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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丫鬟不住噗哧轻笑出声,又强忍住,对李仙缘欠身。
呛得轻咳一声,李仙缘面色平淡。
“没有。”(。)
章一百九十七。皇后召()
梅花漫山开,到处皆诗境。
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梅下行人,如遨头小簇行春队。
唐三葬行于小径,梅花点点,落于周身。地面梅花碾成泥,幽香如故。
赤脚行于小径。唐三葬于万花园进,玉佛寺出。有人注意他,无人顾及他。
不认者只当这僧人好俊俏。认识者知他是苦行僧。打前些日子来了京城,便一直如此。也不见传道诵经,只是披着破僧衣,赤着足四处走动。
打北边来,南边出。悠悠步行,走街串巷。或行于热闹长街,或走在清冷小巷。
直至晴天被遮,显露阴意,蒙蒙白雾。
冷清街道,唐三葬微驻足,站立路中,抬头仰望阴云。
他脚微发红,不知是冻得还是磨得。
半晌,无数行人经过,唐三葬终收回目光,往一处行去
……
“小、小些声!我只求财,不求其他。”
巷角,隐有低声叫喊传出。
偷盗抢劫,便是一国之京也无法避免。
一中年男人,破衣娄嗖满是补丁,持一把锈迹斑斑菜刀横在一妇人脖间。
妇人不敢大叫,失声抽泣。
“别哭……我只要一两!一两银子总该有吧!”男人低喝,眼圈发红,紧张的直舔干燥开裂嘴唇。
妇人一身普通布衣,菜篮中蔬菜散落地面,也不是富贵人家。她紧贴挂霜墙壁,惶恐摇头:“这这位爷,我、我身上就七文。”
她哆哆嗦嗦抬起手掌,满是老茧掌中孤零零几枚铜板。
男子低头看着铜板,愣了一愣,紧咬牙齿,微不可闻说了句来日奉还,一把抢过,连有两枚掉落都不自知,撒腿夺路而逃。
“救命啊!抢劫啊!”那妇人终于大喊道。
男子后继发凉,跑得跌跌撞撞。眼见即将跑出巷口,前方忽一暗。一道身影挡在巷口。
“阿弥陀佛。”唐三葬颂了一声佛经。
男子头次施以抢劫,本就有鬼。被人堵在小巷,心中恐惧。再一看那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和尚,想至佛祖心中有愧,竟“当啷”一声丢掉菜刀,跪唐三葬面前连连叩首。癫狂叫喊。
“我有罪!我有罪!沾染了毒,我愧对佛祖!求佛祖给小人一次机会,定戒掉毒瘾诚心向佛!”
砰砰声清脆,如此之下,唐三葬眼眸微阖,颂了声佛号。
“施主,请您看着贫僧。”
男子怔怔抬起头,额头血肿,鼻涕泪水混合,看起狼狈不堪。
与那清澈双眸相视,男子忽觉好似仰望夜空,盯着那满天繁星,心神不自觉沉浸入其中。
人生过往如走马观灯眼前掠过。
老父面前长叩首,痛哭流涕。
佛前磕头,佑前程宽广。
误入歧途,沾染赌博散尽家财。
身无分文,妻离子散。携刀抢劫,欲回本。
种种画面眸中飞掠,最终化为一字。
赌
……
“阿弥陀佛。”
唐三葬双手合十,转身离开,小巷恢复寂静。
贴墙而战的妇人见男子双手合十,跪地不动,抬头仰望,似拜佛般一动不动,试着娇喊一声。
未有回答。
忙不迭蹲下捡起两枚散落铜板和蔬菜,妇人正要从另一边逃离,忽想起还有几枚铜钱在男子手中,那足矣家中夫君孩儿吃食一天。
心有不甘,她壮着胆子走回,小心走到一动不动男子身后,将刀踢过来,捡起双手持住,颤抖说:“把我的、我的钱给我。”
男子背对着她,未有动作。
“把钱给我!”妇人声音提高几分。
男子仍未有动作。
提起几许胆子,妇人曾上前,脚尖踢了踢男子背后,孰料——
只是轻轻一触,那男子身子前倾,竟一头扎在地面,侧躺下一动不动。
他双目圆睁,好似还在看着什么,眼泪鼻涕挂脸庞。
鼻尖无呼吸,已经气绝身亡。
片刻后,声嘶力竭叫喊声小巷荡开。
“杀……杀人啦!!!”
周遭邻居、行人被惊动。往小巷这边聚来,一下变得喧嚣。
人群中,一道唇红齿白,僧人身影逆流而行,渐渐远离。
……
两日匆匆而过。
打两天前回宅子,李仙缘便再没离开过。万花园一诗,令李仙缘名气大噪,先前两手气象诗也被挖了出来。那首蝶恋花春景不知迷倒多少人家姑娘,皆当李仙缘是个痴情少年,各个翘首望能见他一面。
拜见李仙缘的来了一茬又一茬,送拜帖的也走了一茬又一茬。
作为事主,李仙缘倒低调的紧,谁也不见,来访者皆由文管家去应对。他就独坐正厅,手捧暖茶,望得院落假山庭景,白雪皑皑飘落,雾蒙蒙一片。
丫鬟穿行,留下脚印,被新雪覆盖,又留下新脚印,反复不断。
又过了三日,李仙缘名声热度不减,不过府门前访客渐稀。
李仙缘忽如被冷落一般。不止万花园一别,诚王便再没来过。连家臣得罪了李仙缘,本该来道歉博得好感的太子都未出现。
大商历来有传统,凡做出气象诗,皆会被宣上早朝,可就连此也没动静,迟迟不见皇帝宣他入朝。
种种之下,事情便值得揣摩了。
于是那些有心人揣摩来,揣摩去,还是揣摩不清楚。
如今天下是皇帝的。往下是太子和诚王的。这三位都没动作,就晾着李仙缘,到底是何打算?
思前想去想不通,干脆不想,静观其变。
一时间,李府门前门可罗雀。
李仙缘乐得如此。如今京城人脉还未捋清,就这么走马上任不是他之作风。
且李仙缘觉近日心境有几许变化。似是邻近突破,更是无暇理那世间俗事。
如此情形持续了半个月有余,皇宫终传来了消息。
一老太监坐马车打朝天门出,晃晃悠悠,七拐八拐围着皇城绕了半圈,又坐了辆民用马车来到李府,传来了一道消息。
晌午时候,皇后忽开金口要见李仙缘,让李仙缘这就准备一番,随他进宫。
皇后?八竿子打不到一撇之人怎找上了自己?
坊间只穿皇后端庄典雅,可没传好诗句,怎想起要见自己?
李仙缘不解,但皇后吩咐,不敢不从。便收拾一番,随太监坐上了马车,一路七拐八拐,半路换回皇宫马车,一路直奔朝天门而去。(。)
章一百九十八。闹大了()
李仙缘问老太监要来旨意,上写:闻京城来一少年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大儒见识。特唤来后宫,待本宫一看究竟。
皇上没召见他,先坐不住的倒是皇后,偏得还遮遮掩掩,连入宫都不从正门进,这倒有些意思了。
外城门守卫森严,禁军卫士威严立于两旁。
马车由偏门入内,过了护城河,沿外墙而行。偏头望去,一座座深红宫殿如嵌在雪地,红墙黄瓦,奢华至极。仅是远观便有宏伟扑面而来。
悠悠一炷香,沿外墙绕到后宫之中。
皇后寝宫
路旁假山潺水,绿树红花,春意盎然。两边白玉刻壁,玉砌雕栏。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立性殿’。
回头望去,可见遥遥与前颠皇上寝宫甘露殿相对,金黄琉璃瓦重檐殿顶华丽。
将李仙缘送至门前,老太君便躬身倒退而离,只留李仙缘孤身站庭院之中。
李仙缘束手而立,直至手掌冻得僵硬,鼻尖微红。仍不见寝宫内有何动静。
李仙缘自始就不是墨守成规之人,无论在哪里都一样。他四下寻找,看到庭院长廊尽头有一亭子,便欲迈步走去。
就在此时,寝宫大门忽地打开。从中传出宫女唤声。
“李大人,皇后宣您进去。”
李仙缘颔首,动起僵硬身子,轻咳一声迈步踏上白玉台阶,入了寝宫。
似是有传言说皇后寝宫不准男子进入。李仙缘不知真假,不过进了就进了。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珠为帘幕,范金为柱。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随门开寒风入,风起绡动。
榻上设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榻前挡着一幅屏风,通透细腻,簇花鲜艳绽放,倒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之物,没甚特殊之处。
一般人进了皇后寝宫,自然是抬头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亵渎了皇后。哪像李仙缘这般,一眼扫过看个仔细,生怕遗漏什么。
珠帘轻纱逶迤倾泻,帘后有人端坐,宫女一左一右束手服侍。
暖意侵身,李仙缘好受少许,吸了吸鼻子,将鼻涕吸回,凝视身前珠帘纱曼后的模糊身形,心生一抹怪异。
接着,就见两名宫女珠帘后走出,竟是婀娜公主身边那两人。
还不待李仙缘想这二人是皇后身边人,就见两名宫女将珠帘挪开,露出——
一少女一身宫装,端坐帘后软塌,约十七八岁年纪,瓜子脸,薄嘴唇儿,眉目灵动有几分灵气。
“是你?”李仙缘皱眉道。
“可不就是我。”婀娜公主眉眼如丝,满脸笑意。忽然一敛,一拍大腿,又情不自禁痛呼一声,强忍着火辣辣喝道:“大胆奴才,见了本宫竟敢不跪!”
她心中奇道:怪哉,怎的自己打就这么疼。李仙缘打就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李仙缘几分无奈拱手:“见过婀娜公主。”
“太迟了,斩!”婀娜公主玉臂一挥,十足的暴君。
两名宫女配合走到李仙缘身边,一左一右轻笑盼他,也不见有动作。
无意玩闹,李仙缘闻讯:“说皇后召我,不知她现在何处?”
婀娜公主轻咳一声,含笑粗着嗓子说:“闻京城来一少年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将旨意内容说完,婀娜公主巧笑灵动,指着自己琼鼻道:“唤你的人,不就是我咯。”
“胡闹。”饶是李仙缘都不禁轻喝一声。
这么说来,此事与皇后无关。完全是婀娜公主假传旨意,唤他来的。
婀娜公主虽出于玩闹之心,可并不知问题严重性。她是一国公主,便是被发现也不会如何,大不了关禁闭。可李仙缘一男性,擅闯皇后寝宫。哪怕是婀娜主使也不会脱了干系。倘若被发现,被砍头都是轻的。
不过……
李仙缘轻瞥左右两个宫女。
她们无甚反应,想来问题不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李仙缘刚如此想,忽闻殿外传来太监尖细喊声。
“恭迎惠明长公主殿下——”
“我妹妹来了!”软塌上的婀娜公主一声尖叫,似是很惧怕这位妹妹。
此间与前世略有不同,只有皇后之女才可被唤作长公主。而皇帝的姐妹或是长辈,则是大长公主。
长公主只是称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