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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徽玉时,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
“离儿还在练字吗?”他醒来时,如往常一样询问庄内的下人。
所有人看到他的刹那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宁徽玉没有问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他赤足就直接从床上下来,踉跄的跑去书房。
空空如也的房子,他有些出神。
书房内挂着小徒弟前些日子一直在赶的那副画,画幅线条柔顺,无不是倾注了下笔之人全部的心思,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很好。
他伸手轻抚画中的小姑娘。
那时候,离儿为了多留他在庄内几日,练剑时总是笨拙的让人无奈。
那时候,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小心思。
她那么聪明,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在他不在的时候剑术练得行云流水,庄内的人一直在报告离儿的成长,她很勤奋,勤奋的让所有人惭愧。
整个藏书楼成千上万的书籍她都阅览过,过目不忘时还不忘反复研习,他其实一直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知道她想出去看看,总是反反复复的查看外面世界的游记和风土人情,她总是喜欢各种奇奇怪怪的趣闻,说起来的时候恐怕比当地人还要熟悉。
他知道这一切,可是他只想留住她在自己身边。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目光开始移不开,他知道她总有一日会恢复本来的面貌,他开始心烦,一想到要别人为她解除枯颜,他就无法忍受。
他甚至清楚,她的存在对于圣音来说是一个讽刺,她的出现等于让自己走前一任大祭司的原路。
一点也不想自己被局限,不想重新踏上悲剧的道路,他想着若是她死了,一切就和原来一样,可自己到底是下不了手的。
原本他真的只是纯粹的因为她是枯颜的主人好奇而已。
可后来,他却忍不住以圣音的身份将她困在身边,肆意亲密,越亲密越放不开。
他忍不住设计她,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可又如此害怕让她厌恶让她收回自己得来不易的爱。
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其实真的很高兴,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内心翻涌的狂喜。
可他不能要。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她在身边。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亲手毒死了她,他*死了离儿!
“哗啦!”
宁徽玉碰翻了桌案上的案牍和笔墨,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他只是太害怕了!姜离爱上的是宁徽玉!可宁徽玉是假的!是他刻意维持出来的!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滚落在地,宁徽玉垂首,目光涣散。
一只白色的玉环用红色的绳子系住,此刻绳子散开,玉环安静的滚落到宁徽玉的脚边。
指环用篆文刻着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字。
宁离。
宁徽玉目光怔仲,将指环拢入手心。
宁离……
他捂住胸口,一股无法呼吸的剧痛弥漫全身。
宁离,他还记得,那时候,小徒弟第一个刻下的字是离。
是宁徽玉和姜离。
原来……这只指环是送给他的。
宁离……宁离……
宁徽玉眼睛一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死了她,她甚至不想与他死在一起,选择了最绝情的方式在他面前消失!
他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主子……没有找到小主子。”追影的声音有些苍哑,他站在书房中汇报搜寻情况,目光始终盯着地面。
宁徽玉目光机械的转过来。“她没死……她没死……”
追影一语不发,将手中沾染了黑血的碎布递到宁徽玉面前。“只找到这些。”
宁徽玉一看到那撕裂痕迹的染血碎布,喉头一甜,一股血气上涌。
“是离儿的……是我离儿的!”
他手忙脚乱的接过来,紧紧攥住,举止迫切的有些神经质。
追影心头哽得厉害,他不知道主子与小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小主子为什么在跳下崖的时候说是主子亲手毒死了她?
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用如此决裂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他想不通!
可他实在没有办法开口询问。
追影的目光扫到主子一夜之间雪白的发丝,匆忙垂下视线。
是怎样的绝望与痛苦能够让人一夜之间白了头?他不敢想象主子此刻的心情。
追影默然退了出去。
没有找到小主子固然可以安慰自己,可那么高的地方,是绝无活下来的希望,何况小主子不坠崖也中了剧毒!
在崖底这么长时间,那里是大片丛林,白日都有野兽出没……
追影想到那些爪印撕裂的衣服碎片,心中一片冰凉。
宁徽玉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每日盯着姜离的画像和她说话,吃饭睡觉自言自语,庄内的人一句话都不敢开口。
最后,明月山庄的人不得不向天月宗的宗主求援。
天月宗主接到消息时十分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信件十分简单,只描述他们小主子出事,主子神智有些失常,需要他出面看看。
宁徽玉神智失常?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他这样冷静的人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天月宗主也不敢耽搁,决定亲自前往明月山庄一趟。
结果,他人还没走出去,就接到消息说东郯国君情况危急,东郯太子竟然也在赶往明月山庄的路上。
天月宗主脸色十分难看,东郯偏偏在这时候找上了明月山庄,他是怎么知道宁神医回到山庄的?
若宁神医正常,东郯也不能将明月山庄如何,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此时,明月山庄几乎出动了所有人,将绝情崖底翻个底朝天,沿着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的延伸到野兽出没的丛林深处,最终截止在一处兽x中,遗落的衣物碎片几乎被血染的看不到原本的颜色,一群人看到几乎崩溃。
第280章 养胎()
? 绝情崖,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从何而来。
因靠近凌云山脉,奇诡的地形造就了绝壁断崖,崖底是大片茂密的丛林,穿过丛林有一条河流。
这条特殊的河流途径地域穿过了姜国,流经南方诸国。
在中游断壁被拦腰截断,磅礴的白色瀑布中遮住了另外一番天地,形成了独特的开阔峡谷。
姜离再度醒来时,不是在崖底水潭,而是一间装扮雅致的木屋中。
桌面的白瓷瓶中c着清晨摘下的淡黄色小花,竹帘卷起,屋内清风习习,宛若春日。
她睁开眼,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摸到微凸的小山丘,心下松了一口气。
虽然花了好几日做足了各种措施,但绝情崖高度太惊人,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幸好之前就吃了两颗保胎药以防万一。
她并没有真的跳下去,以绝情崖的高度,她直接掉下去,绝无生还希望。
即使是断崖的树木能够阻挡下坠趋势,但腹中孩子经受不得一丝一毫的重击,哪怕她从二楼的高度跃下都会流产,怎么可能跳崖还能保住孩子?
为了此事能成功,她从密音宗就已开始做准备。
“你醒了。”
门外走进来一名面罩白纱的女子,梳着妇人头,她见到姜离醒来,踏进门内。
“是您救了我。”姜离抬眸,定了定神,这才隐约看清来人。
“姑娘别起身!快躺好!孩子要紧呢!”
姜离正要起身道谢,妇人身后快速走出一名端着药碗的绿衣女子,她赶紧将扶住姜离。
她放下药碗,拿出一只迎枕放在姜离身后让她靠着。
姜离动了一下,浑身疼痛,她皱了皱眉,虽然没死,但是爬下来连擦带刮的受伤不轻。
“你有了身孕,好好养着,不要随意乱动。”
面戴白纱的妇人走到床前,挽起姜离的衣袖为她诊了一会儿脉,柳眉微微蹙起,却没有说什么。
“多谢前辈。”
姜离视线还有些模糊,看清眼前的女子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没有戴任何钗环,眉目柔和,有一股骨子里透出的温婉气息,只是眉宇间有一抹y郁轻愁。
“是你自己求生心切,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女子语气淡淡的,目光似是在姜离五官扫了一眼,眼底的冷淡之意更浓。
姜离能够感觉出来这位夫人对自己似乎有莫名的不喜。
“不知前辈贵姓?”
“我们夫人姓白,倒是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可是京城……”
“阿锦!”绿衣女子好奇的连番询问,被白夫人打断。“姑娘好好养胎。”
白夫人的目光注视着姜离的腹部,眼底闪过悲痛与无奈。
姜离使力尚未完全恢复,一时也不敢确定,只好道:“不知锦姑姑所说京城是否指姜国京都?”
绿衣女子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夫人,见她不语,这才点了点头。“姑娘当真是京城人士?怎会流落到此?”
“我是一个孤儿,自幼住在凌云镇,是我师父将我捡回养大。”姜离微笑道。“并非京城人士。”
她说出这话时,身边目光复杂的白夫人微微怔住,十分诧异的看了姜离一眼。“你是孤儿?”
姜离听出这句话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她心中微微一动,不知为何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但一时又理不清头绪。“是的,我此次上山采药不慎跌落,还多亏两位相救。”
白夫人有些恍惚,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姜离多休息就出去了。
叫阿锦的绿衣女子性格活泼,似是白夫人的婢女,比白夫人还要大两岁,留下给姜离喂安胎药。
姜离不好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喊她锦姑姑。
“姑娘莫要介意,我们夫人平日脾气很好,只是姑娘长得与夫人的……嗯……仇人有点像。”锦姑姑见姜离愣住,赶紧补充道:“不过姑娘比那个老妖婆年轻多了,好看一百倍!真的!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姜离有点无语,她虽然视线不太清晰,还在恢复阶段,但是自己长什么样子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前就一直脱不开黑炭头、丑八怪的称呼。
她正要说什么,似是想起什么,微微皱眉。“锦姑姑,不知可有镜子?”
锦姑姑虽然奇怪,但还是拿起一面铜镜递给她。
姜离心觉不对,目光贴着镜面仔细辨认,赫然看到一张令她都惊艳万分的面容。
“这……”
她抬起手臂,贴近仔细看才发觉不对劲,这真的是自己的手吗?
她自幼皮肤黝黑黯淡,可是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白皙似雪,细腻温软,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有些失神,想起当初圣音和自己一起回山庄时的情形,总是有人过来搭讪,圣音十分厌恶旁人上前。
她原本一知半解搞不清状况,如今哪有不明白的?
白夫人自从得知姜离自幼被抛弃,很是一番感概,姜离伤势未曾恢复,又有着身孕,暂时在艳谷住了下来。
白夫人的确是个性子柔软的女子,姜离感觉得出来她十分喜欢孩子。