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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终于有护士进来了,看见我醒了,赶紧通知了水利站,高站长很快过来探望我,派出所的同志也过来问话了。
我当时说话并不利索,而且井下的事情也特别怪异,根本无法向他们述说清楚。好在派出所的同志并没有详细问,大概了解了一下后,就给队长定了一个“因公殉职”,我也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也算是他最好的一个结果吧。
在医院又休养了几天,我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也因为这次的英勇表现(勇于下井,救了围观老百姓),受到了水利站的褒奖,也让我负责镇上水利站的整体工作,并特别给我配备了一个助手,相当于因祸得福了。
回到屯子,我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高局长专门过来接我,开着小吉普车送我到了水利站,代表组织上给发发了一面锦旗,并正式宣布我做临时站长,并给我招了一个助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临时工。
这个临时工叫莫托,是赫哲族人。在赫哲语中,“莫托”的意思是刚出生的女儿。按照当地的风俗,给男孩子起个女孩名,好养活,汉族也有这种风俗。
赫哲族是中国少数民族中人口最少的民族,全国就五千多人。这个民族亲水,喜欢住在水边,用桦树皮做船,用鱼皮做衣服,被称为鱼人部落。
莫托长得很精神,浓眉大眼,鼻梁高耸,有点儿像后来的影星韩庚(韩庚也是赫哲族人)。他从小捕鱼打猎,身体很好,赫哲语也会说,能说胡力(赫哲语,意思讲故事),还能来几段《伊玛堪》(赫哲族说唱史诗),是个热情开朗的小伙子。
我们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很快交上了朋友。每天早晨,天一亮,莫托就赶过来了,跟我一起检查水渠。检查完水渠,就没啥事了,两个人吃两穗煮玉米,就坐在院子里,喝茶,抽烟,瞎扯淡。
现在回想起来,在水利站那一段时光,真是我这辈子最惬意悠闲的时光了,时间多得是,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一点也不着急。
我也问过莫托,那个民兵连长的事情,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怎么还和金门也扯上了关系。
同时,我也想,要是能弄清楚他的底细,是不是就能找到当年救我的白袍小哥。
当年那件事情,一直记挂在我的心里,我鼻子里为何会钻出来一条小蛇?那白袍小哥说,我当年是被人种下了憋宝,那又是谁给我下的憋宝呢?
还有,民兵队长在井下说,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说我和他都一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莫托却锁紧了眉头,说民兵队长那个人,虽然是他们屯子的,但是平时却很神秘,自己在大江边上盖了一个房子住,很少出来,也很少和别人说话,所以大家也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这件事情搞不好又会和我童年经历的那件事情一样,又成了一件无头公案了。
赫哲族是打猎民族,最喜欢讲在丛林、大江里狩猎、捉鱼的事情,尤其是捉鱼。
按他的话说,那乌苏里江的鱼是真多,最好的就是大马哈鱼。每年八月份,大马哈鱼就会从海里游回到乌苏里江产暖,那时候,锡霍特山变成了五花山,大马哈鱼成群结队过江,半截江都变成了黑色,全是大马哈鱼的脊背!
那大马哈鱼到底有多少,那谁能知道?
大家全都疯了,把所有的渔网都用上了,大人小孩都出动,在那围追堵截大马哈鱼,其实根本不用捉鱼,就是在捡鱼,那水里,岸上,天上,蹦蹦跳跳的都是鱼,老人和小孩都端着簸箕,撑着袋子,站在江边,等着大马哈鱼往里面跳!
我也兴奋了,问他,那大鱼能有多大?
莫托说,大马哈鱼一般十斤左右。要是说大鱼,那得是咱们乌苏里江的鳇鱼,那鱼大,几百斤都是正常的!
他给我比划着,说他们有一年逮住了一条大鳇鱼,把鱼皮剥了下来,做了五六件鱼皮衣!
我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也跟他表示,下次大马哈鱼过江时,一定得跟着他去捉鱼,到时候也好好炖一锅开江鱼尝尝鲜!
喝饱了茶水,我就指挥莫托去小卖店买一包油炸花生米,几个茶叶蛋,一瓶白酒,再弄一个卤鸭子,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
东北的夏天,凉风习习,鸟语花香,白亮亮的溪水,从大青山上流淌下来,黑黝黝的土地上,漫山遍野都是金灿灿的向日葵,到处都是野花,旺盛得开着,蝉率性地叫着,我们躺在藤椅上,看着蓝得忧郁的天空,慢悠悠地喝酒,**辣的白酒,香喷喷的卤鸭子,往往从下午喝到天黑。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有时候,莫托喝多了,也会在我这边睡上一觉。我这边地方大,一个炕能睡开十个人。到了深夜,他父亲就会打着手电筒来找他。
莫托的父亲叫莫日根,赫哲语的意思是英雄。他年轻时上山围猎过黑熊。猎熊很危险,如果一击不中,熊会把流出来的肠子用爪子塞回去,然后疯狂地对人进攻,不死不休。 360搜索 。 com 憋宝人 更新快
在那次狩猎中,一头受伤的黑熊发了狂,朝他冲了过来,他不慌不忙地绕着大树和熊周旋,最后用激达(赫哲语:扎枪)刺进了黑熊心脏,才赢得了这个英雄的称号。
不过,莫日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英雄,他又黑又瘦,还有点儿驼背,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庄稼汉,只有他偶尔路过我们水利站时,随手撂下几只野鸡、兔子时,才让人记起他是个猎人。
莫托很尊重他的父亲,每次我们喝酒吹牛时,老远看见父亲,都要赶紧穿戴好衣服,甚至还要端端正正地戴上帽子,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还发现,莫托并不愿意呆在家里,他每天早早就来到我这儿,有时候,我还没起床,他就自己轻轻跺着脚,在门口等我,冻得脸都煞白煞白的。
晚上,他也总是跟我东拉西扯,熬到很晚才回去,而且只要我稍微挽留一下他,他马上高高兴兴地在我这儿住下,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开始时,这是他们的民族习惯,对于父亲的尊重,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
后来,我才知道,那并不是尊重,而是一种恐惧,一种源自骨子深处的深深的恐惧。
第14章 蛇一样的女人()
这么过了几个月,莫托父亲在一次接莫托时,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对我表达了感谢,说这段时间我对亏了莫托的照顾,不好意思的他,狍子今天的打到,希望明天吃饭我到家。
他的话颠三倒四的,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他打到了一头狍子,邀请我明天去他们家吃饭
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一抬起头,却发现莫托一脸焦急,拼命给我使眼色,像是想让我拒绝这个邀请。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看着莫日根一脸恳切,也不好说什么,含含糊糊地送他们楚门,心里想着,是不是莫托觉得自己家条件不好,不好意思让我去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仔细洗干净脸,刮了刮胡子,又小卖店买了两瓶好酒,称了两斤点心,就拎着过去了。
莫托是我在这边交的第一个朋友,还是个少数民族,我很重视和他的关系,
他们家住在江边的一个小木屋里,独门独院,看起来孤零零的,平时也不怎么和其他人来往,看起来很神秘。
从外面看,他们家是典型的赫哲族传统民居,房子是用土胚垒起的墙,干草树皮苫的屋顶,院子外拦着一米高的木头栅栏,里面还有一座很小的高脚楼,一个很矮很大的木头房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到了大门前,我没敢进去,大声叫着莫托,莫托,让他给我开门。
在那个时候,山里人家,尤其是猎人家,总会养上几条狗,看家护院,赶山狩猎,狗都是很好的伙伴。
没想到,莫托却在厕所里答应了一声,说他们家没狗,让我先进去坐一下,他马上完事!
推开栅栏门,我左右环视了一下,挺大的院子里不仅没狗,也没有其他人家常见的鸡鸭鹅,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很难得。
拎着东西,径直走进里屋,刚一进去,就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当时也没多想,顺手就把拎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等他。
这时候,旁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了几声叩门声,声音很特别,也很有规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以为是莫托在跟我开玩笑,像是对暗号什么的,随手也按照这个频率给他回了几下。
扣完后,我心里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那莫托不是在厕所里嘛,那敲板子的又是谁?!
好奇地走进去,发现里屋并没有多大,里面只有一个土炕,墙上挂满了兽皮,旁边还对着一口大缸,看起来像是一个储物间。
我有些奇怪,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刚才那声音又是谁发出的呢?
匆匆看了一眼,我赶紧又退了出来,我来得太急,也顾不上问莫托他们的民族习惯,是不是有什么忌讳之类的,这样贸然闯进别人里屋是不是不好。
没想到,刚退出来,就听见里屋里又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儿像蛇鸣,嘶嘶地响,就是那种车胎漏气的声音,冷飕飕的。
抬起头一看,我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在那间根本没有任何人的房间里,那一扇半开的门上,此时却出现了一截雪白的手臂!
那一截手臂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它并不像是人随意搭在门上,或者靠在门上,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截手臂是从门上长出来的,又像是一条紧紧缠绕在门栏上的大蛇,和大门融成了一体,根本不可能给它拽下来。
我当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根本无法反应,就傻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截手臂渐渐伸了出来,接着又露出了半个**的肩膀,一头蓬乱的长发,那门里竟然真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活人!
那个人,扭曲着身子,从墙上慢慢露出来身体,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简直是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慢慢朝我滑了过来。
这时,我虽然非常吃惊,但是脑子里还在拼命解释,想着这个人会不会是莫托的妹妹,她也许得了什么怪病,不能接触太阳,所以被关在屋子里,我刚才没有看到她,也许是因为她藏在了水缸里等。
这么想着,我也就端坐了身子,想着招呼她一声,却没想到,她听到我的声音后,头猛然昂了起来,接着身体猛然退了回去,在门后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我发现她长得和莫托很像,不过在她的脸上,并没有莫托那种健康的红润,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白得很不自然,在那个时候,那张异常白皙美丽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极度的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怪物。
好在莫托听到声音,很快赶了过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冲着那个女人用赫哲话吼了几声,接着,就听见了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音,那个人慢吞吞地消失在了里屋。
这时候,我已经非常惊讶了,忍不住站了起来,发现她走路的姿势非常别扭,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怪异。
她的下半身基本上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