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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是。”摇光继续道:“因主子每年二月皆会回庄,庄外聚集人群逐年增加,主子仁善,看到病患不忍相拒,小主子得知后暗中吓退不少人,今年所有人皆聚集在小镇内,不再靠近凌云湖畔。”
“那臭丫头声称不是快死之人不治,她的医术与她师父相比如何?”男子单手撑住左眼框,暗中运气散开淤血。
虽然他很想瞧瞧宁徽玉得知自己被徒弟打了是何表情,但顶着黑眼眶实在有碍观瞻。
“小主子从不在庄内兄弟面前展示,属下等不好妄自揣测。”
“罢了,那臭丫头最善装傻充愣,也就在宁徽玉面前乖得像只兔子。”他冷嗤一声,不予置评,随意摆摆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竟然让他吃个大亏。
说到底还是小看了那黑炭头,他这个身体对那丫头下不去手。
也不知是受那丫头体内枯颜影响,还是宁徽玉不忍的缘故。
她那几下身手已是不弱,仅是她当时持匕冲来的速度恐怕就有七卫七八成的水准。
大约是宁徽玉每年临走前对追影交代过,这些年追影不再向他报告庄内情况,恐怕宁徽玉自己也清楚,即便来信,他也会销毁。
没再多想,他中了两种毒素,必须先清毒。
他刚坐下,随即眉目一动。虽不将世间毒物看在眼里,但那臭丫头这么对他,这毒让她师父消受去罢。
“咳咳!”宁徽玉低咳一声,指尖还有些疼痛感,颇为无奈。
“你徒弟的手笔,你自行消受了。”
随着那冷森的声音消失,宁徽玉眼尾勾描的靡艳绯色胭脂凤尾消褪无踪,暗夜般深浓瞳仁澄净如剔透琥珀,肤色渐熨些许血色,不再诡白。
唇色恢复正常,而非异常的妖红,眸光清润,五官线条看着似也柔和了些。
他抬手打散黑缎半束的青丝,一一摘下发间坠饰发环等一系列华丽异族银饰。
“来人。”
温和如水的嗓音,柔润的声线,已有近一年不曾出现的熟悉声音。“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一个时辰后,身着雪白滚边广袖月白袍的宁徽玉走出来,他眉目柔和,衣着素淡,青丝银冠挽束,冠尾流苏柔顺,两缕青丝从肩头垂落胸前。
即便是早有准备的七卫,在看到他时也有片刻晃神。
这种惶然不为别的,而是很难相信一个人能够有如此之大的变化。甚至算不得易容,只是面部与神态的改变、性格的转换,导致一个人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幻。
也或许,只是因为差距过大,习练不同武艺导致的剧变。即使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还是让人无法联想到天壤之别的两人会是同一人。
不要说小主子,即使是跟随主子十几年的他们,每次看到依旧恍惚,难以回神。
“回去罢。”宁徽玉语气中多了一丝异样。
体内毒素已无碍,再三确认面部没有遗留离儿打的淤伤,宁徽玉才敢走出来。
他颇有些难以言喻,被那丫头给打了,这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让开!快让开!”
“呀啊!”
“救命!”
“快躲开!”
人流攒动的街市如同被一斧强行劈开。一辆青布圆顶马车横冲直撞。街道两旁商贩因行人躲闪接连撞得货摊倾洒一地,街头一片叫骂声。
宁徽玉神色一顿,眉宇微蹙,视线穿过人群看到对面街道上,一名身穿麻衣之人帽子上插一根草跪在地上,那人垂着头,头上戴的粗麻孝服看不清模样。
受惊的马拖着马车,疯魔般笔直碾压过去。
“天枢。”
“是。”
天枢已知自家主子的意思,纵身跃众而出,直奔发狂的马,强行拽住失控的马的缰绳。
他的力气惊人,拉的白马恢律律仰颈嘶鸣,千钧一发之际,扬高马蹄,停住了。
“砰!”
巨大惯性之下,整辆马车猛然朝前倒翻。
“啊——!”
“救命!”
马车中飞出一道粉衣倩影,直扑前方卖身之人。
两人撞的连翻几个滚,砸中好几名行人才停了下来。
宁徽玉原本打算离开的步伐,在看到痛呼受伤的人群时停了下来,他微微叹气,走了过去。
……
阿离逛了一圈小镇内的乞丐窝棚,替几个患病的老弱扎了几针,留下几袋顺手牵羊来的银子,这才满腹怨气的准备回庄。
追影这个欺软怕硬的混蛋,把她给抛弃了独自逃命,如果不是她聪明,就被那个大变态给掐死了。
此仇不报非姜离。
“让开!让开!”
“快去看!是神医!神医回来了!”
姜离气冲冲的准备找追影算账,街头人群涌动,把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什么?神医!
第21章 以身相许()
? 姜离以为自己幻听。
“神医?什么神医?在哪里?”阿离拽住一个逃难似往前挤的矮子。
矮个子被姜离拖住衣摆,转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当然是明月山庄的明月神医,在凌云山附近,还有别的大夫有资格叫神医吗?连这个都不懂!乡巴佬!”
他对着孤陋寡闻的姜离劈头盖脸一顿训,把姜离训的一愣一愣的。
明月神医?
师父!
姜离目光蹭蹭蹭的冒光,不可置信,师父提前回来了!
姜离左排右挡飞快挤进人群,东大街本就不算宽敞,此刻更是人山人海,姜离一副小身板被挤得东倒西歪,被人潮推着往前走。
宁徽玉从未在如此之多的人在场时为人看病,每年二月份来找他之人皆会集中凌云山脚,最后会被安排到山庄脚不远的地方统一领木牌,按照病情轻重缓急,依次诊治。
明月山庄安排的地方,位置虽宽敞,光线却不甚清楚,而且四周有山庄的守卫看守,更不许病人之外的闲杂人等进入,以免打扰宁徽玉诊治。
谁都知道,宁徽玉有严重的洁癖,不喜吵扰。
虽然每一个病人都说宁徽玉是一名温文尔雅的年轻大夫,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看到他的真容,围在东大街外的人群目光发直,到了他附近,人群反而诡异安静,生怕打扰到他。
没有哪一个地方的人比凌云小镇的居民更清楚宁徽玉的名声,几乎可以说凌云小镇的兴起就是因为他一人。
十四年前,他们就知道眼前俊逸似仙的神医是这般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如传说中一样让人心驰神往。
“多谢神医。”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宁徽玉起身之时,摇光搭手扶住他,冷漠的将贴上来的人群隔离在外。“姑娘自重。”
她的神情冷若冰霜,语气更是万年寒冰,让上前的男男女女面露赧然,不少认看着她的目光不善。
“主子。”天枢已将马车赶到宁徽玉面前,宁徽玉面色淡淡,掀起衣摆,雪白镶嵌金线的长靴踏上车板正欲上马车。
“神医请留步。”身披粗麻孝衣的清秀女子连滚带爬的跪在马车面前,双手铺地,泪眼婆娑的朝着宁徽玉磕头。“求神医可怜可怜小女子,今日多蒙神医出手相救,小女子才能在马车下捡回一条命,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报答神医救命之恩。”
她身形羸弱,却有一股书香风流,孝衣加身,头插稻草,看这装扮便知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定然是在此卖身葬亲人,马车失控时被天枢拦下来,又因撞到不少人,宁徽玉不得不停下就地看诊,此刻事件已平息,那位从马车上飞出的不知哪家小姐被撞昏过去,这一位被撞的有几分狼狈,却并无大碍。
她双眼红肿,磕头十分用力,脑袋上还沾着泥土砂砾。
宁徽玉秀致眉头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眼眸蓦地望向人群后方。
摇光和天枢脸色冰冷如雕塑。“姑娘请回吧,我们山庄不收陌生人。”
“神医菩萨心肠,小女子无家可归,求您……”
“这位姑娘怪可怜的,卖身葬母。”
“神医不会见死不救。”
人群看着这一身孝衣,文弱纤细,哭得可怜的女子,忍不住出声。
但是摇光和天枢没有一丝感觉,眉间反添几分厌恶不耐。
宁徽玉从不轻易伤人性命,他是一个大夫,看见病人,他无法袖手旁观,但是对于其他事却十分冷淡甚至漠然。
摇光七人跟着主子,见多了各种贵小姐、贫贱女以救命之恩为借口要对主子以身相许的,若当真每一个都答应,他家主子后宫三千都塞不下。
但此时,宁徽玉这一顿,却让七卫暗中惊讶。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主子真看上这个卖身葬母的?
前两年还遇到一个卖身葬父要以身相许的呢,这年头,到处打仗,逃难的人死伤过巨,卖身的多了去,哪够他们收留的?
“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宁徽玉侧首,声线温润。
摇光和天枢一脸没表情,视线盯着那个跪在他们马车面前的卖身女。
听见什么?这个女人要为奴为婢的一番悲苦哭诉?
宁徽玉暗暗叹气,按理来说不太可能,那丫头离开后,定是第一时间回庄找追影算账。“回去罢。”
宁徽玉上车,天枢正要赶车离开,人群忽的传来一阵惊呼。
他倏地皱眉。
只见那跪在马车前的卖身女咬唇,一脸凄苦决然,一头撞上他们的马车!
“开阳。”摇光看都不想看一眼那女的。
“嗳!”开阳拔高嗓子应和。
“砰!”
“哎呦!撞的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那女子一头撞到开阳的胸膛,开阳伸手一推,将她推出两丈之外。
他摸着胸口,桃花眸流转,瞪着那有些被眼前情况搞懵的卖身女。“我说,姑娘,你要卖身就去青楼,不要再这里丢人现眼成不?”
“不想卖身,这附近酒楼茶馆多着,你帮着洗碗就活不成?还是你的手格外金贵?就只能往我们山庄钻?”
“你知道你的头有多硬吗?撞坏了我家主子的马车你赔的起吗?”
第22章 偷吻()
? 姜离脑袋探出来,小胳膊小腿还没能被解救,人太多,快把她挤成皮子。
“小主子,您怎么出庄了?”他明知故问,把姜离拉出人群。
小主子?
喧闹拥挤的人潮听到这一声,当即大惊。
两个多时辰前,一群江湖人士与明月山庄几名影卫交手之事尚未传开。此刻明月山庄的人说眼前瘦瘦小小的乞儿是……小主子?
神医何时娶妻生子了?而且,这打扮?
姜离灰扑扑的帽子歪斜,身形纤小,脸上脏兮兮的尽是尘土炭灰,被挤得晕头转向,青色的短褂乱糟糟。
她拍了拍衣裳,摆正帽子,视线四处张望,没看到自己的师父。“师……”
“神医什么时候有了儿子?”
“是啊,这不是明月山庄的那个小恶魔?”
“原来是神医的儿子。”
姜离黑眸眨了眨,瞪着和没事儿人一样的开阳。她怎么变成了师父的儿子?
开阳摊手,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别人乱想,和他无干。
何况,谁知道他们主子究竟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