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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缘没理她,扫了眼案上写了两首诗的宣纸,两指夹起,放于烛火上。一息后,宣纸燃起火苗旺盛。李仙缘松手。宣纸燃烧着悠悠飘飞,化为一团灰烬。
温如玉走上来,纤手微扬,忽然捏住李仙缘脸颊用力拉扯。边捏边道:“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你,快说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李仙缘。”
“看狐透很正常。”李仙缘面无表情道,因为一侧脸颊被拉扯,声音含糊。
大概觉得捏着好玩,温如玉得寸进尺,另一只手也抓上李仙缘脸颊,不断拉扯揉捏。
李仙缘亦不反抗。倏然间,李仙缘眸子缩成针状,死死盯向温如玉身后。
“小心!”
温如玉不疑有他。方要躲开。却想起李仙缘还在,若自己躲开凭李仙缘定无还手之力。倏然转身,狭长眸子化为锐利,竖瞳狐眸。
可前方空空如也,哪有敌人。
“在哪。”温如玉锐利眸子微微缓和,冷声问道。
没得到回应,她不由侧头看去,便见李仙缘他——
面色平静走到桌边将竹筒背负身后,又拿起包袱,脸颊还带有捏出酡红:“我们可以走了。”
“敌人呢?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温如玉一怔,复而又环视一圈正厅,眸中竖瞳散去。
“什么也没有。”李仙缘面无表情:“我骗你的。”
章九十七。心弦动()
武太县
五更天,正是人疲马倦时。
南城门紧闭,城墙上士兵依靠围墙,怀抱长枪或在打盹,或相互聊天缓解困意。
一阵马蹄飞奔由远处传来,转眼间到了城门前,勒马停步。
“城门下何人。”一名身披盔甲的百长探出身子,对马背上两道身影喊道。
未得回应,唯有一物激射而来。百长下意识抓住。而其余士兵也一个激灵,顿时警惕,还以为是什么暗器。
那百长扫了眼手中之物,是个玉牌。心中一凛,高喊道:“是关内侯大人,城下士兵将城门打开!”
轰隆——
话落片刻,沉重城门发出轰隆声向,缓缓拉开一条缝隙。
众目望着,温如玉没李仙缘那般厚的脸皮,从马上跳下,牵马入城门。
两边笔直站立几名持火把士兵,火光照亮周遭。百长沿城墙石阶跑下,来至马前单膝下跪恭敬呈上玉牌。
牵马温如玉**从书生袍下摆伸出,火光下动人光泽。
李仙缘伸手接过,未语一言。温如玉适时牵马,漫步走上空旷无人街道。
“好年轻。”百长起身,望着两人背影惊道。方才一瞥,马背上那身影仅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待李仙缘二人走远,百长回身大喝:“关城门!”
……
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暂且安顿下来。
上房是温如玉要求的。偏偏她又没钱,房钱是李仙缘所付。
两间上房相邻,李仙缘本以为温如玉会回到她自己房中,没想到方一回房,温如玉如一只老鼠般钻了进来。
“你这身份倒是好用。”温如玉若闲庭信步,信手拈来桌上盘中一块糕点,樱唇微张,咬了小块,随即俏脸皱起吐回盘中。
“难吃。”
“折腾一天,还不去歇息吗?”李仙缘问道,言下之意便是送客。
温如玉似是听不出,悠然转身,下摆转动露出大截细腻肌肤。走到李仙缘身边,低头为他整理领口,声音轻柔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一夜……公子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李仙缘面色平静:“我还是个孩子。”
“其他人像你这般大,早已妻妾成群了呢。”昏暗烛火下,温如玉轻抚李仙缘胸膛。
李仙缘请叹口气,手勾为爪形,探手直奔温如玉胸口。
温如玉后退一步,吃笑着躲开:“公子真是心急。”
她就是如此。她可以随意调戏李仙缘,而当李仙缘一有动作,便笑着躲开。
温如玉猜出李仙缘心中所想,轻笑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货色,奴家若是从了公子。公子早晚有玩腻的一天,弃之如敝履。还不如让公子可望不可即,心中干着急。”
温如玉久混青楼,知全男女之事,自然不会像懵懂闺中小姐那般什么都不知。
李仙缘点头,他本意就是让温如玉收敛几分。不然不出手她会一直调戏下去。
见温如玉还不想离开,李仙缘顺便问出昨夜的疑问:“那晚喝了肉汤,如玉姑娘说自己不是人,那是什么?”
温如玉神情一愣,眼波流转笑道:“那汤只对凡人有效,我是修真者,肯定不同了。
“是么……”李仙缘不置可否,亦没追问。
气氛微僵,温如玉呆了不多时便回自己房中。
李仙缘拴上门闩,取竹筒放床榻最里面。褪去衣物,剩一身白净里衣,取出包袱内干净衣衫穿上。
吹熄火烛,翻身上床。李仙缘吐出口浊气。一天劳累,嘴上不说,身体精神早已到了极限。
月光披洒入房,偶尔传来几声咳嗽。
……
“起床了!”
娇声入耳,李仙缘从梦中醒来,见温如玉坐窗边,一身淡绿花纹长裙,巧笑嫣然。令人很难与赏芳院脸上抹两斤面粉的鸨子联系起来。
她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笑颜看李仙缘:“我还以为你会偷爬起来,撇下我再次离开。”
李仙缘默声。他的确这么想的,只是身心疲惫不小心睡过。
“看你行程是一路往北,是要去新京吗?”
李仙缘点头,又摇头:“方向没错,不过不是去新京。而再找一门派拜师。”
没隐瞒必要,李仙缘告诉她实情。
“拜师?”温如玉轻笑:“难道是为与我双宿双飞,结成道侣么。”
“另有原因。”李仙缘摇头:“你是赵教中人,若登门拜师定会被当作魔教之人抓起。所以你我在此分别吧。”
李仙缘说的突然,温如玉怔住,复而娇笑:“李仙缘,你知我是曌教魔女,心狠毒辣不择手段,便不怕我掳走你,隐居山林做一对露水夫妻?”
“你若想看我死,便这么做罢。”李仙缘眸子直视温如玉道。
温如玉不知隐情,当李仙缘是在以死相逼,笑意渐消。声音转冷。
“那更好,此生你便只于我一人。大不了杀了你,我在自杀。”
这妮子性情说变就变,方才还笑颜如花,转眼间便冷血无情。
想到温如玉真有可能这么做,李仙缘摇头,方要出声,面色倏便惨白,一口鲜血喷出。
床铺鲜血绽放,李仙缘伸袖抹去嘴角血迹,看向呆愣温如玉,惨笑道:“看到了么,这便是我求仙理由。”
李仙缘将实情全盘托出。
“……”沉寂半晌,温如玉忽然起身轻笑,面带嘲意:“你既然没几年寿元,我又何必与你这肺痨鬼浪费时间。”
说罢竟丝毫无留意,转身摔门离去。
温如玉一走,房中恢复死寂。
李仙缘依靠床边,出神盯着白色被褥那抹扎眼无比的血迹。
他默然起身离床,一切如平时那般。背上竹筒,拿起包袱,李仙缘走至门前。背影透着一股萧瑟孤单。
伸手推开房门。
门外站立一青衣小厮,高出李仙缘一头,相貌清秀俊美好似女子,尤其一双狭长如狐媚眸子,下有一点黑痣,更增魅惑。
“温如玉?”李仙缘第一次流露愕然之色。淡漠黑眸多出一分神采。
“李公子,你唤小人可有事宜?”温如玉躬身施礼,抬起头来,看着李仙缘。
灵动眸子眨了眨。
章九十八。测灵根()
清长门在武太县百里外深山中,赶过去要三四个时辰,现在出发,到起码是下午了。
仗着六品关内侯身份,李仙缘从县衙那要来一辆马车,和温如玉共同踏上旅途。
温如玉嘴上不说,心细如针。自从知了李仙缘体虚,一举一动都有意照顾李仙缘。她揽下驾马车的活,让李仙缘安心呆在厢中。
看向前面一系青衣小厮装扮,透露曼妙身姿的倩影,李仙缘叹道:“你不必如此。”
昨日李仙缘说了一次,今日又说了一遍。
温如玉头也不回哼道:“城里人多眼杂,那么多人看到我与你厮混,你出了什么事我脱不了干系。把你带到荒郊野外,死了也没人知道,就和我没关系了。”
温如玉嘴硬心软。李仙缘微微摇头,嗓子一阵奇痒,不住发出咳嗽。
“咳咳咳咳……”
强忍痒意止住咳嗽,李仙缘眼眶微红抬袖欲擦,一条散着香气手帕伸到面前。
李仙缘苦中作乐,沙哑着声音道:“如玉姑娘也是个好人,把我弃尸荒野前还心疼我受苦。”
伸手接过手帕,想了想收入怀中,没有使用。
温如玉尚且不知,轻哼:“平时见你不苟言笑,自知将死话多起来了?却是晚了。”
温如玉想起半个时辰前,李仙缘脸颊毫无血色,如将死之人说得那番话,眼中隐隐泛出泪珠:“你这坏人,不早些告诉我,也好让我死了这条心。如今我越陷越深,你很想看着我陪你去死吗。”
“还有,你就不能忍一忍吗。行李丢了又如何,有命重要吗。一个凡人居然去给三只筑基期妖怪设套。是真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吗。它们若是拥有灵智,十万个你也不够它们吃的。你是高兴了,我呢。跟着你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你便被妖怪吞食了。”温如玉轻声,好似在埋怨李仙缘。
李仙缘默声不语,只是轻轻摩挲竹筒。
他没说自己绝不会死这种话。谁又敢保证将来?
窗外行人来往,马车慢行。可这喧嚣热闹与李仙缘无关。
“这时候你倒不吭声了,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温如玉回头,见李仙缘怀中抱着竹筒,心生醋意:“画中无灵无魂,只是一幅画。你真当你那李二小姐还在画中吗。”
温如玉在青楼当鸨子便是为了打探消息。想得知李仙缘一举一动自然轻而易举。自然也知道他与李家二小姐魂魄一事。
李仙缘抬头看了她一眼,将竹筒背负身后。
“……”温如玉偷偷回头瞧李仙缘,见他默不吭声,试探问:“你生气了……?
李仙缘摇头,侧头想了想说:“只是发现你说的很对。我也明知,却总是一厢情愿认为她还在。”
“如若第一个遇见你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没有如若。”
是女人便有醋意。李仙缘回答地坚定。温如玉赌气不再理他。
马车沿街道来至城门。门边士兵见马印官纹,不敢阻拦。
城门墙上贴满新旧告示。温如玉瞥了一眼,发现其上贴有一张寻人启事,且印三幅画像。
一妇人,一老翁,一壮汉。
温如玉转头看向厢内李仙缘,见他也看向告示,目光平淡。
“你早知道?”温如玉脱口而出。
李仙缘点头:“在武南县看到了。便是竹筒不落在那,我也会特地去一趟除妖。”
这也算做李仙缘对温如玉的解释。冒险回去不单是为了竹筒。
“……”自知理亏,可温如玉哪肯道歉。赌气不吭声。
行出了几十里,清长门山门映入眼前。望山跑死马,虽可看到,但离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