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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长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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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仙缘无辜翻了翻白眼:我全身上下哪有珍贵的东西。

    沈生挑着眉毛:没有!?李大哥你可别骗我。

    李仙缘眉头微蹙:你觉得我像有那些东西的人?或是你贡献点东西出来。大不了事后腆着个脸找老夫人要回。话说我那黄金换的银票你还没给我。

    沈生嘴唇微张,眼睛瞪大:李大哥银票我私下给你。值钱东西我家也没啊,要不我去问问父亲?

    随即沈生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父亲,眉飞色舞。

    沈父右眉微挑:滚。

    沈生垂头丧气转过脸来:我父亲不肯。

    李仙缘微点头:我看到了。

    ……

    “他们俩在干嘛?使眼色?还是眉目传情?”院落最后一桌,持剑青年看得一头雾水。这么半天不见二人说话,只能隐隐看到神情。

    “别吵。”温润青年折扇一敲多嘴青年脑袋,眨也不眨看着不远处正厅。

    李仙缘对李老夫人一拱手:“老夫人,仙缘确实有一件宝物,此宝物甚奇,喜欢的人视若无价,不喜欢之人分文不值。它对我来说乃无价之宝,故无法送与老夫人,还望见谅。”

    “哦?有些意思。李公子可带在身上,不妨拿出来一观。”太师椅上老夫人微微坐直,有几分兴趣道。

    “哼可笑。”王庆元适时出声讥讽:“凭你一小小童生,能拿出什么来。还敢大言不惭无价之宝。”

    李仙缘默不作声,只是半跪下来,将竹筒立在身前。

    身前是李老夫人,他跪下也无妨。

    李老夫人笑眯眯看他的举动,目中慈祥如看贤孙。

    李仙缘将画卷从竹筒中抽出,动作轻柔如做珍宝。

    周围那些内心七上八下的才子见李仙缘小心轻放模样,心里也信了个大概。想来怎么也是个侯爷,说话还是有些准头的吧……?

    唯有太师椅上老夫人笑眯眯的,和颜悦色。那竹筒和画卷她又怎会不知是什么。只是李仙缘先前那番言论令她心里满意至极,暗道都说老眼昏花老眼昏花,自己还没看错人。

章六十六。对穿肠() 
众人翘首,目光紧盯李仙缘徐徐展开的那幅画卷。

    画中是名娇俏少女,轻靠卧榻,明亮眸子微蹙似有痛意,苍白俏脸憔悴引人怜爱。

    不少人目光移向李大小姐,狐疑来回打量。这画中少女,竟和大小姐有五六分相似。

    李婉儿常年卧床,知道李家有个二小姐的人很多,却鲜有知晓相貌。不约而同将画中少女当成了李大小姐李玉瑾。

    而再一想李仙缘在此时献上这幅画,便令人遐想了。

    一些想得多的,结合李仙缘那句“此物乃无价之宝”,已经明白为何李老夫人要在寿宴上提及这事了。

    摆明是在撮合李仙缘与李家大小姐!

    “此物……”李大小姐触景生情,外人看不出,她绝无可能。只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妹妹,轻咬贝齿,眼眸流露哀伤忍不住上前几步。

    “不给。”李仙缘将画像卷起。

    “这画……你是哪里得到的。”李大小姐声音柔弱,不复先前坚毅模样。她一直再为没见到妹妹最后一面而内疚。

    “不说。”李仙缘依旧吐出二字拒绝。不去看眼圈微红的李大小姐

    在一些人眼里,李仙缘和大小姐行径更像是打情骂俏。有人忍不住站出笑说,让李仙缘把画给大小姐,换来美人倾心岂不更好。还有书院同窗替李仙缘说好话,说:难怪每次见他都背着竹筒,原来一直将李大小姐画像带在身上。

    更有甚者站出叫李仙缘先生,佩服他搭讪本事。大小姐少女时的画都有,也不知准备了多久。

    李仙缘才不过十三岁。和这些书生才子站在一起,比个子最小者还矮半头。好在李仙缘淡然气质和所言所行让人们忽视了他的年纪。

    他们在起哄,王庆元气得浑身发抖。若是肉包子打狗他还不甚心疼。偏偏是和氏璧打狗,那狗叼住和氏璧——撅着个腚就跑了!

    若早知道这姓李的毛头小子和李大小姐有染,说什么他也不会拿出《夏逢南湖落雨图》。

    再闻有人叫李仙缘先生,王庆元急火攻心,恶狠狠骂道:“稻梁菽麦棃粟,这些杂种,敢问哪个是先生!”

    此上联狠毒,即便不熟楹联之道,也能听出王庆元这是在骂李仙缘杂种。

    李仙缘正将画卷收回竹筒,头也不抬回答:“诗书礼仪春秋,许多正经,你又何必问老子?”

    王庆元胸口一闷,一口血直欲喷出。他想狠狠羞辱李仙缘一番,没料到李仙缘信手拈来对答如流。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周叫好声一片,哪怕那些看李仙缘不顺眼的也忍不住暗赞一声对的好。

    李仙缘负上竹筒,在李大小姐复杂目光下转过身,对王庆元一拱手,神情古井无波,看不出心中情绪。

    王庆元急躁来回渡着步子,骤一停下念道:“天上下雪不下雨。”

    “先生吃饭不****。”李仙缘答。

    谁说他不记仇?王庆元刚骂完,李仙缘这便打回去脸。

    王庆元面色铁青:“雪落地上变成雨。”

    “饭到肚里变成屎。”

    王庆元手指轻颤:“雪变雨来多麻烦。”

    “饭变屎来多麻烦。”

    王庆元将最后一句吟出:“不如当初就下雨。”

    “不如现在就****。”

    王庆元脸上肥肉抖个不停,满含怒意道:“王某这楹联乃是拆对联,合起来便是上联:天上下雪不下雨,雪落地上变成雨。雪变雨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雨。”

    “真是不巧,在下同样是。下联为:先生吃饭不****,饭到肚里变成屎。饭变屎来多麻烦,不如现在就****。”

    “你家坟头来种树,李家祠堂多交鱼!”

    王庆元已经失了平常心。想来也是,他能将当朝大学士对的喷血,人送外号对王之王对破苍穹,说明在楹联上造诣颇深,却在一县被个小小童生轻易打败。

    王庆元是被刘家父子坑了。此役无论他是输是赢,名声已经丑了。

    寿宴哗然,众人怒目而视,李大小姐冷颜怒叱:“你说什么!”

    唯一保持笑意的居然是老夫人,她乐呵呵望向李仙缘,等他对答

    李仙缘黑眸一缩,凝视王庆元:“鱼肥果熟入我肚,你老娘来亲下厨。”

    “我上等威风,显露一身虎胆!”

    “你下流卑鄙,露出半个****。”

    宴会之上女眷忍不住脸色羞红啐了一声。看着是个气质出众少年郎,没想到说起话来如此粗俗无理,偏生听着又有趣之极。

    王庆元下意识要低头,动作僵住。知道是中了李仙缘的计,怒不可遏。

    “我才思敏捷博学多才,深得众人夸奖。”

    “你相貌可憎声音难听,缺德不在话下。”

    “你……“王庆元踉跄后退数步,脸色惨白指着李仙缘你了半天,噗的一口老血喷出,瘫软在地如丢了魂般。

    哗——

    身边沈生眼疾手快,一打折扇挡在李仙缘面前。

    李仙缘眉毛一挑,微微惊诧。还真有对对子对到喷血的啊。

    想到此情此景与前世一部电影如此相似,不来做做文章便太可惜了。便轻推开身前纸扇,对仰头喷血的王庆元笑道:“对对耳本为消遣作乐,今日对破苍穹兄居然对到口吐鲜血这么夸张,可谓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对你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佩服佩服!”

    话音落下,李仙缘对候在一边家丁道:“别让这位贵客死在李府,送他去医馆,顺便把钱结了,让我李家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是。”家丁应诺,叫来同伴费力将瘫在地上的王庆元拖走。

    老鼠屎被赶走,寿宴终于恢复应有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院落那些还没来得及拜寿的客人纷纷上前,恭祝李老夫人福寿安康。而李仙缘也以喜静为托辞,婉拒李老夫人挽留,坐到正厅外院落一靠角落的酒席。

    沈生作为跟班,自然偷偷跟了过来。

    李仙缘颇感意外,酒席坐着之人就先前在客栈遇到的温润青年,身旁还有一名胡吃海喝的青年。

章六十七。六幺舞() 
二人相视一笑,沈生一头雾水跟着坐下。

    此人身形修长面如冠玉,一系浅蓝织锦锦衣,未语先笑三分,气质淡雅朗目深邃。腰间系着一块墨绿玉坠,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温润青年轻轻一笑:“世人都传李公子性情淡漠,如今看来传言有误啊。”

    不知他是指李仙缘先前表现,还是方才微笑。

    李仙缘端起茶浅酌一口润润喉咙嘴唇:“传言是真,只是人总在变化。”

    温润青年笑道:“不愧是李爵爷,随口直言便有如此深度。”

    “兄台过奖了。”

    温润青年微怔,被一十三岁少年称作兄台,感觉……有些意思。

    李仙缘打量青年,目光在他腰间玉坠上停留数息,随即移开。

    这种玉坠和青年气质绝不是一般人。许是二皇子派系之人。

    温润青年转头问同伴:“可吃饱了?”

    “王……公子,我吃饱了。”那人回答,他后仰贴着椅背,衣衫都被肚子撑起弧度。

    李仙缘目光在他桌上手掌停留片刻,手掌修长有力,手心隐隐有一层茧子。

    侍卫么。

    “吃饱了便走吧。”温润青年起身,手持折扇对李仙缘拱手:“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李仙缘拱手。

    酒席最后端角落,哪怕李仙缘过来也不会吸引丝毫目光。因此他们二人离开无人注意到。

    目光跟随二人出了院落,李仙缘收回目光。刚一转回头,就见沈生双目微眯,一眨不眨凝视那二人离开的拐角。

    “这是做何。”李仙缘不解。

    “那人有古怪。”沈生满脸神秘。

    李仙缘眉头微挑。平日总当沈生脑袋缺根弦,没想到也有如此机智时候。

    “哪里古怪。”

    沈生压低声音说道“骚包公子身边那人,很可能男扮女装。”

    “何以见得。”李仙缘无视了骚包二字。

    “不仅如此,我还知她怀胎八月。”

    “……”李仙缘目光扫过一片残羹的酒桌,这桌就他们二人,满桌菜肴也只能进他们二人的肚子。

    李仙缘拿起筷子夹了份猪脑送到沈生面前碗里。

    “李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沈生愣愣问。

    李仙缘放下筷子,拍了拍他肩膀:“没事,让你多补补脑子罢了。”

    ……

    寿宴正厅,台上一群戏班子正在演戏,咣咣铛铛嘈杂一片好不热闹。最前首太师椅上老夫人似是感到疲倦,脑袋微耷阖目养神。

    第二桌一角,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刘元正忽然开口,对身旁儿子道:“你可明白?”

    “……我明白了父亲。”刘此欣满脸苦涩点头。一时争强好胜,落得如此下场。

    “晚了。”

    刘此欣惊愕看向父亲侧脸:“您说什么?”

    刘元正冷哼:“你那位叔父对刘家家主馋涎已久,想来这里消息传出,你的那些长辈们已经准备将我撤去家主一职了。”

    “可……”

    “没什么可是。你得罪李仙缘,我又一意孤行与他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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