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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纪珩无法回答。他并没有权利干涉人类的是非恩怨。只能结合系统的分析说上一句对于人类来说代表安慰和鼓励的话。“别想太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变强。”
闻言风且吟顿了顿,笑道:“对!”
纪珩:“时间不早了,睡吧!”聊天太久十分耗费能量。
风且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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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纪珩入睡,风且吟悄悄起身,趁着夜深人静凭轻功翻过了城墙,在城外的几棵树上做了记号。
手指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的记号上轻轻拂过,将那一点点隐约显得刻意的痕迹慢慢抹去。此刻任凭谁来看,都不可能在这课树上找到半点痕迹,除非是风五。
这十天来,风且吟每经过一处,都要找机会沿路留下记号,若是风五能看见,一定能顺着这记号寻到他。
没有耽搁太久,风且吟像往常一样,做完记号后立刻返回,毫不拖泥带水。
回到许家宅子的时候,风且吟正要进屋,忽然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细碎的低语声。
习武之人五感本就超乎常人,更兼此时夜深人静,那点被压抑得极低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也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风且吟本来无意听墙脚,只是不经意听到一句话时,忍不住停顿了片刻。
微凉的夜风中,许娘子压得极低的声音恨恨道:“男子与男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早晚得有报应!”
南越民风开放,平民更是不讲究,更何况如今城里的状况也讲究不起来,原平便和许娘子睡在一间屋子里,只是到底男女有别,并不在一张床上。
此时,她的弟弟原平,也在那间屋子里。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原平低声道:“姐,你放心,我不会走歪路的。”
“傻弟弟,阿姐当然信得过你。但是阿姐信不过那个姓桐的!那日在仙人面前他都敢明目张胆地动手脚,等到以后你和他一起进了仙门,他还不得平仔,你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了,是万万不能跟着那姓桐的做那等断子绝孙的勾当的!”
“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风公子和纪公子是我在码头等了好多天才等到的。你阿姐我这么多年还从没看走过眼,明日他们是一定能被仙人选中的阿姐不求别的,只求他们能帮你挡挡那姓桐的,这点小事对他们来说应当只是举手之劳,你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修炼,咱们家要是能出个仙人,那真是光宗耀祖了”
“到时候到时候我就是下去,也有脸见咱们爹娘了”
“姐”
屋子里,姐弟俩抱在一起低声哭泣。
屋子外,风且吟被夜风吹得身上发凉。过了好半晌,才悄无声息地推门进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这样不晴朗的夜里,连些微月光也没有。
风且吟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看纪珩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脸庞,缓缓地,他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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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许娘子所言,第二天天还未亮,来接原平的修士就到了。
风且吟一夜未睡,因而立刻就发现了动静,未等许娘子来唤人,他就推醒了纪珩,顺便整理好了行头。
来接原平的修士并不像是灵宗弟子那样站在飞剑上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们,相反,对方站在许家的院子里,面对许娘子的殷勤显得手足无措,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分毫没有修士的倨傲。
原来不同门派的修士也是不同的。
风且吟的目光从他那身绣着银色花纹的白袍上掠过,又在他头上束发的木簪和背在身后的长剑上顿了一下,确认这些装束与董先生所说的相符后,嘴角才牵出一个笑容。几步上前道:“阁下可是剑宗门下的修士?”
裴松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接过许娘子递过来的一篮子鸡蛋,忽然听到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笑意盈盈地走来,身上气息略有些浑浊,相貌却是修真界中也少见的俊美昳丽,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宽肩窄腰,丰神俊朗,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见到这两人,裴松眼睛一亮,心头大喜,若是把这两人也收进门内,那明年他们宗门岂不是就能吸引更多女弟子了?
裴松的眼睛越来越亮,正要模仿大师兄的口吻跟着两人说说话,南面的天空却忽然亮起一道银色的光柱。
意识到这是催促出发的信号,裴松立刻拔出头上束发的簪子,小小的木簪子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在脱离裴松手指的那一刻瞬间化作一叶可容数人站立的灵舟,其上灵光流转,浮在空中十分夺目。
站在许娘子身边的原平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目光中满是惊叹与渴望。下一刻他的衣领就被人拎住了。
裴松拎着原平的衣领,脚尖一点便如飞鸟一般轻轻松松跃上空中那艘灵舟。
他垂下头,朝着地上仰头望着他们的许娘子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地面的另外两个凡人,扬声道:“虽然入门测试早就结束了,但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一二。你们两个如果想拜入剑宗,就先过了眼前这关。”
风且吟抬头看着那个站在灵舟上,眉眼骄傲的少年修士,略带兴味地挑起眉梢。
他侧头冲纪珩点点头,而后往后退了三步,少顷,劲瘦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般从地面射了上去。
玄色衣摆在顷刻间爆发的内力中鼓起又落下,风且吟一只手已按住了高空中的灵舟,身子一翻就落在了灵舟之上。
从他在地面跳起,到抓住舟沿跳上来不过才用了短短几息的功夫。裴松却露出吃惊的模样,大抵是风且吟如此轻易就跳上来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又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对方,半晌才道:“原来如此,你的内力再高一些,再纯粹一些,就能直接进入练气五层了。”
炼气五层?风且吟记得董先生说过,这大概相当于武林中将内力提升到极致的先天高手。
裴松还想再说两句,余光瞥到南面那道光柱,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看向仍然站在地面的纪珩道:“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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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整,纪珩被风且吟推“醒”,他听着系统剩余能量百分之六点五的提示,面无表情地开机。
接下来二十分钟之内,风且吟整理好衣服——穿着剑宗统一制服的年轻人类打开折叠成簪子的飞行器——风且吟跳上飞行器——轮到纪珩了。
纪珩默默看了一眼一直往下降的能量,计算好飞行器距离地面的高度以及机体跳跃的力度,双脚在地面轻轻一跳,安装在机体足底的弹跳装置同时打开,进行了一次堪比体操运动员的完美跳跃动作。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噪音,比刚刚出厂时他进行的运动测验还要完美。
等他站在木船样式的飞行器上时,飞行器主人也就是那个剑宗弟子正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你你,怎么一点灵力呃不内力波动都没有?”
风且吟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他。
纪珩计算过了,在这个已经从武侠过度到修真的世界里,他这样做并不会引起人类的怀疑。于是他问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
没等裴松说完,风且吟忽然指着南面的天空叫道:“那是什么?”
裴松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他看着南面越来越亮的光柱,不敢再耽搁,立刻双手掐诀,御使着脚下灵舟飞速朝着南面飞驰而去
灵舟在修士的驱使下陡然加速,风且吟和原平在惯性作用下猛地向后倒去,纪珩一手一个把两人拉住了。
原平站稳了以后连忙道谢,“谢谢纪大哥。”
纪珩摇头道:“不客气。”
风且吟一只手臂搭在纪珩肩上,背对着裴松冲他动了动唇。
纪珩看懂他的唇语了,意思是:“这个修士看起来年纪好小,不知道有没有十七岁?”
他摇头,剩余能量严重不足,不能再浪费在计算年龄上了。
见纪珩摇头不语,风且吟笑了笑,转身看向灵舟前进的方向。他年少时做梦都在想若是有一天能在天上驰骋,该是何等快意,可这一天真到了,他才发现现实与他所想象的相差甚远。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他试图去抓那些云时,发现它们是抓不住的
此时天色微明,空中依然阴云盘结。
而水月城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只剩下一个微小的轮廓,从灵舟上俯视大地,那些山林建筑全都变成了小小一块,以手指丈量时不过一个小小的指节大小,恍惚间有种九州尽在掌握的错觉。
灵舟的速度极快,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从水月城赶到了南海边的兆水。兆水是南越国最后一块土地,这里距离南海最近,百姓均已捕鱼为生。
急速行驶中的灵舟骤然停下,若非风且吟早有预料,只怕又要被晃倒。
而原平这少年始终蹲在角落里扒着舟壁不放,虽然依旧被晃得脸色青白,却比一开始险些被甩下灵舟好上许多。
之前那道为他们指示方向的银色光柱近在眼前,风且吟这才发现那道光柱的源头是一名修士手中的玉石。
见到了目的地,裴松立刻指挥着灵舟下降,满脸都是兴奋之色。见状,风且吟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见到裴松等人到来,那个手里捏着一枚玉石的修士转过身来,同时掐灭了手里那道直冲天际的银光。见到跟在裴松身后的三人,他微微拧眉,疑惑道:“怎么会有三人?”
裴松兴高采烈道:“去接原平的时候又收了两个,资质很不错的。”
那修士点头,一双温和的眸子看向纪珩等人,开口道:“我是剑宗首席弟子裴玉。”在他身后,还有五名身着白色箭袖长袍,身负长剑的修士,人人目光凛冽。再后面,则是三十来个年纪在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凡人,有衣衫褴褛的贫民,有带着武器的江湖游侠,有锦衣华服的贵族,也有身体单薄的儒生。无一例外的,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枚样式一样的玉牌。
裴玉人如其名,他生的面如冠玉,温文尔雅,身上的衣袍虽然也是白色,领口处的银色纹路却更加精致,袖口也不是跟其他修士一样的箭袖,而是滚银边广袖,在湿润的海风中微微拂动,显得飘逸出尘。
“此间世界能修习武道的人几乎都拥有灵根,但要进我御剑仙宗门下,除了千里挑一的上乘灵根,还需在剑之一道上独具灵韵。”裴玉的目光从纪珩和风且吟身上掠过,右手拔出背上长剑。
那剑看上去普普通通,剑身呈古朴的青铜色,不显丝毫锐利,同他的主人一般,温和内敛。然而在他抽出这柄剑的时候,站在他背后的那些修士立刻露出了兴奋之色。
就连在风且吟眼中还是个孩子的裴松也端正了脸色,他招手让原平站在过去,然后退了几步,和裴玉身后的五名修士站在了一处。
裴玉单手持剑,剑锋指向纪珩和风且吟,轻轻一划。
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剑,风且吟的瞳孔却骤然收缩,点漆般的眼底清晰地映出被那一剑搅动的空间。
一层又一层透明的波浪在裴玉和风且吟之间涌动不休,如同此刻拍击在岸边的雪白海浪,声势浩大。
“这是剑意!”风且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