤抖着胳膊,将那个图形画完了最后一笔。
玄奥的光芒幽幽映起,原本大火将熄仍旧燥热无比的小村庄,不知不觉被一阵寒意笼罩。
那寒冷并不刺骨,却极度的阴渗,似乎一阵阵阴风,从人的体内向外吹去,可是明明远处的房屋还在燃烧着,那火光,却不知为何将这边映射成莹莹碧色。
随着风势渐起,四周的空气似乎产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在小环一字又一字的神秘咒文念诵出口之时,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些肉眼不可见的物质,发出细碎的、像蛇群一样“嘶嘶”声,云墨敏感地察觉到,小环虽然还在自己眼前,可是她所处的空间,仿佛暂时地被剥离了出去,连接到了另一处不可知的神秘地点。
像一道幽深的门,吞吐喷薄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小环背对着二人,瘦小的肩膀战抖着,云墨可以想象她的面色是多么苍白,也许她的大眼睛又包满了泪水。可是她一声也不吭,仍然不疾不徐,平静地诵念着经文。
随着她一字一句的念出,空气像沸腾了一般,一丝丝黑气凭空出现,绕着小环小小的身子盘旋着,像一头头觅食的秃鹫。
以云墨的眼力,自是能清晰地分辨出来,这一道道扭曲盘旋的黑气,便是一条条或完整或残缺的魂魄。
小环以自身精血为媒发动的密咒,竟将方圆数里内刚刚逝去的灵魂,生生从黄泉路上摄了回来!
能做到这一步,足以正明小环在鬼修一道之上,天赋多么高绝,仅仅是年幼的她能做到的这一点,已是许多成年巫师只能羡慕的境界!
可是年幼的她,到底灵力太过浅薄,虽然靠着灵气十足的血液将这些新亡魂魄拘了回来,可也仅仅到此为止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摇晃,而那道在保护着她旋风,越来越薄弱!
那些化成黑雾的魂魄,像兀鹫般越逼越近,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周一仙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陈旧无比的符纸来。
而云墨,眼看从绝仙剑魂那里得不到回应,便顾不上危险,缓缓将自己神识小心翼翼探了出去,与那道无形的旋风相抵。
甫一接触,他不禁感到天旋地转,神识被一股大力卷动着,旋转着,融汇进那一片魂魄构成的黑气当中。看到对小环的影响并不大,云墨一狠心将神识全部投入进去,努力地辨识着那些魂魄的面目。
在他看来,只有将那焚香谷男子的魂魄尽快寻回,早点结束这个仪式,小环才能早点安全。
不过由于这村子刚才在长生堂杀手的手下倒死了好几个人,有的甚至魂魄都已经分开,影影重重模糊成一片,即便是云墨也费了好大得劲才找到那个焚香谷弟子的魂魄。
只是,他的魂魄与他人不同,飘飘渺渺近乎透明,像股青烟一般,似乎一吹就要散开。
“咳咳咳”小环禁不住开始咳嗽起来,神识投入黑烟的云墨清楚地看到她白嫩的脸上泛着铁青,一层浓郁的黑气渐渐笼罩上去。他大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一把将那焚香谷弟子的魂魄揪了过去,推到小环面前。
小环一只手张起,临空虚抓将那到魂魄抓住,另一只仍在流血的小手轻抚到那人胸膛那个玄奥图案的中央,按了下去!
看着拿到飘渺的青烟缓缓没入身体之中,小环和云墨(以及拿着那符纸紧张了半天的周一仙)齐齐松了一口气。
云墨感到那阵诡异的阴冷气息似乎在渐渐散去,准备收回神识再查看小环的身体状况。
可是忽然,那些剩余的魂魄却没有散去,不知为何齐齐发出尖利的啸声,向小环疯狂地涌了过去!
云墨定睛一看,忽地反应过来,那年轻男子施咒过后,三魂七魄早就所剩无几,小环召回来的,只剩下了一道虚弱无比即将散去的命魂!
第一百三十章 魂飞魄散()
人体之魂魄,玄秘无比,古往今来多少人欲研究其奥秘,无数人在此路上付出极大代价,却少有心得,久而久之,对长生的渴望战胜了对灵魂本源的好奇,先进中土道派对魂魄的研究,早已式微至极。
唯有南疆巫族一脉,却在太古之前,便对灵魂抱有浓厚的兴趣,前仆后继精深钻研,竟结合神秘的巫术和祖先留下的秘法,在这条路上,另辟蹊径。
甚至于,流传于中土的鬼道、搜魂之类的道派关于灵魂的理论,算起渊源来,竟都发源于南疆巫族。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诚仁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可是那年轻弟子虽然命魂被拉回了一丝,可是七魄却早被“涅盘经”耗尽,化为飞灰了。可是命魂及身却无七魄相随,在收魂术的功效下自然会四下搜索七魂。
而边上狂躁的魂魄,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入主肉身的机会?
云墨大急,元神化成道剑向疯狂涌动的魂魄们斩去。可是他神识强则强矣,但攻击的手段却是单薄的紧,元神所化道剑的威力也并不算大,却是眼看将要无力阻止魂魄的疯潮。
而这时,一阵阴冷、邪恶而又强大的威压,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缓慢而沉重地压在了云墨身上。
云墨的发根都快要炸了起来,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灵魂暴动欲将反噬之际,运行这收魂奇术最大的障碍,传说中来自九幽地府的冥界护法。
冥界护法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千万年来并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它是地府的守卫牛头马面,专门拘那些游魂野鬼回去投胎;有人说那是地府中跑出的恶鬼,凶残至极,连鬼都吃;还有更隐秘的说法流传于驱鬼人士口中,说那冥界护法实则是聻,乃是鬼死了之后的产物,万千恶鬼中难产一只聻,但它凶恶无比,再凶恶的厉鬼都畏惧聻三分。众说纷纭,但惟有一点公认的结论——见过冥界护法的人,都死了。
云墨凝神于目极力远眺,却始终没看到那冥界护法到底在何方,然而这种实打实的强大威压,却不似作伪。
不幸中的万幸,随着那股威压的出现,那些原本躁动不已的魂魄们,虽然仍然在向小环的方向移动,却收敛了许多。
可是云墨的心情一点也轻松不起来,随着那股强大威压的接近,那种沉重又冰凉的气息袭遍全身,莫说他自己烦闷欲呕,难受无比,那边本就摇摇欲昏的小环口鼻都渗出血来,委顿不已。
站在一边的周一仙咬了咬牙,叹道:“罢!罢!罢了!”五指一张,将那张在手里攥了半天的符纸掷了出去。
那符纸看着轻飘飘地像是用极劣质的草纸制成,却在周一仙这一掷之下飘飘摇摇越过了那一道已经非常微弱的旋风层,落在了云墨的元神前方。
似是有种淡淡的异香散开,与之同时扬起的是那些散乱魂魄交替不止的痛苦嘶号。那张符纸似乎具有对灵魂极其强大的杀伤作用,只见它在空中无风而自展,碰到那些魂魄之后被其身上的某种特殊物质所引燃,泛起极其微弱几乎看不到的火苗。于此同时,那些接触到这火苗的魂魄几乎一瞬间就同时翻滚着哀嚎着,形体不断地缩小,直至消失。
而那传说中的幽冥护法带来的那种渗入灵魂的阴冷威压,被驱散了不少。
可是随着散乱魂魄的不断消亡,那张符纸也渐渐要被燃尽,云墨似乎看到了那恐怖的无形力量已经团团笼罩住这里,只等着那微不足道的火苗熄灭的那一刻。
等等,火苗!
似是一撮火苗在云墨脑中亮起,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却总是被他忽略的宝贝——玄火鉴。
他想起玄火鉴乃纯阳至宝,既然能够克制噬魂棒子的邪力,想来对这些鬼蜮冥神,亦同样有克制之力——其实若非他不了解这等收魂奇术,生怕自己贸然插手反害了小环,以他太极玄清道加玉清法诀玄门正宗的道术,亦是可以对抗这些冥界鬼力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